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曦婴:“我还教书。”
许暮融:“你还喜欢我吗?”
江曦婴:“喜欢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你还会因为我而考或者不考大学吗?”
许暮融沉默。
江曦婴:“许暮融,我能做的都做了,我也不欠你的,所以,我跟你的事就当个回忆,到此为止了,好吗?你明白,我已经尽力了。”
许暮融:“我不答应。”
江曦婴在电话里笑,“我的课已经停了,明天起不会去学校。”
许暮融:“我会去你家找你。”
江曦婴:“许暮融,我再说一次,我已经尽力了,你不要再缠着我,真的,我陪你不起。”
许暮融听了,陡然吼起来:“陪我不起?江曦婴,可是可你给我时间了吗?我拼命地赶,拼命地追,可是你真的停下来等过我吗?只是让我家里人知道了而已你就马上变脸,你怎么是这样的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天晚上我不应该放过你。我真后悔,那天晚上,我……”
江曦婴的心已经凉了,“那天晚上怎么样?应该上床吗?然后呢?你是不是以为上床了就等于结婚了?”
许暮融说不出话。
江曦婴轻轻一笑:“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年,两年也该够了,对不对?许暮融,现在是凌晨四点,你去看看你的妈妈在做什么?看看,她是不是在哭!”
……
明天太阳升起时,一切都没有变。学校里该上学的上学,该上课的上课,只除了江曦婴。江曦婴果然就像她教的科目和班级一样,没有人重视,只听说她因家里有事,可能会辞职。
许暮融坐在教室里,望着窗外,绿意盎然的梧桐正沙沙作响,阳光穿过梧桐书叶落在他的书本上,一晃一晃的,许暮融的脑子也跟着一晃一晃地。
许暮融就趴在那里睡觉,他总觉得周围的人说话声像蜜蜂一样嗡嗡地,到处都是嗡嗡地。于是他就给江曦婴发短信:“你觉得不觉得好吵?”没有回信,可他不在乎,又发:“为什么他们这么吵?”“你知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正在计划,计划带你去一个不吵人的地方。”“还有,上次我又说错话了。”“对不起。”“还有,小老师,两年不够,远远不够。”“还有,还有什么呢?”“反正还有。”
江曦婴坐在家里看许暮融的短信,她和他一样,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对一切都感到无能为力。于是她只能躺着,看他发来的短信,可是她不会回信,也不会接他的电话。她什么也不会做。
楼下,江爸的诊所照常营业,关于这件事,江爸只说了一句话,“你们不合适。”之后就缄默着,就像他对待所有的事情一样,缄默着,忍耐着,然后久而久之地退让着。
不管这日子是多么浑噩,人们依然要往前走,时间在往前推。许妈许爸自从和儿子闹翻以后,许妈每天都要亲自接送儿子上学放学。说起来许家一直有车,以前不过因人家院长的儿子都是自己骑车上学的,他许家也就不出这个风头。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回想起来,如果以前就接送儿子的话,也许根本出不了这丑事。
如此许暮融就整整一个月见不着江曦婴,发的所有短信她都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挨到期中考试的时候,成绩狠狠跌到全年级三十开外。班主任见影响不好,连忙又叫来许暮融的妈妈讨论,班主任说:“虽然我也见不得这事,不过,凭良心说,小江倒不是什么坏人,她对许暮融倒是有好心的,花时间监督他念书,还鼓励他,他变得依赖小江也情有可原。这个……解决问题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您说是不是?”
许妈回家后就跟许爸商量,许爸脸一垮,“没出息的东西。你去问他,问他想怎样。”
于是许妈就站在许暮融的房门外面问:“儿子啊,你到底要怎样。不吃不喝,成绩也变成这样。”
许暮融在房里大声地喊:“我要跟她结婚。”
许爸在客厅听见,也大声地喊:“你给老子滚,老子没你这种儿子。”
许暮融从房里冲出来,要开门,许爸抄起扫帚,跨了两步一把拽住许暮融的衣领,拽得他摔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许爸就拿扫帚狠命地揍儿子,一下又一下,朝他身上抡。嘴里骂:“我让你去找她,我打断你的狗腿,我看你还找不找。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许暮融这段时间吃得不好,体力差,不想居然被老爸打到晕了过去。
许妈看了那个心疼,更在心里恶毒地咒骂江曦婴。
翌日,许暮融病假没上学,程梁秋翘了下午的课来看许暮融,许暮融躺在床上一句话不说。程梁秋坐在床边儿,“我跟你妈说带你出去走走。你妈同意了。”
许暮融蹬地坐起来,又跑到柜子里翻衣服,把衣服一大片摔在床上,挑了一刻,最后换上一件水蓝色的外套,下面穿淡色的牛仔裤,白球鞋。问:“我穿这样行么?”
程梁秋望着他:“你瘦了。”
许暮融说:“你知不知道她在哪?”
程梁秋摇头。
许暮融和程梁秋一起打个的跑到学校,在学校住房小区,许暮融用程梁秋的手机打电话给江曦婴,“你出来,出来,就算你要甩了我,也当面说,当我面跟我说。”
两个人约在小区后的广场公园湖边。
江曦婴到的时候,只剩许暮融在那里,程梁秋大抵回避了。江曦婴走过去,湖光照着许暮融,他看上去那么瘦,他穿着蓝色的外套,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江曦婴差点掉眼泪,望着他说:“你太任性了。”
许暮融抓住她的手,见她没有反应,于是紧紧抱着她,“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江曦婴说:“等你到什么时候?”
许暮融:“我不知道。可是只要你真心喜欢我,为什么不能等我?”
江曦婴听了,蓦然回抱住许暮融,许暮融惊喜地抬头看,江曦婴却冷笑一声,“许暮融,要不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你都抓在手里,你想要的东西你都要抓在手里是吧。这样你满意了?多好。你要我等你,我怎么等你?这真是个技术问题。穿越时空吗?还是说,你要的是不平等的等。我的青春就要枯萎殆尽了,许暮融,等你长大,等你成熟,等你风调雨顺的时候想起欠我一个未来?哦,不,这还算好的了,最可能的还是等到你对今天的事悔恨交加,先是恨你自己当初怎么会错乱到这个地步,然后再恨我这个人怎么这样不伦不类,恨得久了, 有一天你也在心里骂我师德败坏,然后怪我怨我求我放了你,求我去死。这样多好,大家看了也高兴,我这个不要脸的人终于遭报应了。多好。”
许暮融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心被刀子割痛,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松开了江曦婴,“小老师,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江曦婴:“你说反了,觉得可怕的人应该是我。”
许暮融:“你不相信我?”
江曦婴却转身要走,“我已经什么也不能回答你了。怎么回答的都是错的,一开始就是错的,你再也不要来问我了,好不好。”
许暮融于是跑到前面拦着她,“不让你走。”江曦婴垂着头绕开,许暮融又一拽,两个人在湖边上扯来扯去,最后江曦婴先没了重心,不想侧面一倒,扑咚一声掉到湖里。
江曦婴不会游泳,在水里吓得死命扑腾。许暮融起先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跳下去救人,可是,白灼阳光之下,在他的脑海里,有某种邪恶的意念苏醒了,许暮融蹲在岸上,呆呆地看着溺水的江曦婴,看着她惊恐的眼神,还有她的白皙的挣扎的手臂,柔软的乌黑的头发,她们渐渐地、渐渐地沉溺下去。
江曦婴的肺吸进很多湖水,呼吸不畅使她真的开始沉下水去,意识模糊中,她仿佛还能看到碧波之上,冷酷的许暮融的身影。他那深遂而充满欲望的眼神,仿佛在说:让我带走你。
江曦婴心想:原来他真的想她死。
江曦婴的意识从一片冰蓝中走向黑暗,她不记得自己在这片黑暗中滞留了多久,后来她有开始感到有光,一点一点,黑暗变成了无垠蓝天,蓝天之下,还有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英俊而充满占有欲的少年,炽热的唇,正疯狂地亲吻她的脸,她的脖子和胸脯。
江曦婴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地上,背上还有沙土和杂草的尖锐刺痛,她喃喃对他说:“还好你救了我,你要不救我,搞不好会被判成误杀,会坐牢的,傻瓜。”
许暮融匍匐在她身上,遮去了阳光,他说:“我爱你呀,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你就是不相信?”
江曦婴还是看着蓝天,“可是你的爱是万丈深渊,我咬着牙,我不要相信你,那样我觉得也许我还能悬崖勒马。可是我相信你,我要是相信你不就等于叫我去死吗?你爱我就是弄得我一无所有,还好我不是什么名人,不然更惨。对了,我是个穷光蛋,你家人说我穷没关系,可是你家人怎么想,你妈说我是个哄骗未成年人的罪犯。和你在一起有罪吗?有吗?为什么所有人都判我有罪,明明是你先缠着我,不放开我的,为什么到头来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了,因为我比你大,我应该比你理智,我要是不理智了,我就是个罪人。”
许暮融:“可是我爱你,真的很爱你,除了你,我不想去爱任何一个女人。我知道你失去工作失去朋友你觉得累,再等我几年好不好,我保证会娶你的。”
江曦婴紧紧抱着许暮融:“你这个坏东西,你真以为你是我的天是我的地吗?许暮融,你把我的人生当成你的附属品吗?你想怎样就怎样?你想爱就爱,如果爱不了就不如让我死了?将来呢?你也可以想走就走,对吧!我好恨你呀,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是这样的人,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还小,就是因为你还小。”
许暮融开始嚎啕大哭,“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说什么我都照做,就是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公园的保安是什么时候来的谁也不清楚,只知道先是有人喊,“有人被推到水里去了,赶快报警。”一直喊到保安跑出来,又听到人家喊,“救起来了,救起来了。”于是引来一大堆看热闹的人,在那个湖边,围得水泄不通,几个保安看到有个少年像在猥亵妇女,于是一起过去拉他,怎么都拉不开。
后来听说是这孩子的爸爸,来了看到这副光景,一巴掌打得儿子倒在地上,之后拖着儿子回去了。只剩那个女的,一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蓝天。
第二天,这件事就传得人尽皆知,说是医大附中的女老师和学生谈恋爱,学生父母反对,女老师就带着学生殉情,可是到了紧要关头,学生怕死,跟自己爸爸回去了。
等到学校里传起这件惊天动地的绯闻,江曦婴已经辞职。燕华最是震惊,特意到江家去找江曦婴,江爸却告诉她:江曦婴在乡下找了个小学,已经过去找住的地方了。过几天才回。
江爸说的乡下,并不是真的乡村,而是指城外郊区。可是江城这么大,江曦婴去了哪里还真不好找。
许暮融从寒假开始被父母软禁在家里,许爸请了家教每天来给他上课。好在许暮融并没有因为江曦婴的事放弃自己,后来一次上学期期末考试,他成绩又上来了,许爸许妈放了心。
许暮融联系不上江曦婴,只好拜托程梁秋去打探。程梁秋后来告诉许暮融,小老师要去别的地方找事做。许暮融求着程梁秋,“你问她现在手机号码是什么,你跟她说,这是最后一次,我给她打电话,我还有话想对她说。”不久,程梁秋回来了,给了许暮融一个号码,“我去送小老师了,然后跟她要了这个号。她还跟我说谢谢。”
许暮融看着程梁秋,犹豫着问:“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害了她?”程梁秋却说:“这种事不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么。”
等程梁秋回家,许暮融一个人想了很多很多,他想他该怎么跟江曦婴说,想得天都黑了,妈妈在门外敲门,柔声柔气地唤,“儿子,出来吃饭。”
许暮融却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拨江曦婴的电话,不久,那边却传来一道机械干涩的声音——“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实后再拨。”
许暮融不信,再拨,还是这句话,又拨,还是这句。许暮融牢牢抓着手机,心里却陡然想起一个高昂而痛苦的旋律,那么清晰又强烈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遇见你之前,
失去你之后,
抬头只见晴空万里,
天涯海角我都可以去。
不久寒冬过去,许暮融选报大学,程梁秋出国。出国前却对许暮融说,“其实小老师真的很好,我知道,你和她是来真的。只是,这事儿由不得你们。还有,慕容,你信我,爱情这东西要藏在心里,别爆发出来,因为没有人会信真有那么回事儿。”
许暮融说:“也许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第二年许暮融考上了很好的大学,并没有按照父母的意思学医。
他在外地一共生活了五年,在大学还交了一个女朋友,可是他硕士毕业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