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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我突然想起车还在麓湖,就让小毕去帮忙取回来。记得当时情急跳下车的时候,连钥匙都没拔,也不知道车还在不在。
我把热水瓶里的热水倒进医院发的脸盆,又到卫生间加了些冷水,然后坐在了采韵床边。我用小毕带过来的毛巾蘸了热水,轻轻地、慢慢地擦拭着采韵的脸和手。看着采韵仍在昏迷中的那苍白而憔悴的脸,我不由得鼻子一酸。
半夜,已经极度疲惫的我,趴在床沿边晕晕沉沉地睡着了。睡梦中,我看到一个白衣女孩被一群人追赶到悬崖边,那女孩回头朝我看了一眼(梦中的女孩好像是月儿又好像是采韵),便纵身跳下山崖。
我着急得大叫,但却发现叫不出声,急出一身的汗而猛然惊醒!醒来发现眼前的日光灯依然闪着惨白的光,仪器在旁边烦人地发出嗡嗡声。
我重新趴在床上,闭上眼睛,惊魂未定地大喘了几口气。这时候,我感觉有只手在抚摸我的头。我抬起头一看,采韵已醒过来,一边温柔地看着我。一边用左手轻轻地抚摸着我,可能触到了伤口,她的眉头紧紧地皱了一下。
我双手轻轻握住她的左手,放到我的脸上,她的小手冰冷但柔软。我们都没有说话,凝视着对方。
“答应我,不要再做傻事了,不要再离开我!”我叹了口气说,发现自己眼里全是泪。
她温柔地看着我,然后微笑着、轻轻地、慢慢地点了点头。
采韵很快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我却再也没能睡着,坐在床边看着她,直到天明。
《爱情路过广州》第四部分 爱情路过广州 72
上午的时候,小毕过来了。他居然找到了我那没拔钥匙的车,而且车上东西居然是一件不差,这种事发生在广州,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了。
他还帮我带了一个他以前用旧的手机过来,说是给我临时用,我把卡取出来,放在那个手机上。
马上就有电话进来,来电者是蔡总。我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用沙哑伴着浓重鼻音的声音接了起来。
蔡总告诉我,图书城的标被正式宣布废标,开标时间无限期地推后。表面上原因是因为抢劫标书的事,但据高层人士的可靠消息,真正的原因是钟副市长被双规后,有人到处举报,说钟副市长暗箱操控招标。
我无语地听着,这是必然的结果,墙倒众人推。我现在唯一希望的是不要牵连到老黄,他帮我们,只是因为在技术的角度上认可我们。
蔡总最后悄悄地跟我说,听说现在公安机关正在收集采韵的证据,钟副市长的案子,有几个和她有关,好像在前面操盘的人都是她。所以有可能很快逮捕她。蔡总让我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去找她,以免惹上麻烦。
我道了声谢后,轻轻地按了挂机键。我走到楼梯间,点燃了一支烟,因为抽得太急,被呛了一口,我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又有电话进来,我看了一眼,是张宇哲,就接了起来。
张宇哲听到我的声音,像是盼到了救星一样焦急地说:“梁猜,你怎么搞的?我找了你一整天,你怎么整天关机!图书城的项目被宣布废标了,怎么会搞成这样?快回公司来商量下一步怎么办!这个项目是我向郑总提着脑袋承诺拿下的。这个责任谁来负?这个锅谁来背?”
我不语。良久,我叹了一口气,对着电话只说了一句:“我来背!”然后挂掉手机后,直接把手机扔进了垃圾筒。
采韵又在医院挂了一天的吊瓶,她的性命已无大碍,但由于失血太多,身体还需要恢复。
第二天下午,她的伤势已稳定,她想要回家,于是我带着她回到了家。
回到家里,采韵看起来好了一些,有时和我说些不相干的笑话,有时候自己又会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我在她面前不停地说着笑着,逗她开心。我们都笑得很开心,一个小笑话,我们都会乐半天。但一转身,我的心却像有一块大石头压住一样,我拼命地呼吸,却似乎怎么也吸不到氧气。
这几天除了买菜和带采韵去换药,我们几乎都不出门。我们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都知道我们可能马上就要分离,而且这一分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见,也许是十年、十五年,也许是一辈子都不能再见面。一想到这,我的心就像被千万把小刀一刀一刀地割着,痛得我浑身发冷,痛得我不能呼吸。
这几天有两次敲门,分别是查水表和煤气表的。每一次敲门,都让我的心狂跳,都让我浑身冰冷又冒冷汗。每次关上门后,我都会像虚脱一样,靠在门边喘着大气。
但这一天终于来了,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正在阳台抽烟,是采韵自己开的门。当公安机关的人带走采韵时,她一脸平静。她跟着他们走了,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她给我的安静的微笑。
《爱情路过广州》第四部分 爱情路过广州 73
从此后,我就没有了采韵的消息。回到自己的家后,我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星期。扔掉了手机后,我没有再去补手机卡,我拒绝所有的打扰。我发了一封辞职书给张宇哲,同时告诉他是因为身体原因,辞职前我请了十天年假。
那段时间,躺在床上,我久久地沉睡或者久久也不能入睡。犹如一只被吃完的香蕉,心已不在,只剩下一张发臭的、等待腐烂的皮囊。
有时候,我会坐在阳台上,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晒着太阳,眯着眼在高楼大厦的缝隙里寻找着天空里不太明显的白云。
我不停地想念月儿和采韵,想着我前半生里那些并不漫长也不复杂、却又纠缠不清的故事,然后像一条刚用尽全身力气啃完一根捡来的骨头,却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老狗,伤感地伸个懒腰。
这段时间是小毕和云水来照顾我的,中午一般是自己煮点粥喝,晚上他们就过来做饭给我吃。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我由衷地高兴。
有一天晚上小毕加班,云水自己过来做饭给我吃,饭桌上她给了我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我抬头询问地看看云水,她点了点头,看着我说:“这是月儿在新加坡的地址,她曾让我给她寄离开时落在家里的一套资料。她交代不要告诉你,但我想还是告诉你。”
我仔细地看过上面的地址后,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那张纸,用右手慢慢地舀起汤,一口一口地喝着。半晌抬起头,看着墙上的钟,问云水:“云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种人特坏,特没良心?”
云水用汤匙轻搅着热汤,看着我,眼睛里全是同情和怜悯,至少我看是。她摇摇头说:“老拆,你是个坏男人。你花心,不肯为谁安定;你贪心,左手执杨,右手执柳。”
她笑了笑接着说:“虽然花心,但你对每一个女孩又都很真心,我看过一篇关于坏男人的文章,我觉得里面一段话用来形容你很适合。你这种坏男人,可以有为一个女孩只活一天的勇气,但又轻易言分离。”
我无语地点了点头,点燃了一支“555”,用左手夹着。
云水右手撑着下巴,微笑地看着我说:“老拆,曾经我以为我爱上了你,应该说是曾经爱上过你。你的幽默,你的聪明,你的率性,你对朋友的真性情,都曾深深地让我迷恋。那时候,甚至会为你的一句话伤神好长时间。”
我揉了揉太阳穴,想半天也没有回忆起说过什么话。
云水笑笑说:“你可能忘记了,有一次在毋米粥吃饭,老莫曾问你如果我和月儿落水,你会先救谁?”
我顿时想起来了,那时候我的回答是先救月儿,因为她不会游泳。结果是月儿和云水听了都不是很开心。
云水起身又为我舀了一碗汤,轻轻放在我面前,说:“你说先救月儿,因为她不会游泳,而我会。”
我点了点头。她轻叹一口气说:“但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是刚刚开始学游泳?”
顿了顿后,她嫣然一笑说:“更傻的是,听了你的选择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想再去学了,因为我不想再听到你用这个理由来对别人说当我们同时落水时你会先救月儿。是不是很傻?”
我轻轻地吐了一口烟,看着青烟慢慢地消散,自嘲地摇了摇头。
“你是个很好的朋友,很好的情人,但可能不是个好老公,爱上你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宽容。”云水喝了一口汤,看着我继续说:“如果还有可能,去找回月儿吧!她是爱你的,我认识她这么久,从来没有看到过她会为一个男孩子这么伤心,我可以体会到她对你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爱。”
我感激地看着云水,缓缓地点了点头。
《爱情路过广州》第四部分 爱情路过广州 74(1)
身体好了些后,我到广之旅办了去新加坡的个人旅游签证。然后,我顺道去了一趟公司,正式办了辞职手续,并把手上的工作详尽地转交给了接手的人。
张宇哲说了一些挽留和觉得可惜的话。其实他是个很有职业素养很敬业的经理,也没有太多的坏心眼,大家有矛盾也只是因为立场。
我谢过张宇哲后,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放在一个箱子里准备带走。
在整理笔记本的时候,我忽然翻出了一小片折得很整齐的报纸,打开一看,是那张印有很温馨的广告词的楼盘广告:“Thehomeiswheretheheartis”(心在哪里,家就在哪里)的报纸。下面有月儿接的一句:“Theheartiswhereyouare”(你在哪里,我的心就在哪儿)。“you”下面还画了一头猪,头上写着“老拆”。
那是我和刘良冲突后,月儿在车上等我的时候写的。只是如今字依旧,人已远离。我重新整整齐齐地折好,小心地放进我的钱包里。
从公司出来后,我去万佳超市楼下的手机店买了手机,并到天河北芳草园的移动营业厅补了张手机卡。办好卡后,我首先给老妈去了个电话,这么多天没给她打电话,估计她要担心了。我用很开心的语气告诉她我一切都好,让她老人家不用牵挂。打完电话后,我又打了电话给蔡总,让他帮忙找人去了解采韵的情况。
最后我给老莫打了个电话。老莫已知道这些天发生的事,他告诉我处理好手上的事,就回广州来陪我几天,或者要我去上海休息几天。我告诉他,我没有事,休息几天就好。
挂了电话,我坐在天河北路边的石墩上,晒着太阳,点燃了一支烟,在缭绕的青烟中,我安静地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精彩和悲欢离合,只是这些的精彩和悲欢离合离我那么遥远。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一下接了起来,新电话和卡里没有任何的联系人。除了老莫、小毕、蔡总几个人的手机我能记住,其他人我都无法识别。
“哥,我是蓉蓉啊。”电话那边传来清脆的声音,居然是蓉蓉!
“我来广州了,想让你请我吃饭行不?”蓉蓉开心地问。我立即答应了,能看到蓉蓉,这让我的心里总算有份喜悦。
我们约在华标广场旁边的漓江又一轩吃广西菜。
我先到,因为从芳草园到那儿顶多二百米。我眯着眼睛,抽着烟慢慢地踱到了那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蓉蓉也到了,她坐在我的左手边。细看我的时候,她大吃一惊,问我为什么这么憔悴,不但头发凌乱,而且胡须也是杂草丛生。
我摸了摸胡须,确实很扎手,淡笑说是前一段生了病。蓉蓉没说什么,只是心痛地看着我,伸出右手轻轻地摸了摸我脸上扎手的杂草。
过了一会儿,他们的招牌菜干锅田螺鸡上来了。平时,我很爱吃这道又香又辣的菜,但这时候,我并没有什么胃口,夹了一块后,就没有再吃。倒是蓉蓉给我夹了几块肉,说是我生病需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蔡总打电话进来了,我立即站起身,走到门口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蔡总告诉我他打听到采韵的消息了,她被暂时关在第三看守所。据说这是专门关押经济犯的地方,听他在高层的朋友说,她把她哥哥的所有罪行都一股脑揽下来了。
我黯然神伤,其实我猜到了采韵会这么做,这是她一早就计划好的。
我问他有没有办法,能去那见她一面。蔡总说这个比较难,他去问问,回头给我电话。
我心不在焉地和蓉蓉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不时地看着手机。蓉蓉聪明地猜到我有什么急事,就放下筷子,喝着饮料,默默地陪我等电话。
没多久,蔡总的电话进来了,我立即接通电话。他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