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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自明立刻欢叫起来:“外快?太好了,我就想怎么到外面去再找份事做,可一直没机会。娘希逼的在这里干钱都让那些头头们黑了,分到我这,一点残羹剩饭,塞牙缝都不够。什么外快?”
“厚倍河刚成立了一家河鱼建筑公司,他们都不懂建筑,想请个行家去指导指导,愿意去试试吗?”
黄自明把河鱼公司的情况详细地问了一遍。孙一夫本想把这家公司有黑道背影的情况告诉黄,可转念一想,怕把这家伙吓住,再上哪去找个人,他跟黄自明即非同学也非朋友,蒙他一蒙又何妨,便没有说。黄自明听说是家刚刚成立的公司,知道肯定就是郊区的一支建筑队,什么鸟公司,说得好听。毕业两三年来他见过不少这一类的建筑队,到处揽工程,经常出事故,全是扯鸡巴毛,他一直很瞧不起他们,现在要他去为他们效力,自然不很情愿。可孙一夫说待遇从优,又叫他心眼儿活泛起来,管他娘的怎么样呢,只要自己能弄一份外快就行了。他便说:“先去看看吧,到底什么玩儿,如果合适再应下来。”孙一夫就要黄明天中午去他的饭店吃饭,他再把对方叫来,你们好好谈谈。黄自明点头说好。孙一夫便马上告辞。黄自明叫他再坐会。他因还有好几件事要办,坚持走了。
他三拐两拐地来到了电气系,上了三楼,推开最右边的那间房子,就看见一个人正坐在一张长条桌子前,专心致志地捣鼓着一大堆机械物件。此人叫唐归西,是电机系的一个青年老师,比孙一夫大两岁。他俩喜欢踢足球,大学时常在球场上拚脚,慢慢培养出了交情,天长日久便成了好友。唐归西非常聪明,对教书不感兴趣,只喜欢搞发明,已有了十几项小发明。虽然有人对他的发明不屑一顾,还常在背后骂他是个呆子,整天除了泡在教研室里,再没有别的能赖,27、8岁的人了, 连个对象也没谈上。闲言碎语飘进他的耳朵,他从不为所动,依然日复一日地在他的发明世界里钻研探索。他非常相信“泰山不辞细土江湖不绝涓流”的古训,只要不断有小发明出来,就算它们暂时不值一提,但时间长了,就必能孕育出大发明。孙一夫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很佩服他的人之一,所以他跟孙很要好,每次孙来访他,他都非常欢迎。
两人有一向没见面了,便互相问了问近况,说了一会闲话。后来孙一夫问:“你那个汽车防盗装置的发明申请了专利吗?”
“专利证书都已经到手了。”
“有人买吗?”
“有,但都出价太低,我没卖。”
“他们出价多少?”
“500。你说说看,我申请专利,前前后后都花了300多快400了, 再加上我为这个发明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岂止值500!”
“你想卖多少?”
“至少2000我才会出手,要不然我宁愿放在兜里永远卖不出去。”
“喂,我说伙计,我问个问题你别生气,你说你这东西如果生产出来了会有人买吗?”
“绝对有。你知道吗,现在全市每天平均要丢失十几辆车,找回来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几。所以对车主来说,何不买个我的防盗器呢,又不需要多少钱。我算了一下,生产出来后,市场价大概只要300块左右,而丢一辆车损失的是好几万, 你说买我的防盗器划不划得来!这就好比买了个保险,而且比保险便宜多了。”
“既然这么好,为什么人家出价却这样低呢?想买的人肯定都是生意人,应该比你更懂市场,他们难道不会算这笔帐?”
“生意人目光短浅,只能看到眼巴前的一点利益。”
“市场价能买300块,那出厂价是多少,本钱又需要多少?”
“本钱大概是100多一点,出厂价那就是生产经营者的事了。”
“看来确实还是有赚头,我说你就没想过自己去生产吗?”
“自己生产?你说得轻松,我哪来的钱,办这样一个厂子至少得好几万。”
“喂,我说,我们俩联合,你出技术我出资金,去乡下找个地方办个厂子行吗?”
唐归西略感意外地看着孙一夫,把他看了好几秒钟,笑道:“都说你开饭店发了,我一直有点不信,看来此言不虚。怎么着,想当企业家啦?”
“当然,不能老干饭店呀,干一辈子能有多大出息,那不过是我进行资金原始积累的一个手段。万里长征第一步已经走完了,我得开始第二步了。”
唐归西赞道:“好,好得很。我非常欣赏你的这种雄心壮志,也非常愿意跟你合作。但我们是朋友,跟你老实说,我不过出点技术,事情失败了我也没什么损失,你就不同了,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原始资金,万一亏了,血本无归,那你就惨了……”
“我既然敢干,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再说,这可得投资好几万啊,你有这么多钱吗?”
“10万8万没办法,两万3万还是没问题。”
“啊,3个人合伙的饭店你都能挣这么多!”
孙一夫淡淡一笑:“这几年饭店生意特别好做。现在慢慢开始不行了,所以我想赶紧转向,别等到它衰落了再动,那就落到别人后面了,如今不是盛行这样一种说法吗: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可即使是3万,可能也不够呀!”
“去乡下找个乡镇旧厂子跟他合伙,这能节省很多资金,我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这么说你想好了,下了决心啦?”
“是的。怎么样,想不想干?”
“工作怎么办?”
“你照常工作就是了,反正你不讲课,实验事的事又不多,有空你就去看看,不需要你天天守在厂里。”
“可来回这样跑太麻烦了。”
“不去很远的地方,就在矿冶往南一带,那里有很多厂子,属乡镇企业,有的已经快维持不下去,我已经调查了解过,有几个台湾人也在那一带办厂子,搞得还不错。乡镇上的头头脑脑很欢迎外面的人去投资。就是不知道制造你这个防盗器需要一些什么机器,如果那里哪家厂有现成的机器,就更好了,把它买下来改装一下,又可以节省一笔开销。”
“那里肯定没有我们需要的机器,这种机器很稀少,得到河南才买得到。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确实值得试一试。。。。就是,我们是朋友,必须再提醒你一次,如果失败了,那你就惨了。”
“可如果成功呢,我不是就此步入了企业家的行列吗?总之,这是我的梦想,非干不可,真的不幸被你言中,那就只好认命。不过还是别说这种晦气话吧。我现在只关心你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够防盗?”
“我的东西你放一百个心,不能防盗国家专利局能给我专利权吗?”
“那就这样,我们先把话说清楚,你刚才说这个专利至少得两千块你才会卖,那我跟你算两千五,入个干股,到时按股分成,至于你的技术工作,按正常的技术员待遇,是多少给多少。怎么样,有意见吗?”
唐归西笑说:“看样子就好像你已经是厂长了似的。行,我没意见,该你办的事你只管去办,我的技术绝对没问题。”
说话到了下班时间,孙一夫请唐归西去他的店子吃饭。唐归西似有去意,可看着手头的活计又很是不舍,就说算了,我随便吃吃食堂,碰上了一个难题,我非今晚把它攻下来不可。孙一夫见他不像是客气,也知道他生性孤僻,喜欢独处,钻研科技便是他最大的乐趣,就不再请他,自己出来了。他赶紧往饭店赶,正是晚餐最紧张的时候,他担心店子里的那些临时工已经有些手忙脚乱了。一路还盘算着等事情消停了就去找陆同,跟他好好商量商量和王家卫分店的事。一到饭店,不想陆同却在店里忙活着。他问陆同你怎么来了。陆同说:“老子这几天只要一想起王家卫的事心里就不痛快,妈妈的逼,都是老同学,这么多年的交情,可一牵扯到利益问题就像他妈的从不认识似的,真是的,这么多年,怎么就没看出他是这么一个小人呢!”
“我也正准备等会歇下来了就去找你谈谈他的。到底是没有读过大学的人,素质低,眼光浅,只会往钱眼里钻。算了,我们好歹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跟他一般见识,分家就是了。今天我还跟牛希咬谈起了他,牛希咬也劝我们算了,说反正早晚要分,晚分不如早分,我觉得这话有理。”
“牛希咬来干什么?”
“收我们保护费的那帮杂种办了个什么鸡巴建筑队,想请个懂行的人,叫牛希咬做介绍找我帮忙,说以后保护费全免。”
“嗨,你帮他们干什么,反正要散伙了,以后收不收保护费不管我们的事。妈的,吃了我们那么多白食还有脸来找你帮忙,如果说把保护费退一些那倒罢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再一想何必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帮家伙我们惹不起。再说建立了这个关系,以后做生意碰到什么麻烦,也可以找他们帮忙呀。”
陆同就没再发牢骚,继续跟孙谈王家卫。两人把王家卫以前在学校时的种种劣迹都翻出来取笑了一通,说从那些劣迹中其实可以看得出他现在的为人,也不奇怪,应该早就想得到的,像他那样的人只能这样惟利是图。骂了半天,才谈到各自以后的事。孙一夫问陆同去海南的事搞定没有。陆同说基本定了。孙一夫问:“难道真不要这个工作啦?”
陆同说:“对,坚决不要了。我觉得自己确实看准了,现在经济开革已经形成气候,以后不会再有政治运动,那呆在学校就是下下策,一定得到外面去闯一闯。海南岛可能会是下一个深圳,我就把注全押在它上面,就好像以前看露天电影得早早地搬着凳子去占个位置,否则这场电影就看不舒服一样。如今什么事都得赶早,不然只能吃点残羹剩饭,再美的味道也会变质。”
“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冒险了,哪想到你比我还敢冒险。嗨,不知道什么命运在等着我们两个不知好歹、心比天高的家伙。”
第二十九章 闹分店是非难断
第29章 闹分店是非难断 黑店铺海口欺生
这天下午,轮到王家卫当值,孙一夫和陆同相约来到店里,趁店里没事的空闲,把几个临时工赶了出去,然后正式跟王家卫谈起了分家的事。王家卫一看这阵势,知道这两人有备而来,顿时从未有过的感到孤立。他脸上勉强挤出笑容,说:“两位兄弟,好歹我们合伙了一场,用得着搞得这样郑重嘛,有什么话随便说说不就行了!”
孙一夫说:“我们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大家过去合作得很好,都挣了钱,应该好合好散。但分家可是大事,太随便了恐怕也不好吧。我俩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你究竟什么意思,给个明白话行吗?”
“非要分也可以,现如今谁非靠着谁呀,分开了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十几年后再见面,照样是老同学,是朋友对不对?我的意思嘛其实很简单,还是那句话,你们开个价,我把店子打下来。”
“那我们也还是那个价。租房合同还有半年才到期,每个月平均可以赚3 千多块,就算3千吧,一人就是1千,按理你应该每人给我们6千,但我们退让一步, 只要一半,3千,你每人给3千,这个店子就是你的啦。”
“太没有道理了!我跟你们说,我顶多每人给1千,多一分钱都没有。 如果是我要分的,你们这要求倒还说得过去,可是你们要分的,凭什么开这么高的价?就像两口子,提出离婚的一方在分家产方面就必须有些退让。你们这样做未免有点霸道了吧!”
陆同说:“别这样说话好不好?要说霸道,应该是你霸道,明明说好的平分,你却要多拿一份,随便叫谁来说都不会有人说你对。我们主要是看到搞到这份上,合作的基础已经没有了,所以分了算了,大家还是老同学,以后见了面至少互相还能打个招呼点个头什么的。如果你不提那种要求,我们也不会要求分家。”
孙一夫说:“王家卫,你怎么是这种人,自己做得不对,反而倒打一耙!”
王家卫有点动气了,立起眼说:“我哪做得不对!无非是想按多劳多得的原则分配利益,就算你们不愿意,那就算了嘛,我并没有强迫你们接受,可你们就提出分家,这又算什么道理!”
陆同说:“朋友,你别忘了,我们曾经有过口头协议的,谁如果想中途退出是允许的。”
“是的,有过这种口头协议,但并没有说谁退走就得给他多少,照道理应该只补给他租房钱就可以了。租房钱我可以给呀,再多加一点也行,但每人3千不可能, 想把老子当二百五,没这么便宜的事!”
争了半天,王家卫始终不松口,孙一夫说:“那我们就不分家。”
王家卫冷笑一声说:“哼,不分就不分,又不是我提出分的。不分大家就这么熬下去,熬到岸了就散伙,我怕个鸟!”
孙陆两人知道继续说下去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便离开了店子。两人在路上愤愤不平,议论不休。孙一夫说:“这王八蛋简直欺负人,仗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