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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岁月之二 远方-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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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花花,眼睛也难得睁开,也就继续迷迷糊糊地躺着。
恩华在待他睡着之后去睡了,只要他不喊,大概一时半刻不会醒的。明芳也回到宿舍去睡了。安生醒来时,身边已没有人。他口渴得厉害,想要水喝,自己准备起床却浑身失了力气,甚至连头都懒得抬起来。既然没有水喝,也就只能忍着,忍着难受,也就不时翻一下身。
明芳心里明白安生病得不轻,只是睡了三四个小时便连忙起床,来看安生。安生这时候最需要人来照顾,而她就是照顾安生的人。她知道安生很喜欢吃香蕉,就在路上买了几斤。来到宿舍,她看到安生正似乎有点不安地翻着身,把头埋在被子里。她见了,不由生出些辛酸来。
安生并没有感觉到明芳来了,仍紧闭着眼睛,与浑身的胀热作着较量,偶尔因为渴得难熬,用舌头舔一下干裂的嘴唇。明芳此刻已悄悄地帮他把被子盖好,因为他埋着头,明芳不能看到他的脸,便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烧得很厉害。
安生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看到是明芳,便说:“喝水。”明芳连忙倒了水,放在安生的手上。安生喝了一口,说道:“太烫。”
明芳说:“那就待会儿再喝吧。”
安生道:“我渴,你知道吗?”
明芳犯难了,说:“那怎么办呢?”
安生道:“我喝冷水。”
明芳道:“冷水怎么能喝呢?”
安生道:“我就要喝冷水。”
明芳忍不住偷偷笑了,之后故意板着脸说:“不行。”
安生仍坚持要喝。
明芳见唬不住他,只好说道:“你这人真固执,怎么不听人说呢?”尽管如此,她还是去掺点冷水了。
这回,安生没意见了,朝明芳讨好似地笑了笑。
明芳只当作没看见,嘴里埋怨道:“喝出问题来,我可不管。”
安生笑着说:“没事的,我一直这样都没事。”
“还说没事,那要怎样才算有事呢?”明芳气道。
安生道:“你不是说,每个人都是命中注定吗,我命中注定要活八十岁。只要死不了,怕什么。”
明芳道:“谁信你的那一套,都是骗人的。”
安生笑道:“说得好!你骂我,我服气。”
明芳气道:“你哪里肯听,我让你不要喝冷水,你还不是喝了吗?光嘴上说的好听。”
安生笑道:“你看你,专抓着别人的辫子不放。我也应该有我的立场,对吧?”
明芳又气又觉得好笑道:“那你还不是等于没说。”
安生道:“我算是服了你了,服了,真地服了。”
明芳满意地笑了,说道:“吃点东西吧?”
安生这时虽满腹空空,却没有一点胃口,便摇摇头,道:“不想吃。”
明芳正要说他刚说的话就不算数了,念头一转道:“香蕉呢?”
“香蕉?”安生在脑子里衡量了一下,说道,“那就吃一个吧。”
明芳很高兴,连忙把香蕉的皮拨了,递给安生,说道:“听说是香蕉就要吃了。”
安生也不辩,只是笑着把香蕉吃了。明芳又要剥香蕉,他连忙拦住,说不吃了,不想吃了。明芳以为他是有气,正要笑他肚量小,他一脸诚恳地说道:“我真的不想吃了,吃不下。”
明芳只好道:“那好,你睡一会儿吧。你这样老是扛着也不是个办法,烧又不退,会扛出大病来的。”
安生只是不做声,之后说道:“小乐儿,你去睡会儿吧,我真的没事。你晚上还要上夜班,可不是好熬的。”
明芳要再坐一会儿,安生执意要她去睡,她只好依了,说:“那我明天再来看你,有什么事,就让小曹告诉我。”
明芳走后,安生又迷迷糊糊睡了。有一阵子烧退了,刚有了点惊喜,之后又烧了起来,让他天昏地暗着。夜里起来喝自来水的时候,也是趔趄着找到水龙头,灌了几口,有了一阵清醒,又回到床上。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安生浑身的症状没有消失,头却清醒了一些,至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在过去的一天里,有一阵子都感觉不出自己的存在,那种滋味虽可以麻醉一些痛苦,却是最难受的——似乎,疾病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便睁着眼睛,在那里愣着。脑海里开始出现一些往事,昨天的,前天的,以及更远的。哪怕并不愿忆起,它们也会涌上来,纷纷乱乱的。他能做的只是把纷乱的往事理出一条头绪。
明芳的身影总是若隐若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有些兴奋,又有些黯淡。明芳无疑是个好姑娘,温柔体贴,心地善良,更有不可多得的那份细腻,可他又怎能想着明芳呢?他爱着的却是春云。尽管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可他认为自己的爱只属于春云,全部地交给了春云。春云是他第一个倾心的女子,而这就好像一块石头已经刻上了字,那字永远只属于那块石头一样。他多想有朝一日能与春云两相厮守呵,可如何才能做得到这一点,何日才能自自在在,无忧无虑,去两相厮守呢?他连自己的很多问题都无法找到答案,如何给他们俩一个美好的答案?“不可能了,不可能了!”他对自己说。
以前他总还留着点希望在那里,那点希望其实都留给了他自己,只是他的一点私心而已。他这样做,对春云是不公平的,只会耽搁了春云的幸福。如果他自己都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够给春云以幸福,跟“不能给春云幸福”有什么区别?既然如此,又怎能不把话说明白,而留下一些空幻的东西呢?为了对得住他的良心,他只能选择可还是否,没有中间地带。
此时,他的心情无疑是灰暗的,肉体的苦痛刺激着他产生一些悲观的念头,却也给他把念头赋予行动提供一些麻醉药。因此,做出这样的选择,他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大的痛苦,甚至还为自己终于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而感到一丝自豪。他想:“我其实早就该写封信,把这个决定告诉春云。她可能知道我的意思,即使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人生本就那样飘忽不定。不过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我对她的爱是真的,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她的将来,她的幸福。”
他为自己做出的决定感到高兴,并要立即付予行动。他好像知道自己如果不马上写的话,就会改变主意后悔了,于是也顾不得那肉体的痛苦,立即找出纸和笔,开始写这封在他看来很神圣的信。
当他提起笔时,心还是猛猛地颤了一下,好像他将要离开人世一般,可还是咬了咬牙,写了起来。边写,他边抑不住想要流泪;他知道压抑是徒劳的,便任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泪蒙住了他的双眼,他就用袖子擦掉;为了不让眼泪落在信纸上,他把被子角垫在脸上。他飞快地写着,不能作一刻停留,不管字有多撩抄,春云会不会认得。
信很快就完成了。他是绝不敢再看的,草草把信折好,放到了一边。待病好些之后就把信发出去,他的这项决定就算彻底完成了。这之后,他懒懒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也成了一片死灰。
明芳来的时候,安生的脸上已没有一丝哭过的痕迹,可也没有什么表情。当看到了明芳,他才露出一丝笑脸来。
明芳问道:“你怎么没睡,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安生道:“好些了。”
明芳一脸灿烂,笑道:“那就好,你吃过了吗?”
安生不想拂了明芳的好意,说道:“吃过了。”
“你骗人,”明芳道,“那你吃了些什么。”
安生一时无话,明芳又道:“你是不是吃不下,可人总是要吃的,不吃病怎么能好起来。你说,你想吃点什么?”
安生道:“我真的不想吃。”
明芳似乎已摸清了安生的脾气,说道:“我不管,你无论如何都得吃点东西,你只说想吃什么。”
安生这回真的没辙,无可奈何道:“我真的一定要吃么……”
明芳干脆地说:“当然!”
安生道:“那……就下碗粉条吧。不要面,我最讨厌吃面了。多放点辣的,这鬼地方辣的都没有……”
明芳笑道:“这样才好嘛,我一会儿就来。”便去了。
安生在明芳走后,嘴角上故意露出的微笑还在,开始还有点甜蜜,然后就变成了一些苦涩,莫名的苦涩。
明芳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就端来了一碗粉条来。她把盖打开,里面冒上一股热气,她笑着说道:“趁热吃了。”
安生接过碗,看到上面是两个鸡蛋和一层瘦肉片,不由得夹着几分感慨道:“何必呢……”
明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侧过头去,轻轻地说道:“快吃吧,没什么的。”
安生发现明芳的脸晕红着,也不敢多想,为了不拂她的一番好心就吃了起来,而且吃得很卖力。
安生吃的时候,明芳又转过头来,看着安生,生出几分女子的怜悯,轻叹口气道:“你这人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安生也不应话,只是埋头吃着。他本确实没什么食欲,而这热腾腾香喷喷辣滋滋的粉条硬是拨动了他的神经反射,很快就把那碗粉条全捞干净了,顺便把汤也要喝干。
明芳连忙拦住道:“太辣,别喝得太多,伤胃的。我特地给那人交待过,所以放了很多辣椒粉。”
安生吃饱了,人也显得有了精神,笑道:“这正合适,不要紧的。”
明芳笑道:“你以后不要说‘不要紧’,你的‘不要紧’就是要紧。”
安生听着她的话,忍不住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心里仿佛又有些酸酸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而明芳看到安生病有些好转了,无疑是最开心的。她说道:“你平时都是硬撑着,所以一病了就很急。你一定要多休息几天,我都帮你请好了假,这你不用担心的。”
安生心想晚上就去上班的,听明芳这一说,也不好开口了,只好道:“我没事……”
明芳笑道:“你别说你没事,你还在发着烧呢。” 
安生只好依了。
第三天,他的病情有了更进一步的好转,上午还一个人起来在宿舍楼下逛了逛,中午也买了饭吃了。尽管还有些低低烧,他还是决定晚上重新上夜班。毕竟,在外面不是为了养身体的,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养身体,他需要工作。一天没有工作就一天没有工资;厂规还规定了,每人每次至多只能请三天病假,而且每请一天假,都得扣除半天的工资。他已经没有精神去理论这厂规合不合理,按恩华告诉他的一个说法,“什么叫合理,存在就是合理”,尽管满腹的不服气,可不能不承认这话正是事实。既然是事实,凭他的能力,确实不能改变——在那些规矩的制定者面前,他算什么呢——也就得现实一点。他已经耽误了两个班,这个月领的工资也会少三天,不能再少了。
下午,明芳又来了,见安生恢复了许多,很是高兴,便邀安生出去散散步。安生在散步的时候对明芳说晚上要去上班。明芳知道即使反对也无济于事,只好默许了,之后叹了口气。安生问她为什么叹气,她说道:“难道你肯听别人说吗?”安生只是无言。
晚上,安生开始上班了。一切又仿佛恢复到以前,他并没有病过一场似的。只不过,他发现自己的耐力大不如从前了,开始几天有疾病的理由可讲,后来低烧也全退了,也不头昏脑胀了,可夜班到了转钟之后就有种坚持不下去的感觉。这可是不多见的,以前忍一忍就过去了,如今却像他的忍力打在了棉花团上,软绵绵的没了踪影。
他想要琢磨出是何缘故,可百思不得其解。是他的病没有好吗,可他早就没有什么症状;是他睡眠不足吗,他也试过几次,每天足足睡了八九个小时;是对工作没有了兴趣产生了厌倦吗,可以前也好好的;那是什么缘故呢?
他联想到了那些机器。车间里的二十多台机器竟在他来后的这几个月里很少坏过,端的是好机器。这机器只要你充上了电,加进原料,就可以每天二十四个小时不停地运作,源源不断地生产出产品来。虽然把它们买下的时候需要一笔不少的钱,可那点钱它们很快就会创造出来,接下来只是不图回报一刻也不停息地劳作,不知道累,不知道饿——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什么精神,那么,有什么比这些机器还要具有更崇高的精神?人的精神无疑比起来要逊色得多,做作得多。机器的精神可是一点都不掺假的,它们的耐力无疑是世上最优秀的,它们能承受的一定不会做作,承受下去,不能承受了,你就是把赞美词说得天花乱坠,也无济于事。
他发现劳动者最杰出的代表竟是机器,关于劳动者的最美最好的词一概都可以用在它们身上,它们无疑是所有劳动者——这里自然还包括人——的榜样。“榜样的作用是无穷大的”,有一些聪明人就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乎要把人也塑造成“模范”来——这就好比一条流水线,机器是模子,而人是那原料,一倒进模子就生产出千千万万个具有机器特征的另一种“人”,一律的机器品质,一律的“模范”。塑料厂的这些人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他吴安生不也是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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