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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习惯了黄珊,习惯了黄珊走路的样子。那条摔坏的腿除了影响走路 并不影响其他的什么,包括做家务,说话,包括在床上干那种事。
听到高寒的话,黄珊有些难堪,尽管她知道高寒没有恶意,但她还是斜睨了高寒一眼,说:“你要不离家出走,我怎么会落下这样的残疾。现在你倒嫌弃我了,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放你走。”
“巴不得呢。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我要是在南方,现在说不定就是那家报社的大记者。眼看着和未来的大记者失之交臂,你比现在还难受呢。”
高寒笑呵呵地说。
“那是我连累你了?现在也不晚啊。说来说去的,还不就是因为我是个跛子,配不上你,登不上大雅之堂了,给你丢人现眼了。”
黄珊有点生气地说。
跛子,是黄珊的一块心病。高寒的话,犯了忌讳。
高寒见黄珊生气,正想解释几句,突然电话响起。
“星期天也不得安生。你替我接一下,要是没要紧的事,你就说我出去了,手机落在家里了。”
高寒把原野抱到另一侧,腾出了口袋的位子。
黄珊伸手掏出手机,摁下接听键。她没有说话,等着对方自报家门。
“寒哥,怎么不说话?我是梅梅。”
黄珊皱起眉头,脸上Yin沉沉的。肖梅就是不自报家门,黄珊也能听得出她的声音。这声音和人都和高寒有关联,黄珊敏感。
“别逗了,说话呀。你要是说话不方便,就不要出声,听我说。早上回来后,我舅舅和舅妈问我为什么昨晚没回来,我对他们说我在学校补课。他们不相信,说是教育厅刚下了文件,不让学校在节假日补课。我撒谎都不会,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要是被我舅舅查出来,我就死定了。我待会儿把我的QQ号码给你发过去,咱们在网上聊天好不好,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要你给我出个主意,把我解脱出来。就这样吧,待会儿见。”
对方挂断了电话,黄珊的脸就像是咆哮的黄河水,水面上布满了皱褶。
“谁的电话,你怎么不说话。”
高寒问道。
“一个神经病,推销产品的,我懒得搭理他。咱们回去吧,我累了。”
黄珊很快冷静下来。她手里拿着手机,没有装回到高寒的口袋。高寒也没在意。该死的高寒,不幸被我言中了,昨晚在外边果然没干好事,还是和那个小贱人勾搭上了。等我拿到了证据,看你还怎样狡辩。
回家去的路上,黄珊果然收到了肖梅的QQ号码——46011707。高寒问是谁的信息,黄珊打了岔,敷衍过去。
黄珊进了家就告诉高寒说她想睡觉,叫高寒先照看孩子,不要打搅她。她进了卧室反锁了门,然后就打开了电脑,迅速地上线, 又上了自己的QQ号码,添加了肖梅的号码。
很快,肖梅有了回应。肖梅自设的头像出现肖梅的QQ上,挺动听的网名,晓风残月,是肖梅的。
黄珊的网名也不差,千年等一回。
肖梅:你的网名是为你的黄珊起的吗?
黄珊:不会的,为我自己。
肖梅:说说来历,我想听。
黄珊:说来话长,大学时爱上了一位女生,后来她出国了,把我一脚踹了。为了纪念那段恋情,所以我取了这个名字。
肖梅:原来如此,情种啊。
黄珊:现在的老婆是无可奈何的选择。说说你的名字。
肖梅:前两天才取的,为了你。
黄珊:我在你心里真的有那么重的分量?
肖梅:你是千年等一回,我是万年等一次。记得柳永的那首词吗?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昨晚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没让你回家。告诉我,你那个跛子老婆怀疑你了吗?
黄珊:昨晚的事我都忘记了。
肖梅:你可真健忘。你和女孩子们在一起是不是都是这样,第一天做过什么,第二天就忘到了脑门后。我可是没忘,你的唇很有力量。我好想和你做点什么,但最终没敢做。我怕跳了过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黄珊:我也好想。
肖梅:那你还吵着要回家。伪君子。
黄珊:男人都是伪君子。昨晚咱们去的是什么地方。
肖梅:***网吧,难道你真的忘记了。
黄珊:好想和你在一起。
肖梅:我也是。可惜,你有了。
黄珊:有了什么?
肖梅:有了跛子,不然,我会嫁给你的。
黄珊:我想和你保持那种关系,就是情人的那种,你愿意吗?
肖梅:我愿意。其实——我发个视频给你吧,昨天晚上的,那时你睡着了。
黄珊:我等着。
文件解压,打开,一组镜头映入黄珊的眼帘。
肖梅趴在座椅上,捧起高寒的头,四面八方地狂吻着高寒。高寒全方位地回应着肖梅热烈的吻……
随着视频的播放,黄珊的脸色白森森的,她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夜不归宿,原来去会小情人去了。这东西,衣冠禽兽,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她怒不可遏,站起来就走到门边,开门后冲向客厅。
原野骑在高寒的身上,高寒双腿跪地,一手扶着原野,一手撑着地爬行。黄珊冲进来,没等高寒反应过来,就抱起原野放在了地上,然后对着高寒就是一脚。
高寒仰面躺倒在地。他莫名其妙,瞅着黄珊。
黄珊两眼噙满泪花,胸膛起伏,怒气冲冲地看着高寒,大有要把高寒一口吞下之气势。
高寒一边从地上爬起,一边恼怒地问道:“你脑子进水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动手动脚的,什么时候变成泼妇了。”
原野被吓坏了,扯着嗓子大哭。
高寒还没有从地上完全爬起来,黄珊又是一脚,直接踹到了高寒的脸上。
高寒鼻子流血,用手一抹,脸开了花。他 一跃而起,站起来就举手就要朝黄珊打下去。
“住手,反了你了。”
黄江河和蒋丽莎听到原野的哭声进来了。黄江河见高寒举手要打黄珊,赶忙的大叫,喝住了高寒。
高寒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慢慢地放下。
蒋丽莎从床头沙发上拿起卫生纸,要给高寒止血。黄珊冲过来一把从蒋丽莎手中夺过卫生纸扔在地上,恼怒地说:“让他流血,这种人,死了算了,不值得同情。”
“怎么了珊儿,说话要有分寸。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有事直说事。是你把高寒打成这样的。”
黄江河不明情况,只能先说教女儿。
“是我打的,他欠打,我恨不能一刀杀了他。”
黄珊咬牙切齿地说。
蒋丽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
“回来时好好好的,你为什么打我?”
高寒问道。
“你们都过来。”
黄珊说着,昂首挺胸走出客厅。三个人跟着黄珊进了卧室。
电脑还在嗡嗡地想着。那个叫晓风残月的女人还在停地发问。
“寒哥,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了?你不理我了?说话呀。”
四个人围在电脑前,除了黄珊,其他人都如坠云雾,摸不着东西南北。
“珊儿说说,咋回事?”
黄江河问道。
黄珊打开视频,里面出现了不堪入目的镜头。
“他做的好事,叫他自己说。我还说不清楚呢。”
黄珊凶巴巴地看着高寒。
高寒摊开两手,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铁证面前,一切狡辩都显得苍白。
其实,高寒并不知道视频的事。但是,昨晚他和肖梅在一起时不争的事实。他无话可说。
高寒不说话,等于默认了事实。黄江河关了电脑,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卧室。他是男人,知道男人的通病,但黄珊是自己的女儿,高寒是自己的女婿,看着不堪入目的镜头,让他说什么,怎么说。
蒋丽莎张张嘴,也说不出什么来。抱着原野跟着黄江河也出了卧室。
高寒解释不清楚了,只能低头站在电脑前,等着黄珊发落。
高寒还有机会,只要能说清情况,哪怕编造点理由,也许黄珊还能再原谅他一次。可是,他无话可说。
“你走吧,收拾你的行李,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从这栋别墅消失。你是个污染物,走到哪里都会污染环境。你污染我了我的身体,污染了我的心,走吧,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黄珊说完,自己走到床边上了床,然后拉起被子蒙住了头,不再做声。
高寒强忍着眼泪,出了卧室的门,然后来到黄江河和蒋丽莎的卧室,在孩子的脸上摸了一把,对着原野笑笑,转身出了别墅。
他走了,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把别墅还有别墅里的人,永远地留在了身后。
正文 第494章绝色佳人从天降(9)
如果高寒没有记错,这是他和黄珊结婚后的第三次出走他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出走是因为和他的丈母娘张曼丽发生了冲突。高寒受不了她的污言秽语,受不了张曼丽对他人格的侮辱,他才负气出走。黄珊为了寻找他,四处寻找中被坏人绑架,差一点遭受到流氓的侮辱。
第二次出走是因为来华歪打正着地闯入了他的生活。这一次,以高寒把头在墙上碰的头破血流而告终。
如果说第一次错在张曼丽,那么第二次就错在高寒了。他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承担责任是男人必须面对的选择。
这第三次又是谁的错误呢,毋庸讳言,是高寒的错。他可以承认错误,可以向黄珊低头认罪,可以给黄珊写一份保证贴在床头上,甚至可以给黄珊下跪求得她的原谅。但无论如何,黄珊不能骂他。
在高寒内心深处,本来就有一棵自卑的树。随着岁月的增加,这棵树越长越大,越长越高。同时,黄江河这棵大树下确实凉爽,能给他遮风挡雨,能像厚厚的云层一样给他遮挡太阳的烤晒。可是他还是不习惯,他像一只寄人篱下的羔羊,随时都可能面对强者的白眼。尤其是当他和黄珊发生争执时,黄珊一个滚字,就把他的自尊变成了怒火。
黄江河和蒋丽莎都没有挽留他,甚至连句挽留的话也没说。没有人包扎他的伤口。
高寒出了家门,沿着黄河一路向西。他不知要走向何方。也许,他要沿着太阳西去的轨迹,一直走到太阳落山的地方,然后才停下来,躲在Yin暗的角落,孤独地舔他的伤口。
黄河九曲十八弯,高寒的脚步也跟着九曲十八弯走了九曲十八弯。头上的太阳明晃晃的,照到了水里,照到了岸上,照到了高寒的身上。他的额头明晃晃的,爬满了豆大的汗珠。
高寒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他的腿无力了,脚板开始发酸,肚里也开始咕咕地叫,像鸽子似的。
由肚子里发出的鸽子般的叫声,他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养的鸽子。每逢高寒放学回家,十几只白色的鸽子就会不约而同地飞到他的身边,或落在他的脚边,或飞到他的肩膀。如果他伸出手来,那些鸽子还能卧在他的手掌上。
那时候虽然饥饿,但有了鸽子的陪伴,他也自得其乐。鸽子和他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鸽子也不会骂他,更不会小看他。
高寒又饥又渴,他身上有钱,可这里到处都是沙子,他买不到吃的。他走到河边的一个低洼处,这里的水流很缓慢,河水还算清澈。他弯下腰来,掬一捧水,低头喝了一口,甜甜的,自然清新的感觉。他接着又掬了几捧水,直到喝个够,透心凉。他的身体补充了水分后,浑身又充满了力量,继续向前。
傍晚,太阳收敛了光芒,变成了大火球,在水河水中游荡着。它累了,想躲到山里睡觉。河水想冲走它,把它冲到东方,冲到大海里。但它最终没有抗拒了黄河的力量,还是躲到了西山,躲到了安乐窝。
高寒的路在哪里?他不知道,谁也不能告诉他。
他坐在河边,垂头丧气的,目光呆滞。这时,手机响起。他懒得看,他不想与任何人交流,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呼叫停止,然后再次响起。连续响了多边后,高寒不得不掏出手机。他捂着屏幕,在猜测着是谁给他打电话。如果是黄珊,他会毫不犹豫地到大堤上,然后拦一辆车子回到那栋别墅。他会把昨晚的事给黄珊解释清楚,然后等待她的责骂。
他希望是黄珊的电话。
然而,他的判断出现了差错。他最希望的号码没有出现在屏幕上。
这个电话他也熟悉,是给他惹来麻烦的女孩子打来的。是肖梅。
高寒摁下了接听键。走了半天了,他也希望能听到一种声音,不要说是女孩子,就是狼叫的声音也能给他安慰他的寂寞。
高寒很想说话,但他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对肖梅说些什么。
肖梅的话很轻,像鸽子扑棱翅膀的声音,震颤着空气,震颤着高寒的耳膜。
“寒哥,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中午正和我聊天,怎么突然就终止了。我等了你半个中午,最后才关掉了电脑。你没事吧。”
高寒正要说话,一阵风过来,卷带着灰白色的尘沙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