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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们学校明年还要不要老师。〃我想起了郑姝丽。
〃要啊〃,老汉随口答到,眼睛仍在报纸上。我看见他两鬓已经有很多白发了。不禁有些感慨,我脑海里还完整的保存着他三十多岁的样子,那时他意气风发,书教得很好,被评为省劳动模范,当了校长后率先进行学校的教育改革,结果得罪了一些人,被人诬告,遭到停职查办的处理,但他在家里仍是笑呵呵的······在读大学时,正流行李春波的《一封家书》,我听了觉得就像是写我老汉一样,特地买了一盘带回家,放给老汉听,当时我看见老汉的眼里有些湿润。他听完只说了一句,〃军娃,你真的长大了!〃,当时他的眼神是欣慰的、脸色是慈祥的······时间过得太快了,一转眼我都快到三十岁了。
〃川师大的要不要呢〃,我点燃一支烟递给老汉。
〃那得看他的成绩,学校要公开考核的。〃老汉放下报纸,〃你怎么会认识川师大的?〃
〃是大学同学的妹妹,给我打了几次电话了。〃我只有撒谎。
〃成绩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我只给同学说,如果你们学校要去招人,我帮她争取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她自己了。〃
〃明年三月,学校是要去招人,到时你叫她填张表吧。面试是很严格的,我们是省重点中学,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进来的。〃老汉点点头,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
吃饭时,老妈又絮絮叨叨不停。一会儿说我不经常回来吃饭;一会儿又说小苇不争气,好好的银行工作不做,去开什么网吧;一会儿又问起张倩的情况,问我们好久才要小孩,我笑着说我都还是一个孩子呢,那有心思养儿子?老妈说你不养我来养啊,反正退休了没事做。
( 十 七 )
把廖嘉玲送到安检口时,我趁机拥抱了她,她很配合我的动作,双手也在我腰上抱了一下。
〃下了飞机给我报个平安。〃我轻声道,装出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
〃好的,军哥。〃廖嘉玲似乎有些动情,〃你回去吧,我进去了。〃
〃我看不见你时,就会回去的。〃
廖嘉玲过了安检口,回头看我,我朝她挥挥手,她也挥挥手才转身向前。我想任何外人见了,都会以为我们是一对恋人的。
回成都的路上,想起应该给郑姝丽打电话了。
〃喂,郑姝丽,还在睡觉?小懒虫······我给你争取了一个留在成都的机会,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真的?〃 郑姝丽显得很兴奋。
〃当然是真的,是一所省重点中学,待遇还不错,就看你自己了。〃
〃谢谢你,易哥〃,她高兴得声音都有些变了,〃春节期间到泸州来玩吧,我陪你好好玩玩。〃
〃好啊,来之前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接着睡吧,小懒虫。我在开车,就不跟你聊了。〃
〃好的,易哥,你开车要小心啊。我等你来!〃
春节的脚步声似乎都能听到了,大家在上班时越来越懒散了。办公室里开始充满了兴奋和焦虑的气氛,兴奋的是可以痛痛快快的在麻将桌上鏖战几宿了,焦虑的是年终奖金究竟有多少?
〃送礼拜年〃,这是策划部每年都要做的〃作业〃,而且还很重要,若没有做好,很可能就会影响第二年的工作开展。最重要的客人还得老板亲自出马,如按揭银行的信贷部主任、建委的官员、各股东负责人等。公司办公室除了准备一大批〃红包〃外,还采购了许多〃水井坊〃、〃五粮液〃、〃中华〃、〃玉溪〃等什么的,按单位的远近、级别的大小来决定送什么礼,就是现在没有直接发生业务关系,但以后有可能用得着的单位都得考虑,连街道办事处都不能忘记。我几乎天天喝得酩酊大醉,嘴里任何时候都冒着酒气。张倩就骂我是〃一肚子的酒精,一肺的尼古丁〃,对我冷言厉色,连睡觉时都不理我。
这天中午,我正与茹萍吃盒饭,陈秘书忽然打来电话:〃易经理,老板叫你马上到工地上去,有人要跳吊塔了,你去处理一下。〃我立即丢下盒饭跑出去,茹萍也跟着跑出来,〃你跟着我干嘛?〃我边走边问道。
〃我想去看看。〃茹萍道。
〃跳吊塔有什么好看的,摔得血肉模糊的,看了你会做恶梦的。〃
〃我不怕!〃
到了工地,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在望着吊塔,吊塔的支架末端坐着一个人,双脚在空中摇晃,吊塔下一个妇女在哭,几个人在大声劝,〃三娃,快下来吧,有什么事下来再商量〃、〃李三,我们筹钱给你娃过年,你娃先下来吧〃······电视台、报社的记者来了,110警察来了,消防武警也来了,正准备营救。
我在人群中找了半天才找到朱头,〃究竟怎么回事?〃我问道。
〃公司欠建筑商钱,建筑商没钱发给工人,工人没钱过年,所以爬上去要钱,就这么简单。〃朱头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公司怎会没给钱呢?不算以前赚的,就是'丽苑天成'预售的钱也足以支撑工程的完工?〃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老板吧。〃
〃那建筑商老板呢?〃
〃听说借钱去了。〃
〃他们差工人多少工资?〃
〃听说也就二三十万。〃
〃还不够老子这几天送的〃我暗想,〃可能是建筑商自己把钱花了。虽然从法律上说与我们公司没有什么关系,可一旦散布出去,会对'丽苑天成'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公司的形象必将受到损害,要是对手借机发难,公司的损失就很难估量了,必须得制止这个消息的散布〃。我把茹萍叫过来道,〃茹萍,我们分头去找记者,然后把所有记者都请到品茗茶楼,越快越好。〃接着我给办公室打电话,叫办公室立即派人送十个〃红包〃过来,每个〃红包〃封六百元。
一共找到了七个记者,有三个记者是我认识的。有两个记者刚开始还拒绝去茶楼,我把名片递给他们说,〃有个简单的新闻发布会,等发布完后你们再来采访也不迟〃。在茶楼我把公司的情况作了一个简单的介绍,接着把〃丽苑天成〃的规划和预售情况作了一个汇报式的说明,中心意思就是说我公司如何有实力,发展如何好,已经准备进军上海了。最后说到今天的吊塔事件,我说〃这纯粹是一个意外,怪我们公司当初选择承建商时没有仔细考察他们的实力,结果把我公司付给他们的工程款挪作他用了,以至于发生如此不人道的事件······〃,当他们拿着〃红包〃心满意足地离开茶楼时,我松了口气,知道这场风波已经平息了。茹萍很崇拜地看着我说,〃老大,今天我才知道你的应变能力!〃我笑道,〃人小鬼大,这么小就会拍马屁,走,去看看人下来没有?〃
〃老大,你说他们还报不报道?〃
〃他们都是聪明人,即使报道,也不会出现我们公司的名字的。〃
到了工地一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据说建筑队老板已经把钱借来发给工人了,吊塔上的工人也就自己乖乖的爬下来了。我想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大部分肯定会失望的,其实那些家伙是想看看人从吊塔上摔下来会成什么样子,不安好心!
我给老板汇报了处理的经过,老板赞扬了我几句,声音软绵绵的,手机里还传来陈秘书的嗲声。
我特意收看了晚上的〃城市新闻〃,没有看见报道。第二天只有一家报纸提了一下,说的是某工地。
天空阴霾,黄褐色的银杏树叶铺满了草地,只留下光秃秃的枝桠耸立空中,在寒风中颤抖。
我站在窗边,正望着外面出神,电话突然响了。
〃喂,二吹,春节我准备回老家山东过,走之前想跟大家聚聚,晚上到夕阳红怎么样?〃
〃好,反正同学中就你娃是大款,应该多请大家吃吃。〃
〃肖一把〃没有来,他虾子野心勃勃,正在大肆活动,想把〃副〃字去掉,创造一个警界奇迹三十岁当上处长,看来他表哥又得大力帮助他龟儿子了。三吹把老婆孩子带来了,娃娃就像是从三吹的模子里铸出来一样,一家人其乐融融。看得史胖子都想要孩子了,我笑道:〃那你娃今晚就把种子播下去,你娃的收银情人土地肥沃,肯定能给你生个大胖儿子。〃史胖子急忙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说〃黎大〃又物色上了一个女人,是商场营业员,已经住了几个晚上了。〃别听他娃瞎说〃,〃黎大〃急忙否认。
大家聊起读书时的情况,既回味无穷,又无限感慨。想当初的生活多快乐啊,一种真正的纯真的快乐。〃单纯的快乐是最幸福的!〃,大吹道。大家都表示赞同。毕业时个个都踌躇满志,觉得是自己大展才华的时候了,一转眼就快六年了,还一事无成,想想就觉得气馁。现在只有三吹还坚持每个周末都去踢球,他们球队的名字叫〃奔三〃足球队,意思是足球队里的人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听得大家都觉得自己快老了。
〃回忆过去意味着衰老,还是畅谈一下未来吧。〃三吹突然说出一句富有哲理的话,大家一愣,不相信从三吹的嘴里还能吐出如此文雅的东西。
〃未来?我们那有未来!三嫂,贿赂一下我,我给你透露一点三吹当年的风流韵事。〃〃孙大款〃笑道。
〃不用你透露,我早就知道了。〃三嫂笑道,很聪明地避免了尴尬。
〃不要光顾说话,来,大家整酒!〃史胖子道,他娃毕业后酒量大增,令我们刮目相看。
毕业那年四月,澳门航空公司到成都和重庆来招空姐,刘淇的老汉看见了招聘信息,就特地跑到学校来找刘淇,叫她去试试。刘淇问我去不去,我说空姐只是名称好听而已,其实还不是一个服务员,只不过是在天上端盘子而已,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其实是不想她去的,那么远的花花世界,再加上她老汉一直嫌弃我家穷,从来就反对她与我谈恋爱,她又没有什么主见,几乎什么事都听她老汉的,这一去,久了不见面,难免不变心。我担心的事最后还是发生了。
那时〃孙大款〃与〃三和一〃正打得火热,周末从不回寝室,我们笑他做事时动作要小点,叫声不能太大,否则引来〃校风纠察队〃,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孙大款〃说老子是猛男,还怕那几个变态的瓜娃子?〃孙大款〃每周一早上回来就会睡上大半天,〃肖一把〃总是很艳羡地问这问那,弄得〃孙大款〃很不耐烦说,问个屁,你娃去找一个女人不就得了?〃肖一把〃则说老子找得到还问你虾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到毕业,三吹都没敢行动,眼睁睁看着那个健壮的北方姑娘投入别人的怀抱,他很是消沉了几天。四吹跟三吹一样,有色心没色胆,酒量很差的他也开始借酒浇愁,或者跑到歌厅去嚎叫《我是一个爱情的少尉》。大吹找了个外校的女朋友,天天粘糊在一起。史胖子与钟婧的关系时好时坏,弄得他整天都神情恍惚。〃黎大〃则换了几个目标都没成功,后来他一个很俗气的初中同学从福建打工回来,一晚上就把他搞定了,我们都骂他假正经,没品位,丢我们的脸,被初中生搞定了,而以后他被李菊搞定更让我们大跌眼镜,那时我们才发现他真的没品位,就像从没见过女人一样。
吃完饭,史胖子提议去唱歌,于是,一行人又跑到故事村歌城。三嫂带着孩子先回家了,临走时特别叮嘱三吹早点回家,三吹头如捣蒜。记得毕业后不久,〃孙大款〃带我和三吹去唱歌,小姐把三吹拉到包间的角落〃谈心〃,离开后我们问他与小姐谈了些什么?三吹刚开始不好意思说,在我们的威逼利诱下,才细细道来,听得我们狂笑不已。原来小姐说自己只有17岁,三吹不相信,他就问小姐属相是什么?他想从小姐的属相推断出真实年龄来,小姐扭捏了半天说自己属相不好听,三吹说没关系你说吧我不会笑的,小姐说自己属鸡;三吹问那你家里的兄弟姊妹呢?做什么工作?小姐说自己只有姐妹,没有兄弟,都在做皮革生意;三吹又问,那你父母做什么的?小姐说是皮革总厂的······最后小姐不耐烦了,把手伸进三吹的裤档里抚弄起来,吓得三吹急忙把小姐的手死死抓住······三吹嘴上说得厉害,本质上还是一个很传统的人,结婚后几乎就不出来玩了。
刚唱了几首老歌,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张倩的手机号码。
〃喂,啥子事?〃
〃你娃在哪里?〃
〃故事村歌城。〃
〃我在打麻将,你唱完歌来接我回去。〃
〃好〃
大家在包间里一阵鬼哭狼嚎,似乎尽情宣泄人生的不如意,害得服务员小姐每次进来都皱着眉头,倒完茶酒就急匆匆退出去。
从歌城出来都快一点了,送完大吹、三吹后急忙跑到茶楼,张倩正阴沉着脸鏖战,一看就知道输了,一问果然输了六百多。张倩的〃麻品〃很不好,输了钱就拉长了脸,嘴里牢骚不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