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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受伤?”她强忍着笑意问。
“我的自尊心受伤了。”他的声音听来有几分哀怨。
闻言,她忍俊不住地又是笑。
“这次,你别再跟我争拿行李了。”他长腿一迈,才走了几步却已经和她有了一段距离,她连忙跟上去。
当一脚踏进大厅时,迎接她的又是一个惊奇。
“天啊……”她发出惊呼。
这是一间很大的客厅,大到可以打排球不成问题,挑高三米的天花板、米色温馨的色调、镂空独特的木纹装潢,平添几分雅致、几分独特。一大片正对庭园的落地长窗,迎进了春天明媚的阳光,玻璃上是琉璃装饰,光线折射进来,有着多彩的光辉,另外还有一个小型的酒吧。她仰着脖子,看到屋顶悬挂着一盏像欧式宫廷层叠繁复的灯饰,还有一个像电影布景的旋转楼梯。
它美得像个梦,一个绮丽的梦。
顺着旋转的楼梯往上爬,楼上有一间设备齐全的健身房、有客厅、有书房,还有好几间客房。
“我住在二楼的另一边,这里的房间随便你挑,大概有七、八间可以住。”
他随手打开了第一间的房门,她为眼前所看到的屏息了,天啊……欧洲宫廷贵族的样品屋也不过如此罢了,整间带着特有的典雅庄重和金碧辉煌,白色为底镶上金色花纹的同色家具,看来闪闪发亮……噢,她眼花了。
“还有没有别间?”她是小老百姓,住那种房子怕会折寿。
他又打开了另一间,那是间很中国式的房间,檀木桌椅、窗棂、中国刺绣、红木的床、龙凤花纹的花瓶,在窗前还有一座茶几,专门用来泡茶的。
“还有没有……”这里不像是住人的房间,更像是让人参观的博物馆。
不等她说完,他很自动的又打开另一扇门。
现在从中国来到日本了,榻榻米的和式风,只要一拉开门,就可以看到偌大的庭院,屋子中央摆上矮几,时间仿佛在这空间静止了,宁静优雅的风格,总算让人略从那繁复雍荣问松了口气。
“我不喜欢榻榻米……”跪坐姿让人腰酸背痛,她不想年纪轻轻的身体就有毛病。
他俐落的又关上了门。
前后看了好几间各种各样的客房,奇怪的是,居然还有几间房里面空空如也,没有装潢、没有家具。
“我不知道要弄成什么样子,就空下来了。”他主动解释。“这些都是客房,我的朋友多,所以装潢了各种不同造型的房间。”
这间大房子占地两百多坪,共有三层楼,粗略一看,最少就有十几间的房间,各种风格兼容,算是名副其实的一栋豪宅。
“这间怎么样?”他又问。
她松了一口气,总算看到一间正常的房间了,干净、典雅、素净得让人舒服,没有太过夸张的装潢,纯台湾式的五星级标准间,房里还有独立的卫浴设备。
“就这间吧!”
他笑了,仿彿知道她的想法。“你的行李先搁在这里,我带你看看这栋房子。”
她点头,竟也有了探险寻宝的心情,这房子仿彿到处充满了惊奇。
往另一边的楼梯下去,到了一楼,他介绍道:“这里是厨房。”
天啊!她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厨房很大,可以同时让十几个人活动都没有问题,不过,看来老板对厨房的要求不高,除了该有的装潢和厨具之外,厨房不若楼上房间装潢来得讲究。
咕噜、咕噜。
听到自己的肚子传来的声音,黝黑的脸上有一丝尴尬。“我午饭没有吃。”
她微微一笑。“我做点东西给你吃吧!”
翻遍厨房和冰箱,她看到了好几箱泡面,而冰箱里不是罐头食品,就是速食;不属于以上两者的,那就是发臭的食物了。
“你要吃什么?”她问。
“随便。”
“炒个菜?”
“随便。”
“煮汤?”
“随便。”
等桌上摆上四菜一汤时,她看到他眼底的感动和惊喜。
“你吃的不营养,肯定会瘦的。”她为他盛好饭说道。
他瘦吗?现在流行相扑选手的体格吗?
他只顾埋头拚命的吃着,吃得心无旁鹜。
她笑咪咪的。“好不好吃?你这里都没有什么菜,我的拿手菜炖肉和鸡汤根本没法做喔!”
他低着头,只是一迳的吃着,他的沉默让她有丝不安。
她小心的问:“不够咸?不够鲜?是不是不好吃?”
他埋着头吃着,声音闷闷的发出,“很好吃。”
山珍海味他吃得多了,但这样的家常菜却让他彻底的觉得温暖。一间干净的厨房,一个飘着饭菜香的厨房,对他而言,仿彿遥远得像一个回忆。
“你平常吃什么东西?”
“泡面。”
她沉默了一会儿。“泡面吃腻了吃什么?”
“开车出去吃。”
看他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又是两道菜盘底朝天了。
“这种吃法真会让厨子满足。”她喃喃自语。
他口齿不清的说:“如果你能工作一个月以上,我加你薪水。”
一个月?看来这老板对她的信心少得可怜。
她似笑非笑的瞅着他,“我的工作内容是什么,老板?”
“做饭给我吃。”他顿了一顿。“这点最重要,其他的就随便你了,你愿意的话就把房子打扫打扫,反正每周有清洁公司来打扫。”
做饭?打扫?
她迟疑了几分。“我记得我应征的是秘书。”
古铜色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呃,本来是秘书啦!但后来觉得不需要了,我比较需要一个帮我煮饭,打扫的人;可能我在台北的秘书忘记帮我改广告了。”
这种健忘、怠忽职守的秘书,应该早早就开除!
那言下之意,她从一个漂漂亮亮的粉领女郎变成做饭、打扫的女佣了?
眼见她的脸色由黑转白又转灰,他小心翼翼的说:“我知道委屈你了,你煮的菜真好吃,我已经好久没吃顿像样的家常菜了。”
虽说她乍听之下并不乐意,但这男人刚刚吃她煮的菜时,一脸满足的样子,确实让她心动。
“要找人帮你做饭,为什么不在这附近找就好了,我只会做一般的家常菜,和餐厅的厨子可不能比。”
附近的人既便宜又可随传随到,做菜的手艺也比她强,他还可以少付点薪水,怎么算都划算。
听出她的心意松动,他大乐,咕噜、咕噜又是半碗汤下了肚。“他们不敢来这里工作。”
“为什么?”她的声音提高了三度。
他无所谓的耸肩。“他们说这里闹鬼。”
咚!
筷子从她的指间掉了下来,她起身往房间移动。“明天一早我马上就走。”
“等等,根本没有这种事,我在这住很久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急了。
这男人浓眉大眼、体格健壮、五官正派威严,自有一股生猛的勃发气场,人都敬畏三分了,更何况是鬼!但是,她向来胆小如鼠,她不敢和他住在这种大房子里。
她的脚步走得很坚定,她的神情很坚持。
“你别走,我加你百分之十的薪水。”
她的脚步依然稳定。
“百分之三十,你只要煮饭给我吃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做。”想到再也吃不到这样的一顿家常饭,他更加心急。
这……听来有点诱人,她的脚步迟缓了。
“百分之四十……”他再喊价。
这薪水可比她辛辛苦苦做会计兼企画,每天加班做牛做马来得高多了。
“百分之五十,这是最多的了。”
她转过身。“好吧!成交。”
彼此达成了协议,她慢吞吞的又踱回了餐桌,而他也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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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多钟,她洗完澡,已是浑身疲惫不堪,只要再一分钟,她就会入眠了。
昨天她还在台北,惴惴不安的想着要到一个新环境;今天,她已经置身在这栋大房子里了。
对于这个环境,她还在适应中;对于这间房子,她已经没来由的有了好感,这是一间太可爱的房子了,很有个性、很特别,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大了,而住的人太少了,显得空旷而冷清。
而房子的主人,是一个高大健壮得像建筑工人的男人,他有对温暖的眸子,笑起来有几分孩子气,还有一份憨厚和一份的直爽;他怎么会一个人住在这栋豪宅里?饿得让他不惜花费重金只为了请一个厨子。
从阳台上看下去,整个庭院尽收眼底,远处还有点点灯火,微风轻送,不知名的虫子迳自喧闹着,都市的尘嚣在此时都早已远离了,她独品此时的静谧安详。
第二章
天亮了。
从阳光移动的位置,约莫也可以估算出该是起床的时间了。闹钟被鸟叫声所取代,这对她而言可是个新鲜的经验。
下楼后,环顾一下这间大房子,仍觉得震撼,虽然还没有全部完工,但就眼前所见的部分来看,足可想见它绝对可以名列特色豪宅。
一边做早餐,一边想着今天要进行的工作,得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以及食物。
方刚也进了餐厅,穿着一件牛仔裤、一件已经汗湿的T恤,额上也已布着汗,看他的样子,像是早就醒来了,而且也运动过了。
“刚好,菜都弄好了,准备吃吧!”她一边摆碗筷、一边招呼着。
他心满意足的喝稀饭配小菜,才一会儿,他又递过来空碗。
“再给我一碗。”这话对厨子而言真是最高的赞美了,她高兴得又盛了一大碗。
这个雇主最可爱的一点,就是对她煮的东西非常捧场,也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
“等会儿我要去买一些菜和一些生活用品,调味料之类的。”她向老板报告。
方刚点点头,递给她一本存折和一张卡片。“这里有三十万先当作是生活费,你要买什么东西就从里面拿,水电费什么的杂项也从这里领,不够的话和我说一声。而我的秘书会固定将薪水汇到你的帐户,你和我公司员工的福利一样。”
听来真优渥,工作内容听来也轻松,她乐得接受了。
时间飞快的流逝,一天就在忙碌中结束了。
吃完晚餐后,她收拾好餐盘,心里松了口气。
等她走到客厅时,见到方刚坐在客厅看电视,动人的英文老歌哀伤的响着。
而他正用手拭着脸,原来脸上已经爬满了泪,发现她走进来,他尴尬的别过头,胡乱的用手抹着。
“你怎么了?”她有趣的打量着他,难道饭菜难吃到他要痛哭流涕?
“咳,看……看电影……”
她瞄了一眼电视,知道这部是描写亲情的影片,小男孩和养父相依为命,养父去世后,他只能到处流浪去找亲生的父母。
她玩味的盯着他,这么容易感动的男人,可能也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吧!
“我想安慰你,要怎么安慰你才好?”她认真的说。
他瞪着她,脸色已经微微涨红。“你只要装作没看到就是安慰我了。”
闻言,她笑出声来,看他脸上还有泪痕,又强装无所谓的样子,像个别扭的小男孩。
“好吧!我没有看到。”她再一次强调。“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看到。”
他瞠着眼,硬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回过身,她做个鬼脸,看来老板的脸挂不住了。
她搬张椅子坐在庭院里,看着月色,只觉得满天的繁星比台北看来亮多了,耳朵听着不知名的虫鸣,这才想到,已经有多久了,自己不曾有这样悠闲的心情乘凉。在这个乡间地方,在这栋宅院里,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安详。
“小河弯弯,月色明亮,船儿带我去流浪,看花儿,看星星,船儿不要停……”她轻轻的哼唱着。
方刚正从房子内走出来,脸上的泪痕已经不见了。
她深深的坐在椅子里,第一天穿着的套装显出都市俪人的干练,而今天穿着简便的七分袖和一件牛仔短裙,展露一双匀称的美腿。
才两天,她已展露出一些戏谵、几分调皮,还有一分的张扬,看来她适应得很好。
“喝茶吗?”她指了指旁边的一壶乌龙茶。
他就着壶口,咕噜、咕噜的连灌了一壶。
她看得目瞪口呆。“那茶是细细品味的,不该牛饮。”
他一抹嘴,简单的说:“它是拿来解渴的。”
可能是嫌热,他又脱掉了上衣,光着健美的上半身,她真的很难把视线从他的胸膛挪开,因为他的身材颇引入遐思。
若不是两天的相处,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