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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你!”
“别难过!怎么了?慢慢说。”
“昨晚我和以前追过我的一个男孩一起吃饭,当时米丽也在,我不知道那个男孩是怎么知道我单位电话的。我们几年没见面了,他想见我一下,我想这也没什么,于是我叫了米丽在我们约好的饭店里见面,米丽也认识那个男孩,我想这样好些,大家都不受拘束。快要吃完饭的时候,谭波呼我,我说我正在吃饭。他问我和谁在一起,我说和以前的一个朋友。他问我是男的,还是女的,我说是男的。于是他在电话里骂我一些难听的话,我气得没办法,就挂了电话。
“本来,我还想让他们到我屋里坐坐,但谭波说他马上回来,并且叫那个男孩不要走,他非把那个男孩给宰了不可!这样,他们就没来坐。他们走后,我回到屋里没多久,谭波就回来了。他一进门就问我,人跑哪去了?你听着,你必须把他交出来,否则我跟你没完!我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他只想见我一下,没什么。”
苏滢停了一会,我知道她是说不下去了。
“他不相信那个男孩只想见我,于是便大发脾气,把东西全都砸了,我吓得不行,只好呆站在那里!他看我不说话,就到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放在我的脖子上。我当时就昏过去了,当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我一直哭到天亮,然后就慢慢地睡着了。睡着的时候,谭波又打来电话说如果不把那个男孩交出来,他就不放过我!”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但他还纠缠我,说我这里还有他的一半。”
“他的东西没搬走吗?”
“搬走了。”
“既然搬走了,还有什么一半在这里?别说你跟那个男孩没有什么,即使有什么,他也无权干涉你的自由。”
“你说的没错,但我有什么办法使他不再纠缠?我实在受不了他这种无理的纠缠!我实在受不了!”
“他是流氓还是无赖?”
“他说他爱我,不想失去我。”
“有这样的爱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爱他吗?”
“我们毕竟生活了很长时间,还是有感情的。”
“既然有感情,你就接受他用刀子来威逼你吧!”
苏滢听我这么说,就不说话了。
我心里很生气,谭波这种行为和无赖有什么区别?
虽然生气,但见苏滢这样,又不忍心走开,于是我便帮她收拾残局。
难道爱情就是破碎的吗?如果是,为什么我们还要追求?如果不是,那么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什么?
啊!爱情!你到底是什么?
“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你还爱他,就交往,否则就不交往。”
“即便我不和他交往,他要纠缠我怎么办?”
“难道他真的是无赖和流氓吗?”我怒气地对她说,“关键在于你的态度,你干嘛要怕他?我就不相信他连男人的一点尊严都没有!”
我的话音刚落,电话铃响了。
苏滢拿起电话,还没说话,她的脸就变白了!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
“哭什么?这年头谁怕谁?”
“我不是怕他,只是没想到他这样无耻!他居然威胁我。”
“他怎样威胁你?杀人要偿命的,况且他那种人还不想死,不过是吓唬你。”
“你不知道,他会做出来的,他不止一次把刀放在我的脖子上。”
“我真不明白,既然这样,你干嘛还要和他一起?难道你喜欢受虐!”
“我喜欢?你没看到,当他向我甜言蜜语,低三下四地请我原谅时,既便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动的。”
“那你就感动吧!”
说完,我生气地走了出来。
我知道她的心里很难过,但无论我说什么她暂时还不能接受,只有自己慢慢去想。
回到住处时,路尚楠和一个我没有见过的男孩站在我门口。
“噢!你终于回来了。”
“你们来多久了?这位是?”
我望了一眼新来的客人,他的个子不高,年龄不大,但看上去却很苍老,有一种颓废之感。
“这是画家罗天龙。”
“你好!”
罗天龙伸出手来,我也示意地伸出了手。
他用劲握了一下我的手,我快速地抽回手去开门。
我们到屋里坐下后,罗天龙的眼睛还在注视着我。这使我很不自然,但我没法阻止他不看我,因为眼睛是他的,他有权使用它。他的眼睛有一种无法说出的忧郁,也许是这种忧郁,使我无法讨厌他。
但话又说回来,即使他没有这种忧郁,也不惹人生厌,可也不能吸引我。
也许他明白了,就不再看我,于是他从桌上拿起一本书来看,装作很认真的样子。
“你去哪了?”
“去苏滢那。”
罗天龙听我提到苏滢就抬起头来。
“她还在出版社?”
“是的,你认识她?”
“我们还是校友呢。”
“是吗?”
这时路尚楠打断了我们。
“吃完饭去看电影怎么样?”
“什么片子?”
“苏曼和他的爱情。”
“你不是不想信爱情吗?”
“我们欣赏的是艺术。”
“生活呢?”
罗天龙不解地看着我们,路尚楠没有回答我,好像在想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晚上吃什么,你说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
“我出去买菜。”
路尚楠出去了,屋里剩下我们俩个人,我有些不自然,但我为什么不自然呢?只因他用劲握了一下我的手,还是他看我的眼神?他不是对我没有吸引力吗?既然没有,为什么不敢独自面对?这样想着的时候,便有些自然了。
“你画国画还是油画?”
“油画。”
他那沉重的声音使我感到他的心是那么苍老,如同千年古树发出的声音。
“听说你写了很多东西,能不能让我看看。”
“都是不成熟的作品。”
“太谦虚了吧。”
“你来北京多久了?”
“两年多。”
“画的还顺利吧。”
“我一直找不到感觉。”
“其实艺术是一种心灵的闪光。”
“你的意思是……”
我们正说着的时候,路尚楠买菜回来了。
“你们在谈什么?”
“艺术。”
路尚楠把菜放在地上。
“不错。”
罗天龙站了起来。
“我来洗。”
“你是客人,还是我来洗吧。”
罗天龙还是抢着把菜洗了,洗完后路尚楠开始做,不一会,饭菜做好了。
吃饭时,罗天龙讲了一个“色情”笑话。
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到商店买日历,卖日历的售货员刚好是男的,少女的发音不很准确,‘历’听起来像‘你’,她对售货员说:“我要日历。”
他很吃惊地问:“你要什么?”
“我要日历。”少女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他还是很吃惊,不相信地又问了一句:“你要什么?”
“我要日历!我要日历!”
他怒气地骂道:“你这黄毛丫头,居然要日我!我看还是我日你吧!”
周围的人大笑着,少女不懂这话的意思,还是对售货员说:“我要日历!我要日历!”
男售货员怒气道:“我要日你!”
少女似乎从人们的笑声中明白了什么,哭着跑出了商店。
路尚楠兴趣很浓地听着,如果我不提醒他,甚至把看电影的事都忘了。
当我们到电影院的时候,电影已经开演了,我们拿着票找到了自己的坐位。
坐那没多久,路尚楠的手就开始搞小动作。
我几次禁止他,他都不停止。
“我们是来看电影的,而不是……”
我越是这样说,他越是不停止!最后我干脆不说了,他见我不理他,就悄声地问我。
“生气了?”
我还是不理他。
“我要日历!”
在黑暗中我瞪了他一眼,他不为所动,又小声在我耳边重复了一遍。
“我要日历!”
“你有病,是吧!”
“没事的,你坐在我的腿上,谁也看不见。”
他说话的声音,具有挑逗性,任我的激情在黑暗中奔涌,像黄河之水,从天上来。
当他把我放在他的腿上的时候,他就进入了我的身体里,我发出一声叫喊,这喊声使银幕上的影子消失了。
顿时,口哨声、叫喊声此起彼伏!我慌忙地从他的腿上下来,他把我搂在怀里,银幕又恢复了正常。
在黑暗之中,我仿佛看到周围的人们向我投来嘲笑和鄙夷的眼神!我害怕这种眼神!路尚楠紧紧地搂着我。
在我叫喊的时候,我不知道罗天龙听到了没有,如果他听到了,他会怎么想?
电影散场的时候,我才见到他。
只见他满脸微笑地看着我,仿佛我是勇士似的!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们往前走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用力地碰了我一下,我没有理他。
当我们打车回来到达园宾馆时,司机就不往前开了。
“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吧。”
这是什么话?哪有打车不送到地方的?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为什么?”
“那段路不好走。”
这时,我明白了,司机是害怕我们!路尚楠一头乱糟糟的长发,罗天龙是光头,他们穿着又不整。
“师傅,您放心,我们不是坏人,这位是画家,我们俩是作家,虽然我的头发长了一点,他的头发短了一点,但我们是绝对的标准公民!放心吧,没事,往前开。”
司机还是不开!罗天龙不再保持沉默了。
“师傅,您看我们像坏人吗?”
“坏人不写在脸上!”
“您说的不错,但我敢用我的人格向您保证,我们确确实实不是坏人,如果连您都把我们当成坏人,那么我们还能活吗?”
“还有把你们当成坏人的?啊!不!我是说……”
“警察总是查我们,好像我们是坏人似的,可是我们确实是好人。”
司机又仔细地看看我们,尤其看了看我。
“师傅,往前开吧,绝对没事!如果你不相信他俩,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既然你相信我,那你就相信他们!天使会和魔鬼在一起吗!”
“好吧!我就相信你了,大不了一死,开车!”
“师傅,您是好样的!”
在车里,司机说这段路经常出事,不是坐车的劫开车的,就是被劫路的劫了,因此,很少有出租车在深夜里走这段路。
下车时,罗天龙说他回去了。
我看了看路尚楠。
“你们不一起走吗?”
“我不回去。”
回到屋里后,我不满地问他。
“在电影院里你怎么那样?”
“你不高兴吗?”
“没把我吓死!”
“我就想要那种效果。”
“原来你在折磨我!”
“你也没坚决反对啊!”
“我总不能在那里大喊大叫吧!”
“但你还是叫了一声,那声音简直妙极了!你从来没有那样叫过。”
“你太讨厌了!”
“锻炼一下你的适应力。”
“那是公共场所!”
“不是在黑暗之中吗?”
“你简直是流氓!”
“别装成淑女的样子!”
“我想睡觉。”
他一把搂住我,我静静地看着他。
“我要好好要你!”
我还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
你能是我生命的港湾吗?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给我承诺?既然你不给我承诺,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为了你的孤独?为了你的寂寞?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摇了摇头。
“你不高兴,是吗?”
我紧紧地抱住他。
我们不要分开!我们不要分开!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告诉我,能不能不分离?能不能永远在一起?这声音在我心中一遍遍地回响,而且一声比一声强烈!可我不能对他说,而是给他讲了一个我小时侯的故事。
记得上小学三年级时,老师为了维持纪律,分座位的时候,男女生一座。那时的男女生是不讲话的(老师禁止讲),这样一来,无论是上课或上自习,教室里就可以鸦雀无声了。
老师刚把座位分完,和我一座的那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