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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看得出他对你很在乎,这首歌也倾诉了他的一片真情。”
“我们只是一般朋友。”赵雯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正视王教授。
“一般?”王教授怀疑的目光。
“真的,您可别误会。”她仍没好意思抬头。
“好,不说这个啦!”王教授怕她难为情便转了话题,”是想唱给我听听吧?”
“嗯!”赵雯这才抬起头。
赵雯先清唱了一遍,王教授认真地纠正了几处发音。第二遍是王教授用钢琴给她伴奏的,的确很动听。王教授说这首歌很可能走红,赵雯说她第一次演唱时一定请他去。
赵雯许愿中午给魏刚母亲做春卷,加之老人家昨天喘得挺厉害,十点一过便离开了王教授家。路上,在菜市场买了春卷皮、豆芽、韭菜和胡萝卜,到魏刚家时还不到十一点。
老人躺在床上身体显得很虚弱,只说了句闺女来啦便又闭上了眼睛。赵雯悄悄给魏刚打电话请他最好回来。老人昨晚一宿没怎么睡魏刚也很不放心,去服装店料理了一下正往回走呢。
老人勉强支撑起身子,只吃了一个春卷喝了半碗稀饭便又躺下了。赵雯建议送老人去医院,魏刚点点头开始准备。
老人把魏刚和赵雯叫到床前,用手指了指衣柜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魏刚取出个包裹,老人说她早都自己准备好了。赵雯打开看了看,衣裤、鞋帽、枕头、脚垫儿,还有一条绣着花和符号的布单。她的心不禁一阵恐惧和压抑,她知道这是什么,小时候奶奶咽气前她见过,奶奶咽气后穿的盖的就是这些东西,那单子好像是叫蒙帘被。
“带上吧!”老人有气无力地说。
“不!妈您甭想那么多!”魏刚的脸上也露出紧张的神色。
赵雯把包裹重新系好,不安地望着老人和魏刚。魏刚却咬着嘴唇坚决地说:
“放回去!”
“听话,刚子,妈知道自己。”老人的声音很虚弱,示意他俩离她近些,然后攥着俩人的手。先是望着魏刚,”儿呀!能找这么个好媳妇,是你的福分。答应我,好好待她,到什么时候也不许委屈她。”
魏刚的心里一下子沉重起来,望着老人那浑浊却含着希冀的目光,默默地点了下头。
“你给我发誓,往后再也不许动手打人,就这一条。”老人的话音突然高了一些,”哪怕是别人刀架在你脖子上!”
魏刚的眼眶湿润了,紧咬嘴唇默默地点头。老人又强调了一句:
“我要你发誓!”
“我发誓!”魏刚咕咚一声跪了下去。
老人的嘴角含上了满意和放心的笑,用无力的手示意魏刚起来,然后把怜爱的目光投向赵雯。
“闺女,他脾气不好,可心眼儿不坏。他发了誓就一定会做到,这辈子他是不敢欺负你啦,也不会惹事生非了。难得你这些天侍候我,我知足了,刚子有了你,我也就什么牵挂都没了。”说到这老人喘得更厉害了。
“大娘,咱们去医院吧!”赵雯的眼里已含上了泪。
“不,不急。”老人吃力地晃了晃头,”我想再跟你们说会儿话!”老人的声音已很低沉,并开始断断续续,”我恐怕、恐怕等不到你们结婚那、那天了。”
“妈,您快甭这么说!”魏刚握着老人的一只手,声音哀怨。
“大娘,您会好起来的!”赵雯的泪在眼眶里滚动,双手捧着老人的另一只手。
“我多想听、听你、管我叫一声妈呀!”老人渴望的目光紧紧盯着赵雯。
“您别说啦,您会等到的……”赵雯的泪水涌出了眼眶。她忙把头扭向一边,抽出一只手擦脸上的泪。
“我知道,我等不到那天了。可我、我是多想、多想听你叫一声呀!”老人的手紧紧攥住了赵雯的手。
赵雯的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内心阵阵发酸发紧,但却是热乎乎的,她深深地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母爱。她把目光移到老人脸上,那是一张多么善良而又慈祥的脸啊!这些天老人真把她当成了儿媳妇,并说,这辈子就缺个闺女,往后会待她像亲闺女一样,赵雯对老人早已有了很深的亲近感。此刻,望着老人那双已有些呆滞却满是企盼的双眼,实在不忍心让老人失望,她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老人在弥留之际的这一小小请求。她的嘴唇在颤抖,心房也在剧烈地震颤。
“闺女,”老人又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却把赵雯的手攥得更紧了。
“嗯!”赵雯哽咽着,”我叫您,我现在就叫您!”说着伏在老人身上,清晰地叫了一声”妈!”然后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轻轻抚摸着赵雯的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妈——!”魏刚的泪再也无法控制了,跪在床前。
老人嘴角动了动,但已说不出话来。
第33章
“妈,您醒醒!”赵雯轻轻摇着老人的手,”我在叫您,您听到了吗?”
老人已进入昏迷状态,俩人将她送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抢救室里,医务人员紧张地忙碌着,所有的抢救措施和办法都使用了。下午四点老人睁了次眼,但已不能讲话。魏刚急得直给医生下跪,求人家一定用最好的药。晚七点左右老人的呼吸明显急促,脉搏变得很虚弱,手脚也凉了起来。医生说随时有咽气的可能,让他们准备后事。
月亮宫餐厅临窗的桌旁,罗晓明六点就已坐在这里。他把晚报八版的报缝广告都看完了,仍不见赵雯回来,便无聊地翻看着菜谱。虽没约具体时间,可已过了六点半,她该回来了;时间已近七点仍不见赵雯的影子,他开始担心她出了什么麻烦事;随着三扎啤酒进了肚儿,仍无半点儿音讯,他便很有些沉不住气了。赵雯一定出了什么事儿!不然她不能失约。
陈莉看在眼急在心,连呼了魏刚几次不见回音,打手机也没人接。她哪会想到,魏刚急着送母亲去医院,手包丢在了家里。见已快八点,她只好拉着罗晓明去了夜总会。
一般情况下,赵雯七点以前就上班了,现已八点仍不见赵雯,何伟也很是不安。杨志鸣和方勇带了几位客人本打算让赵雯陪着吃饭,赵雯却始终没露面,杨志鸣已露出不愉快。还有几拨来夜总会的客人也在打听赵雯。见陈莉陪着罗晓明上来,何伟带着几分愠怒问:
“她到底去哪了?”
陈莉很觉得冤枉,当着罗晓明又不好顶撞,便忍着委屈说:
“早上走的时候,说是去王教授家。”
何伟从自己的包里找出王教授家的电话号码,王教授电话里说上午十点多就走了,好像是说去一个朋友家吃午饭。何伟立即想到了魏刚,又是呼又是打电话,自然是联系不上。于是给弟弟打电话要了魏刚家的地址,让韩军开车去找,自然也是撞锁而回。急得何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能找谁吵一架。
赵雯没露面,大厅的客人渐渐露出不满,甚至有人开始起哄。也有人说是专为听赵雯的歌来的,赵雯不唱他们不买单。陈莉和林芳不停地向人家做着解释和安抚。杨志鸣从餐厅上来后又已问过几次,方勇对何伟说杨志鸣是特意请朋友来见赵雯的,千万别让他丢了面儿。何伟的心里那个急就甭提了。
罗晓明默默地喝着啤酒,不时地把目光投向门口。几位歌手唱了什么歌,乐队奏的是什么曲,他全然不知,更无心去看模特和舞蹈演员们的表演。随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心也越来越沉。陈莉和林芳的劝慰对他已是种折磨,他宁愿默默地等待。
大厅的客人并不少,却没了往日的热烈气氛,十点已过,鲜花只卖出去十几束,花篮竟一个没动,果盘酒水走得也明显减少。仅仅是因为少了赵雯。
急救室的医务人员尽了最大的努力,心电图的显示屏再也没有显现上下波动的曲线,上了年纪的主治医生无奈地摆了下手,宣布了放弃抢救。护士记录下的死亡时间是二十二时十五分。
一直目不转睛守候在床边的魏刚根本无法忍受这一悲痛的时刻,声嘶力竭地哭喊了一声”妈!”便昏厥过去。医务人员把他抬到旁边的空床上,撅胳膊撅腿儿掐人中,折腾了好一阵,才使他清醒过来。
赵雯默默地流着哀伤的泪,仔细地给老人家洗脸洗脚,还给老人家擦洗了身子。她从小胆子小,一听说谁家死了人,即便是白天也要绕着走。此时却没有一丝恐惧,觉得老人家只是静静地睡着了。魏刚呆呆地站在身边看着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在给老人穿寿衣时才机械地帮了帮忙。
赵雯用医院的投币电话给大黑和亮子发了短语,尔后,给夜总会的吧台挂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位男吧员,赵雯让转告陈莉和老板,说她有急事不能上班了。挂断电话看了看表,才知已是十一点半了。
大黑和亮子二十分钟后前后脚赶到,大黑从魏刚兜儿里拿出车钥匙,赵雯和亮子搀扶魏刚上了车。路上,哥俩反复安慰着魏刚,并给板儿寸等哥们儿挂了电话。
他们到家不久,板儿寸等人也先后到了。赵雯煮了一大锅鸡蛋面,弄了几个凉菜,让他们先垫了垫。魏刚只是闷头抽烟,一口也没吃。赵雯肚子咕咕直叫却没一点食欲,只觉得十分地困乏,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着了。魏刚把自己的皮夹克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流着眼泪对大伙儿说:
“这些天都是她伺候的!哥儿几个听着,往后我的事你们可以不管,她的事,必须得管!她就是我的亲妹妹!”
赵雯并没睡踏实,听了这话泪水又悄悄地流了下来。
第34章
吧员接到赵雯的电话马上转告了陈莉,陈莉赶紧又转告了何伟,何伟”噌”地从沙发上弹起:
“她在哪?出了什么事儿?”
“是吧台接的电话。”陈莉怯声道。
何伟窜到吧台前,厉声问:
“谁接的赵雯电话?”
“是我。”接电话的吧员见何伟气势汹汹的样子,身子吓得直抖。
“为什么不让我接?”何伟吼了起来。
“她没让叫。”吧员声音颤抖着。
“你……真他妈没用!”何伟骂了一句,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走开了。
罗晓明已喝的有些过量,见陈莉向他走来便拖着长音儿问:
“雯雯怎么还、还没回来?”
“她今晚不来啦。”陈莉摇头叹息。
“为、为什么?”罗晓明不解地瞪着陈莉。
“她说有事儿。”陈莉一脸无奈。
“有什么事?她、她到底在哪?我、我要去找她!”罗晓明晃晃悠悠站起,只觉得身子发飘腿打软儿。
“我也不知道。”陈莉忙用手去扶他。
“你、你骗我,骗我!你知道她、她在哪儿!”罗晓明踉踉跄跄向门口走去,他还没完全醉,边走边掏钱,”你替我把、把帐结喽!”
服务员拿着帐单追了过来,陈莉看了看,从罗晓明的手里拿出一百元交给服务员,说:
“就收一百!”
陈莉把罗晓明扶到楼下,罗晓明东倒西歪地自语着:
“她肯定是、是出事了。不然她、她不会不给我打、打电话。她、她是和我约好的,约——好——的!”
罗晓明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地走了,陈莉望着失魂落魄的他心里充满了同情,觉得赵雯做得太过分,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该给人家打个电话呀!看你怎么收这个场?
何伟只好把赵雯来不了的情况如实告诉了杨志鸣,杨志鸣冷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把杯中的酒饮尽之后悻悻而去。往常他总是要喝到两点才走。
其他客人也都一拨一拨地买了单,有的还是骂骂咧咧地走的。不到一点已是人去楼空,重新开业至今这种情况是很少的。何伟默默地坐在那里,丢了魂似的一根儿接一根儿地吸烟。陈莉给他端去一杯浓咖啡,他摇摇头无精打采地说:
“给我打啤酒。”
他觉得心里憋闷得透不过气,苦恼、烦躁、不安、焦虑甚至迷离,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以前遇到多难的事他都没这样的感觉。此刻他只想喝酒,想醉。醉了,也就什么都不想了。
陈莉怪怨而又不安地陪着他,一直喝到天亮。
赵雯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八点,板儿寸等哥几个都东倒西歪地睡着。魏刚坐在母亲空空的床前,傻了一样发着呆。大黑和亮子一直陪着他,几次劝他睡会儿,他只是默默地摇头。
赵雯在楼下买回了油条,用豆粉冲了锅豆浆,又煮了十几个鸡蛋,切了盘咸菜。在赵雯的反复劝说下,魏刚勉强吃了根儿油条,喝了碗豆浆。尔后,赵雯替魏刚给在京的亲友分别去了电话,又和大黑、亮子等人把房间彻底清理了一遍。屋里的家具做了重新摆放,大黑说改变一下环境,魏刚的心情会好一些。
上午便陆续有人来,留下来的大都是魏刚的铁哥们儿。赵雯又成了帐房先生,来的人没有空着手的,有买补品的,有留下钱的,少的三五百,多的三五千。亮子说得记下,魏刚不欠人情儿,将来有事还得还上人家。赵雯原打算中午回去一趟,见留下的人挺多,便没好意思走。中午,买了不少馒头,大黑和亮子的媳妇帮忙做了一大桌菜。待饭后魏刚睡下,赵雯才回月亮宫。
陈莉从被窝里探出头,仍带着满嘴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