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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把这个想诈钱却最终丢了性命的笨蛋送进医院。其实他脑浆都摔了出来,根本没救了。警察很快便得到了情况,赶到医院调查。孟贺生听到死讯,坐在椅子上愣了半天,最后自言自语:“明明是讹诈,怎么却真跳了下去?”柴良说现在讨论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是赶快想办法吧,警察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孟贺生似乎很是后悔,说:“早知这样,不如当时给他一点钱得了。”
陆同说:“人往往就是坏在贪念上,因小失大。”
柴良问孟贺生:“你认识公安局里的人吗,赶快使银子打通关节?”
“不认识。看来只好找任必达试试了。”
任必达就是他和柴良的同学,在省府当一个什么处长。柴良说:“这种事找他有屁用,不过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碰碰运气吧。”
柴良就和孟贺生一起去找任必达。不巧任必达正好今天去广州出差了,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两人垂头丧气地回到公司,就见大楼上上下下已经出现了好些公家的人,不仅有警察,竟还来了几位戴大盖帽的工商部门的干部,他们正在向那些传销人员了解公司和死者的情况。两人都吃了一惊。柴良反应很快,悄声对孟贺生说:“不好,我的房地产执照还在办公室里,落到他们手里就麻烦了。你在这先挡一会,我去拿执照。”孟贺生应了一声。那些传销人员见了孟贺生,就告诉警察孟是他们的老板,要警察去向他问情况。柴良便悄悄穿过人群,急忙往楼上的办公室跑,推开门一看,里面也有警察、工商干部和一些传销人员,但那个挂在办公桌后面墙上的执照却不见了。他的心就往下一沉,暗叫不好。他一进去,那些职工指着他对警察说:“他是我们的副总经理。”然后他们就离开了。警察便开始对柴良问话,问完了工商干部又问。一个神气活现、表情令人生厌的歪嘴巴的家伙说:“你们这个传销公司不合法你知不知道?”
柴良硬着头皮说:“怎么不合法?”
“你们没注册。”那个家伙提高声音说。
“我要注册可你们工商部门说不能注册,因为你们说不知道传销是怎么一回事,能怪我们吗?”
“吓,笑话,我们会不知道传销是怎么回事,你这传销是多么深奥的一件事是怎么的?是谁说的,嗯,谁不给你注册?”
“反正是你们那里面负责经办的人说的。”
“不可能,你少在这胡扯,没有执照,你们这是非法传销,我们要查封。”
“这是经济特区,不是你想查封就可以查封的。”柴良故意装出有很硬的后台的样子说道。这一招果然见效,就见那家伙盯着柴良看了看,大概见他气定神闲,也摸不准他的路数,语气就缓和了一些,说:“经济特区怎么啦,经济特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那也得讲规矩。”
“我们非常规矩,完全是按传销的一整套方法在运作。”
“可没有执照,说什么都白说。这事我不跟你说,找你老板来,我跟他说。”
“老板在下面跟警察说话。”
几个人见在柴良面前也捞不着什么油水,就走了。柴良不禁很是为自己刚才的沉着镇定感到得意,心想中国的公家人真有意思,你软一点他就硬一点,你硬一点他立刻就软一点。
柴良在房子找了一遍,他怀着侥幸的心理希望那张执照落在哪个地方了。但他非常失望,没有,显然是被工商部门的人收去了。他紧张了起来,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如果要不回来,他那片地产就可能成为一片废地,而且还很对不起吕平飞和陆同,因为那会连同他们的地也给废了。他想不管怎么样必须去讨要一下,实在不行再想办法。可刚打开房子,迎面就涌进了一批传销工作人员。这些人平常敬他是副总经理,对他十分恭敬,这会却是却连一点起码的礼仪都没有了,几只手掌伸过来,将他推得直往后退,差点栽倒。他心想:这才真他妈的叫墙倒众人推呢。大家七嘴八舌地对他说:“这家公司要查封了,以后不能再搞传销了,我们已经把钱全赔了进去,你得补偿我们的损失。”
柴良委屈地说:“我其实跟你们一样,也是受害者。”
“放屁,那房地产公司是不是你的?我们正是看了你公司打的广告才来的,不管你是被谁害的,反正我们是被你害的,所以你别想跑,把我们的钱退给我们,就让你走,否则,哼哼,把你的蛋黄都要捏出来你信不信?”
“可我现在也没钱,你们这样堵着我能怎么样呢,不解决问题呀?”
“当然不光扣着你,还有孟贺生,下面也有人扣着他。等会他上来了,你们俩商量一下,怎么赔我们。”
不一会,孟贺生果然在一伙人的推搡下进来了。他俩相视而笑,身上的钱全被那些家伙搜去了,都觉苦不堪言。两人躲在一处角落里想脱身之计,想了半天什么法子也没有。这时有人过来问他俩想清楚没有。孟贺生用哀求的口吻说:“你放我们走,公司在这里我们又跑不了,要钱也不能这样要,扣着我们哪来的钱给你们呢?”
那些人就商量了一下,说:“这样,你们留下一个人,另一个人去取钱。取钱的人不回来,我们就找这个人负责。”
孟贺生和柴良自然都想自己出去,然后想办法救同伴,都担心如果对方出去了,万一有变,自己在这可要吃亏。同样的心思,又不好说出口,两人便僵持了很久。后来孟贺生说:“谁出去后有办法救人谁就出去,怎么样?”
“你有办法救我吗?”
“我有一个朋友,是专门做假钞买卖的,上次他还问我要不要,我怕出事,没要,这次出去后我就找他,用一点钱买上大量的假钞,再来糊弄他们,保证没事,相信我,兄弟,我不可能失去你这个朋友。”
柴良想了想说:“行,行,我相信你,就冒险留下吧。”
孟贺生便出去了。刚过一条马路,就看见吕平飞、陆同和自己的几个贴心的朋友躲在一家饭店里朝他招手。他就进去骂道:“娘买逼,看见我们在里面也不想办法救我们,想看热闹是不是?”
吕平飞不快地说:“你不了解情况怎么乱怪人,我们呆在这不就是正想办法吗,你总不至于要我们冒冒失失地闯进去也被他们扣下吧?”
孟的那几个朋友也这样说,孟贺生这才释然,说:“你们在这观察,注意他们有什么动静没有,我去找人想办法。”
孟贺生就先去银行取了1500块钱,然后搭乘汽车过了几条街道,在一片低矮的居民区里敲开了一户人家的房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驼着背,手里拿着一把刀和一只土豆,显然没来得及放下厨房里的活计就来开门了。孟贺生用海南话喊了老太太一声,然后用普通话问:“贵哥在不在?”
老太太就用刀指了指一间小房子。孟贺生道了声谢,就去推那小房子的门。叫贵哥的那个家伙正在睡大觉。孟贺生把他摇醒,说:“起来起来,问件事。”
贵哥勉强坐了起来,不耐烦地说:“什么事大白天的打扰老子睡觉。”
“上次你说你有假钞,都出手了吗?”
贵哥急忙嘘了一声,往门后看了看,努嘴叫孟贺生去把门关上。孟贺生就去关了门。贵哥问:“你是不是想要?”
“是的,什么价?”
“1:5。”
“太贵了,1:10。”
贵哥直摇头。两人讨价还价了半天,始终没统一意见,孟贺生就做势要走,说去别处换去。出了房门,他正想该不该回头换了算了,不想贵哥却先沉不住气追了出来,说:“1:7。”
孟贺生一下便窥破了贵哥的心思,知道这家伙已经让步了,自然不肯就此罢休,便头也不回地说:“不跟你讨价还价,1:10,再不能便宜了。”
贵哥只好说:“行行,来来来,就依你。妈的,你这就是上门抢钱。”
孟贺生就用1000块真钞换了10000假钞,再回到那家小店跟吕平飞他们汇合, 问楼里有动静没有。吕平飞说:“警察又来了,拿着封条,显然把公司封了,已经有许多人打起背包走了,但仍有一部分人扣着柴良,看来那些警察没管柴良。”
天色已黑,孟贺生便带着大家回了他租住的地方,叫人去买了一叠黄草纸,裁剪成跟纸钞一样大小的纸片,分成好几堆,再把10000假钞盖上去, 扎扎实实地捆起来。然后装进口袋,叫大家再带上家伙,刀子铁棍什么的,万一露馅了,也好跟那些家伙动手。
一行人上了大楼,进了那间办公室,里面聚集了几十个人,百无聊赖,便有很多人席地而坐,甩起了扑克牌。另一些人在一旁看着,柴良则很委屈地依然呆在那处墙角,看着外面的夜空痴痴地愣神。孟贺生把大家招集起来,拿出那本记录了大家买东西的帐单,叫过一个为头闹事的大汉,说:“我看还就是你像个人物,那这个退钱的事就交给你负责吧,喏,这是八万块钱,你负责照着帐本退给大家。我就不管这事了,有什么问题你来集贤巷19号找我。”说罢翻开装钱的袋子给大家看。大家看到了一叠叠的钱,顿时喜笑颜开,纷纷夸赞孟贺生有信誉。孟贺生骂道:“你们刚才是怎么骂我来着?”
众人一齐不好意思地笑。有人说:“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还跟着您干。”
孟贺生说:“行呀,不过先退钱吧,等你们拿了钱想清楚了后再说,别他娘的一出问题就疯狗乱咬人。柴副总,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件事。”
柴良就跟着孟贺生出去了。一行人迅速离开了大楼。
柴良问孟贺生那叠假钞是用多少钱买的。孟贺生本想实说,可话一出口却变了:“2000。”
柴良丝毫也不怀疑,因为他先以为那么一大堆假钞至少也得花个5、6000 才买得到,当时便很爽快地说:“此事多亏了你有办法,否则还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呢,这笔钱当然不能全叫你出,我负责一半吧,明天我就给你送过来。现在我担心的是执照落到了警察手里,万一那些家伙不依不挠,到公安局去报案,虽然在海口查不到我,但如果公安到四周县镇去查的话,我就麻烦了。无论如何,必须设法把执照弄回来。”
吕平飞说:“我早料到了这一点,当时看见警察来了,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们没收你的房产执照,所以马上把执照收了起来,现在我兜里装着呢。”
柴良心里的这块石头就彻底落了地,感激地拍了拍吕平飞的肩膀,心想这个朋友真不赖。不过他马上就又觉得自己似乎也没必要感激吕,因为吕的地产也套在自己的执照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能这么上心,原是情理之中的事。
柴良被关了大半天,早饿得眼冒金星。孟贺生这大半日也围着省城东跑西颠,饥肠辘辘。大家便一起去吃夜宵,一边推杯换盏,一边议论今天的事情。柴良问孟贺生:“以后有什么打算?”
孟贺生说:“这里显然没法玩了,换个地方玩吧,海口这么大,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地方?”
柴良很惊讶地说:“你还打算在海口搞传销,不要命啦?”
孟贺生满不在乎地看了柴良一眼说:“怎么啦,我到城东去搞他们能找到我?”
柴良哼一声说:“亏你是个聪明人,却说这种蠢话。就算换个地方,但你要搞传销肯定要打广告,那这些广告就有可能让这些被我们蒙骗过的人看到,他跑去一看,你不就暴露了吗?如果仅仅只是传销的问题那倒不要紧,但你现在又添了一个倒卖假钞的事,这可不是好玩的,兄弟,你想想清楚吧!”
孟贺生的几个朋友都认为柴良说得有理,劝孟贺生打消这个念头,不然确实太危险了。孟贺生先是没想这个问题,经柴良一说,顿时感到有点恐惧,心想自己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到。就解嘲地说:“我刚才可能被酒精烧坏了脑袋。”
有个朋友就建议说:“我们去三亚市吧,那里我有一个熟人,容易落脚。”
孟贺生点头说好,问柴良:“兄弟,跟我们一起去,再合作一把。”
柴良摇头说:“算了,三亚太远,我还得照顾这里的地皮呢。”
“地皮别人又偷不走拿不走,要你照顾什么!”
“万一现在有人想卖,出价很高,我却不在,不是放走了一笔好生意吗?再说,我跟你搞传销只是想挣俩零花钱,现在挣得差不多了,足够我花1年的。 我也没必要再去冒这个险。”
“你别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险什么险,如果不是那傻逼自杀,我们现在还好好的呢。但那样的傻逼哪能经常碰上!”
说了一会话,柴良拿定主意不再搞传销了。孟贺生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劝说。吕平飞和陆同其实很想跟着再去,他俩挣得比柴良少得多,要放开手脚花,远不能撑1年,但跟孟贺生不熟,柴良不去,他俩只好也不去。大家吃饱喝足后, 就分手了,孟贺生对柴良说:“如果想入伙,尽管来。”
柴良说:“我倒担心你混不下去,如果饿肚子了就来找我,咱哥俩绝对没话说,我有一碗饭,肯定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