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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岁月之二 远方-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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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主管显然并未洞察到安生这一思想变化,依然冰冷如故,依然飘忽地来而又飘忽地去,行踪隐蔽得仿佛无处不在。有一次,她竟然终于开口说话,对安生说道:“你能不能把动作放快一点?”
这一句话足以抵消安生对她的所有好感,嘴里虽没有反驳,心里却把她痛快地骂了好几句。安生实在有理由来证明自己并没有有意“怠工”,于是更加认定这是她专门跟自己过意不去,至于原因尚不明确,也不一定需要明确。既然主管的权威不能违抗,安生也有“东边不亮西边亮”的法子,比如见到她来了,就故意在她面前停一停,等她刚要开口“教育”,又马上积极起来,或者干脆走开,让她找不到训话的对象,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这似乎只是这点小插曲,过去也就过去了。有一天快下班时,黎主管忽然找到安生,对他说:“听说,你的工作态度不怎么积极……”尽管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安生还是觉出了话里实在含有太多的影射,一时懵住了,猜不透由来。于是,他的脸顿时红了,既觉得丢人,也感到一些愤慨。黎主管像是点到为止,只丢下句话来:“你是厂长亲自点头的,注意点影响才好。”让安生听了满头的雾水,本要问此话从何得来,一想并没什么意思,就忍了没说。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安生仍在琢磨那句话。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每天十几个小时里,虽算不上干过不停,但只要有活,从不会拖拖拉拉——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的指责从何而来呢?他扪心自问,自己的精力是全都给了这份工作,哪怕做得还不算很好,可也绝对是对得住自己那份工资的,对得住这份工作的;自己的各种滋味就不说了,也没指望有人肯定他的成绩,却先受了别人的一番指责,而这指责不亚于骂他一顿。他满腔委屈,渐渐化成了愤愤不平。
安生开始琢磨那句话到底是谁对黎主管说的,因为黎主管也轮换上了夜班,即使他真的偷懒,也不可能借个千里眼盯到,唯一的可能就是别的人对黎主管说的。车间的那些同事安生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尽管还叫不上名字,但都面熟了,偶尔还会说上几句话,他也没有得罪谁甚至那些人对他也比较友好,谁会去告状呢。那么,几乎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个肖主管。
他实在不愿接受这样的分析结果,可也只有这个结果最符合真相。他心里琢磨着自己到底因为什么事把那个肖主管给得罪了,用得着如此“谋害”他,可想不出。如果他把自己暗地里所想的对肖主管说了,倒是有可能把肖主管气得非跟他拼命不可,但他并没有说呀,也就是在心里想想,除非心里想的她也能用个新玩意挖出来——这自然不大可能的。后来,他担心自己或许把某个细节忘了——他倒有这样的毛病——忘的又恰好是不该忘的,真的让肖主管生气也说不定。可他如何努力地想,都没有想出个蛛丝马迹出来,只有放弃。
于是,他这时已经有些恨那个肖主管了。甚至,他还联想到楚州医院的肖德仁也是姓肖,连肖多妹也让他受气,是不是他把天下姓肖的全都得罪了。人在受了莫名其妙的气后,大概心里总是惶惶然的,有点杯弓蛇影了,安生此刻的心绪用这般说法倒恰当不过。连他自己都恨境界不高,脑子里都是些小人般的见识,却又奈这些心绪不何,甚至还生了找肖主管讨个说法的念头。
受点小气也就罢了,可他觉得对工作的态度问题实在算不得小事,何况那将直接影响到自己保不保得住这份饭碗,若是因为自己工作不好而被别人炒了鱿鱼实在很丢人,所以有必要找肖主管问问清楚。他的愿望是肖主管主动找他,肖主管似乎并没有找他的意思,好像并没发生什么事一般。他有几次等着肖主管走近来,可当肖主管真的走近了,又把溜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他发现自己要说的话若是说出来,一定火气十足的,可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女子,无论如何跟个女子动嘴不是他的作风,若肖主管受不住——这倒完全有可能——他肯定会后悔。他想起自己中伤过不少人,比如肖多妹,若不是他的话欠些斟酌,想必也不至于冷眼相对,实在是件遗憾;还有他的朋友,平时也少不得受他话里的伤害,尽管情谊仍在,却更让他心里隐隐作痛。
“何必伤害别人呢,又没有深仇大恨,值得如此吗?”在几次都没有找到开口的决心之后,他想。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甚至没多久,他还把自己批评了一次,捉弄一个女孩子实在也该受点惩罚——哪怕只是在心里,或者是无意的玩笑中——女子的心本就细些,这也难怪。有一阵,他还有了跟肖主管道个歉的念头,但到底因为肖主管好像认定了这个“仇”再也没有跟他说过话甚至不再在他身边停留,没有合适的机会,也态度不坚决而作罢。
反正工作的时候不挤是基本找不到多少空闲的,安生的心思也就在那工作上了。他对自己的这份工作早已没有了最初那份新鲜感,更谈不上喜欢。但工作由不得喜不喜欢的,因此他还是按部就班地做。货品管理员这个职位有两道工序,一是把货品点了数搬进仓库,二是把货品搬出去,至于管理其实是车间主管的事,他(她)一声令下,安生搬就是了——从这个意义上说,货品管理员其实就是厂里的搬运工。塑料厂只有一名专职搬运工,就是安生,如果缺人手,主管可以随时从操作员当中抽出一些人来。
而且,这车间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把安生喊过去,帮他们的忙,只要他那个时候没有货品要搬。有一次,一个每天只在厂里呆上个一两个小时、来了也是坐在车间的办公桌前喝喝茶的人朝他喊着,说的是很糟糕的普通话,安生没有听清,但知道那人说的话跟骂人差不多,一时气了,准备上前理论,却被旁边的人拉住,告诉他说,这人是厂里的总管。总管要批评人,自然可以批评人了。安生当时想不通,厂里为何请这样的总管,后来才知道那个三十来岁的胖乎乎的人是镇上一位副镇长的亲戚,算个数挂个职,拿厂里最高的工资,甚至比厂长的工资还高一倍。既然这在别人眼里是个极寻常的事,那么,像安生这样一个搬运工,受些人呼喝也就不足为奇了——这世上本就是总管管主管,主管管操作员,操作员无人可管,就呼喝着算是杂人的搬运工了,即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子,虾子也吃吃渣子。
安生对此倒并不十分计较。他干他的活儿,也没有怎样的指望,每个月能有工资领就行了;他也不必要招惹谁,看不惯就避开点,倒也可平安无事。
他每天八点上班,而一上班他的活儿就来了。由于夜班没有货品管理员,操作员加工出来的塑料成品全都装成箱子堆放在机器的旁边,每台机器旁边都是高高的一堆。有活干是不等肖主管喊的,自己找着做就是。
那些箱子不算重,而且他还有一只专用的推车,用作运输的工具。推车每次能装下六只箱子,但六只箱子足以码得高高的。那些机器距离仓库大约在二十到四十米不等,一早上他要在这样的距离来回过十多次,加上其它消耗,没有一个多小时是搬不完的。
在十点左右,那些晚上的存货已经搬完了,而往往这个时候也到了送货的时候,这就要靠主管的安排。他每天都要送货到楼上组装厂去,产品品种会不一样,而外送则看运气,看厂里拿回的订单是多是少,送货的时间也没有一定。
送货比起在车间里面搬运要舒服多了。车间里机器噪音特别大,机器散发出来的热能即使有风扇吹着,扑面而来的还是阵阵热浪。更要命的是塑料在高温下液化挥发出来的那浓浓的刺激性气体,安生在机器旁边坐上不一会儿就会头昏脑胀。为此,他还问过明芳,明芳说:“味儿是重了点,习惯了也没什么。”
他说:“你知道吗,这味儿其实是一种有毒的气体,对人的呼吸道和血液系统都有很大的危害,时间长了会致病的。”
明芳一笑道:“那又能怎样呢,厂里不是不知道,所以加了这么多电扇。我刚来时,整个车间只有三四台电扇呢。这里窗户很多,电扇也多,吹一吹,吹散了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要是都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到哪里找得到工作呢。”
说得安生羞愧得不得了,既然一个弱女子能承受,他更应能承受。当然,能避开那些气体更好。只要一离开车间,没有了那种味儿,空气就仿佛变得特别清新,人也有了精神。
他送货到楼上,每个楼层都送,但需要量最多的是四楼。大楼有一部电梯,他把箱子搬上推车坐着人货混用电梯,就可以到达所去的楼层。上去之后,他先要找到一名接货员,由接货员把数目清点好了,他再卸下来。
几个接货员当中有两个男子,有两个女子。两个男接货员算是大忙人,每次安生找他们清点货品,都像是巴结着他们。他们也都算得客气,见了面必常规性地点点头,顺便公文式地微微一笑——仅突出笑的姿态——说的话里则什么“王工”、什么“物流”、什么“等级管理”一类的专业名词一句接一句,不能不让从未听过这些名词的安生有一种不懂的赞叹,也就有了些羡慕。有一女接货员则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穿的不但极具摩登风范,那高跟鞋的高度也有让人望尘莫及之感,让安生很容易联想起自己的乡下人身份,而且绝不敢忽略。原来,就在这一栋楼里,工人与工人之间也是层次分明的,尽管从等级上看都是些渣子辈的。
这三人都不好接近,不过还有一人算得例外,就是另外一个女子了。安生送货送得最多是四楼,而她就在四楼。这位女子姓林,安生是在看了货单上的签名才知道的——他想把“姓”后面的那个“名”也辨出来,费尽了脑汁仍一无所获。原来,“林”字后面只有一个简单的勾儿,这个勾儿只能说明后面还该有字,至于是个什么字,就不得而知。若真的想要知道,还是有办法的,直接问她就行了,可安生开不出口,即使在他们已经熟得可以呆在一起十来分钟时,仍没有勇气问出口。
安生并不用姓称呼这个女子。他觉得不管用“小林”还是“林”,都似乎喊错了对象,便只是笑一笑,或者一声轻轻的“诶”。女子好像也知道了安生姓吴,却也不用姓来称呼,微微笑一笑,或者一声轻轻的“嗯”回应着。这个女子实在有着与众不同之处,且看她——
一头黑色的长发,用根蓝色的橡皮筋束住留在脑后,没有束住的那些细软的发絮则散在透着晕红的双颊上,却不杂乱;而那并非刻意雕琢的刘海,半遮着额头,仿佛杨柳三月的柳絮儿飘飘,就在那秋波边;一双眼睛是出奇的明亮,清澈,平静,仿佛严冬中拂面一缕久违的春风,仿佛寒夜里迎上和暖的阳光,实在的罕见,令人先是惊奇,随后感到欣喜,之后陶醉,在那份平静中渐渐陶醉,心灵也不再躁动;脸上的神情总是那样的柔和,不长不圆的脸上总少不了那份让人心醉的晕红,似是有几分羞涩。个头和身材虽不算上佳,但那套淡蓝色的工作服穿在身上,满身都透着一种神韵,竟也协调。
安生自见到一眼之后,就有了再见上一面的愿望。此后几乎每天他都有货要送上四楼,在电梯的上升过程当中,就觉得心跳开始加速,而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这位林姑娘常坐着的位置。那个位置就在离电梯口不远的对面,一眼就能看得到。
如果林姑娘在那里坐着,像安生每天见到的那样,把塑料部件一件件地拿出来筛选,然后一件件地又重新装回原样,安生就会把推车推上前去,朝她笑一笑。林姑娘就会微笑着让安生把货放下,而她起身一件件地清点。安生很愿意在她清点的时候在一旁等着,她也会示意让安生坐下来,歇一会儿。安生也愿意顺着她的示意坐下来,一边看着。他觉得林姑娘干活的时候最美,很熟练,也不急不慢,却在不知不觉中就把活儿干好了;仿佛干活儿是一种享受,不叹每天工作的枯燥,也不怨每天手都没有停歇,那些部件在她的手上仿佛有了生命,她的工作就是爱抚着这些生命。在旁看着的人也仿佛从中得到了享受,安生此刻正是如此——有如此的享受其实有多难得呵。
他的内心怎能不苦恼呢?往事不提也罢,就想一想如今。他千里迢迢来到南方,就是为了做这个“搬运工”吗?这个“搬运工”却要做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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