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春云有点急了,说:“这么大的鱼我也不会杀呀!”
杨彪笑了笑道:“也是,还是我来杀吧。不过,实话告诉你,我也从没有杀过鱼。”
春云道:“那还是我来?”
不过,还是杨彪又抱着鱼下了楼去,去食堂,那里有水。春云则拿着一只桶和一个盆子,跟在了后头。她边走边说:“杨彪,你衣服是不是湿的,要不要先去换了衣服?”
杨彪道:“不要紧的,是干的,就是脏了点,杀了鱼再说。”
去食堂的路上,医院里面的人看到他们和鱼,都忍不住说道:“春云,在哪里买的这么大的鱼呀?”春云只是笑,没作声。
医院的人就又问起杨彪:“小杨,买这么大的鱼吃呀?”杨彪一律笑着跟那些人说上几句,自然不会说是别人送的。他来得多了,医院里很多人都已经认得他。
鱼杀了之后,春云给一栋楼上住家的分了点,剩下的她跟杨彪两个人饱饱地吃了一顿,还留了一块两三天才吃完。
杨彪则从那以后,几乎每天都来春云这里坐一坐,吃了晚饭再慢悠悠地回到堤上去。他时不时地还会用自行车带来一条大鱼,直让春云一看到鱼就有些饱了。春云向他告饶,说不要再收人家的鱼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开鱼铺的。杨彪只好再不带了。不过,他依旧会每天来看看春云,来吃一顿晚饭,跟梁玉更是早就称兄道妹。
他对春云说:“我每天都是在村支书家里吃饭,餐餐离不开鱼,又没有多少油,再这样下去,可不把我吃死!我现在也是一闻到鱼味就要作呕,只怕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胃口吃鱼了,这种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到尽头。”
他有一部分话也是实话,最直接的是他看起来瘦了一些。春云看在眼里也不免说道:“不喜欢吃鱼就别吃,没人强迫你吃。让他们作点什么青菜之类的也好,这些天你倒是真的瘦了些。”
杨彪听到这句话,不亚于吃了世上最好的灵丹妙药,那鱼似乎也不那么难吃了,顿时精神百倍,像是受到了感动又不好意思道:“别人这样,我也不好搞什么特殊化,不过,我每次在你这里吃饭,味道却是最好的。比我妈做的饭还好吃(他妈妈决不肯听到这样的话)。”
不管他这话是不是真话,春云还是笑了说道:“那你就经常过来吃,不过我可只有清茶淡饭来招待你。”
杨彪有些急了,连忙说道:“怎么这样说呢,有这样子就算是福气了。你以为经常在外面吃鱼吃肉好受呀,那里有家常饭菜吃得舒服?”他又开始不动声色地诉起苦来。
春云确实能理解他的这种苦处,不免说道:“像你这样,能推的就尽量推掉,那些东西吃多了也确实没什么好处。”
杨彪一副虔诚道:“还是春云理解我,那个杨华总把我看得比谁都坏。”
春云道:“你别捧我。杨华只是一张嘴而已。你看,她不是对梓君很好么?”
杨彪道:“我们兄妹俩个也好像天生就是对头,我可是怕了她。她这人其它的是不坏,就是任性子,他们两个倒是很合适。”
他们又说起了杨华和梓君为什么有一段时间没到楚州来。杨彪解释说是杨华已经怀孕五个月了,不想走动。这个春云也知道,只是有点想念他们而已。可是她现在又走不开,不能去看看杨华。
很快就轮到春云去楚阳河河堤巡诊了。春云在知道要去的头一天对杨彪说了这事,杨彪不由说道:“让你们去能干什么呢,其实也就走走过场罢了。那种日子很苦的,一天到晚呆在坝上,比什么都枯燥。晚上睡的地方蚊子一抓就是一大把,而且都像轰炸机一样,咬一口就是一个大疙瘩。”
春云笑道:“你别说得那么可怕,弄得我都不敢去了。”
杨彪道:“确实是这样的,你不信呀?”
春云道:“你不是每天都在别人家里面住吗,难道蚊帐也没有吗?”
杨彪道:“我住的地方好一点,蚊子很大不过咬不到我。我说的是河坝上,在那上面住的人都整晚上睡不好,蚊子太多。”
春云道:“那他们每天是怎么过的?”
杨彪道:“白天碰到下大雨可就惨了,水面太高,要拼命地加高坝面,根本没有空的。如果雨小了,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四处走走,有时候也可以打打牌。有重要领导来视察就不能空闲了,大小干部都要在堤上面,不能离开半步。不过,像我们就好一些,一般堤上都有人,只要没什么大事,我们可以呆在别人家里打打牌,玩玩麻将什么的,打发些时间,每天只用去堤上转个两圈。这又不是一天两天,那个受得了?到晚上就紧张一些,白天人多有什么事也好解决,就怕晚上很多人都睡了。不过,每天晚上都有人值班的,碰上值班就一晚上不能睡了,每隔半个小时出去转转,看有什么地方漏水。这几天经常出现管涌什么的,确实很可怕。”
春云道:“你说那堤会不会有事?”
杨彪道:“应该没什么大事。堤那边已经放弃了,淹了很多田,就是为了缓解这边的压力。不过,也确实够悬的。我已经在堤上呆了快半个月,最起码瘦了十斤。等防汛结束了,一定好好休息它半个月。”其实,若不是为了能每天见到春云,他早就一张病假条回到舒城去了。这次防汛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磨难,简直要了他的命。现在,他准备还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最好是一直呆到防汛结束,尽管局里面的领导很关心他,早就让他回去了。
第二天,春云坐着医院的救护车,和肖德仁,还有一个药师来到了离楚州镇三里多路的楚阳河堤上。河堤上有他们医院的一个防汛点,那里还高高地插着一杆旗子,上面写着“楚州医院防汛抗洪医疗支援队”几个很醒目的大字。
肖德仁今天大概听到什么风声,也亲自来了,来了之后把春云他们安排下来,就跑到附近几家防汛抗洪小分队那里,跟那些本镇单位的和县里下来的单位领导握手去了。他还把春云也带上,介绍说是楚州医院年轻有为的妇产科主任。那些人于是都要夸奖春云几句,不夸业务能力强,只夸春云长得漂亮,春云感觉到怪不好意思的。
杨彪在离楚州医院防汛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老远看见医院的救护车来了,知道春云也一定在车上,就连忙跑了过来。先跟肖德仁握了握手,称兄道弟了一番,然后跟春云说起了话。肖德仁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就笑着走开了。
杨彪道:“你晚上是不是要留在这里?”
春云道:“可能要住一晚吧?”
杨彪道:“我已经跟我住的那家说好了,那里的条件还可以的,晚上就过去住吧。”
春云道:“那可谢谢你了。”
杨彪笑道:“你还跟我客气起来了?只怕会委屈你。”
春云笑道:“我又不是千金小姐,又不是住不惯农村。”
接着,杨彪就带着春云在堤上看了看。春云看到长长的堤上搭了许多帆布做成的帐篷,一顶顶整齐排开,蔚为壮观;这时基本没有下雨,人大都在那帐篷里,有几个倒是仍在那里挑着土,一身农民打扮;而那河水,如今已辨不清河对面哪是堤岸,原来的堤岸很长一段都淹没掉了。放眼看去,整条河倒像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淹掉的不光有没来得及收割的稻谷,还有大大小小的鱼塘,甚至还有几户人家的小屋,一直到了对面那些小山丘。而面前的河堤上是堆了至少有一米高的沙袋,沙袋下面的河堤显然也是很高一层的新土,而水早已淹过了新土,让人不由感叹。
春云道:“洪水真是可怕。那些农田的主人只怕是没有收成了,还有那些鱼塘里的鱼大概也全都跑光了。”
杨彪笑着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舍小家顾大家嘛。”
春云道:“说得倒轻巧,要是自家的看你心痛不心痛!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一场水就没了,那是什么滋味。”
杨彪道:“说得也是,那些特别困难的人家上面也有救济粮的,吃饭是不成问题。”
春云道:“那毕竟是救济粮,能有多少,光吃救济粮人家心里也不踏实呀。你说,为什么这些年总是三年一大涝每年一小涝呢?”
杨彪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问题,想了想才说道:“天要下这么大的雨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它不下了吧。”
春云道:“这里每年都要修堤,就不能一下子修好修扎实吗?”
杨彪道:“你知道修一条堤需要多少钱,国家一下子哪里能拿出那么多钱来?”
春云道:“这个我不是很懂,不过我看每年都这种阵势也不少花多少。这么多人守一条堤,前前后后各种开支加起来需要多少钱?”说完这话,不由觉得有点好笑——怎么忽然关心这些跟她没多大关系的问题呢?
杨彪笑道:“好一个思想家,竟能够说出这样深刻的问题来。还是你们女伢心细一些呀。”
“我哪是什么思想家,随便说说而已,”春云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安生,心想,莫不是受了他的影响,话里面也是那种调子。一时,她不由陷入了某种忧思中。
杨彪觉得奇怪,问道:“说着说着怎么啦,想什么呢?”
春云露出一丝苦笑道:“没,没什么。”
杨彪道:“说出来嘛,不要紧的。”
春云道:“真的没什么。”她的思绪一下子又飘散了。之后,她对杨彪说:“说了这半天了,你也该回到你的驻点上去,免得到时有人查岗。”
杨彪笑了笑,便走了,走之前还叮嘱了一句:“路滑,小心一点。”
第二十二章 恋爱(2)
春云点了点头,也对杨彪报以一笑。之后,她就去了医院驻点的帐篷。与她一道来的药师已经在那里面了。帐篷里坐着四个人,刚好够一桌牌,四个男同事已经开始玩起来了。她看到在这里防汛的三个同事身上都是泥巴,便说道:“你们有一个礼拜没有回去吧?衣服都这么脏了都不换。”
有一个男同事道:“你以为这里是哪儿呀,到处都是泥能怎么办,只好将就些。别说一个礼拜,就是三天也够人受的。”
春云一想也是,他们三天才能轮换一次,又不能离开,便笑道:“还说不好受,有牌玩不是很好吗?”
另一个同事说道:“三缺一怎么玩,你别看这个时候,到了下大雨可不把人累死。”
春云便在旁边看着牌,又问道:“这里没有人来看病吗?”
有人道:“你这是第一次来堤上不知道,没什么事的,不就是那么多人吗,轻松得很,就是时间太难打发。”
春云就不再问什么,只看人玩牌。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兴趣,就又离开了帐篷,在堤上望着水。这时候,她想起了冬梅前几天写来的一封信,信里告诉她说安生刚从广州回来了,并在武汉呆了一天就又走了,去了无锡。
她不由得有些生安生的气。怎么回到武汉了也不回一次家呢,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写一封信。她实在有理由来埋怨安生。她想,哪怕不能相爱,做一个好朋友也是可以的,难道她想关心一下他都不行吗?难道一出去就把楚州给忘了?能去看冬梅却不看她,为什么呢?
她发觉自己已经有些不了解安生这个人了,曾经他们彼此感觉那样的近,如今却是那么的遥远,遥远得甚至可以忘掉对方的名字以及一切。她有时候想给安生写一封信去问一问他,可自从有一封信被退回之后,安生似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世上的事真的如那沧海桑田转瞬即逝吗?怎么这样的突然,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还无比的亲近,如今冷漠得连一封信也不肯写了?安生生她的气吗,可她似乎并没什么让安生生气的。作个朋友也好,最起码可以关心对方,现在却什么也不能作,只成了茫茫人海中的一对陌生人。
这实在是很容易让她感到失望的,心情也变得极其的糟糕,她有时候真的想对自己不要太多的苛求。她也有一个女子的梦想,希望有个人关心着她,爱护着她,至于其它的她真的不那么在乎。她从来没有嫌过安生家里穷,甚至还千方百计地帮助着他,为了不伤害他的自尊心,她还总是小心翼翼的,难道这样也错了吗?她想不明白。或许她真的不懂安生这个人,或许他们真的没那个缘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问自己,尽管已经无数次问过这样的问题,但还是没有找到答案,她所想要得到的答案。生活,这就是生活?苦恼的问题实在太多,有时候她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只要一想起安生这个人,本一片晴朗的天空就变得灰暗下来。再这样下去,有什么用呢。
其实,她早就看出杨彪的意图。再傻的人这个时候也该看出杨彪不可能为了一个普通的朋友花那么多的心思或者说是借口。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杨彪已经有追求她的念头了。最初的几次,她想要对杨彪说明白,那种关系是不可能的——她实在没想到杨彪会喜欢上她,她的心里面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不但因为过去朋友们在一起时他们之间建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