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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了一阵,眼睛里突然绽射着奇异的光彩,身上似乎拥有了一种特别的力量,道:“程哥,每个人都有可能遇到突如其来的事情,大多数人会选择逃避,因为什么,因为对茫然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惧,没错,就是恐惧,而只有少数人会选择面对,通常来讲只有做大部分人做不到的事情,才更能获得成功!”
这一刻他神圣地跟个拿着毛主席语录的红卫兵。
我心中暗骂:妈的!这小子神经病,和我讲大道理,不是找抽吗!
冷笑道:“道理虽然没错,只不过你想要人帮助,总得把一二三四告诉别人吧”
“程哥,我这样当然有理由,你仔细听着!”他神色中闪过一道惊喜,似乎看到了某种希望,“第一,我们长得很象,这是独一无二的,这个世界只有你可以去做这个替身。第二,我和你投缘,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可以说是迫不得已请你帮我。第三,你会说四川话,本身又是大学生。第四——”
“等等!”我不想再听下去了,这家伙真是顽固啊,真就说个一二三四了。
我接着道:“你讲的这些理由,都很荒谬,你不觉得吗?你不要讲了,这根本行不通,你小子太有想象力了,你不去搞艺术创作真是埋没了人才啊……哈哈哈!!”
我古怪地大笑起来,全身都在颤抖。
听了这话,李云涛神色又是一变,眼睛立时涨得发红。
他这么强烈的反应倒是令人称奇,我心想:他这样做虽然不近情理,说不定确实有不少伤心的理由。
房间里忽然非常安静,只有墙边的柜式空调“呼呼”地吹着。
过了七八分钟,李云涛附身过来,使劲地瞪着我,道:“程哥,你不帮我也是正常的,给谁,谁都接受不了,可是你不帮我,李云涛就没有未来了,世界上就再没有李云涛了!”
他的表情真他妈的邪门!他的眼神有点象是义和团,一下子看进了我骨髓里,又象是练了什么功,有种类似宗教的执着,甚至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如此表情又说着奇怪的话令人费解。我反复琢磨他话中的意思,为什么他说是“李云涛”而不是“我”?
联想到他前面说过——他将慢慢消失,也就是说他本人将因为某种理由不存在了,而“李云涛”这个称号还要继续下去。
这个道理很简单:我既然要完全代替他,那么他肯定要消失。
我这么一想觉得很有道理,仔细看了他一眼,这才发觉他越来越瘦了,隐然之中抓到了一些模糊的东西,他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重大问题……
就在我沉思当中,李云涛已经沉不住气了,他激动起来,嘶哑着喊道:“程哥,你不是和我说过吗,你大学四年基本上是荒废了,如果有机会你想去进修,你也说过如果人生重来你会好好珍惜,你不是说过你喜欢迎接挑战,难道事到临头你选择逃避?这是个机会,它就摆在你面前,是个伟大的机会,你好好想想,程哥!”
一席话如一波波巨浪呼啸而来,重重地击在我心坎上。
李云涛又道:“大学,那是个青春飞扬的殿堂,是个可以做什么不问理由的岁月。人不可能返老返童,也不可能长生不老,重生只是小说世界的梦想,然而你有一个机会去拯救失落的青春,多么象是一次另类的重生啊!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另类的重生!这话说得太有震撼力了,我的心不禁又热又涨起来!
八个多月前自己亏了几十万,还背了一屁股债,到现在还有些小数目没还清,反省了一段时间,总感觉自己读了几年大学没学到东西,而科技越来越发达总让自己有种落后时代的感觉,因此一直有个念头想去学点什么,或者寻找一个突破的机会,不管怎样对自己的现状多少是不满意的,然而,我怎么可以做这个劳什子蒙哥马利,这,这,现实吗?……一时间脑子里复杂无比。
李云涛胸间剧烈的起伏着,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沉闷。他眼眶都湿润了,看他这样我心里也有些不忍,看来他伤心的事情还不少。
我挺了挺腰,我想该说些什么,声音变得柔和起来。
“云涛,你还可以说说其他细节吗?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是程哥不帮你,真的是能力不够,这里面有很多结,根本是解不开的,何况程哥我都是奔三的人了,你才19岁,你还小,有些事情不要任性。”
“程哥我信你,你有这个能力,年龄稍微大点,但看上去显得比我大不了多少,程哥我想过很久了,你一定行,是上天安排你来帮我的……”
他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我确实显得不老,虽然是30岁的人,几乎每个人认为我就24…25岁,因为我长着一幅虽然清秀但略显稚嫩的脸,要扮个嫩小伙肯定是没问题的。
看着李云涛这异常熟悉的脸,如果我真去代替他做任何事情,说不定会有不少戏剧效果,那肯定是奇妙无比的经历,可以说是游戏人生啊,哈哈!……想到这,我身心一震,我居然有点心动了!
我原来是个很有幻想的人,客气地说叫理想,扎在江湖里时间长了,人可能麻木了,这一会如同打通了井眼,一个个想法百米跑似的往外涌。
李云涛仍在滔滔不绝说起一些细节的事情,显然他做了不少准备,同时我也明白自己真有点心动了。
李云涛看到我深思的表情,敏锐地察觉到我开始重视这个事情了,他非常兴奋,说话更是口若悬河,我也不打断他,索性让他说个痛快,心想:云涛真是个人才,言辞思路清楚,说话富有感染力,他这么年轻真是可惜了,我已经能够感受到他心中的伤痛。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突然问。
他全身一震,愣在那里,脸上露出极端痛苦的表情,让我竟不忍再看。
我淡淡地说道:“你越来越瘦了。”
这话有点深。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我在餐厅和各行各业的人打交道都能得心应手,自然可以说得上阅人无数。李云涛不喝酒我一直就有怀疑,我有些台湾朋友很喜欢灌女人喝酒,主要有两个目的,首先当然是泡女方便,其次是看女的身体健康状况,他不喝酒脸色又那么苍白,多半健康方面有毛病,而且他这么年轻却喜欢风尘女子说不定是自暴自弃的现象。综合以上分析,又看他如此伤心,我绝对敢肯定他病得不轻,我还敢肯定他的病多半难以启齿。
或许,他即将不醒于人世,而且他还有什么重大事情未了,正好碰上了我这根救命稻草,才出此下策。
当我想明白这个问题,便决定不再追问他心中的伤处。
李云涛是个骄傲的人,这类人莫大的痛苦无异于揭开自己最痛的伤疤,我要是再追问他,等于在他伤口上再撒把盐。
但其它的一些问题还是要弄清楚的。
“还问你个问题,你把身份证这些东西都给我,你怎么办?”我又道。
李云涛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人立时兴奋起来:“程哥你答应我了吗?真是太好了!”
他是个很感性又很细腻的人,毕竟还年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轻轻摇头:“不,我没答应你,姑且听听而已。”
李云涛不为所动,红红的眼睛里透射着炽热的光芒:“程哥我相信你,我有种感觉,你肯定会帮我的,你不用管我,我会活得好好的。”
他会活得好好的?天知道。我清楚他是在安慰我,却找不到安慰他的言词。
李云涛真是个人才,疯狂的人才,或许我真的会去做这个疯狂的事情,或许我本质上和他一样也是个疯狂的人。
此时云涛再次说起了他的构想。
我呐呐地说道:“这真是个疯狂的计划,也是个惊天的计划!”
第三章 【真正的重生】
我一边听着李云涛讲叙他的想法,他的计划,一边脑瓜里无数个想法分成了两派,急剧地斗争着,最终反对的一方平静下来。我应该要去,这次去正如李云涛所说,相当于一次另类的重生。
没错!一次真正的重生!!
同志们啊,这是重生啊,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就是一卡车黄金也买不来的稀罕事情,虽然和那种重生还有不少差距,对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已经是无法抗拒的诱惑了。
用另外一种身份去游戏人生也是一种难得的体会啊!!!
更何况我大半年前,把自己的第一桶金亏光了,如今要东山再起,谈何容易。目前老谭给我的待遇很好,只是像我这样的人并不会甘心长期打工,而且老谭这里生意很好,我来只是为他锦上添花罢了……
回家反省半年并不是逃避,而是在积聚力量,也弄明白了一件事情,这年头,什么事情跟高科技挂上钩,就好比坐上了法拉利,如果不懂计算机,就等于缺了一条腿,试想一个缺了一条腿的人怎么可以跑得过法拉利呐?回到大学学习对我来说实在是个绝妙的建议。
而且我是个喜欢做白日梦的人,虽然做这个替身有无数的结难以解开,对我来说偏偏喜欢这样的挑战。
家里面也不用担心,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以程涛的真实身份回家谁管得着我……
我越想心中越是清晰,心中暗暗拿定了主意,表面上却不露声色,这么大的事情,我还要进一步观察他。
我和李云涛都没有离开那件包房。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叫来部长,并告诉她,有什么事情自己处理,如果有客人叫,能推的尽量推,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搅。部长点头之后,就走开了。
李云涛看着我神色自若到处理工作,感觉到我隐隐有答应的意思,很是兴奋,脸上泛起了红潮。
他问:“程哥,你经常上网吗?”
我笑道:“一两年前开始,有一段时间我经常泡在网吧里。”
“哦。”
云涛很小心地问:“那,你的计算机水平如何?”
我笑道:“PK的水平还是不错,计算机嘛……”停顿了一下,又道:“估计比一般的小学生强点。”
“哦——”云涛的表情很奇怪,明显是不以为然。
没等云涛发问,我笑道:“在网吧里经常看到一些60后的傻鸟呆头呆脑地盘弄计算机键盘,就乐不可吱,哈哈,找到知音了!我就这水平,嘿嘿!”
说到这,我憨厚一笑,他妈的,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法不憨厚。
李云涛一下听傻了,愣着个青头没出声。
我又道:“我就知道那跟彩电似的屏幕是显示器,下面的玩意叫主机,其他的,嘿嘿——”
我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我知道一些60后的人经常把显示器当成电脑,在这些傻鸟眼中电脑就是显示器,而我和他们都可以说是同类中人。
李云涛看我认真的神态,不象是开玩笑,呆了一呆:“不会吧!你不是本科毕业吗?”
我面上一热:“兄弟啊,你可算是点中了我的死穴,我就一计算机残废。你知道我大学的时候学习一塌糊涂,经常逃课。有些课是不能逃的,比方说计算机课,那是要经常上机的。哎,就这样,计算机课程就跟不上了,对计算机也有排斥感,成绩就不用说了,还是补不及,最后参加了大考,也是蒙混过去的。我毕业的那年,视窗95才出来,那时候还体会不到计算机的重要性。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就是原有那点底子也丢到海里去了。”
说完这个,似乎一下子回到过去的大学生活,一时唏嘘不已。
李云涛听得目瞪口呆,或许在他眼里我的经历也是匪夷所思吧。他怔了半天道:“程哥,你不用泄气。学电脑很容易的。以你的能力应该是分分钟的事情,用广东话说就叫做洒洒水。”
说完,他露出一种很诡异的笑容,意味深长的诡异。
“是吗?有那么容易吗?”说到计算机我实在提不起兴趣,有点心不在焉的,对他这么诡异的笑容也没太留意。
“容易,太容易了!”云涛大声说着,并站起来,“你只要坚持一段时间,程哥你肯定是个计算机高手。”
我没有接腔。
李云涛继续说道:“程哥,小弟建议你尽早赶去成都,你还有点时间做准备工作。一来,要强化一下语言能力,顺便熟悉一下环境,二来,找个地方去学习一下计算机,三来,嘿嘿!去减点肥。”
听着这些勉强的点了下头,心中却闪着无数个念头。我思考了一会,正色道:“云涛,这里面有很多难以解开的结,也肯定有许多不可预计的因素出现,哥哥我尽力去做,一句话,混得了就混,混不了就装,装不了,还装,实在装不了,就不要怪哥哥了。”
李云涛霍地站起来,眼睛顷刻又红了,明显可以看到压抑不住的泪水……
我默默不语,心中一叹,又是一个性情中人,等他平静下来,才道:“云涛,你也有许多工作要做。比方说你的语言习惯、生活习惯、家人的习惯、家人的生日、你最重要的朋友、甚至你的爱好等等你都要准备好告诉我,最好写下来给我。还有你的说话语气、口头禅、肢体动作、眼神等都要教我实际演练一下。今天我们吃过饭你就回去准备,我们随时电话联系。我尽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