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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个小死孩,都十几岁了,还长了个菜苔大个子,怎么还象个孬种,头被打烂了还哭着往家跑!今天你不出去把打你的人头砸烂,我让你活不到年!”说完抡起棍子还要打,被众人拉住。
“就是!男子汉做什么也不能装孬种!出去打吧!”永化说完,把小二往门外一推,也没有人拦小二。开始虫虫想拦小二的,但见安圣桂的脸色铁青,只好向沈全和叶飞军瘪了一下嘴作罢。
不消一会,小二又青了一只眼英雄般的回来了:“日!我把他们三人的头全干开了!”永化摸了摸小二的头,安圣桂给了小二一块钱“自己去把头包好,剩的钱买东西吃吧!”
笑容又回到安圣桂的脸上,不住地与永化说话,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秀珍开始做饭,四嫂杀了两只鸡,虫虫去买酒。
永化说他的对象叫小玉,在厂里上班,是正式工人绝对是非农业人,本来是想一起来家的,但小玉请不了假。永化的酒量很大,几杯下肚,永化提议要分派划拳。
安圣桂说他一个人一派,在座的统统一派。安尊文不能入派,小孩不敢与老头子划拳。
虫虫让安尊文乘着过年到南禅中学找找关系,过罢年就要预选。
安圣桂说找人也是白找,学校可不是谁想考上谁就考上的,关键是有没有一点绿豆色,不然都是狗弹蛤蚤一场空。
沈全和叶飞军说虫虫要是考不上学校,全学校那就成了光头鸭蛋。安圣桂这时才好不容易用正眼看了一下虫虫,在他眼中虫虫还是一根豆芽。
永化是张口闭口的小玉,其他事情好象毫无兴趣。
外面的天色好象亮了许多,风也息了好多。
(三)
过年了,外面的鞭炮象是在打机关枪。虫虫看着卷在桌子上的数学竞赛奖状,心里有着无尽的遗憾,第五名。粗心大意让自己就考了第五名,屁用没有,中考也不加分。外面的鞭炮无休止似的在放,让人心更乱。
二蛋来了说老闷蛋因放火要蹲十年的劳改,出来都二十七岁了,恶有恶报。
虫虫说到那时都快实现四个现代化了,老师说2000年中国就实现四个现代化了,出来老闷蛋正好过好日子。
二蛋问虫虫到2000年想要干什么,虫虫没有回答,却反问二蛋要干什么。
二蛋说他到时候肯定在家种地,还能干什么。
虫虫说到时候种地都不要用牛,收庄稼也不要用人,喂猪放牛都用机器人,那时候政治书上说是按需分配。
二蛋说什么叫按需分配。
虫虫说按需分配就是你想要什么就给你分什么。
二蛋说他要自行车。
虫虫说有。
二蛋说他要天天吃小鸡肉。
虫虫说有。
二蛋说他要羽绒袄子。
虫虫说有。
二蛋说他要四间大瓦房。
虫虫说有。
二蛋说他要个老婆不要花钱的。
虫虫说那他不知道,估计恐怕不行,当年国民党说共产党共产共妻,是反动派造谣。
整整憋了一冬,老天终于忍不住了。一开始是下着小雨夹着雪花粒子,噼里啪啦的下,下了一个上午,午饭刚吃,雨就被雪花裹没了,那雪花象破棉絮一样到处飞舞,眉毛胡子树枝上到处挂的都有。今天是年初五,把房檐上的竹叶和柏枝取下来用麦杆堆起来一烧,算是送年了。
虫虫见雪花越飘越大虽见雪景的漂亮,但也对明天的山路担心起来,真实奇怪,每当开学的时候,不是雨就是雪,老天好象有意与自己过意不去。
学费是十七块钱,四嫂准备了五十。说剩下的留着给虫虫买好东西吃,一定要买麦乳精吃,就是用铁罐子装的那种,还有半学期,一定要好好的补补身子。虫虫说也没有水瓶,买了也没用,不能干吃吧。四嫂说那就买个水瓶。虫虫说买也没用,从哪里搞开水呢?所以虫虫最后说剩的钱就到商店里吃牛奶糖,一毛钱两块,贵是贵点,但照样有营养。
书本的内容早在上学期都已经上完,这学期就是考试考试再考试。刚开学一周就考了八次试,老师说这叫强化训练。
今天又发了一本数理化金牌练习册,书上的物理和化学实验题让虫虫和沈全激动了半天,他俩决定动手做着试一试。
虫虫和沈全的第一个实验是制造氧气。他们备用的实验器材是一个饭盒,一个钢笔水壶,一节塑料细管和一根蜡烛。化学物质是从医院里买的用来治疮的灰锰氧,花了虫虫两毛钱。等他俩在全班都在认真地上晚自习的同学面前捣鼓出那些东西来时,没人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把灰锰氧放在钢笔水瓶里插上塑料管密封好,然后用蜡烛加热,实验顺利进行,他俩还真的制造出一瓶子气体来,为了证明这气体就是氧气,虫虫把火柴的火吹灭留点火星,往瓶子里一放,火顿时旺盛的燃烧了起来,实验成功。顿时全班的人都围了上来,真是希奇,连其他班级的人也来观看。
虫虫和沈全的第二个实验还没有做,但沈全已经宣布,他们要做个通上电就能转的电动机来。虫虫说做电动机可是要花钱了,怪沈全宣布的太早,因自己还没有决定。
做电动机的材料一直到沈全回家把他爷爷的收音机拆了才准备好关键的材料磁铁和包漆的铜丝。
实验还是当着全班人的面进行的,连物理老师也来观看,实验成功。
两次的实验成功,让沈全也觉得自己就是化学和物理的天才,他建议虫虫不妨用自己做的电动机做一条小木船,虫虫说可以。
晚自习下课了,沈全随虫虫来到住处。虫虫到房东家的厨房摸出了菜刀和一双筷子,两人开始设计他们的电动小木船。
整整花费了两个多小时,小木船终于做好了,只是样子有点难看,不说是船,别人一定认为是带轮子的破鞋。
夜虽然已经很深,俩人忍不住想看看自己劳动成果的功效,虫虫从房东家又拖来一个盆,装满水。
船拿在手里的时候四个象轮子一样的桨是可以转的,但放在盆里的时候,船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上面的四节电池实在太沉重。
虫虫想再做,但沈全说电池已经弄上了水,做也白做,回家睡了。
好不失望,一夜的失望。
没几天,沈全几乎象哭着一样对虫虫说他爸差点把他的手剁下来,爷爷的收音机是大爹从台湾带回来的,大概能值六七十块钱。爸打他的时候,爷爷又把爸打了一顿,说爸就是一手牛屎屁事不懂,搞的一家人都不高兴。
(四)
南禅中学校长对前来帮虫虫办理转学证明的安尊文说虫虫是他们中学培养出来的学生当然要回来考试为校争光,并且承诺给虫虫做一个应届生的档案。这种拒绝让人心里好象很舒服。
虫虫离开学校的时候,离预选还有一周。
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熏得人不住地想睡觉。
虫虫不想离开学校,有沈全和叶飞军做伴是多么快活的一件事情,三人到了照相馆,合了一张黑白照片用于留念,并相约这一辈子都要永远好下去,不管谁有没有出息。
秀珍帮着虫虫背着书,山路弯弯好象没有尽头,家在遥远的地方却又在一步一步的靠近,虫虫不住地回头,几次差点掉下了眼泪,别了学校,别了朋友。
这也许旧叫离别的滋味,让你不敢回头又想回头,让你笑着又想哭。
四嫂问虫虫能预选上吗?
虫虫说能,一定会是第一名。
四嫂问虫虫能考上中专吗?
虫虫说能,但他想上高中考大学。
四嫂笑了,笑虫虫不要骄傲和吹牛,咬人的蚊子都是哑巴。
到南禅中学报名的时候,虫虫发现除了李小周老同学外还有闻大龙,三人一见格外的亲热。
大龙说当年他们三个是全班最矮的小个子,你看现在一个一个都长的象菜台。
虫虫说他不象菜台,象豆芽菜,没有你们俩人长得壮。
小周说虫虫吃的营养都让大脑吃了,他自己和大龙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虫虫说要说四肢发达,你俩还不一定比自己强,他每星期都要走八九十里山路,练的腿特别能走,不信改天到操场上跑跑试试。
小周说不管怎么样,这两年大家都长大长高了。
虫虫说就是,时光飞转,一晃两年又过了,青春易老啊!
小周与大龙俩人都说虫虫现在变的好文气。
虫虫说他在草店的同桌沈全才是文气冲天,人家有个当大学教授的爷爷辅导着,改天见见面,等中考完了吧。
此时的沈全一个人正坐在桌子旁练着钢笔字,说是放松脑子,马上就要大考,应该放松。
老子送了许多礼,自己又写了保证书后学校才没有开除掉的黄开,笑着讽刺沈全象个书法家。
沈全没有搭理他,这小子把人家那个从省城来的许兰肚子搞大了,害的人家被学校开除了,自己还有脸天天笑眯眯的到处臭美。
见黄开还没走,沈全说要是虫虫在,打人可是很狠啊。
黄开记得那次与虫虫的打架,说到,要是虫虫在,到现成中考的时候,让他回不来。
沈全把黄开的话写信告诉虫虫的时候,虫虫想到自己还是回南禅考试比较走运。当然这是后话。
小周指着一个刚走过来看虫虫几人说话热闹的丫头给虫虫介绍,因这个丫头也是从外地转来的,比虫虫早一个月,上次摸底考试考了第一名,名字叫周好。
虫虫看了看周好,小巧玲珑的身材,白净的脸蛋上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好象会笑,摸样很是可爱,小周介绍的时候周好还伸出了小手要与虫虫握手,虫虫脸一红却把手伸了过去,他发现周好的手好软,第一次与女孩握手,虫虫动作有写生硬。
“听说你成绩非常好,以后多多帮助啊!”
周好大方的声音真是好听,象春节联欢晚会上港台明星的歌曲一样在虫虫的耳朵里不住地回饶,他好想让周好再说一遍话,但她却没有开口,只是盈盈地望着自己笑,虫虫清楚地看到她那微微上翘的嘴角是那般的鲜嫩,红唇中一排洁白的牙齿,如玉。
虫虫心里顿时种下了个阳光般火热的秘密。
第二十青山狼踪
(一)
预选考完了,虫虫有些不太满意。有一门课他根本就没有学过,草店中学没有开生理卫生。分数要等一周后才能下来,不过考完试的时候校长对虫虫说生理卫生可能不算分数,因中考不考,让虫虫不要担心,预选肯定没有问题。
最后一门考试的那个上午,进考场的时候与小周、大龙、周好约好,考完后在大门口等,去小周家吃饭。
虫虫先交的卷子,一个人在大门口不住地四下观望,周好出来了,一见虫虫就开口对着试题的答案,俩人有说有笑,心情不错,在说笑间,虫虫发现周好长得确实好看,不禁偷偷地仔细看了好几次,看着看着,虫虫总觉得自己的衣服实在太土,难看极了。
周好大方地看着虫虫红红的脸。
“算了,我回家不等小周他们了。”虫虫发火的眼睛看着周好的眼睛。
“想让我去你家?好啊!”周好看懂了虫虫眼睛。
“我家很远,花亭的。”
“那好啊,我正想看看花亭呢,都说你们那里人喜欢打架但很出人的!”周好的回答让虫虫的心脏象小鹿一样差点蹦出胸膛。
周好一进虫虫的家门。四嫂就表现的很不自然,不住地问周好家是哪里的今年是多大的岁数家中有兄妹多少。
周好平静的回答着,却不时地用眼睛看虫虫。
吃完午饭,虫虫说要带周好去罗汉寺那里转转。四嫂抽了一个空挡偷偷地问虫虫是不是看上周好了,虫虫嘴上说四嫂是老封建心里却美滋滋的发笑。
四嫂说小死孩你要是敢乱来,就别念书了。
平日也没见罗汉寺这里有多美,现在看来却是仙境一般,横看是花草锦团,竖看是林木玉堆,还有大汲湾是响水如铃,蝶舞婀娜,鸟鸣清澈,漫山遍野都是周好灿烂的笑容。
在过一个山沟的时候,周好要虫虫拉她一把,但人被拉上来的时候,虫虫没把手放开,周好的手就在虫虫的手里,软软湿湿的,神情没有一丝忸怩,她是镇子上的丫头。
时间比鸟儿的翅膀飞的还快,天空中有了些许美丽的暮色,已轻轻地飘向村庄的树梢。
虫虫拉着周好的手,站在山坡上看着将要落下的太阳静静地说到:
“我想给你起个名字?”
“恩,什么名字?”周好的回答很轻柔,柔的象这晚风。
“夕阳,叫夕阳好吗?”
“为什么?”
“夕阳无限好!你叫周好,正是落你的好字啊!”虫虫诗人般的解释好象过于牵强。
“你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吧!”周好想把手抽出来,虫虫放开了。
“你冷吗?”虫虫的话有些颤抖。
“不冷。”周好的声音好小。
“你真不冷吗?”虫虫的腿都在颤抖。
“真不冷”周好不敢看虫虫说。
“哦,真不冷?冷了我把衣服给你穿。”虫虫说完就往四下观看,一个人也没有。
“真不冷,骗你是小狗。”周好嗤嗤地笑,好象在暗示着什么。
“我看看!”说完虫虫一把抱住周好,周好半推半就,把脸埋在了虫虫瘦弱的胸膛上,就是不肯抬头。鼻孔里呼出的热气让虫虫痒痒地每个毛孔都充满着快活。
虫虫腾出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