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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秦寒。”他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所有我欠他的,我们之间的所有过去,从刚才开始,都结束了。”
“所以你们刚才就算GOODBYEFUCK了?”我毫不客气地指出实情。
“对。”他脸一红,点头。
“我以为你们早分手了,原来没有。”
“我们的事情很长,不是一句话就可以分开的。”他说,“不是我随随便便说,我爱上别人了,就能把他从我生命里抹掉的。”
“我们在一起4年。刚认识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签约艺人,却完全没有任何发展可能。我们在一起,他算是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他教我弹琴,教我唱歌,他把自己所有所知交给我。对我来说,他真是亦师亦兄亦友。”
“同时也是爱人。”我说,“4年的青春、身体和爱情,你报答他的并不少。”
“他为了让我参赛,只好回酒吧唱歌弹琴。”
“一个人要成名,总要付出代价。你现在说的,自己应该也想清楚了吧,感情的事情不能拿付出来衡量。而且,以他的现状,你无需为他担心什么。下一个摇滚天团啊!”
“我先背叛了他。我爱上别人。”他无措地捏着纸杯,看我津津有味地吃着煎蛋。
“感情没什么先来后到,只有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
“我知道。”他笑,“你知道我说的谁吧?”
“我知道。喏,不就是进来那个?”
说话间,SHAY推门进来,坐在陈理身边,不理他的震惊,压低声音说:“你小子去哪里了?一早还要拍VCR呢!想死啊!我担心了一晚上。妈的。我帮你骗了节目组的人,说你丫半夜回来,这会儿还在睡呢。快跟我回去。”
我忍住心里想大笑的冲动,看陈理怎么说。
“啊?那么着急啊,赶紧走了。”陈理起身,看着我。
我做口型说:“我叫他来的。”
他点头,对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你先去叫车,我和思淳最后说一句话。”他把SHAY推出门。
“谢谢你。”
“别辜负我。”我说,“以后在比赛里,你知道怎么做了。”
“我爱他。不管他爱我,他不爱我。我都爱他。我会陪他到决赛那一场。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欠他的这个冠军位置给他。”
“别逗了,他想要那个冠军的位置,你也想要,他不需要你让给他的冠军。我说的是,他夺冠的路上,你需要帮他扫清某些障碍。”我说,“快点走了,你看他着急的样子。”
两人隔着窗户朝我挥手,清晨的北京,正随着马路上的喧嚣一点一点苏醒过来。
我夸张地对他们做口型:“摇滚不死!!!!”然后比出PUNK的惯用手势:金属礼——伸出食指与小指。
到底什么是真正不死的呢?
大约是爱吧。不是狭义的爱情,是爱。
这么说也许有点矫情,爱让舒郅恺可以原谅肖鄢琰所作的一切,爱让陈理从不顾一切只想出名的选手变成患得患失的暗恋者,爱让SHAY可以放下拥有的一切,愿意承担自己的责任,爱……让北京灰蒙蒙的天气和被打扰清梦的我,变得明媚起来。
隔着窗,看着两个名声鹊起的年轻人挤在出租后座上的样子,真是太——有——爱——了!
怎么办
“今晚怎么庆祝?进了四强了。”王平说。
“回家睡觉咯!好容易放一天假不用去住酒店。”SHAY说。
“那就是没有别的安排了?”
“NothingSpecial。”
“晚上陪我。”
“为什么?”
“还要我说为什么吗?”
“洗耳恭听。”
“第一,因为我是节目组的导演跟制作人啊,要在节目里给你穿小鞋,不让你露脸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你现在最需要就是曝光率哦。”
“这没什么啊,现在我人气也很高,节目里面露脸少,收视率可是会下降的哦!还有呢?”
“还有,如果你陪我,我可以力保里进三强啊。”
“怎么保?和你们广电的大头说我最棒?那比得上丁家洒的广告费吗?”
“哎呀,你怎么那么会反驳人啊!刚才不是很困了吗?思路好清楚,一点都不像花瓶。”
“可我就是花瓶啊,真的。”
“那么,‘花瓶’整过容,算不算我的法宝?尹东旭小朋友。”
录音在这里断掉。
我抬头望着SHAY:“然后呢?”
“然后就……你知道咯。”他眼神飘忽,“去她家,喝酒,调情,上床。”
“她怎么知道你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关于过去。”
“唐纳离开我,她又有什么为我保密的必要?更何况,她现在站在我的竞争对手那一边。”
“王平现在的态度是怎么样?”
“要我做她的床伴,不然就把这件事情捅出去。”
“我会想办法摆平这件事情。你这段时间内……”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床都上过了,没必要了。和她上床与和唐纳上床,和所有和我有关系的女人上床有什么不同?我并没有失去什么。”他说,“她很久没有男人,需求比较大,我累一点便是。至少对我来说,还是有一定好处。”
“什么?”我问,“你们在床头签订了什么契约书?”
“也没有啊,本来要进前三的,无论之前有没有约在身,都必须违约转签悉遇旗下的经纪公司,违约金自己掏。王平说我不必过这一道,下周的4进3,将会录一首节目打气歌,我主唱,下午去录音,明天拍MV。别的暂时还没有。”
“只有你?没有别人?”我问。
“暂时,只有我。大概只有我和王平上床了吧。丁安安是女人,陈理是GAY,周帅长的太难看。”他把玩着fans送的CARTIER限量版LOVE手镯,又问我,“我看了这一期的YUP!创作型歌手沉寂一年因为勒戒,不是说Mr。Tree吧?那张在戒毒所对面山头上拍的剪影简直绝了,又像他,又不说是他。”
“Mr。Tree如果听见你这么说他,出来的时候一定不给你写歌了。他上张创作专辑可是卖了120万张呢。纵观如今歌坛,还真没什么人能超过他。”
“他上一张都是5年前了,那会儿年景好。”SHAY说,“出来能不能写都不一定。”
“我警告你,别吸毒。”我用眼白看他,“不许好奇不许赌气。如果吸毒你就没救了,我一定和你解约。”
“我和你说过我舅舅吗?”他突然问我。
“没有。”
“他吸毒,后来死了。我舅妈疯了,我妹妹送人了。”他平静地说完这些话,“我没有上大学,因为我舅舅欠的钱需要我们家还。我妈是我舅唯一的亲人了。”
“哦。”我说,“那你要加油。拿了第一,他们就有希望了。大学这个东西,读与不读并没有区别。你是昆明人?”
“恩。”他笑得轻描淡写,“穷并不可怕,只是当你曾经富裕以后再跌入贫穷,那才可怕。”
“之前你没有和我说过这些。”我说,“我只当你是普通的叛逆小孩,憋着一股气要到北京闯出一个天下。”
“好人家的小孩,可以安安心心的被家人保护着活下去,干嘛要扔掉脸皮周旋在女人之间。”他笑,“不过我,光明就在前头了。”
“恩。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看着SHAY,他眼神平静,也许有稍纵即逝的黯然,但我没有捕捉到,“加油。”
“你信了?”他突然笑出声,“你怎么就信了。那么狗血的剧情哎!”
“你骗我?”我提高嗓门。
“我没骗你。”他拍拍我的脸,“只是我不喜欢与人讲我自己的事情。今天……你忘记我说的话吧。我的确是个叛逆的摇滚小青年。摇滚不死!!!”他夸张地挥舞着拳头。
“你上一场的演出真不赖。”我说,“没想到你在才艺展示那段会放弃自己的长项跳舞而选择架子鼓。”
“打的怎么样?”
“我觉得很花哨,很激动人心。很帅很萌。”我说。
“真的?我才学了2天。”他高兴地搓手,“看起来是不是像学了两年那么久?我第一天学花式差点把手臂练到断掉。”
“唔,舒郅恺也这么说。”
“我偶像说什么?”
“他说你充其量也就练了两天的水准。”
“果然是偶像,看东西就是专业!这么说,我每场比赛他都看了?有没有什么评价?”
我能说每场比赛他都在和电视机“争宠”吗?千方百计地想把我的注意力从电视上拉到他的身上,为此无所不用其极,色诱更是最频繁的手段之一。
“呃……没什么。不过他说陈理把他们的歌改成LightRock的尝试很有想法。虽然他不满意中间加的那段刻意体现吉他技巧的SOLO,不过总体给90分。”
“他是挺强的。”SHAY楞了一下,说,“你觉得我可以赢过他吗?”
“你说什么方面?如果是人气方面,你的小姑娘粉丝虽然没有他的熟女粉丝钱多,但贵在人多势众,所以虽然你们每次票数都接近,但是你总是可以险胜。而且你要知道,一直人气第一,是一种气势。Fans是那种,只要一次第一,就永远不想要被超过的人你知道吗。这场比赛只是要选人气王,你足够了。”
“我是说……以后。比如以后,出专辑,演戏,代言,什么的。你觉得我可以超过他吗?”
我看着他踌躇满志的脸笑了:“你身上的商业价值比他高得多,相信我。而且,你有我,还有YOGA在背后撑你啊!”
“恩,我明白。”说到这里,电话响。“OK,我立刻过去。恩。拜拜。啵。”
结尾的音让我狐疑:“是谁?”
“王平,让我去录音室。”他说,“我有点糊涂,自己到底算是她的床伴,还是她想要牢牢抓在手里的男友备用军团。”
“BOTH。”我说,“FANS这边我盯着,至于王平什么的,只有你自己小心。”
“我明白。又不是第一天伺候老女人。”他歪嘴一笑,有点邪气的潇洒。
他刚走,我电话也响。
Shine乐队全体去新加坡参加一个亚洲音乐颁奖礼,既是表演和颁奖嘉宾,同时也获得亚洲最佳乐队提名。早晨走的,这会儿刚到。两天后回来。
“我刚打家里和你办公室都没人。在哪里呢?”他问。
“刚和SHAY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说事情。”我说,“这会儿正准备回公司。你们到了呀!”
“恩。还没出机场,外面接机的fans有点多,在商量要不要走VIP。行李也还没到。”
“不要走VIP了,那些小姑娘等了一上午就是为了看看你们,大不了就是被摸被抓,你们几个大男人还怕这个?别伤了小姑娘们的心,她们这样的FANS其实是最无害的。”
“知道了。不过你什么时候开始替他们着想了?”
“近朱者赤,我天天和FANS呆在一起,挖空心思讨好他们呢,谢谢。”
“晚上只有Mew小姐陪你,不会害怕吧?”他问。
“不会啊。你们那一区保安严密,我才不会害怕。”
“如果害怕就住酒店,我会找人帮你安排,离你公司很近那家HLITON我有VIP……”
“好啦!不要把我宠坏好不好,我又不是认识你之前一直住在妈妈的襁褓里!我有一个人生活的经验。”
“思淳。”
“恩?”
“一直叫你妹妹,总是觉得自己有保护你的义务和责任,不在你身边就觉得你会照顾不了自己,会忘了你也是独立的人,也很坚强,独自面对过那么多事情。”
“怎么突然这么感性了?”
“逗你的。我得走了,回头聊。”
“舒郅恺,挂电话。”
“恩……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那边磨磨唧唧不肯挂。
背景已经隐约传来尖叫。
“少什么?”
“你说呢?”
突然想起SHAY电话结束那个尾音——感情这家伙越过越小了,缠着我要重温花季恋情的桥段。
“好啦,你晚上工作结束再聊吧,我等你。MUA~”
“乖。拜。”
NEOLOOK的约已经完全转至AB旗下,AB出了很少的违约金,他们几乎是被力捷的股东们半卖半送至AB旗下。一下午处理了NEOLOOK转过来的几个演出和访问邀约,订了一个广告,又谈了三个杂志的外拍,我决定下班回家去照料一下一日不见的Mew。
“乖啦,Mew小姐,Mew大人,自己下来好不好?”我站在离舒郅恺的房子大约20米的另外一个院子门口,拿牛奶引诱着蹲在屋顶上的Mew。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头顶响起一个温润的声音。
我转脸,看到一张笑得和煦的脸。
“我住这间房子。”这个长着娃娃脸的男生看起来很年轻,笑容温暖得让人有种亲切感,“我叫Joe。”
“啊,我家的猫……在屋顶上。”我有点不好意思。
“哦,我帮你。”他开门,进屋,拿了一颗皮球出来招呼Mew小姐。
Mew嗖的一声从屋顶上窜下来,在院子里兴奋地扑着皮球。
“过来,Mew小姐,跟我回家吧。”我也走进院子勾引兀自玩得兴起的Mew,一边好奇地瞥了一眼这家的房子。
也是简洁的欧式风格,一尘不染,家具很少,少到几乎空旷。
身边的Joe手机响了:“10分钟后到?OK。”
“不打扰你了哦。”我抱着Mew准备离开,Mew还可怜巴巴地望着那颗彩色的球。
“哦,这个你拿去吧!她好像很喜欢。我原来也有养猫,只是走失了。”他把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