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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树-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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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在风中篱笆的日子就这样飘飘荡荡延续了半年。只是灯影疏离的街头,又多了一个孤独徘徊的身影。雪儿发现赚的钱根本不够治病的,她开始不安。
事情起源于几天前的一个梦:她梦见一支风中之烛出现在黑黢黢的夜空,时隐时现,忽明忽暗,发出沧冷昏黄的光。烛火就在那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什么,烛光愈来愈暗,一阵黑色的风袭来,它险些熄灭,又顽强地站了起来。光线越来越弱,又变得模糊,只有一大片昏黄在天际延展。最后在所有的光亮行将消失的时候,在那昏黄惨淡的微光后面,她看见了妈妈。然后她发现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她喊妈妈,我在这里,妈妈。。。。。。来看我吧。。。。。。然后妈妈不理她,二人之间仿佛隔了一个世界,被什么东西分开。妈,你怎么不认识女儿呢,我是您的雪儿,我是雪儿。。。。。。就在雪儿泪流满面之时,天空狂风四起,一片浑浊黑暗,烛灭了,妈妈的笑容也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黑色的风吹着黑色的雨把世界变得暗无天日。雪儿想哭却哭不出声来,想去天边追逐妈妈,又发现双腿沉重迈不动步。。。。。。
最后雪儿被吓醒了,发现枕巾潮湿了一片,自己大概已经哭了好久了。她看了一下表,凌晨三点一刻,更阑人静,万籁俱寂。雪儿吓得不敢再睡,一直坐着到天明。
他以前也做过很多莫名其妙的梦,但都浮光掠影没在心里留下什么痕迹,睡醒之后就根本不记得了。这个梦却在雪儿心里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再也没忘记过,而且还时常想起,着了魔似的让她寝食不安。每次想起都想哭,她特别害怕,怕夜晚,怕那个梦再次出现。除此之外,最近让她心神不宁的还有一件事,上星期令狐白杨带她去风云酒吧时,陈彤曾怪声怪气地告诉她说周雪峰一直在找你呢,他说想帮你赚笔大钱。雪儿并不在乎周雪峰是否在找自己,她不觉得自己和那个男人之间有什么狗屁关系,见过面,聊过天而已,和陌路人没有什么区别,真正使雪儿费心思的是他说帮自己赚钱,而且是大钱?雪儿想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如果真能赚笔大钱,那又何乐而不为呢?这跟自己的目标很一致嘛!况且雪儿对风中篱笆所有的人和事都满意,惟独钱少了点,她太需要钱了。半年下来,只攒了一千多元,雪儿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根本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继续这样下去简直就是自欺欺人,而且那个梦,雪儿一直觉得它在暗示着什么。。。。。。
后来周雪峰打来电话时,雪儿就急如星火地赶到了风云。依旧是那样的喧嚣,依然是那样的浮华,无拘无束赤裸裸地展示着城市的欲望和空虚,与风中篱笆的清淡闲适形成鲜明的反差。落座后,周雪峰过来了,依然那样的整洁干净,只是雪儿一直都无法确定,干净的外表下是否也有一颗干净的心?他笑,雪儿也应付差事似的回笑。他和爱尔兰咖啡,把烟吐到空中。雪儿则大口大口地嚼着刨冰。
“半年了,一直都想找你聊聊,过的还好吗?”
“不好,”雪儿并不正眼看他,把头歪向一边,看着窗外,用手里的匙胡乱地搅着杯里的刨冰。
“是吗,其实无所谓好与不好,大家都一样,不同的生活,一样的虚无。”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既不相信宿命,没感到空虚。愿望没实现而已,”雪儿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看见他诡异的笑容。雪儿并不生气,大多数男人都那样自以为是,自以为对世界的理解比女人深刻并竭力买弄,所以平均寿命比女人少的多,管他呢,雪儿想。
“愿望没实现就不好吗?”周追问。
“有些事情你不懂。我觉得,人是背负着许多债来到这个世界的,有的需用一生的时间去偿还。”
“也许我真的不懂,我只是觉得这世界无所谓对与错,是与非,它们本来就是一种东西。”
“统一的?”
“是”
“从不对立?”
“对,因为人性是统一的。”
“那么你只把人性作为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了?”
“对啊,为什么不可以呢?”
“那不成禽兽了吗?”雪儿有点愤怒地瞪着周雪峰。
“恰恰相反,那样才能实现精神的解放,进入自由王国。什么?你说什么来着?禽兽?不会。你把人性等同于兽性了,这不公平。”周雪峰癫痫病人似的摇头。
“真难得,你还知道它们不能等同,那你告诉我,只从人性出发,如何保证人的行为制约?
“人性”周雪峰不紧不慢的说:“靠人性之中的善,慈爱,共同的信仰支撑起一个价值体系,它将能够保障秩序。”
“道德和法制呢?”
“法制要有的,道德也要有的,但只要一点点就够了。把那些教条式的虚妄的道德统统废除,那些白痴教义束缚中国束缚人性太久了,一个人压抑太久就会失去个性,一个民族压抑太久就会失去方向。看看街上那些戴着虚伪面具的人群,是什么使他们戴上了假面具?道德,始作俑者就是那些虚妄的道德。你说大家都摘下面具归于真我有多好。”
“放心,虚妄的道德会自行消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是我那时已经死了,没意义了。其实我并不敢奢望那些腐朽的道德教条迅速消失。我只是希望有一天,我们判断是非对错的标准是人性而非道德,那样太累了。”
“我永远都会从道德和责任的角度判断是非,这是我的信条,没有压抑那有张扬,”雪儿用不耐烦的眼神看着周雪峰,心想这人真他妈的白痴。他感到再争论下去会有吵架的危险,他可不想因小失大,破坏心中图谋已久的宏图大计。于是以缓和的口吻说,我们的价值观确实不同,但可以求同存异嘛,求同存异。
“卑鄙,”雪儿不小心骂出了声,周雪峰则哈哈大笑起来。突然传来狗叫声,周雪峰立即打开手机说,恩恩,我马上过去。。。。。。“对不起啊,我有点急事,”雪儿说你走吧走吧。。。。。。
怎么今天跟我谈起人性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非想给我洗脑不成?周雪峰走后,雪儿在那兀自想着。小时侯雪儿一直有一种不安全感,是自然和生活的压迫造成的。长大后她也一直对世界保持着固有的怀疑,很难彻底相信别人。
日暮时分,夕阳透过暮霭送来一片朦胧的绯红,斜斜地映照在酒吧宽大的玻璃上。雪儿要了杯红酒,心里并不宁静。想起半年前那段日暮途穷的日子,如今并没有太大改变,只是有了一个栖身之所,告别了风餐露宿而已。半年的时间发生了好多事,也改变了一个人。对雪儿来说,风云使她理解了“生活在别处”的意义。她变得自信了,变得从容了,不再象以前那样畏首畏尾了;变得开放大方了,她用第一个月的工资买了新衣服,并义无返顾地把那些旧衣服扔进了垃圾堆,她努力抹去了与城市人的任何差别,那怕只是一点点。她还买了两套高级化妆品,她觉得首先要革命自己,才能革命诸神的眼睛,进而革命自己的命运。尽管如此,他的月薪却没有革命。雪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之中。
夕阳消逝。大片大片的乌云散满天空,厚厚的,象一个黑色的大锅盖压下来,空气里充满了水汽,好象静止了似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压抑难忍。雪儿想起了前几天她做的那个怪异的梦,心乱如麻。她端起那杯红酒,一饮而进。她饮酒的豪爽,她大胆裸露的装束,她瀑布般倾泻的长发,她夹着烟的手,她翘起的二郎腿,为自己制造了一片神秘的意境。她知道邻桌的客人都在时不时地打量着自己,那一刻她觉得美滋滋的犹如高高在上的女皇,掌握了生杀予夺的大权。不过她又立刻感到,在那群野狗觅食般辛勤的人中,有一个人灼热的眼神中还带着一点从容,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但那眼神太热了,让雪儿坐离难安。她预感到将要发生点什么,她想转身离去,却不知为什么坐在那里一动未动。她抬起头,让迷离的视线越过玻璃窗,落在窗外的大街上。果不其然,那个一直盯着她的男人端起酒杯走了过来,雪儿基本没反应。这样的事儿她在风中篱笆总是遇见,没什么,有聊的就聊,没聊的就再见。等那个男人进入她的心理防卫范围时,她用余光打量了一下他:肥胖,大腹便便,身材魁梧高大,西装革履,秃顶,油光满面,有一点疲惫。雪儿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个男人,她迅速地搜索记忆,拧着眉头想了三秒没想起来。管它呢,天下男人都是那一副德行,肥胖如猪俗不可耐,雪儿在心里暗自嘟哝着。
那肥胖男人刚一落座,雪儿就不带好气地说,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你的年龄可以做我的父亲了,如果你是因为空虚,就别坐着。雪儿的脸侧向窗外,一脸的桀骜。那男人稍一迟疑又立即镇静下来,做释然的微笑状,耸耸肩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雪儿今天所以主动说话除了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杀杀他的锐气外,还想掌握谈话的主动权。她可不想听他说你好可以聊聊吗之类的话,她觉得这种对话和放屁没什么区别,听都听腻了。
“空虚怎么了?空虚又不是我的错。”那男人缓缓地说,语气和平。雪儿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眼里流泻出真诚,也无法掩饰空虚和疲惫。雪儿迅速更改了先前的判断:他不是一个无聊男人,也许还恰恰相反。
雪儿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是啊,空虚又是谁的错呢?其实雪儿明知道他是因为空虚,这地方真正不空虚的没几个,相信共产主义能实现的人也许不空虚,但是太少了,这年代相信共产主义能实现比相信男人生孩子还困难,所以空虚的人多是正常的。
“聊聊吧,仅仅是为了结束今晚的空虚。”
“哈,”雪儿大笑不止,“我能吗?”
“你不能吗?”那男人孩子般认真的脸庞。
“好了,为什么不快乐?”
“压力大啊,婚姻也不爽啊!”
“哦?”
“公司发展遇到了障碍,融资和市场开拓都遇到了麻烦,很累。而且我在婚姻生活中也颇不如意。”
“你有公司?”
“是的,雄风电器集团公司,”男人缓缓地说,“这是我的名片。”
雪儿这才知道坐在她面前的是一家大公司的总经理。他叫陈敏德,今年刚好五十岁。
陈敏德卸下领带,脱下上衣。雪儿笑了说这样才好,说她非常讨厌一本正经穿西装的男人。点上一支烟,陈敏德又说话了,他说,我当初结婚仅仅是为了结束情感的漂泊。
“哦,那你真卑鄙。”
“不不不,我们都深爱着彼此,我们有一个聪明的女儿,和你年龄差不多,但我越来越享受不到婚姻的乐趣了。她是个事业心极强的女人,不温柔,没女人味。而且她性冷淡,我们那方面的生活从不和谐,在事业上我们都取得了令人羡慕的成功,而在生活的那一隅,却昏天暗地,生不如死。我极力用事业上的辉煌掩盖婚姻的不如意,却发现自己愈陷愈深。当我期待一个新世界在我面前绽放时,却发现自己已经面对一个孤独的世界了。我需要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可她不是,整天忙啊忙,我们相处的时间非常少。我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把婚姻弄成了这个样子,我也不清楚现在我们的婚姻是在靠感情维系还是靠责任维系。”
“你当初就错了,婚姻只是一纸契约,它不能保证结束任何人的情感漂泊。”雪儿从陈敏德的谈话中感到了某种深层的孤独,所以聊天也认真了起来。
“你们的婚姻中还有爱情吗?”雪儿接着问。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怕你笑话,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不怪你,这问题人类都没搞清楚。爱情应是双方互受其惠,彼此喜悦地接受,愉快的给予,是对对方强烈而持久的兴趣。我的爱情观。”
陈敏德拧着眉头,欲言又止,似乎在分析自己的爱情是否象雪儿说的那样。也似乎在做着心理斗争,一下子沉默了起来,直到烟烧到过滤嘴烫了手才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用眼睛盯着雪儿问,“你说,呃,”他故意顿了顿,以便使这问题显得重要好让雪儿认真回答,“在爱情和友情之间是否存在第三种情感,就是介于二者之间的,比爱情少一点,比友情多一点的那种。既有爱情的甜蜜,又有友情的自由,抛却了婚姻的固定和束缚,达到性与情,自由与幸福的高度和谐,高度统一。”
雪儿一下子懵了,不知如何作答,但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回答:不支持,不反对。雪儿的回答让陈敏德两眼冒光,他一下子活跃起来,好象自己发表了一个什么理论被学术界承认了一样。陈敏德高兴是有原因的,他想通过这个问题确认雪儿的开放程度和所谓的道德底线。雪儿的回答令他十分满意,他将雪儿的回答解读为基本接受。但陈敏德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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