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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还是没有?”
“……有。”
雷韵程颓然倒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都分手了啊!男人都是畜生吗?”
雷逸城被骂的很无辜,转念才意识到她应该指的封印。“紫瑜从出生开始就和我在一起了,我们分几次手结果都是一样,还要在一起,那不是别人能比的。封印和夏炎凉之间不是那么简单,他们倘若真要死灰复燃,你总不能去当他们的第三者?”
雷韵程为了他这几句话郁闷到天亮才睡着。厉宇第二天给她打了电话,他下午一点的飞机就要回去了,雷韵程匆忙赶到机场。人们已经开始登机,厉宇终于在临走之前等到雷韵程出现。
“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呢?”雷韵程多多少少有些心虚,他是为她而来,她却整个晚上想的都是别人。
厉宇高出她很多,她只得仰着头看他,厉宇忍住抱她的冲动。“等回了学校替我给向北宁带个好。”
雷韵程点头。“还有吗?”
“还有……”厉宇顿了顿,望着她认真的眼神笑了笑。“不必把我昨天的话当回事,我就是那么一说,主要是想谢谢你,因为你我才能继续在飞行学院留下来。”
如果喜欢一个人真能让人改变,雷韵程不知道是该为厉宇高兴还是悲哀。
但有一件事她不懂,为什么厉宇可以把自己的感情控制的那么好,以至于她从未察觉过。
爱情,是能够被控制的吗?如果能,为什么陆叙会对她做那样的事?如果能,为什么她只觉得自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接下来的日子她没有太多时间去想这些事,马上就要过年了,她陪着商小婵置办年货,买东西把家中装点的异常红火,过年的气氛十足。
陆叙找过她,她避而不见。她和封印之间也没有过多接触,封印很少主动联络她,似乎她不主动,他就永远不会想起来还有她这一号人。除夕夜,她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可从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却并不陌生。
夏炎凉的嗓音在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显得那么微弱,但她却听的一字不落。
她开着雷逸城的车子来到夏炎凉给的地址,她按下门铃,在等待的几秒钟时间里她想过开门的人会不会是封印。
“是雷小姐吗?”夏炎凉踩着拖鞋双手**的从里面,身上还系着围裙。门被她大大的打开,里面看上去的很温馨,门口玄关处摆着一双男士拖鞋。
雷韵程心里莫名的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封印一万个不愿意在除夕来到这里,然而等他踏出电梯看到雷韵程时脸色顿时阴沉下去。“你怎么来这了?”
雷韵程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并不意外看到封印的出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还能冷静的注意他的着装。她眯起眼,嘴角露出一抹嘲笑。
“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
夏炎凉用围裙擦了擦手,自然的去挽封印的胳膊。“我让雷小姐来家里做客的,菜我都做好了,先进去——”
封印不等她说完恶嫌的抽出自己的手甩开她。“你给我闭嘴!夏炎凉!”
雷韵程偏头,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封印手攥成拳,牙关紧咬,蓦地抓起雷韵程粗鲁的把她推进电梯,回头看着夏炎凉的眼神凌厉而狠毒,硬生生的逼得她退后半步。
封印关上电梯门,回身一把自后抱住雷韵程,却没想到她的力气那么大,一下子将他推开,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在电梯间里格外清晰。
雷韵程一步步退到角落,靠在那里剧烈的呼吸,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情绪。
“程程……”一股铁锈的腥味在封印嘴里弥漫开来,他侧头啐了口血水灼灼的盯住她。
“嗯?想说什么?”雷韵程努力维持着最后的理智,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包,用力到骨节青白。“是不是想说事情并不是我看到的那样?你们没有复合,或者,你们没有同居?”
她感觉到脸上一阵冰凉,手一抹,竟抹了一手心的湿润。
Part30
雷韵程死死的瞪着封印,像是要把他看穿。她太过隐忍,连指尖都在发抖,眼泪如珠子般扑簌而下,小手胡乱在脸上抹着,而泪水却越发的汹涌起来。
她不记得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至于打封印的那只手心竟开始发烫。
电梯停在一层,她捂着脸箭矢般的冲出去,撞倒了在门口等电梯的人。封印把人扶起道了歉转身跑出去,出来时雷韵程已经发动车子离开,封印咒骂一声只好开车去追。
除夕夜路上车少人少,雷韵程在后视镜里看到封印的车子紧随,蓦地将油门一脚踩到底,体验超速的快感,却惊得封印一身冷汗。怕她出事,封印把车速降下来不再紧追不舍,眼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雷韵程绕了一大圈发现自己没有地方去,忽然想到周安达的酒吧,方向盘一打直奔他那里。
酒吧今晚的客人不多,周安达摆了桌酒菜悠哉悠哉的半倚着喝酒看电视,雷韵程就那么从天而降让他惊讶不已。“小程程?怎么一个人来?”
雷韵程沉着脸,一言不发的闯进吧台,随手抄起一瓶OX仰头咕嘟咕嘟的灌下去。周安达立即上前把酒瓶夺下来锁进酒柜里。“受什么刺激了,酒不是这么喝的。”
雷韵程不管他,又拿起一瓶,盖子刚打开就被人抓住了手腕,一只大手蓦地抬起她的下颚,严肃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
“发生什么事了?”
雷韵程抬眼,看到的人竟然是陆叙,她嘲讽的笑了下,狠狠把他推开。“封印告诉你来找我的吗?是不是他又让你来安慰我?”
周安达抢下她手里的酒为陆叙辩白。“陆叙一天都在我这,嘿,小程程,是不是封印那小子欺负你了?”
“别跟我提这个混蛋!”雷韵程发飙,手臂一扬把台面上的空杯子统统扫到地上,噼里啪啦的破碎声顿时犹如一曲交响曲响彻在耳边。
周安达和陆叙面面相觑,头一次看见雷韵程这么失控。面对一地破败,雷韵程吸吸鼻子用手臂挡住眼睛,带着哭腔祈求。“对不起,我双倍赔给你,别赶我走,我现在不想回家。”
周安达做出心碎的表情,手捂胸口。“碎碎平安,我记在封印的账上。陆叙你把她拉走,楼上没人你们去聊聊,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
楼上某个包间,雷韵程把自己关起来没让陆叙进屋。陆叙在门外默默的抽烟,虽然没有听到声音,但却知道她在哭。
周安达上来,拿着一个手机递给陆叙。“小程程的手机,刚才落下的,你看着办吧。”
屏幕上闪烁着封印的名字,震动震的他的手发麻。陆叙原本想把手机给她送进去,然而手握门把的那一刻忽然改变了主意。他缓缓缩回手,靠在墙上,眸光越发的黯沉,最终,他闭上眼睛动手卸下了电池。
“周哥,你这里有药吗?”
周安达挑眉,“醒酒药?”
“……不是。”
陆叙沉沉的开口,周安达抿唇,似乎明白过来,看了一眼包厢的门。“陆叙,不要乱来。”
陆叙扯起嘴角笑了笑,“如果乱来能得到她,我还真想试一试。”
……
包厢里没有窗户,黑漆漆的一片。陆叙拎着瓶酒进来旋开昏暗的小射灯坐到她边上。“哭够了吗?封印又怎么惹到小公主不高兴了?”
“滚。”雷韵程蜷缩在沙发上,闷闷的吐出一个字来。
陆叙低叹一声,把酒放在茶几上,摸摸她的头。“你实在没地方去我可以去我家,我家就我一人。”
“滚。”
“心里不痛快的话跟我说说,可以刺激刺激我。”
“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我知道,不过我觉得你现在需要人陪。”陆叙的手顺着她的发,忽然怀念起她长发时候的她,那么亭亭玉立的女孩子,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不简单,雷韵程至今都是他见过最勇敢的女人。
雷韵程大力甩开他的手,甚至带了几分恶嫌。“就算我需要人陪,那个人也不会是你。”
陆叙眸光一沉,抓着她的双肩把她提起来逼她面对自己。“雷韵程你够了!谁都说你们不可能你非要一条路走到黑,你这已经不叫傻了,你是贱!一个男人而已,一个那么伤你的人他有地方值得你爱?”
雷韵程挣不开他的力道,双眼腥红。“是不是值得我爱不是用你的标准去衡量,你就不贱么?死缠着我你能得到什么?”
大多时候,雷韵程知道她和陆叙就像自己对着镜子,她不愿意看见他,就像不愿意看见自己。
执着的另一面,是执拗,是固执,甚至可以称作偏执。
这是一个怪圈,越得不到越想得到。她看着陆叙的眼睛,那一瞬间似乎能看到他心底去,看到了他强势的外表下,那颗心竟同样被她伤的支离破碎。
她霎时没了力气,泪水又掉下来,小手慢慢抚上他的眉眼。“你不疼吗?我说我不会爱你的时候,你的心不会疼吗?”
那是一种接近悲恸的眼神,陆叙最怕在她眼睛里看到这种眼神,那更加让他无法离开她。
“我们都一样,不到最后那一刻就不懂什么叫放手。”他松开她,仰头喝了口酒。“我只是希望你能先我一步学会这个词。”
雷韵程怔怔的拿过茶几上他带进来的那瓶酒,和着眼泪一口气,一股强烈的辛辣味的从口腔蔓延了整个感官,难受的感觉淋漓尽致。
“我们不一样,他不是我不会爱上我,只是没看见我的好……陆叙,你放了我吧,让自己好一点……”
雷韵程就这么喃喃的自言自语着,头越来越昏沉,意识越来不清晰。陆叙放下酒杯,轻抚上她因酒精而变得嫣红的脸蛋。
“封印……封印……”她握着他的手贴在脸上,随后拉下他的脖子紧紧搂住,眼睛半眯着,游离着,不断叫着他的名字,最后干脆人事不省。
陆叙任她搂着,片刻后蓦地将她打横抱起离开。
……
零点,全城辞旧迎新的爆竹鸣响,辉煌的焰火照亮夜幕。封印在手机电量用光之前最后一次拨雷韵程的号码,听到的依旧是无法接通的语音提示。望着漫天的焰火,他脑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连忙按下陆叙的号码,短暂忙音后线路连通。
“封印?给我拜年的吗?”陆叙的声音传过来,带些异常的沙哑。
封印眉心倏地一跳,“你睡觉了?”
“良宵苦短,睡觉太奢侈了,封印,你真够哥们,我得谢谢你。”
“什么意思?”
陆叙低低的笑起来,手指拨弄着雷韵程小巧的耳垂。“谢谢你送给我的这份大礼。”
封印的手骤然抓紧方向盘。“程程在你那里?让她听电话!”
“她……在睡觉。”陆叙侧身手撑着头,注视着雷韵程熟睡的脸庞。
封印狠狠的砸了下方向盘,眸底布满阴鸷,咬牙切齿。“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耍手段骗她上床!陆叙你他妈活腻了!”
“我没有,但如果是她主动来找我的呢?这不能怪我了吧?”
封印还想再说什么,可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因电量过低自动关机。他恼怒的把手机随手一摔,调转车头去找陆叙。
年夜饭已经上桌,雷逸城找不到雷韵程也打不通封印的手机,索性把电话直接打到封宅才得知封印竟也不在家。
“程程呢?找到了吗?”紫瑜从后面圈住他的腰,一身火红的小羊毛裙子格外喜庆。俩人前几天已经领证结婚,婚礼等到春天再办,这是紫瑜在雷家过的第一个春节。
雷逸城摇头,紫瑜歪着脑袋问,“爸爸问呢,怎么说呀?”
雷逸城无可奈何的叹气。“可能和封印在一起。”
紫瑜眯着眼睛笑起来。“封印啊,那完了,程程要被拆封了。”
雷逸城没吱声,几乎是认命了。
……
早晨的风很凉,从窗口灌进来,在雷韵程裸着的皮肤上吹起一层小疙瘩。她抱紧被子,把自己缩进去,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继续睡。
只是这床……似乎软了些,床单上的味道也不是属于她的。
蓦地,雷韵程睁开眼睛,雪白的天花板映入视线,她腾地一下坐起来,周遭的一切竟都是陌生的。
“醒的这么早?”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飘过来,雷韵程听到这个声音心里狠狠的一揪,完全没有勇气回头。
陆叙站在窗口呼吸大年初一的新鲜空气,心情格外的好。他关上窗户走过来,弯身在她额头上迅速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