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是胡晶瑶的补习班同学。」背後冒出代表发言的尤冠如,她笑道:「原来瑶瑶也有念我们学校的朋友啊?怎没告诉我们?」
彷佛朗晶瑶的朋友都端不上台面的样子!何语容不但不反驳,还落阱下石道:「是啊!我们的交情很好,以前她成绩很烂,都是靠我罩的!」
她怎没听说过这回事?!胡晶瑶怪异地瞪著她,眼眨了又眨,别人看了,还误以为她不欲糗事曝光哩!
丁莲虹忙抢著说:
「没关系啦!现在换我们照顾她,我们一起补习,瑶瑶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们。」
顿时胡晶瑶成了悲惨羔羊,需要大家来拯救。她好气又好笑,与男孩一起作壁上观,看她们如何揭她疮疤,仿佛事不关己。
多亏何语容与她一向交恶,说了反话,没掀她的底。好汉不提当年勇,小时了了的事迹最好别摊在这些优等生面前,免得贻笑大方。
「胡晶瑶,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的读书会?」一旁骆家尧问道。
「我问过了,她不肯。」君启扬一脸无奈地叹气。
「为什么不肯?女孩子大都不太擅长理科,我们刚好可以教你啊!」陈豪生「纡尊降贵」地加入说客行列。
「或者你也可以教教我们国、英两科,大家一起念,效率应该不错。」白脸人侯灿玉好意替她润饰场面,不至让她太难堪。
看看眼前三个笑里藏刀、舌剑唇枪的女孩,再看看这几个天之骄子;前者鄙视她,後者看热闹,胡晶瑶搞不懂他们的目的何在。她轻轻笑道:
「好啊!这真是我的荣幸,谢谢你们了!」
「你们刚才说什么?你谢他们什麽?」尤冠如耳尖,马上停下来追问。
「没什麽。」胡晶瑶隐住得意说。
但她也不是蒙著眼答应的。
人贵有自知之明。她长得不漂亮,成绩又不好,没什麽出众才华;交友也讲门当户对,班上第一名的卓妙丽和她走得近,已经让很多人看不顺眼,何况是这群一中的人上人?他们,搞什麽鬼?!
但一股说不出的魔劲,来自君启扬,催胡晶瑶往这个坑跳。
这群人,一行四个,明星学校优等生,个个IQ不知高她多少!若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那麽,四个诸葛亮呢?他们若玩什麽花样,她可很难招架。
锋芒已钝的胡晶瑶不敢高估自己,却又忍不住想寻出一个答案。
££££££££
市立第二女子中学一年H班的课堂上,粉笔声沙沙作响。
「学数学不是学统计,不能差不多就好。」蒋俊阳口沫横飞说:「解题要一步一步来,跳得太快,联考阅卷老师会怀疑你答案是从哪里来的哩!所以,先这样——再——然後——」
胡晶瑶始终不解。套上公式、固定的解法、唯一的答案,这是作学问还是应付考试?可以两三道演算过程就解出的,为什麽要花上八道、十道功夫?
「这位同学……」蒋俊阳发现怔呆的她,他看看点名簿,再抬头唤道:「胡晶瑶,不要发呆,你上来算一题,清醒清醒。」
他擦掉半边黑板,看看课本,随手出一道「指数与对数」的题目。胡晶瑶看了三秒,直接写出答案,却惹来蒋俊阳的惊疑!
他想了个合理解释,命令她说:「把演算过程清楚写出来!光是背参考书的答案没用!」
背答案?胡晶瑶不答不辩,勉强描了两行,还是被蒋俊阳赚不够详细。这麽一折腾,一个题目竟被他要求写了十道演算过程,终於让他满意。
「这才对嘛!怎麽可能简简单单两行就解决?」他半玩笑问:「我不记得教过你这种偷鸡摸狗的手法,太过简化了!哪里学来的?」
「那个……是补习班老师教的。」给他一个预料中的答案。
他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
「上课不好好学,下课跑去补习,再不就是请什麽家教,浪费时间也浪费钱。枉费你们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把时间空出来读书,再不拿去约会也好嘛!学这些旁门歪道干什麽?!外面补习班的老师有我帅吗?家教有我成熟稳重吗?」蒋俊阳故作潇洒帅劲状,逗得女孩们咯咯地笑。
回座时,隔壁的卓妙丽偷偷丢给她一张字条,上头写——
帅啊!你比电脑还强,直接run出答案,他根本是把天才当白痴教!你再上去跟他同法一场怎样?
要去你自己去!胡晶瑶以白眼示意。
在书本与考试的荼毒下,青春早已失色,胡晶瑶一度怀疑她们H班无药可救了,末段班比人家前段班1甚至一女中的更紧绷,蒋俊阳等于H班的一道曙光。瞧瞧全班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挂了多少红心?能让他教到,羡煞多少班级呀!
「老师,那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不知谁提出来,全班一阵哗然。
「这个嘛……你猜呢?」蒋俊阳侧头卖关子,微笑低思的模样,不愧他「二女一枝草」的美名,学校女老师们大概也是拜倒在他这样的魅力下。
正说著,导师江玲娟进门打扰。她又是抱歉又是笑地取走讲桌下一叠讲义,临去的秋波中,隐隐藏著恋色。
不得了!业绩至上的导仔,竟也是蒋俊阳的裤下拜臣之一?!这「二女一枝草」的魅力还真是老少咸宜呀!
「好了!上课上课!看看第三节,这个公式——」
回到课题上的蒋俊阳,无情地将一颗颗红心打回原形。又是同样的那套——验证公式、背公式、套公式,再详细解答……制式化的教学方式,胡晶瑶听得好腻。
她喜欢和那几个一中男孩一同上课、念书。他们演算的功力、讨论的重点,每每能一失中的,光是在旁边听他们讨论就获益良多。
明明怀疑他们几个的居心,君启扬的邀请却让她忐忑地悬念许久,开始数著读书会到来的日子。
这真是同类相求的吸引力吗?还是……
££££££££
市郊独院独楝的别墅,光君启场的房间就十坪大,早到的胡晶瑶身处宽阔的空间里,反而显得局促。
「他们大概晚半个小时才到,你先坐。」君启扬说完,背靠著床沿坐下,一派安适自在的模样衬出她的不安。
「是我记错时间了?」她嗫嚅问。
「没有,你没记错,是他们记错了。」他温文地笑。
故意错开他们?!胡晶瑶情不自禁地想起几天前丁莲虹和尤冠如找她谈判时说的话!
「君启扬和陈豪生都说他们喜欢的是同一个人,所以打算公平竞争,目前不想接受别的女孩子。放眼望去,他们只对你一个特别,不是你是谁?」尤冠如激动得当场落泪。
「我也不相信是你,所以才跟你那麽要好,你居然扯我们後腿!」丁莲虹嗤道:「哼!要说有些没自信的男生专喜欢次一级的笨女生,也不至於是他们两个!你到底用了什麽方法?拐他们上床?」
她们所谓的「要好」,建立在胡晶摇不具威胁的基础上,简言之就是看不起她,不把她当对手。隐瞒读书会的事,胡晶瑶本来还有点愧疚的,她们这一席话,又打消了她这点愧疚感。
丁莲虹的话夸大了君启扬的存在感,害胡晶瑶现在动不动就想岔,怀疑人家每个举动都别有用心。
她随意浏览了下所处的房间。
触目所及,奖状贴满一面墙,奖杯占满整个书架。以前她的战利品也被摆放在客厅,供她爸爸对来客献宝;後来她联考失利,升高中不再有新战利品,献宝反而突显她「小时了了」,那些玩意儿就被封了箱。
作文比赛冠军、模范生、学年成绩第一名、科展优等奖……好壮观,等等!奥林匹亚数学竞赛国中组冠军?!
记忆的盅被掀开,一股热气自她胸口升起,百转千回,似落寞,似遗憾,热血翻搅再沸腾……
她不自觉趋近,无意识地倾靠软床,就著奖状细看。
「你在看什麽?这个吗?」君启扬问著,爬上床去伸手拿下。
「嘎?没有啦!」胡晶瑶阻止他说:「你不用拿下来啦!」
眼见长手长脚的他就要拿下那张奖状,胡晶瑶忙伸手阻挡。因太过仓促,两人的手意外格住彼此,她一时无著力点,整个人往床上侧倒,君启扬那庞然躯体也偏头压下,在她的怔愕中覆了上来。
天地静止,他们的呼吸彷佛停顿,唯有心跳枰坪地,象徵他们的存在。
他们胸低着胸,她的臂上停有他的手,两具热烫的躯体密靠成一个暧昧姿势,近得不能再近。这麽直视不讳的目光,胡晶瑶被看得心慌意乱。
像是呼应她的期待,君启扬轻缓地俯首,给了她充分的时间说不,但她闭眼放弃了!於是他的吻终於落至她的唇上,轻盈如蝶,缠绵又温存。
一道电流自她的唇突地泛开,胡晶瑶抓著床单的手轻颤,颊红似火。
臂上的手转向,两边肩窝都有他热力的摩掌,跃跃欲试地直逼胸前禁地。但她不敢睁眼,既盼他停手又不愿他停手,整个躯体不自觉绷紧,绷得发抖,像一颗即将成熟、颤颤欲落的蜜桃。
他的唇离去,她听到一声压抑的叹息,他摩挲的手也收回,她火烫的躯体马上降温。她睁眼,他带著歉意,她羞得偏开头,坐起身。
「嗯……」君启扬试图说话,脸容腼腆地。「怀抱里有个可爱的女孩子,又是在床上,实在是很强的诱惑,抱歉了……」
胡晶瑶闻言,慌张得几乎是要滚落床下,但又即时被他给捞住。
「嗯……没关系……这是意外……」她红著脸挣脱他,一时不敢抬头。一个表了框的奖状送至她眼前。
「这个罪魁祸首,你把它砸了吧!」他故意皱眉说。
「嘎?这怎麽可以!」胡晶瑶恢复正常。「要拿这张奖状,可不容易唷!除了脑子要好,平常也要很用功才行!你舍得砸了?」
「我四周的人都以为我很聪明、很天才,可以不必太用功,只有你会这样想呢!」他一副同道中人的模样。「你说的没错,我是很努力。」
「天才也要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嘛!这还用说?」她理所当然道。
「这样好不好?这个就放你那里。都是它才害我对你……」君启扬清清喉咙又说:「嗯,总之不要让我看到它,如果再留在我这里,可能哪天真的会被我砸了?」
「不要啦!放我这里,我也会撕了它……」胡晶瑶喃喃地顿住,又瞪他:「你是奖状多到墙上挂不完,要出清送人啊?」
「就当是这样吧!反正这种东西对我没什么意义……」这麽说彷佛有些自大,君启扬又忙道:「喔,我不是说它对我不重要,而是……恩,怎么说呢……」
他有些语无伦次,掏空心思想表达些什麽,一双眼道尽千言万语,但胡晶瑶就是解读不到密码。
他沉默地把框挂回去。
或许对他无意义,但对她可就不了!别的不说,单单为它丢了初吻,就不是小事了啊!她咬咬下唇,也沉默了。
僵滞的气氛让人难过,君启扬奇异的举动触碰她敏感的神经。他是故意以他的优秀,刺激她的痴愚吗?应该不会,这么做又对他有什麽好处?看不出他会是这麽无聊的人。
坐在地毯上的胡晶瑶换个姿势,打破沉默说:
「你念医学系太可惜了!」
「哦?怎麽说?」他像是初次听人这麽说,很感兴趣地问。
「数学界少你一个人才,可是大损失呢!」她盯著奖状说。
「谢谢你这麽看重我。」君欧扬淡笑说:「不过,除了数学老师,就只有你会这麽想。现在的学生,谁不以第一志愿为第一志愿?」
「那你喜欢念医科吗?」她又问。
「说不上喜不喜欢,毕竟又没念过。选医科是因为我祖父、我爸爸都是医生,我成绩又刚好能念,就理所当然被认为要继承衣钵了。」
这是君启扬第一次说到自己的家庭状况,让胡晶瑶有种异样的亲近与优越感。
说到亲近,有什麽比得上他们刚才那个吻亲近?!
颊又烫起来,她不安地深呼吸再深呼吸,缓缓气才说:
「但是,很少有人可以这麽明确地在高一就决定未来的方向,这也是一种幸运吧!绝大多数的人想念都没那个资格呢!就连我们班第一名的同学,老师也要她跨组考医科,可是就不要她转念自然组,免得『业绩』挂在别的老师头上,嘿!」
她说的是卓妙丽,胡晶瑶自己则相反。导仔一样要她跨组,却是劝她直接转班,想将她当烂苹果甩掉!当著这麽多奖杯、奖状的面,这些话她实在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