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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裘靡毫不客气,把青菜丢给他。「说她喜欢你?想追你?」
水龙头哗啦哗啦,封志尚不自觉边洗边说:「那天她穿得不伦不类,今天倒很正式,挺漂亮的小女孩。」
「原来你的魔爪已经开始伸向小女生了。」
「别开玩笑了!我连她名字都──对喔,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听见小徐说她生病请假就赶忙来了,那个小女生会自己回去吧?
「你也差不多一点,连小女生都不放过。」
「她是来谢谢我们救她。」说得这么难听。
「是谢你还是谢你跟我?」就算生病中,她脑子还很清楚。
「妳吃醋──喔!」胃部一记肘击,痛得他直呼。「你干嘛打我!」
「你该打。」简直欠揍。
封志尚注意到身边人耳根微红。
气氛立时被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尴尬笼罩,像颗气球,想戳破又怕它爆破的声响,只好当它不存在,开启另一个话题。
「现在的父母亲好象跟自己的孩子不怎么亲近。」
不想太多,发昏的脑袋也容不得她做高难度的深思工作,任裘靡顺着他话接了下去。
「因为被双亲忽视,所以想利用学坏来吸引大人的注意──除了引起青少年犯罪问题以外,我怀疑有其它建树。」
他把洗好的青菜交给她。
「你不能否认现在的父母亲严重漠视孩子的身心发展。」电视上不都这么说,现代的父母亲用金钱表示对于女的爱。
「你以为这样就能将青少年学坏合理化?」她不以为然,声调添火:「人生掌握在自己手里,变好变坏都应该自己负责。还是你以为年少就可以轻狂、什么都不想、制造社会问题?」
「我不是这个意思……」
「青少年出了事之后就推说因为双亲没有关心他,他是不得已的──在我看来那只是借口,被双亲漠视的青少年就有变坏的好理由、能得到社会泛滥无理的同情,那失去双亲的孤儿呢?可以作奸犯科、同样得到社会的同情,只因为他从小无父无母?然后恶性循环下作出问题家庭的孩子、无父无母的孤儿很容易变坏这种荒谬不堪的结论?」
「呃……」她说得好激动,难道──「裘靡,你──」
烧得潮红的脸转向瓦斯炉。
封志尚也闭嘴,无言地跳过这个话题。
说来奇怪,从那天起争执过后,有些东西──或者说是感觉比较贴切──隐隐约约在彼此之间成形。
两人没有谁先提及,也没有人想说破。
或许这样是最好的吧?这个想法同时存在于两人之间。
「那个小女生的事我会注意。」
「你真的很爱管闲事。」
「是谁不放心先转头跟在后面的?」那个人可不是他。
这句话得到一记怒瞪。
「我的同情心也有选择性。」他又不是滥好人。
「是吗?」应和的声音意兴阑珊。「我以为你的同情跟你的桃花一样浮滥。」不知道为什么,一口气憋在心里,好闷。
尤其是在提到他的桃花运,更闷。
「冤枉啊,包大人!」他哪有!
「难道你从没考虑到过度的亲切会让对方产生错误联想这类的问题?」
「比方说?」
他究竟笨到什么程度?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局里有多少人以你的女朋友自居,私底下争风吃醋。」其中以第一组负责文书的女警们战况最烈。
「没那么严重吧?」
「是吗?」当事人耍白痴,她也没必要多说什么。
封志尚沉思了会儿。
「以后我会注意。」也许真有这事,否则她不会多费唇舌说这些。
「狗改不了吃屎。」她不抱任何希望。
「喂,不要门缝里瞧人。」把他看得这么扁,啧。
炉前的人一声不吭,显然不信。
真是太过份了。
「我也是很洁身自爱的,忙到没有时间交女朋友,也不涉及风化场──除非是为了办案,你也知道我大半时间都在工作。」
谁知道啊,他的口气像她应该知道他一天三餐吃什么一样。
「随你怎么说。」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煮好了。吃完就走,我要睡了。」
病弱的高瘦身子晃悠悠飘向温暖的床,任裘靡告诉自己这次绝对要睡上个十年八年才甘心。
「喔,好,谢──」不对啊!「我是来照顾你的!」怎么最后反而变成她煮东西给他吃。「喂,裘靡。」
「吃你的去,不要吵我!」说话时不忘送他一记凌厉的视线,撂下「敢吵我就杀了你」的威胁。
「呃……那等你醒来再吃。」
来探病却制造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他的立场尴尬得不能再说更多。
只好等她醒了。
额头突然袭来一阵凉冷!
「谁!」训练有素的防卫机制迅速作用,一记擒拿加上反扑,转躺为蹲,右膝压在对方胸口。
「咳!咳咳……看样子你是好多了……」被压制在床的人困难地开口。
封志尚?「你还在我家?」
「我不放心妳。」事实证明是他多虑。
就算身虚体弱,此姝仍有极高的危险性。
「你想干嘛?」
举起握着湿毛巾的右手。「我只是要帮你退烧,不要误会。」
任裘靡这才收回箝制的身势,先他一步下床。
看看窗外,天已降下黑幕,时针指在八点。
她睡了这么久?晃晃脑袋,多亏有这一觉,身体变得轻松多了。
仰首转转酸疼的颈背,骨感的手顺着仰起的角度耙梳短发,松开压疼的发根,托病的福,这一觉睡得舒服,扫光连日来的疲惫。
感觉到奇怪的视线,瞳眸左移。「你看什么?」
「没有。」如从梦中乍醒,他低下脸孔,赧然自己突来的怔忡。
奇怪……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从来没有那么──
任裘靡进浴室再出来,见他还陷在呆茫的发楞状态,决定越过他,倒杯水喝。
封志尚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
「让个不怎么熟的人待在自己的房子还能睡得这么安稳,算你行。」
好象完全不在乎自己住的地方多了什么似的,真不把人放在眼里。
「你赶得走吗?」既然赶都赶不走,她还能怎么办?「再说我生病,难道要拖着病跟你耗?」她没那个闲功夫。
「从身手来看还真看不出来你生病。」他的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吃点东西好吗?我刚热了你煮的粥──说到这,没想到你会做饭,味道不赖。」
「我不像某人这么有吸引力,可以招来免费台佣。」
「我说过了,我住的地方除了我妈跟我妹,没有第三个女人去过!」
「我知道、我知道。」她像安抚突然脾气暴躁起来的宠物应声。
「敷衍!」
「别忘了我是病人。」
啊……恶犬收敛狂吠。
对喔,她是病人。
「被你一气都忘了。」一张坏嘴运作得那么正常,让人意识不到嘴巴的主人才刚退烧也不能怪他。「你还没说想先吃点东西还是先喝杯咖啡?」
「你煮的?」她的表情摆明不相信。
「我也许是个家事白痴,但煮咖啡是我的强项。」见她还是一脸狐疑,他进一步说服:「别不相信。我高中的时候在咖啡馆打过工、拜过师父的。」
接咖啡杯的手还是挺不给面子的迟疑。
啧,她的表情活像他在咖啡里加了砒霜。「喝喝看就知道。」
勉强啜一口,抬眼正对上他过份期待的注视。
「好喝吧?」
「原来在你身上还是找得到优点。」真难得。
期待从她口中说出赞美的字眼简直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算她狠!
「你是痊愈得差不多了。」他抿抿嘴,口气不佳。
一股笑意在任裘靡的胃部翻滚,没有强烈到脱口而出的地步,表面还是平静无绪。「托某人的福,抱病还得收拾某个笨蛋闯下的祸,流了不少汗。」这种探病法,恐怕没有人消受得了。
这个「某人」、这位「笨蛋」,脸色臭得很。「是我的错,真抱歉。」他真的应该趁她熟睡时离开才对。
但事实是他选择留下。
本来要走的,一只脚跨出大门的时候有股说不上来的冲动牵制住他,最后是明知道自己帮不上任何忙,仍然待在这里等她醒,再被恢复大半体力的她损得百口莫辩、亏得体无完肤。
这算不算自取其辱,自找罪受?
不过──她真的回复精神了,这让他紧绷的心情放松不少。
「没事傻笑个什么鬼?」看起来好诡异。
「我在想,也许我们真的能成为一对好搭档。」
平心论之,基本上两个人办案的默契十足,只是生活态度、个人性格太不搭轧而已,问题不大。
之前为什么一直格格不入?想来也有点莫名其妙。
或许那天的冲突无意之间变成两人关系的催化剂,不是有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吗?
任裘靡一脸古怪表情。
他打从哪里得来这么乐观的结论?一直都觉得他天性的乐观近乎愚蠢的程度,现在一看简直就是。
「又在说梦话。」她病好又换他感冒发烧昏了头。
封志尚毫无预警地迈步向她,拉近彼此到半臂的距离。
因为靠近,他发现刚睡醒的她眼神惺忪、姿态慵懒,脸颊两处潮红未退,显现和平常不同的风情。
一种……女人味,还有……性感……
性感?他这个词用的对吗?性感?她?
啊啊!他在想什么!
方才捕捉不及的怔忡再度袭上他,这次,像一记铁拳猛然轰击,想刻意忽视都很难。
是啊,她说到底还是一个女人!
封志尚的脸倏地一红。
第六章
如果说封志尚一脸桃花的俊朗和对女性无微不入的体贴是中正第一分局里难得一见的优质男、深受分局女同事爱慕的原因;那么,任裘靡中性修长的外型和不太理人的冷淡行径,就是深受少部份女同僚仰慕的中性美。
身手矫健、一举一动介于粗鲁与柔腻的中性味道,再加上如果没有被她的冷淡逼退千里都有机会看见的清丽脸蛋,让她在分局里的人气指数称不上第一也排得到三、四名。
这其中,以勤务指挥中心的范晓爱为最,如同第一组林凤吟小姐,她身兼勤指之花、任裘靡后援会第OO一号始祖会员、该会主席等身份。
只要有空,都会晃到第三组的办公室找心目中的偶像。
之前因为台北治安成为新闻焦点,让负责办理刑事侦查的第三组人员忙得昏天暗地,现在新闻过时、消了声息,第三组的业绩压力顿时大减,任裘靡出现在办公桌的机率也比较高。
莲足飘飘如风轻移,范晓爱晃进第三组,撒娇嗲声:
「裘──靡──」声音像掺了化骨粉,让人听了骨头酥软到不行。
封志尚抬眼,正好送倩影飘过身边往搭档方向去。
双脚高挂桌面、沉溺在吞云吐雾中的女人还来不及抬眼,后背就压下一股重力,胸前多了两只白玉似的手臂。
想也知道是谁。「交班了?」
「当然啊,要不怎么来找你。」好怀念的味道,想死她了。「之前你忙办案整天看不见人影,想死你了。」
「嗯。」
回应还是跟平常一样冷淡,不同的是她容许范晓爱近身,还像只无尾熊巴着不放的举动;对不喜欢被亲近的任裘靡来说,这已经足以跌碎一伙人的眼镜。
「听说上个礼拜你生病,可是那阵子我帮人代班,没办法去看你,所以这次我带了你最爱吃的苹果,给你好好补一补。」
任裘靡看看她,不忍说明苹果虽有食疗效果,却还不到「补」的程度的事实。
她还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面对故人的妹妹,很难板起脸色、拒之千里。
「林诚。」封志尚把路过的同事叫住。「范晓爱是裘靡的什么人?」他早他好几年就在这里,应该知道。
「你不知道吗?」跟裘靡搭档这么久,又不是第一次看到。
「知道就不会问了。」此言说得超级不甘。
「她是范人杰的妹妹。」
「范人杰?」这位老兄又是谁?
「你不知道吗?」
「知、道、就、不、会、问、了!」
每说一遍,对方脸上的错愕就像一支箭硬生生刺到自己心坎、就像在伤口上洒盐,痛呀!
又来了,为什么她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得那么理所当然,反而是他这个搭档无知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