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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为什么她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得那么理所当然,反而是他这个搭档无知得没有天理?气人哪!
「范人杰就是在你之前裘靡的搭档。」林诚小心翼翼说,怕被当事人听见:「范晓爱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殉职之后都由裘靡照顾──虽然说照顾,但其实是裘靡被照顾比较多,你看──」
两个男人看过去,范晓爱的小手正捏着一片苹果喂食看报纸的任裘靡,两人亲昵的世界笼罩着一股让人脸红的暧昧。
「她该不会──」爱上任裘靡了吧?这句话他说不出口。
「应该不是吧。」林诚摸摸下颏,若有所思。
「应该」是个很强烈的字眼,充满不确定的可能性,加上任裘靡长得太中性,潜进酒吧出外勤的时候,两个人还曾经一起陷入被女人搭讪的麻烦里。
他就算了,但她──
哔──哔──危险信号在心中喳呼喳呼响,亮起象征危机的蓝红警灯。
「你看你那是什么表情,咬牙切齿难看死了,是嫉妒人家美女在抱,还是伤心晓爱看上的不是你?」林诚打趣道,怎么也不可能是气晓爱缠上裘靡,老是王见王互不相让的两个人,说什么也没办法联想在一起。
他咬牙的是她乖乖吃下范晓爱喂的苹果;切齿的是范晓爱对她上下其手。
为什么不是他──啊啊……封志尚被自己心里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刚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是他?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你抱着头干嘛?」林诚不解。「头痛吗?我帮你去跟老大要普拿疼。」众所皆知,老大的抽屉是普拿疼和落健生发液的货物集散中心。
「我、我没事。」突来的领悟差点烧光他脑浆。
能不能──把刚才发现到的事情塞回脑袋最深处不再想?
封志尚效法鸵鸟精神,想找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喂喂,你脸怎么红了?」发现他不对劲的林诚推推他肩膀。「搞什么鬼?你脑袋里是装了什么鬼念头?」会让人莫名其妙突然脸红的念头通常非淫即荡。
「没……没事。」他支支吾吾,干脆趴在桌上不露脸。
看起来就不像没事的样子。
领悟是件很可怕的事,封志尚深作此想。
真的很可怕,由「领悟」带头串连的往往是自己以前从没想过、以后也不可能会刻意去想的事情。
如果不够快、不够突然,就不叫「领悟」,它像是灵光一闪,但留下的不见得是好东西。
为什么那夜见她擅自行动反应这么大?
为什么一心想跟她培养默契、建立良好的搭档关系?
为什么听说她生病请假就像个老妈子杀到她家?
为什么甘心被她亏、被她损、被她使唤?
为什么嫉妒范晓爱那双在她身上游走的贼手?
为什么……太多的为什么,激荡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领悟。
照理说,发现自己爱上一个人不应该感到惊悚,但是发现爱上的人是任裘靡,这真的非常惊悚。
领悟当时,封志尚不是心底泛起一股暖意,而是背脊感到莫名寒意。
他不是被鬼附身就是被下降头,没道理啊!
她冷得像块冰,他常被冻得皮肤龟裂,就算在绵羊油里滚过一圈,还是救不回自己的细皮嫩肉。
没有错,在她眼里他像个笨蛋,在她面前他的表现也像掉了脑袋,时常要蠢到不行。
形像已经定型,就算想扭转也无能为力。
不知道就好了、不领悟就行了……是哪位仁兄发明「领悟」这个东西的?
「啊!谁踢我!」
「我。」这种做了心情愉快的事舍她任裘靡其谁。「要当尸体我会叫人送你到停尸间,不要蹲在这边挡路。」
「我在找东西。」他想起在这的目的。
命案现场的搜证,唉,连办这么正经的事都不自觉会分心,全是因为她。
「找到了?」
「没有。」他连要找什么都不知道。
「这件事交给他们做。」任裘靡指着随后跟来的监识人员。「组长要我们先把人带回去。」
「知道了。」唉……冰冷冷……这世界有什么事能让她变脸?他还真想看看她平静以外的其它表情。
人总是这样,稍有动心就开始贪心,想从对方那里得到回应,愈多愈好。
「警官!小心啊──」
紧张的大叫将封志尚带回现实,原本交由警员暂管的嫌犯不知道怎么挣脱的,手上抓着一把菜刀向两人冲来。
面向走道的封志尚看得正着,任裘靡则因为背对嫌犯,反应慢了点。
银刀随着冲势眼看就要刺进站在较前头的任裘靡身上。
「危险!」封志尚直觉就是勾住身前的人往后拉,另一只手臂在她身前作盾牌护人;任裘靡则以他为依靠起脚直踢,正中嫌犯执刀的手,配合得极好,动作间没有一丝空隙。
刀在半空划了几个圈,铿锵落地。
几位警员见状,赶紧冲上去压住逞凶的歹徒。
「你没事吧?」
「没事。」怀中的人声音平静。
「嘿嘿……」抱着她哩……
苏──收收口水,千万不能被她发现不对劲。
「你笑什么?」
「呃──我发现我们的默契很好。」她还没发现,可以多抱一会儿,真好……
封志尚满足地眯上眼,享受难得的软玉在怀。
胸前的禁锢似乎没有松动的打算。「再不放开,手脱臼不要怪我。」
闻言,封志尚迅雷似的双手立刻高举投降白旗。「我放了。」算他怕死。
这家伙──最近怪里怪气的,看她的眼神也不对劲。
想不透,原本要逼退他继续和她搭档的刻意挑衅,因为他愈来愈奇怪的言行不得不叫停收敛。
之前叫他煮咖啡总能听见碎碎念,现在他是谨遵成命还边哼歌助兴,十分乐意;过去拿话损他、冷眼瞪他一定会看见猴子跳脚的反应,现在是笑眯眯、态度暧昧不明,分局上下人人看在眼里。
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人无所适从。
他是疯了吗?她摆明活整他也能甘之如饴?
封志尚衡量双手,突然发出声音:「二十四、三十。」勉强接受。
「什么?」
「你的腰围跟下胸围──」
啪!清脆巴掌声,响彻云霄。
多么痛的领悟!
如果说封志尚想看见任裘靡冰山以外的表情,那他成功了。
非但成功,而且是大大的成功。
因为这几天下来,任裘靡对谁都是平常的冷淡表情,就只有对他是一张臭脸外加三尺厚的防护罩,擅近就送直拳一记,瞥过来的眼神像看见每逢月圆就会跑到山上嗷唔嗷唔叫的动物。
左颊的五指山一直到第三天才消声匿迹,挽救不了成为分局笑话的事实。
最可怕的是没有人认为他是因为吃任裘靡的豆腐才挨刮,每个人都笑话他高估自己男性魅力,调戏女性受害者,终于被赏了一记锅贴,活该死好。
想也知道是谁栽的赃。虽然认栽,还是心怀委屈。
「我又不是对谁都这样……」不是他自夸,这年头纯情的人不多,像他这样的纯情男,已经可以列入保育类,要好好珍惜了。
偏偏就是有人视如粪土、待如贱草。
果然没错!不知道什么时候潜伏到封志尚身边的范晓爱耳尖听见这句话,立刻放话警告:「对裘靡就不行。」
「吓!」她什么时候跑到他这里的?封志尚吓了跳。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对裘靡不怀好意,要不然怎么会成天到晚绕在她身边打转,汪汪汪叫个不停。
在范晓爱眼里,封志尚是头心怀鬼胎的色狼。
「吓人啊!」拍拍胸口,不怕不怕。「你来找裘靡的吧?她人不在。」
自从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归向之后,对范晓爱,很难不介怀。
谁叫她跟任裘靡亲密得让人看了就嫉妒,酸哪!这种心境。
「胆小鬼。」全分局她跟谁都可以和平相处,唯独跟他就不行。
打从半年前他一来分局成为裘靡的搭档开始,她就看他不顺眼。
当时就有种裘靡会被这个男人带离开她的感觉,现在越发强烈。
裘靡让他进她住的地方……连她还有哥哥都没去过。
她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我告诉你,裘靡不会接受你,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连待在勤指中心的她都看得出来。
还是──只有她先看出来了?
「你看裘靡的嘴脸那么恶心,瞎子都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喔?那你说说我打的是什么主意?」俊脸凑近她。
「谁、谁知道啊!」范晓爱红了脸。
「你不是说瞎子都知道我打什么主意?」不觉得前后矛盾?
「我……我……我不要你接近裘靡,离她远一点。」
啧啧,这位小姐敢情是来放话的?「我说你有什么资格放话?」
「我了解她,我知道她不会看上你这一型。」
「那么她喜欢哪一型?说来听听,供我参考如何?」
「你──你──」这家伙的嘴脸让人看了就有气。「我告诉你,除非你有办法变成我哥,否则休想──吓!」
挑衅的话在吓人的凶相下紧急煞车,还不小心呛到自己的口水。「咳……咳咳……」范晓爱咳得脸红脖子粗。
小命不保的危机意识升起,她怎么会以为平常嘻嘻哈哈看来没品的男人不具任何危险性?
她错得离谱,也不想想人家混的是哪一组,站在第一线从事犯罪侦查的刑警,再怎么成天嘻皮笑脸,要凶起来也是很可怕的事。
此时不溜小命难保,她──
「刚刚的话──」封志尚早一步扣住点火引爆就想开溜的小姑娘。「再说一遍。」
「我、我说──我说──」
「你说除非我有办法变成什么?」
「变,变成我……我哥……」
「范人杰?」
没想过,他是真的没想过这位老兄的存在。
才刚意识到自己感情归向的他,还没深思熟虑到任裘靡是否有对象的问题上,更遑论是在他之前和裘靡搭档的男人跟她有除了搭档以外的关系。
「裘靡跟妳哥?」
是了,就因为两人的关系匪浅,她才无法释怀,心心念念的都是过世的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居然现在才想到。
这种老掉牙的剧情公式竟然又一次在现实中、在他的生命里上演!
男主角爱上的是对死去男友无法忘怀的女主角──有没有搞错!
他是对天上诸神做了什么缺德事,才被这么耍着玩?
情敌这个字眼首次出现在求爱的计画中,对象是住在冥府的男人,就算想寄封挑战信也不知道要找谁送,又该怎么打这场仗。
难度太高,他怎么跟已经持有冥府护照的男人抢女人?
「我、我告诉你哦,我哥跟裘靡很好,就算是现在──裘靡的心里也一直有我哥的存在,你看她抽的烟就知道了。」
烟?他想起任裘靡随身的烟盒及男人味十足的打火机。
用不着听他也能串出事实,偏偏就有个人存心要他不好过。
「我哥最喜欢抽的香烟就是SevenStars,裘靡以前是不抽烟的,一直到我哥出事之后,」
「是吗?」
「没错。」虽然裘靡没说,但事实一定就是这样。「所以你离裘靡远一点。」
「为什么要?」
「因为裘靡跟我哥──」
「他已经过世了。」见她哑口,封志尚更进一步:「换句话说,就算以前关系再怎么密切,裘靡现在也是自由身;只要单身,我就有机会──事实上,就算她现在有男朋友,我也不介意横刀夺爱,感情不是交通规则,没有礼让左转车先行的规定。」
「你……你……」
「还是你要她抱着范人杰的墓碑到老死?」看见范晓爱咬着下唇欲哭的模样,封志尚叹了声,试着放柔说话的口气,哪怕他现在心火直冒,想狠狠摇晃没事不知死活前来挑衅的小呆女。「我无意轻蔑他。他是个好警察,我敬重他,但没有理由让一个活着的人用一生去哀悼纪念一个人,除非她心甘情愿。」
「裘靡她──」范晓爱说不出「心甘情愿」四字,她也不知道一直依赖的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裘靡以前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跟她搭档这么久从没见她笑过,你曾经看过她笑吗?」
范晓爱无法说谎,干脆抿紧嘴巴,什么都不说。
「你也没见过对吧?」封志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