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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辰没有坚持,一路的缄默在她转身离开的刹那引燃,他准确无误地拉过她的手臂,拥人入怀,在她慒懂不及反应的脸上印下一吻,放开。
“每天都必须给我打电话。”**扔下一句,他背身上车,倒显得比她还决绝。
“一路顺利。”阿雅上前,也是一个拥抱,似乎要刻意强调礼节性般,她贴了贴含笑的脸。
小斗法
为了办事方便,阿雅帮含笑预定的酒店是DN自家的迎宾馆,就在工厂大门旁边。
DN泱泱大企,往来商户众多,带动着迎宾馆的生意也好。含笑等着办手续时,与替她拿行李的服务生聊了两句,得知凡来DN的商家、外协伙伴,几乎99%都住这儿。轮到她时,突然,心念闪动,笑着对前台小姐说:“你能不能帮我看看秦锐先生的房间住人没有?和我一块从Z市来的,他顶会挑房间,如果没人住,就请帮我换到他住过的房间吧。”
口气中的熟络和含混迷惑了前台小姐,她没多想,直接让含笑报秦锐的身份证号。
含笑朗朗默出。小姐噼噼叭叭敲电脑,跟着,告诉含笑:“Z市的秦锐和周金先生是吧?他们还没退房耶。需要帮您换到他们隔壁吗?”
“算了,反正都在一幢楼里,我还是住订好的房间吧。”含笑勉强提笑,心漫苦涩。
搁下行李就给洪亮打电话。他对她神速降临成都惊诧万分,虽然料到了他们会对那纸传真起反应,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含笑悄然飞抵。准备好的辞令在小学妹刻意显客气的语气中久久说不出口,心念回转,最后,叹口气,笑说:“学妹远道而来,晚上我叫上在成都的同学,一起给你接风吧!想吃什么?”
含笑淡淡:“不敢,我这趟来纯粹为公事谒见,洪总不给我吃闭门羹就好。同学聚会?等办完正事再看有没有时间吧。”
洪亮无法再打马虎,只能硬了头皮呵呵干笑:“怎么着也得吃饭吧?”
人声鼎沸的火锅店,虽装修气派却以照顾川人喜麻辣好闹热习性。宽敞的大厅里,放眼望去,座无虚席,一看就知道是家上得了台面的知名食肆。洪亮歉意十足地说它家生意太好,实在订不到包房,可他又希望能请含笑吃到一餐正宗的四川火锅,所以,只好委屈她在厅堂将就一餐。
“大家都是老同学了,讲心就好,你不会介意形式的啊?”
含笑摇头,浅浅笑:“不敢。”
他压根就不想给她谈正事的机会!
含笑起身离开,不一会,回座。洪亮以为她去了趟洗手间。过了几分钟,两名服务生抬了扇屏风过来,将他俩这桌与周围隔开。
洪亮发愣:“这……这是……?”
“您的时间也宝贵,我可不敢这一餐叙友情、下一餐谈工作,拖得你有苦难言。给了五百块钱的小费请店家帮忙行个方便,嗯,他们这法子挺好,噪音一下小了许多。看样子,成都人真的蛮会做生意,单只是这些巧劲,可就有够我学的。”含笑语气谦和,目光却幽寒如黑夜,
洪亮咳嗽,五百块,两人吃这顿火锅也用不了那么些钱呵,她想都不想地扔出去,看样子,一场交锋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了
“喝点什么?”他问。
“听洪总意见。”
洪亮似笑非笑:“白酒?”
含笑表情平静:“奉陪。”
避不开绕不过,洪亮叹气,叫服务员上扎果汁,“含笑,别这样。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不错,是锐子要插一杠进来做。可是,就算我想讲同窗情谊,那也得他有个揽活的金刚钻。他们把Z市建行的王行长一块带过来的,当着我的面,王行承诺给予他们两千万信贷额度支持发展DN项目;锐子的计划书上,从承销量到二级网点开发规划,也是做得头头是道,没有半句行外话。在商言商,站我的角度,为DN着想,没道理不批这样实力的经销商加盟啊。”
红油火锅汤咕噜咕噜绽开血红水泡,面上有一截截的辣椒和大粒大粒的花椒跟着跳跃。含笑打里面挑出根金针菇,在足有半碗油厚的碟子里点了点,送进嘴里,眉毛微不可察地轻轻一跳,她将金针菇咽下肚,在随之立马从腹中腾出的麻辣中放低筷子。
吞下半杯茶水,她找回自己的声音,“站您的角度,为DN着想?洪总,厂门口白底红漆的‘客户第一,经销商至上’几字,就是您刚才那番话的浓缩?”
洪亮尴尬难言。
含笑吸吸气,“‘这样实力’,您觉得是怎样的实力?估计刚办下来的营业执照还是热乎着的吧?来个行长拍拍胸脯就能让DN在Z市看到光明和未来?计划书漂亮?根本没有过汽车营销经验的人请大学汽车系、广告系教授做出来的纸上兵书当然漂亮。洪总,宋含笑一介妇人都不相信的‘实力’,您信?”
洪亮微微出神,不能想象如果来的是安子辰,会不会把话说得如此犀利。
“含笑,你心里也应该清楚,当初,如果你不是我的小学妹,DN花落谁家,都还是未知数。”
含笑拂了拂面前的油雾,“谈情是吧?洪大哥,‘他’为什么入汽车这行,为什么偏偏选DN,你同样比谁都清楚。如你所言,在商就应言商,一时意气,难免,面面俱伤,到了那时,你认为,DN能独善其身吗?也正因为你对小学妹偏多照顾,我才不希望事情走到不可转寰的地步。”
“锐子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那油雾进了眼睛,含笑轻轻揉,声音低哑,“安子辰是。”
提到感情的事,那就太纠结了。洪亮蹙眉,犹豫着说:“含笑,我不是瞎子,看得出你心里还爱着他,锐子……要不是为了你,也不会做这么多事,你们俩,为什么不能好好沟通沟通,能在一起,还是……,必竟,那段日子是如此的美好,我不信你俩已忘得一干二净。”
她做了多少事,就是为了还能再和他在一起,结果呢?含笑放在腿上的手在桌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这哪是伤秋悲月的时候?
秦锐不愿给洪亮讲多的情节,含笑同样不想。两人寡淡地夹菜吃,从洪亮大筷大筷的动作中,看得出他已经颇为享受川味的麻辣;倒是含笑,既不习惯味碟里的油香味,也畏惧于锅面上密密一层鲜红,只好狠狠喝果汁。看洪亮已近吃好,她也擦了擦嘴。
“我把Z市的市场份额让一半给他,前提是必须从我这儿提车,相当于是我的二级代理商。这是我能代表安氏伟辰作出的最大让步。”放下餐巾,含笑坚定地抛出最终解决方案。
洪亮摇头:“你了解锐子,他怎么可能做你的下线?”
“那就一拍三散!”
洪亮凝视她,“含笑,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如果我没了解错,你和安子辰已经离婚了,一口‘我’、一声‘他’,是分指你和安子辰,还是,你和锐子?”
如同挨了一巴掌,她的面颊火辣辣地疼。原来,他都知道!
她甚至都没有与安子辰通过气、就代表安氏伟辰擅自作主调停;‘他’在那头与洪亮隔岸看戏试探她的最底线。所谓耍猴,也就是这样吧!
窘了那么一下下,她抬眼直视他的目光,镇静地说:“分指我和秦锐。
他马上要结婚了,我和他,不存在什么关系;而我自己,虽然离了婚,但必竟在安氏伟辰还存有一半股份,我想,我应该还有替它出头的资格。
各人头上一片天,他的长项是金融,安子辰的长项才是汽车,冒冒然进入自己不熟悉的行业,杀人一万,自损三千。正因为我和他曾经有过过去,我依然还象朋友般关心着他,所以才不希望看到损人不利已的结局出现。
更何况,我了解安子辰,他不是个会轻易服输的主。斗来斗去,DN夹在当中,也不可能讨着便宜。与其三败俱伤,不如请DN重诺守信,如约将总代理权交予两年,如果我们两年之内没有完成预定销量,你招揽秦锐也好、周锐也好,安氏伟辰无怨无悔。”
洪亮眯着眼沉默了一会,说:“假如,我不同意呢?”
含笑的瞳孔里已然看见了落幕的悲剧,那不是她隐忍了四年想要的他们三人的命运。自己好不好,另当别论,最重要的是,秦锐不能不好,他做了那么多年的资金运作,那个用货币、股票、黄金堆砌而成的金融世界才是他的天地和成就。不管是不是因为她的原因,他都不应该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另辟蹊径。
她不允许,绝不允许。
“假如,洪总不同意,”含笑表情漠然地别过脸,“我会以您与Z市拟征的新代理商同学关系亲厚为由,向DN要求您回避。”
洪亮眼皮一跳。人家话说得客气,他可不能客气着听。言下有意:你要敢不同意,我就举报你与秦锐私相授受。
这还是他那个天天屁颠颠跟在秦锐身后一脸天真烂漫笑容的小师妹吗?
“我相信,以您厚重的经验积累与能力,早就是业界的猎取对象,就算您不能在DN做高管,也可以去AN、BN做。可是,他……,我输不起。”说完,含笑起身,埋头深深鞠一躬,欲走。
洪亮唤住她,“他等了你四年,为了你不惜与人大主任的女儿悔婚,你就这么不待见他?不过就是个总代理权,又不是取消你们的代理资格,说得再直白一点,无非就是投入高低、赚钱快慢的区别,你至于吗?”
含笑顿住身子想:她至于吗?两个男子两片天两颗七窍玲珑心,由着他们斗得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也不过是神仙间的游戏,哪轮得到她这个小小妖精在当中上窜下跳。
可她就是那样凄楚而坚定地不愿置身事外。
她对着洪亮的座位再次低低头:“谢谢您把话说得如此含蓄,还请拿这份鄙夷,去告诉‘他’,DN的总代理权,我志在必得。”
大斗法(一)
都已经准备睡觉了,秦锐接到洪亮的电话。他扼要说清决定之后,几不可察地叹口气,“对不起,锐子,帮不了你。”
“不要紧。”秦锐微笑着温和地说,语气轻淡,“已经很为难你了。那丫头,横下心来,不达目的不罢休。我了解。”
他了解。就象他曾经问她,假如,那天她没有藉着过生日的酒醉鼓起勇气向他表白,她是预备放弃还是再找时间为机会?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她笑,很狡黠很轻松地笑,笑完,握着他的手,声音清脆:“秦锐,除非你亲口拒绝我,否则,我是绝不可能放弃的。”
爱情随着时光翻山越岭,历尽沧桑之后,宛如一朵午夜昙花,极速绽放又凋谢。到现在,说得清是谁拒绝了谁、谁放弃了谁吗?
秦锐茫然,在被周金推了推肩后,才发现洪亮已掛了电话。
“怎么着,这事成不了?”周金问,不仅不着急,反倒显得趣味盎然。
秦锐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没有说话。
“我说姐哥你也别气馁。咱俩都是大老爷们,说到底,对她总是有点怜香惜玉,下不了狠手。要不行,让我姐来,”周金面带揶揄,在含笑手上连吃两亏,极度期待用秦锐的败北引发共鸣。
周琴?秦锐眉头一挑,弯上了唇角,“气你姐总拿你手上的疤说事,想看她的斤两?”
周金哼哼。
秦锐其实是忍了忍的,转念又想,周金不过就是个头脑简单的大男孩,说给他听应该也没多大关系呵。天知道,要他不炫耀小含笑的聪慧,那种感受,不得和锦衣夜行一样。
“其实呀,你姐早就和她过了招的。”
周金瞪大眼,“什么时候?”
“她不是使了路子不让安子辰的父亲提前出狱吗?”
“你说那事?要不是宋含笑低眉求和,把自己的mini车换给老姐,她才不会大发善心呢。所以我才说呀,就她治得住宋含笑。”
人与人之间的才智、城府,果然相差有近十万八千里。如果不是周琴即将嫁给自己,秦锐根本就不会介意她成天开着自己败北的佐证四处招摇。
“周金,有句老话说‘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最重要’,听过吗?不管她是用烟头、脚垫,还是mini车,总而言之,她想要的目的,都达到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周金愣怔。秦锐也是点到即止,道声晚安,熄灭房灯。隔了不久周金找他聊天,左右也是围绕着宋含笑,秦锐附和了几句之后,扯起轻鼾。周金无趣地在床上翻翻身,跟着也重了呼吸。
暗夜的静谧中只有空调的沙沙声,听清周金睡熟过去的呼吸声之后,秦锐睁开眼,眸中惯有的温润被一种复杂的锐利取代。含笑!他的舌尖在齿间轻咬这两个字,咬出暗涌的波澜几近将自己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