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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一点也不艺术。
“啊,好的。”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
姗姗和肖云飞刚想搀着陈迪上楼,就听见旁边来了一句,“小姐,钱?”
“哦,对不起,我忘了。”姗姗忙掏出十元钱递给出租车司机,那哥们儿拿到钱以后,一脚油门没影了,以为自己碰到了黑帮。
上楼后,房间里空无一人。姗姗把陈迪搀到卧室,让她躺下,端来开水。两人一刻不停地守在陈迪床前,这时陈迪的情绪也慢慢缓和下来。而肖云飞和姗姗都不约而同地注意到陈敏德陈叔叔一直没有出现,他怎么这样?连自己老婆被抓了都不管,二人甚是疑惑。
看陈迪似乎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刺激,姗姗问,“没给你爸爸打电话?”
陈迪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天花板说,“离婚了。”
“啊!”姗姗看了肖云飞一眼,惊讶得不知所措。
“我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上次妈妈去学校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事儿。”陈迪缓缓地说。
姗姗俯下身来,深情地看着陈迪那张忽然就苍白了许多的脸,忽地觉得陈迪是世间最可怜的孩子。以前姗姗一直觉得她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家境好,长相好,这一刻,她觉得幸福是种很怪异的东西,象鬼,可遇不可求。
姗姗的眼睛湿了,在这样的并不深沉的夜空下,显得分外的苦涩与伤感。
“别哭,我知道有你们在就安全,还有那个雪儿,我觉得她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听见陈迪还一字一句地安慰自己,又想起雪儿,姗姗心里难受极了。往事一幕幕从眼前飘过,雪儿那朵花,她还在开吗?肖云飞打开卧室的VCD,是郑智化忧伤不屈的声音唱着《青春启示录》——
找不到自己的脸 在青春的镜子里面
依稀记得泛黄的照片 保着年轻的容颜
你是否哭过 和我一样守护着一颗单纯而脆弱的心
你是否笑过 和我一样守护着一片宁静而湛蓝的天
因为我们要长大 因为我们要成熟
因为我们要长大成熟才能保护自己
。。。。。。
三个人不再说话,抱在一起听了很久。灿烂夜空映衬着城市如火的霓虹,黎明再次如约而至,三个人在温暖的阳光下静静睡去了。
肖云飞是在看画展回来的路上碰上陈迪骑着自行车回家,便被邀至家中准备共进晚餐的,本来挺好的一件事,二人高高兴兴的准备涮火锅来着,不想遇上了警察叔叔抓人,重要的是抓走的居然是肖阿姨,着实令肖云飞震惊不小。不过姗姗和肖云飞都认为这是一起经济案件,陈迪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是刑事案件。
昨天离肖芳杀死芳芳已有二十一天,这段日子肖芳一直在矛盾中痛苦地饱受煎熬,每一天的每一秒都象是生命的尽头,惴惴不安,无路可退。而最终让肖芳鼓起勇气拨通警方电话的原因是她相信女儿已经长大了,尽管她这样想,心里还是愧疚得不能自持,她也没有逃,只想为生命保留最后的尊严,去等待法律的审判。昨日黄昏,这个有着如血残阳的日子,她在妆台前最后一次为自己化了职业女性的妆。然后平静地拨通电话,她说,我杀了一个人,我在中山东路八十九号,来抓我吧。放下电话,她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看《实话实说》,一边等着警察的到来。
陈敏德这些天一直没在公司,他把最近的工作全权交由周雪峰和陈彤处理,自己一个人去夏威夷度假了。同时结束了两段混乱不堪的感情后,他身心俱疲,决定调整一下状态,以便开始新的生活。这些日子,他每天躺在夏威夷海滩上,一会儿想想肖芳和陈迪,一会儿想想雪儿。他告诉自己重新开始吧,然而总在落寞的刹那,发现那些往事又都历历在眼前,总是忘不了,放不下。
这会儿正在海滩吃烧烤,陈彤拨来国际长途,说雪儿给他发了一份传真后去了香港。陈敏德沉默了一会儿,说去就去吧,她去哪里和我已经没有关系,我们已经结束了。陈彤看出来她的经理是真的要结束过去开辟未来了。这个老家伙真他妈狠心,陈彤骂道。
陈彤是当天下午收到雪儿传真的,是简单的文字:
敏德:
我马上要去香港了,跟一个叫欧阳的朋友过去,努力忘记那些过去的事吧,回到你妻子身边,她是真正爱你的人。保重。
雪儿
陈彤拿着这份传真愣了半天,显得非常不安。欧阳的底细陈彤最清楚不过,她以前在风云的时候,欧阳没少在那里向客人兜售毒品,前些年他和周雪峰合作在广州的毒品市场上踏踏实实地赚了一大笔。后来周雪峰去了陈敏德的雄风公司,欧阳去了香港为当地黑帮做事,准备玩大的。陈彤听说这个组织主要从事贩毒,偷渡,和组织卖淫,这正是陈彤不安的原因,她担心雪儿有去无回,况且陈彤知道欧阳是个心狠手毒,做事干脆的人。前年他曾雇凶干掉了两个毒品市场上的竞争对手,案子至今未破,至于被他卸下胳膊腿的人已不下十个。陈彤查了查传真号,来自白天鹅宾馆,她随即赶到白天鹅,发现雪儿和欧阳已经走了。
陈彤一直对雪儿心怀愧疚,不仅因为自己深为女人深知漂泊的苦楚,也因为当时是她和周雪峰参与合谋,陈敏德才包了雪儿的,这件事情一直让她觉得不安和负罪,她觉得自己毁了这个孩子,常陷入懊恼自责之中。她总是想起初次在风云见到的那个衣着寒酸,腼腆羞涩的小姑娘,她有明亮无邪的眼睛,陈彤觉得那是她见到的雪儿最美的样子。如今那个雪儿已经一去不回,变得绝望而妖艳。
因为陈敏德不在,周雪峰又是个懒人,公司里好多事情都要由陈彤亲自处理,她有时觉得自己就是一妈,啥都得管。但只要一停下来,她就想起雪儿那个可怜的孩子。尤其打陈敏德那儿了解了雪儿的身世后更是有一份牵挂在心头,怎么整也整不掉。
当天欧阳把雪儿从广州骗到香港是颇费了一番功夫的,在这方面欧阳是江湖高手,实际上欧阳把雪儿带到白天鹅的当晚就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他虽然没有太高的文化,却自幼通读《孙子兵法》,懂得攻其不备,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他发现这个东西不仅能用在战争上,也可用在商战和人事上。他总结了一下雪儿的弱点,发现其命门之处主要有三:一是急于赚钱,这点适于采取利诱;二是心理上没有安全感,需要依靠,欧阳决定要使她有归属感并逐渐信任自己;三是雪儿虽然聪明过人,却缺乏社会经验,此点可在任何时候利用之。
“要去上海寻找你心爱的令狐王子吗?”
“对”
“你知不知道当今社会没有钱,什么幸福,什么真爱,全他妈的是子虚乌有用来扯淡的东西,我以前也象你一样纯真,”欧阳微笑着点上一支烟,换了一种口气接着说,“况且他还是个潦倒的艺术家,艺术家?呵呵,这可是一个饿死艺术家的年代,你懂吗?就是不说令狐,你觉得你这样回去,对得起你的父母吗。。。。。。哦,对不起,我听说你的父亲过世了,那么对得起你的母亲吗?你能为她做什么呢?”
欧阳的话一下子让雪儿觉得象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跟我去香港吧,那是天堂,票子大把大把的赚,芳芳跟我混了不到两年,已经在中环购置了两套豪宅。况且那边儿我黑白两道都有人,我会护着你的,你在我手下做一些事,就算为了我,哦不,就算是为你自己,为你母亲,对不对?”说到这儿,欧阳还不忘骂上陈敏德两句,“陈敏德我还不知道,有名的吝啬鬼,才给你十几万,笑话,简直是笑话。”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雪儿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面前是一条路还是一条河。。
“咱们都是背井离乡在外打拼的人,认识你也是缘分,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有什么事你就和我直说,”欧阳很潇洒地甩过来一张十万元的存折,“你先拿着。”
雪儿静静地坐在那儿,欧阳自强判断已经差不多了,根据多年经验,他知道这事儿不能太急,欲速则不达。
“好吧,我向来不喜欢强求别人,那不是我的性格。但我还是诚心诚意地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还有点儿事儿,先出去一下。”欧阳说完,离开了总统套房。
雪儿从白天想到夜晚,她知道欧阳的狡猾,但想赚一笔钱的念头太强烈了。她想将计就计到香港看看实际情况,如果真如欧阳所说,就干一段时间,拿到钱后走人,如不然则立即闪。雪儿答应下来的时候,欧阳的脸上正闪过一道红光。
雪儿对香港的印象不好不坏,高楼林立,一片繁荣,人们都是一副很有钱的样子,连走路给人的感觉都是屁颠屁颠的,象是喝了中华鳖精或者汇仁肾宝。那速度真叫快,比上海人快一倍,比北京人快五倍,比成都人快十倍,雪儿暗叹资本主义真牛逼,走路都跟竞似的。
刚到香港的前几天,欧阳对雪儿非常好,带她到处参观,海洋公园会展中心妈祖庙什么的,就差没去驻港部队慰问了。雪儿非常开心,香港的美景唤醒了她尘封已久的纯真少女的心性。她住在欧阳租的公寓里,可以俯视整个维多利亚海湾,每天打开窗户有清新的海风吹来,比在梅苑新村感觉好多了。大约过了一个星期,欧阳把雪儿从公寓里叫了出来,带到旺角一个偏僻角落的店铺里。进屋一看,烟雾缭绕,贱男痞女正扎堆胡闹,男人基本上都光着膀子,有大片大片的青色文身,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充满了邪气,隐藏着对生活复仇的种子。女人们的穿着极其暴露,肥臀硕乳,此起彼伏。雪儿站在门口打了个寒战,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帮?
“完了,下水了。”雪儿心里一凉,心说欧阳咱们走着瞧,老娘不会轻易栽在你手里。
“这是你工作的地方,”欧阳不知何时戴上了墨镜,又对角落里一个狂吸哈瓦那雪茄的女人说,“这个你负责,不准弄跑了。”那女人淡淡地笑了一下,点点头,此刻雪儿才意识到自己已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她告诉自己身在虎穴,就要学会与虎相处的本领。抽雪茄的女人名叫阿三,是中泰混血,这里的大姐大,在泰毒界颇有背景,泰国的毒品都是经过她调往香港,再转销广东的。
“哎呦呦,各位哥哥姐姐,小妹初来乍到,各位多多照顾。。。。。。”雪儿一边说一边向男人抛媚眼儿,抛完媚眼儿就是一阵狂吻,看得阿三嘴都大了。站在门口的欧阳笑了,心说你入戏真他妈的快,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闪了。雪儿开始很牛逼地喝酒,一副老娘在江湖混过多年,你们这些不过小场面的派头,实际心里砰砰乱跳,生怕自己被谁一刀宰了,在这等角落杀一个人如同杀一只鸡。结果没几分钟,那些男的倒了一大片,雪儿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心说你们还黑帮呢,连我都喝不过,真给黑帮丢脸。这时雪儿又抡起一瓶酒扬脖而尽,把那些女的都吓傻了,其中五六个连忙跑过来说,大姐,我们都刚来不久,看来你真是混的,以后多多照顾,多多照顾。
“不必客气,大家互相照顾。”
那几个女的连忙感激地说,谢谢,谢谢大姐。
“你以前在哪混的?”阿三说话了。
“东北,”雪儿点上两支雪茄放在嘴里,这时阿三脸上显出自卑的表情,连忙把手里的哈瓦那熄了,“一个最大的黑社会团伙,后来老大被警放毙了,还牵出了慕马大案,我就来香港混了,地方虽然小点,不过也基本上够我混的。”
这时雪儿从包里掏出一把小刀,冲着胳膊就是一刀。鲜血喷涌而出,黑帮成员都愣了,几个女的哇哇直叫,阿三惊得站了起来。
“小妹,这是做何?”
雪儿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把血滴进酒杯里一饮而尽,“没什么,我喜欢这样喝酒,习惯,”然后抬起头对大家说,“要不你们也试试,蛮好的。”
“哦不,不必了,不必了,我们没有这个习惯,没有没有。”大伙不约而同地答道。
这时雪儿发现所有的人都用敬畏的眼神看着自己。虽已醉意朦胧,但雪儿的神志依然清醒,“带我去厕所。”结果一堆人前呼后拥把雪儿领进厕所,在厕所里,雪儿为自己包扎了伤口,还好没大碍,心说这场戏真他妈的难演,还好演出圆满成功,可谓首战告捷,尽管付出 了血的代价,但雪儿知道是必须的。根据雪儿的观察,这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头脑简单之辈,惟独那个阿三值得提防,还好刚才的表演让阿三觉得此女亦非等闲之辈。雪儿在厕所里忍着剧痛无声地流了几滴眼泪并告戒自己从今天起,每时每刻都要想法子逃出去。而当雪儿打开包逃纸巾的时候,发现欧阳给她的十几万的存折和自己的几万块钱早已不翼而飞了。雪儿脸都绿了,又无声地流了几滴眼泪,她知道现在必须忍,“欧阳,你他妈的等着吧。”雪儿狠狠地骂道。
接下来的几天,雪儿几次试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