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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琪开心的一笑,然后叹了口气,把发髻拆了下来。“各宫的主子们也都说好看,今天娘娘们争着要梳姐姐想出来的这些头型,所以我们就不能梳了。”
我心里觉得挺有意思的,这些养尊处优的娘娘们敢情也是跟风跟潮流的,还是因为身处深宫像笼中金丝雀常常很无聊,所以遇到些新鲜好玩的,倒变得跟宫女们没有多少不同了。
这天我不当值,正在屋里描一些雕栏藻井的透视图样,瑛琪来寻我:“墨寒姐姐,李总管找你。”又见了我的画很是羡慕,“姐姐是有学问的人,连洋人的画都学的好。”
我收起纸笔,笑了笑:“你也可以的,要是喜欢,改日可以教给你。走吧。”
“李总管吉祥。找我可是有事?”我福了一福。
“皇上要摆驾圆明园。今日虽不是你当值,还是你辛苦一点跟着比较好些。”李总管正在指挥着小太监们准备物品。
“总管哪里的话,墨寒这就去准备。”
“摆驾圆明园——”
随驾行至圆明园,四福晋那拉氏已于门口等候。我一看,皇太子、三阿哥、四四、五阿哥、十阿哥、十三、十四、十六阿哥还有几个小阿哥皆伴驾随行。八阿哥仍然告病所以未在此行,九阿哥……他也没来?!
此时圆明园没有现在的那么大,也还没有西洋楼阁的建筑,那些大多是由乾隆指派了郎世宁设计才建起来的,到了慈禧时候才有历史上记载的“万园之园”的盛况。不过现在也是一番景致,微风碧波,垂柳飞絮。
康熙和众阿哥们时而高谈阔论时而引经据典,李总管在前面伺候着,那拉氏和我在后面跟着。悄声说了些家常,我又问了熹姐姐可好,那拉氏答说都好。
一行人行至湖上水榭,康熙和众阿哥一一在准备好的案台座位上坐下。李总管示意皇上可以上茶水点心了,我便将准备好的椰丝莲汁玫瑰糕交于那拉氏,由那拉氏亲手奉上。我自己则给阿哥们端上玫瑰糕。
我刚给四四端上,准备再拿下一盘,康熙见着几个托玫瑰糕的盘状图案都不一样,便起了兴趣,问我:“可有说法?”
我心里苦笑,本是自己画了些有趣的,自己觉得好玩,拿到琉璃坊做的巴掌大的盘子,却被李总管见了说好,这次才带了出来,哪有什么说法。可是当下,又不能回“没有说法”,只好硬着头皮搜肠刮肚的找词儿。
“回皇上的话,皇上手中的那个叫做‘春昼五湖烟浪’。”我尽量把语速放慢,又飞快瞄了一眼太子手里的盘子,那个是长叶状的,绘了朵含苞未放的莲花和新叶,我也管不着合不合适了,想起来便说:“太子手中的是‘小荷才露尖尖角’。”
康熙笑着微微颌首:“三阿哥的呢?”
三阿哥那只是藏蓝色底色,明月孤枝水波。我也只好扯了一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康熙指着四四手中的盘子,复问:“四阿哥的又是怎么说法?”
我心里一惊,我给四四的是一只欲放未放的百合状乳白透明的盘子,本来没有什么,但是盘中央有一团小小的恰似火焰的红色。这是火染的百合,本来就是我特地做给四四的,是因为我觉得四四像是内心含着火的冰,可现在我要怎么说呢?
我正愣着,忽然从对面树丛中飞出两只箭来,其中一只直直的冲着我这个方向射过来。顿时人声脚步杂乱“皇上!”“护驾!”“抓刺客!”
我心惊肉跳的突然一个激灵,四四!这只箭是射向四四的!我赶紧猛推了一把还在我身边却背对着射向他的箭的四四,随着推他的力量我变成了那只箭的靶心,四四很快伸手推了我一下,那只箭一下射中了四四的左臂,霎时间涌出血来。刚刚如果我不推四四,箭射向的方向直指四四的心脏,若是他没有再推我一下,我就已经一命呜呼了。而如果我不推他,他说不定自己就能躲过也不会为了救我而中这一箭,只不过情急之下我也没能想那么多。我不知是吓的还是被四四推的,瘫在了地上。眼角瞄见另一只箭是射向太子的,太子现在正跌坐在旁边,箭正打在刚刚太子面前的案上。
一分钟前还和乐融融的气氛变得紧张的窒息。康熙端坐,面不改色:“刺客捉到了吗?”我默叹了口气,到底是千古帝王,遇到这样的情况还能这么淡定。那个平时骄横的太子已经是面色如土了。
一会儿,御林军领来报:“两个刺客皆已服毒自尽。”
“查到什么吗?”康熙又问。
那个御林军领想了一会,回道:“兹事体大,奴才不敢乱说。”
“但说无妨。”
“是,皇上。奴才们从刺客身上搜出的是十三阿哥府上的腰牌,凶器也是刻有十三阿哥府上的标记。”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啊,十三就是因为这个被禁于养蜂夹道十年的?这明显是有人栽赃嫁祸,哪有人傻到要害别人时还正大光明用刻着自己名字的武器?!借十三的手杀太子和四四?
我抬眼看了一下康熙,他的脸色很是不好,环视了在场的诸位阿哥以后目光正停在十三身上。十三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谁都知道必是冤枉的,但此时说与不说都很难洗脱罪名了。四四捂着伤口等太医来,也是一言不发,他眼中焦急却不能说什么更不能为十三求情。哪有别人刚刚差点杀了你,你转头就为人家求情的,这便不是人是菩萨!
“皇阿玛,儿臣以为不是十三弟所为。十三弟素来谨孝,对兄弟和善,更何况十三弟自幼在德娘娘的照拂下长大,又怎么会有心伤害太子和四哥呢?”五阿哥心好,第一个跪下为十三求情。
“皇阿玛,五弟所言甚是。儿臣也认为不是十三弟所为。”三阿哥也跪地求情。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苦肉计啊?这圆明园又是四哥的。”十阿哥还是那个说话不经大脑的性子,只是这回说的竟是字字见血,我恨不得上去踢他两脚或是拿个透明胶布把他嘴贴上。
我看了看十阿哥,他脸上藏不住事情,但这时却没有异常神色,看来这件事他之前是不知道的。我又看了看十四,十四始终不说话也不求情,略带点闲闲的看着事态如何发展,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他眼中……是惊?是怒?是怨?我看不明白。其他几个阿哥都年纪还小,没有什么夺嫡的实力,现在被吓得不敢动弹也没有异常。我忽然想到九阿哥……九阿哥,他没有来,那么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皇阿玛,儿臣相信绝不是四哥和十三哥的苦肉计,刚刚的箭分明是要取四哥性命的……”十六阿哥跪地,眼眸迷蒙。十六阿哥尚年轻,也是“四爷党”的人,跟十三的感情不比十三跟四四差。
康熙转向十三:“你说呢?”
“回皇阿玛,您信与不信,儿臣只有一句话:此事与儿臣绝无半点关系。”十三缓缓却坚定的说。
“胤祥押后待审,胤禛留于圆明园养伤。摆驾回宫。”康熙做了决定,起身就走。
我紧紧咬住牙齿不让眼泪流出来,从衣服里面摸出一直戴着的那个雍和宫的护身符,扯下来塞在四四手里,看了他一眼,不能说什么,就跟着康熙回宫了。
押后待审?不是禁于养蜂夹道的吗?难道历史记载的有错?那现在十三要交给宗仁府吗?我脑中电视里小燕子在宗仁府受的刑一幕幕重现,可怜的十三也要受这样的刑罚吗?虽然大家都知道不是十三做的,可是没有证据去证明。论法,十三这次犯的罪可比小燕子他们重多了。十三是弑兄,杀太子……我乱七八糟的想着,连康熙叫我,我都没有听见。李总管神色狐疑的推了我一下:“万岁爷叫你呢。”
“皇上吉祥,皇上吩咐。”
“墨寒,从一回来,你就站在外面走神,想的是什么?”康熙没有放下手中的书卷,没有看我却也没有看书。白天发生那样的事情,十三的额娘敏妃章雅氏早逝,康熙对十三多少是疼爱的,所以他现在心里也是极其难受的吧。
“奴婢该死。”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想着十三在宗仁府会受什么刑吧?
“是不是有话要说?”
我全身一哆嗦,说还是不说?我在宫里这几年,因为知道一些历史,所以没什么争的也没有依附个高枝的意思,反而平平淡淡明哲保身的得了太平的日子。可现在是十三,十三要是进了宗仁府……我不敢想,尽管我知道十三是雍正八年才去世的,可是那宗仁府……我一咬牙:“皇上,恕奴婢大胆,奴婢也觉得不是十三阿哥所为。十三阿哥平日孝敬皇上和娘娘们,对兄长尊敬对弟弟爱护,是不可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奴婢想……皇上心里也相信不是十三阿哥。”
“哦?”康熙眉头一皱。
我害怕的要死,话已经说出来了,要打要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奴婢该死,奴婢知道不该说这些话,请皇上责罚。”
“你也知道朕要罚你!来啊,将墨寒拖出去杖责二十,关黑屋。”
打我的是陈顺儿和刘保儿,他们跟我已经熟识,虽没有什么深交而我待他们也不错。陈顺儿问:“墨寒姑娘今天犯了什么错,皇上竟要打二十下?”
看着他们一脸茫然又着急的模样,我说:“皇上说打,你们就快打,问那么多,仔细了你们自己的皮!”
自然是打,打得还不能轻了,一板子一板子打在身上,我紧紧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疼来。不一会儿,我嘴里就满是腥咸味道,血丝顺着嘴角慢慢溢出来。陈顺儿急了:“姐姐,你疼就喊出来吧,李总管没让堵你的嘴,就是让你能喊出来,疼的能好些。”
我勉强朝他扯了扯嘴角,示意他不要说那么多话,以免惹祸到他自己身上。二十板子打完,我眼冒金星不能动弹,但是意识却异常清醒。身上衣服粘在打破了的皮肉上,轻轻抬一抬手都会扯的生疼,不用看也知道皮开肉绽了。心里有点恨恨的:怎么没有把我打晕过去?晕了的话,起码就不知道疼了。
两个不是乾清宫的太监把我的眼睛蒙上拖了出去,关进了那个所谓的“黑屋”。这个“黑屋”具体再现今故宫的什么位置,我分辨不出来,也有可能现在的故宫里已经根本没有这个地方了。不过倒是个名副其实的黑屋,墙是石壁,门是石门,都严严实实的没有一点缝隙,透不进一丝光线来。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这就是了。
我趴在地上,浑身疼的钻心,被打了二十板子是打在后面,刚刚又被那两个太监像丢小猫一样丢进来,前面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我像软体动物一样蠕动了一下,头就撞上了一块大石头的一角。难道是个石床石凳什么的?看来“黑屋”并不大。我干脆趴着不动了,省得又撞的头破血流,伤上加伤。想起在四四家里摔得那一跤,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黑暗是会让人精神崩溃的,美军在伊拉克虐囚其方式之一就有把囚犯关进黑暗里。想那老美才不过两百多年历史,敢情这招还是跟中国爷爷学的呢。我也不知道我趴了多久,只觉得时间漫长,漫长的想撕自己衣服掐自己脖子。原先还觉得疼,肚子也觉得地面生冷,后来慢慢的全身忽冷忽热起来,手脚发麻,头发晕,有点像醉酒那时的感觉。没过多久,是真的晕厥过去了。
“十三!”我猛然坐起来,一下子扯到全身筋骨酸疼钻心,抬眼一看,已经是自己的卧房了,瑛琪守在旁边,正趴在床边小睡。
“墨寒姐姐你醒啦,快躺下,太医说你不能乱动,你都昏睡了几天了,迷迷糊糊的还念着十三阿哥……”瑛琪抬起头,眼球满满的是血丝。
“十三阿哥怎么样了?”我顾不得身上疼,急急的问:“皇上下旨了吗?”
“十三阿哥禁去养蜂夹道了。”
“哦……”原来还是如此。我指了指喉咙,瑛琪很明白的给我倒了杯茶:“姐姐自己都这样了,还念着十三阿哥……真怕你醒不过来,听到你念着十三阿哥,万岁爷才放了心。”
“万岁爷?”康熙来过?康熙来看一个宫女不合道理啊。
“万岁爷指了太医院最好的张太医来的,又问过奴婢的。”
是这样,就算是这样也是康熙恩泽深厚了,不是一般的皇帝都会这么做,也不是一般的女官都会被这样对待。我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甩了甩脑袋又带动了上身一阵疼:“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姐姐发高烧是因为被打了以后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又趴在地上受了寒湿。交待姐姐在床上好好躺着,按时敷药吃药。皇上赐了进贡的创伤药,还有四阿哥和十四阿哥送来的药。”瑛琪拿起一个小青花瓷瓶,“这是十四爷送来的,十四爷说创伤药什么的姐姐这儿已经有了,再没有比万岁爷给的还好的了,他这瓶是银花归白露,要姐姐每天敷药之前擦在伤痕处,就不会留疤了,跟其他的药不相冲突。十四爷可担心姐姐了。十四爷……”
瑛琪还在念念叨叨的说着十四的事情,我心头一紧,盯着她的眼睛看,瑛琪她……瑛琪倒没有发现我的小动作,继续说:“九阿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