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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就送一碗冰花银耳露上去给他喝。」就算她再怎么讨厌他、再怎么不愿意跟他打交道,但念在他慷慨出借大楼的份上,於情於理,她都应该心存感激,找机会多少回报一下。
她拿起一碗冰花银耳露,进入总裁专用电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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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莫彻头也没抬的扬声回应。
「莫彻……对不起,我应该称呼你莫总裁。莫总裁,你真辛苦,假日还跑来加班?」打一开始她就莫彻长莫彻短的喊,现在要她改叫他莫总裁,还真拗口、不习惯得紧哪。
「你还是喊我莫彻吧,叫莫总裁不只你感到别扭,我听了也浑身不自在。」
「这……好吧。莫彻,我特地送一碗冰花银耳露上来,请你尝尝我的手艺。」她将碗搁在他面前。
他受宠若惊的凝睇著她,仿佛她脸上开了一朵花似。
「快吃啊。」她被他看得心慌慌,有点手足无措的开口催他。
「谢谢。」敏锐的莫彻感受到她的不安,为了不让她陷入窘境,於是端起碗,很捧场的将碗里的冰花银耳露吃个精光。
「好吃吗?」见他把冰花银耳露吃光光,她高兴得合不拢嘴。
「不甜不腻,很好吃。」他做出评语。
「喜欢的话,改天我再为你煮——」
轰然问,一阵天摇地动,剧烈的左右摇晃,摇得她止住话,摇得她面如土灰,摇得她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惊恐地瞪得老大,摇得她再也顾不得维持女强人的干练形象,慌慌张张扑进他的怀抱寻求保护;她仰起苍白小脸,牙齿上下打颤的说:
「这……我的妈呀,是……地震。」
「别怕,别怕。」他安抚地拍拍她不住颤抖的肩膀,很意外外表强悍的她,居然伯地震怕成这副快崩溃的模样。
「呜……拜托你把我……抱紧一点,求求你再抱紧一点。」她泪眼婆娑地厚著脸皮不断央求他。
她作梦也没想到莫彻这个讨厌鬼宽阔温暖的胸膛,竟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莫彻瞠眼愕然,随即恭敬不如从命地两手交抱,将她纤柔的娇躯箍得紧紧,紧得几乎要将她嵌入他体内。
原来,汪芮琦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地震。
偏偏台湾处在地震带上,三不五时地牛就会毫无预警的翻个身。
每次地牛翻身,总把她吓得魂不附体,不是躲到衣柜里就是藏在桌子底下皮皮挫;要不,就是紧紧抱著站在她身边的人,哭著不放手。
「瞧你都被地震给吓哭了。」他怜惜地掏出一条方帕,像情人般,极尽温柔地为她揩泪。
「地震……好像停了?」她轻声问。
「没错,地震停了。」他不是会乘人之危的小人,遂松开搂住她腰肢的大手。
「对不起,我真是太丢脸了,居然……居然厚著脸皮死抱著你不放。」两抹红晕染上她双颊,将她那对汪汪水眸衬得更加晶亮动人。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藏有不同的恐惧,有的人惧高,有的人受不了空间幽闭,有的人害怕听见刮玻璃的声音……所以,你大可不必为了害怕地震而感到难为情。」他似笑非笑的睇视著她。
「那你呢?你怕什么?」他的这番话让她脸上的红晕逐渐褪去,神色轻松许多。
「我?我怕什么?如果你不觉得我太臭屁的话,那么,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截至目前为止,我还没遇上让我感到害怕或不安的事。」他的嘴角扬起不羁的笑纹,恁地耀眼自信。
「没有?刚才你不是说每个人心中都藏有恐惧?」
「哪天等我发现我的恐惧是什么时,一定优先告诉你。』
「这……好吧。」她牵起唇角,笑了笑。
「为了谢谢你送好吃的冰花银耳露给我,晚上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日本料理还是法国菜?」他没问她今晚有没有空,或者他有没有这个荣幸……诸如此类的废话,而是单刀直入邀约。
「呃……这个季节秋蟹正肥,吃大闸蟹再适合不过了。」
「吃大闸蟹?好,我们就去吃大闸蟹。」他主随客意。
「嗯。」她点头答应後,才猛然想起自己究竟哪根筋不对劲!
她不是打骨子里讨厌他吗?
既然讨厌他,干嘛还跟他一起去吃大闸蟹?
这……是不是矛盾了些?
就在她蹙眉困惑之际,莫彻的手机乍然响起,他习惯使然的先看看来电显示,才按键接听——
「我是莫彻……是,大队长……嗄?有人要跳楼寻短……没问题,我马上赶过去会合……好,待会儿见。」他摺上手机,用歉疚的口吻对她说:
「很抱歉,我必须赶去支援一个紧急勤务,改天再请你吃大闸蟹。」
「支援紧急勤务?我跟你去。」她兴匆匆说著,跟五分钟前被地震吓哭的没出息样判若两人。
「这恐怕……不宜。」他阗黑的瞳眸写著犹豫。
「不宜?为何不宜?」
「我要去支援一宗跳楼案,那种让人扣紧心弦的场面,我担心你会吓到腿软。」
「放一百二十个心啦,我汪芮琦除了地震,虾米拢不惊。莫彻,现在才五点十分,说不定等你支援完勤务,我们还来得及去吃大闸蟹呢。」有没有搞错啊?她是来监督拍戏的,怎么像个爱哭爱跟路的小孩一样黏著他不放?
「这……好吧。不过,你一定要待在警方所拉起的封锁线外面,以策安全。」每次有人站在高楼顶层扬言要跳楼自杀,底下早就挤满围观的好奇民众,因此,就算带她一起前去也无妨。
「好,我答应你。」她爽快允诺。
虽说她只是一条跟著去凑热闹的跟屁虫,不知怎地,一颗心竟是忍不住的沸腾起来。
「我们快定吧。」他很自然的拉著她的手快步离开办公室,搭电梯直奔地下二楼停车场。
他掏出遥控器,按开他的银灰色VW休旅车,跨步上前打开後车厢,转头告诉她说:
「对不起,请你等我三分钟。」话甫落,他就钻了进去,「砰」一声关上车门。
她十分讶异,他竟不像一股企业家那样喜欢开所谓的双B轿车,而是选择休旅车。
不过,当她看见他快速换上消防员制服从後车厢出来时,总算找到他开休旅车的答案——原来,莫彻把消防衣帽跟靴子都放在後车厢内;而休旅车宽敞的空间,方便他随时换穿消防衣赶赴勤务。
「上车吧。」他坐进驾驶座後,倾身为她开启右前座车门。
「谢谢。」她轻巧钻了进去,系妥安全带,拿眼角余光瞄了瞄扔在後头的凌乱衣裤,不禁红了脸。
「在後车箱换衣服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干嘛脸红?」他坏坏的撇唇哂笑。
「你……」她捧著红得发烫的脸,娇嗔地横他一枚卫生眼。
「哈!请你坐稳喽。」他朗声大笑,随即潇洒地单手滑转方向盘,驾轻就熟地把车倒出停车格,踩足油门飞快驶离。
「现在,我终於明白了为什么你不像一般的企业总裁,喜欢兼任什么商会理事长或者工会理事长,而是选择当一名义消。」
「哦?」他感兴趣的轻哦了声。
「我想,你一定喜欢面对挑战,且无惧挑战。」她说出心中的想法。
他侧过俊脸深深地瞅她一眼,黑漆漆的瞳仁进出一簇灿亮。
「每次消防员出勤务的背後,都隐藏著一连串不可知不可测的风险与挑战,对不?」
「你说得对极了,芮琦。」他腾出右手,欣遇知音般轻拍她的手背。
他的一句芮琦,竟喊得她的心跳没来由的乱了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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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一定要站在警方的封锁线外面,等我下勤务後,再过来找你!」他跳下车,头也不回的边跑边大声叮咛她。
「放心啦!我会遵守约定,不会乱跑的!」她圈起手掌,对著他的背影回喊。
现场就像菜市场般闹烘烘,警方拉起的黄色封锁线外面,早巳挤满了驻足围观的民众,就连开车经过的驾驶人也自动减速,甚至打开窗户探头探脑;一时间,周遭的交通秩序大乱。
此时,消防队员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将两个硕大的消防气垫充气撑起,云梯车也往上慢慢伸展长臂,现场民众的头纷纷呈一百八十度仰角,屏息注视著顶楼那抹纤细的身影……
「大队长,情况如何?」莫彻压低音量问蹲跪在楼梯口的大队长。
「扬言要跳楼的女孩叫邢采丽,警方通知她母亲赶来做亲情喊话,母女俩已经僵持了……十五分钟之久。」大队长低头看了看手表。
「知道她要跳楼的原因吗?」
「这个邢采丽曾经因涉嫌过失致死罪遭警方收押;作笔录时,她说自己在十六岁那年因车祸造成脑部受伤,从此就罹患躁郁症,必须长期接受药物治疗,但,只要一受到刺激就无法控制情绪。邢采丽更进一步向警方透露,她对男友一片痴情,偏偏男友是个花心公子哥儿,常常背著她劈腿;而引发这场不幸的导火线是,她在逛街时,不巧撞见男友跟别的女孩卿卿我我的从宾馆出来。当时她并没有街上去大吵大闹,反而异常冷静的回家;第二天,她力邀男友到乌来泡温泉吃上鸡,男友欣然开车载她前
往。」大队长咽了咽口水,继续往下说:
「当车子行驶在山路时,憋了一肚子气的邢采丽开始责骂男友不忠。两人起了严重的口角冲突,情绪激动的邢采丽疯了似的拚命抢抓方向盘,企图要跟男友同归於尽,致使法拉利跑车在弯曲山路上蛇行,最後轰然一声撞上山壁,昂贵跑车撞成一堆废铁,她的男友当场死亡,邢采丽却奇迹似生还。从此,她就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悔恨中,动不动就以自戕来惩罚自己。」
「她的男友是不是叫莫灏?」怪不得当他听到邢采丽这三个字时,感觉很耳熟。原来她就是害他堂哥命丧黄泉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大队长闻言一愣,随即想起了他的姓氏,问:
「你姓莫,他也姓莫,他是你的?」
「莫灏是我的堂哥,生前是『莫氏集团』的常任董事。」
「嗄?!这件事未免太巧合了吧?」大队长倒抽一口气。
「是啊。」他摇头苦笑。
唉,老天爷真爱开玩笑!
邢采丽害死他堂哥,现在,他却十万火急赶来加入救她的行列?
他忽然好想念好想念莫灏,不知道莫灏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不好?是不是依旧花心不改?
莫灏的花心,是家族聚会时最受争议的话题;而很不幸的,他就曾经因为长相跟莫灏有七分相似,常常成为无辜受害者。
记得有一次,他跟才交往不久的女友在一家很有情调的餐厅共进晚餐,突然,有一名冶艳女郎冲到餐桌旁,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扬起手狠狠刮他女友一记耳光。
当莫彻气愤扣住对方的手腕,质问她为何动手打人时,冶艳女郎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以为他是莫灏,尴尬致歉後就拔腿跑开;而,他那段刚萌芽的恋情也就此告吹。
为此,他还在例行董事会散会後,趋前向莫灏抱怨。谁知莫灏竟吊儿郎当笑说自己交往过的女孩多如过江之鲫,实在想不起来他口中的冶艳女郎是何许人。
对於莫灏轻浮的态度,莫彻很不以为然地劝他对爱情要专一,不要随便玩弄女孩们的感情,哪天若碰上敢爱敢恨的女孩,小心玩火自焚。可惜莫灏只是玩世不恭的咧嘴笑笑,依然故我。
没想到,言犹在耳,却一语成谶。
当莫灏的噩耗传来,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很惋惜这段夹杂著不忠实与偏执的感情不但玩死莫灏,也毁了邢采丽。
就在警方将肇祸的邢采丽依过失致死罪栘送法办後,邢太太为了救爱女,不惜砸下大把大把钞票聘请律师打官司。律师在出庭时,将一叠邢采丽患有躁郁症的病历呈给法官,证明她是精神官能症病患,法官最後做出缓刑三年、强制住院治疗的判决。
就在莫彻陷入层层回忆时,忽然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凝重的氛围,将他飘远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警告你不要过来!你敢再向前一步,我就往下跳!」原来,邢采丽发现有一名消防员藉著水塔的掩护从右翼匍匐欺近她,立刻毫不迟疑的翻身跨坐在矮墙上。只要她的重心稍稍不稳,势必会倒栽葱掉下去,跌个脑浆四溢。
「采丽!你不要吓妈咪呀!采丽乖,采丽听话,妈咪求你快点下来。」邢太太揪著心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