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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蔡总的电话进来了,我立即接通电话。他告诉我,问了几个算是中高层的朋友,都说采韵的案子比较重大,在宣判前,恐怕很难能去探访她。而且她现在把所有的罪行都担下来,被判重刑是一定的,但会重到什么程度,现在还很难说!
《爱情路过广州》第四部分 爱情路过广州 74(2)
我无力地靠在了椅子上,脑袋像是一张被格式化的硬盘,一片空白。
蓉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摇头勉强地笑着说,没有什么事。我再也无心吃饭,只是愣愣地发呆,心像是陷入了冰川的底部,无比的寒冷,充满了绝望。
蓉蓉很乖巧地说吃饱了。我结了账,取了车后,问蓉蓉要去哪,我送她去。蓉蓉担心我,摇了摇头说,暂时哪都不去,陪陪我。
我把车开到了附近的体育中心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来,把坐椅往后一放,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椅子上。
蓉蓉担心地看着我,用双手握着我的右手。她的小手柔软而温暖,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叹了一口气,心里实在难受得厉害,很想找个人来诉说。我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我没有说我与采韵的关系,只说是我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
蓉蓉听后,没说什么,低头想了一会儿,问我这个朋友是不是就是那天我在V…WET喝醉后叫的月儿?我苦笑,说不是。但这个朋友像她一样,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她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再见面,所以我很想见她一面。
蓉蓉详细地问了采韵的情况,说她可能有办法。没过多久,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就匆匆地走了,没让我送她。
《爱情路过广州》第四部分 爱情路过广州 75(1)
随后几天,我托了无数的人去打听采韵的消息,想尽办法希望能够见上采韵一面,但都没有结果。
几天后,广之旅通知我签证已经办好,我去了趟旅行社取护照,并让旅行社帮忙订了大后天去新加坡的飞机。
从旅行社出来回到家,我正躺在沙发上抽烟时却接到了蓉蓉的电话。她让我马上到深圳,她已经安排好了让我今天下午去看采韵。同时她告诉我,如果有人问我和她的关系,就说是表兄妹,包括我们和采韵都是表亲。
我立即赶到火车东站,然后坐火车去深圳。
一个小时后,我到了深圳。由于时间还早,我在约定好的地点附近的星巴克咖啡厅里喝咖啡。到了约定时间,我走到了约定地点。没过多久,就见一辆挂粤O牌的黑色奥迪A6停在了我的面前,车门打开后,我钻进了车里,发现除了蓉蓉外,还有一个年轻人,看他的作派应该是某政要的秘书。
我上车后,司机带着我们直奔第三看守所。到了看守所后,那个年轻人打了个电话,就看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出来接我们,并把我们的车引进看守所。
在那个年轻人的安排下,我终于见到了采韵。那个年轻人和那个军官没待在房间里,蓉蓉则乖乖地坐在一边,不言不语。
在他们离开前,那个军官客气地告诉我们,这次的会面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采韵一见到我,十分惊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坐下后,我端详着她,发现她更瘦了,但脸色比在医院里时红润了一些,手腕上的伤口也开始结疤了。
我有很多话想和她说,但见了面,我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我们坐在那相互对看着。良久,她笑着先说话了,问我是怎么能进来的。
这时候,我才想起还没把蓉蓉介绍给她认识,我告诉采韵,蓉蓉是我的好朋友,这次能进来是她帮忙的。
采韵微笑地看着蓉蓉,朝她很友善地点点头,蓉蓉也朝采韵微微地、甜甜地报以微笑。
敏感的话我不敢聊,只问了一些她在里面的情况,她告诉我她在里面一切都好。接下来反而是她问我的情况多些。
我们就这样闲聊了一会儿,很快看守的警察告诉我们只剩下五分钟了。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脸上却笑着对采韵说:“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一定会经常来看你的。”
采韵也微笑着对我说:“我会的,小猪。如果我还有机会出去,你每年来看我一次就好了,让我知道这世界还有人在关心我;如果我没有机会出去…”
她顿了顿,说:“帮我个忙,小猪,让我和子谦在一起。”
我的泪水又不争气地涌上眼眶,我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不敢看她。因为我害怕一看她眼泪就会流下来。
半晌我假装沙子进眼睛,揉了揉,笑着说:“呸呸呸,童言无忌,别瞎说,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会经常来看你的。”
很快半小时时间就到了,警察来带她回去了。我站着一动不动,凝望着她的背影,用力地记住她的背影,害怕一转身,她就会永远地消失,只留在我的记忆里。采韵在出门要转角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还是带着笑,但我却分明看到她的眼睛是湿的。
在很长的时间里,这一幕在我脑海里挥也挥不去。每一次,采韵带泪的笑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心里都会又酸又疼。
出了看守所,那个年轻人先走了。
蓉蓉要回珠海,她的司机马上就过来接她。
我感激地对她说:“谢谢你,蓉蓉!”
蓉蓉笑着摇摇头,说:“哥,千万不要这么说,能帮到你,我很开心的。”
我叹了口气说:“这次你求他帮忙,他没有为难你吧?”
蓉蓉摇摇头,说:“虽然我不爱他,但其实他真的很疼我。这次他花了不少力气,我们才能进去的。”
蓉蓉顿了顿,看着远处白蒙蒙的天空,接着说:“他要我帮他生个儿子,这次我答应了。”
《爱情路过广州》第四部分 爱情路过广州 75(2)
我看着她那美丽但带有点忧伤的脸庞,缓缓地点了点头。
很快她的司机来接她回珠海了,看着带走她的车越来越远,我转过身,慢慢地向深圳火车站走去。
两个小时后,在火车上,我把脸贴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快倒后的风景。
想起如今的是是非非,宛如这倒退的风景,瞬间就改变,我忽然觉得在这天地间,自己很渺小、很无助。
我突然间很想念妈妈,想念从前无忧无虑的童年。在我们小时候大人们告诉我们,好好学习,健康成长,长大后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但长大后,我们为何离幸福越来越远?
两天后的下午,我到了新加坡。新加坡是一片艳阳天,但我的心里却是有点阴霾,有点雨水,又泛着点点太阳花。
按云水给的地址,我来到了新加坡著名的良木大酒店旁边。我在路边的凳子上静静地坐着,看着对面的明川四川菜馆,看着来来往往热闹的人群,寻找月儿的身影。
等待的时候,我一遍一遍地看着那张报纸,一遍一遍地看着她写的“Theheartiswhereyouare”(你在哪里,我的心就在哪儿)和她画的那头写着“老拆”的猪。
一直到菜馆打烊后,里面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了,我才终于看到了月儿。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知道她就是月儿。她的声音,她的动作,她一切我都再熟悉不过了。
她和身边一个岁数很大,看起来应该是她舅舅的男人亲热地说笑着。二三分钟后,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离开了菜馆。
我满足地站起身,回到了机场。在候机厅里,我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把背包往椅子上一扔,当作枕头,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回到了广州,我什么都不想。睡醒了我就看《猫和老鼠》或者周星驰的搞笑片,笑到自己的眼泪都流出来;饿了我就自己煮方便面吃,吃完了就在沙发上看着时钟一分一秒地向前,然后趴在那睡着了。
《爱情路过广州》第四部分 爱情路过广州 76(1)
很快就到二○○四年的最后一天了,这是个末日也是开始。
按照我和月儿曾经的约定,我一个人来到了白云山,虽然我知道月儿已经不可能会来了。
这天晚上,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我慢慢地开着车顺着山道上了山。一路上,不少人上山去听新年的钟声,去眺望新年的广州。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为这马上就要到来的新年,为新年能带来的新希望。
我把车开到了“笨猪跳”,因为雨很大所以那里少了往日里勤劳锻炼的人。那里很冷清,冷雨拍打着同样孤独的栏杆。
风景依旧,只是不见旧时人。
我把车停在了栏杆边,从后车厢里拿出很早前采韵送我,但没舍得喝完的博若莱,打开了瓶塞。
我走到了栏杆边,坐在了栏杆墩上,面对灯火辉煌的广州城。
我大口大口地喝着酒,酒已是旧酒了,不再有新酒的芬芳和醇香,就像很多已经离我而去的悲喜。
天空的泪水,不停歇地轻轻渗透过昏黄的路灯,弄湿了我的脸,我的衣裳。
这时候隐隐听到山顶上有一群人在新年倒计时,当倒数到“一”的时候,山上一片欢呼声。而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人们都在快乐地庆祝着新年的到来,在用自己的方式庆祝新年的到来。
只是这些快乐与我无关。
我的车里放着王菲的《红豆》,车门没有关。王菲的声音透过雨帘,到达我的耳朵,字字击在我的心上。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我想起了与月儿初次相见的那一天,和她玩硬币游戏的情形;想起了就在这里,月儿告诉我下辈子要做我的女儿,做我的一辈子都疼爱、一辈子无法背叛的女人;想起了那个晚上,我们勾手指约定,约定到二○○五年元旦如果我们没有分开,就在一起;想起了她曾告诉我,在二○○五年的第一天,她最想听到我大声地对她说“我爱你”;想起了她离开时的那封信和她伤心欲绝地在我手臂上咬下的牙印……
是的,一切都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突然间,一阵无名的悲伤像春天抽条的新芽,四处冒尖和疯狂生长,很快把我全身紧紧地捆住,捆得我无法呼吸,捆得我心里刀割般的疼痛。
眼泪忍不住地涌出眼眶,我泪流满面看着远处沉浸在欢乐中的广州,看着风雨中摇曳的灯火。我抑制不住地哭出了声,我听到了自己的失声痛哭,听到了自己像将死的狼发出的哀嚎。
我站起身,泪流满脸,对着远方的天空大声地叫:“月儿,我爱你!”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慢慢地消逝在斜斜的雨丝中。
这一年的许许多多的人和事,突然不约而同地涌进我的脑海里,月儿、采韵、老莫、凌听、小毕、云水……
想起这一年来我们曾共同拥有过的喜怒哀乐,想起了这一年来许许多多的悲欢离合。月儿已经远走,采韵生死未卜,所有的悲喜都已经离我远去,我还剩下什么?
我抬起头,痴痴地看着雨水从头上不停地流下,流到脸上和泪水交织在一起,然后慢慢地滴到地下。不知道过了多久,雨越来越大,山上的人群开始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下山。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抹了抹脸上,那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准备起身,却又茫然不知道要去哪里。就在这时候,头上的雨却突然停了。我抬头看,一把伞撑在了我头的上方。
我转过头去看时,却见一个女孩,嘴角微翘,似笑非笑,俏生生地站在了我的身后。一样:2008年1月24日
《爱情路过广州》第四部分 爱情路过广州 76(2)
二样:2008年2月27日
三样:2008年3月1日(原名:爱情路过广州拐角)
四样:2008年3月10日
五样:2008年4月10日(终审完,等换版式)
六样:2008年4月14日(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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