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创作经历时,他所说的:“多难我也不认为能难倒我”,“每天不动笔写点什么心里就难受”,“我从不后悔”。涉深水者得蛟龙。正是这段身处其中、身历其境、身同感受、透心彻骨的生活经历,使他觉得创作的素材源源不断;对所写的事情,有了更真确的了解;对生活的真谛,有了更深切的体悟。生活之树是常青的。作者之所以在《花自飘零》出版后不久,即急于着手写续篇,就是觉得有很多故事还未写完,有很多话还要说。如果说,《花自飘零》的故事,主要是围绕纯洁善良、美艳绝伦的东北姑娘赵雯在京城的艰难飘零历程展开的;那么,《秋去春来》的故事,则是随着主人公赵雯身份的改变(由歌手变成总经理),社会地位的提高(其时,她可以和她原来的老板何伟平起平坐),社会阅历的增加(对一直对她存有觊觎之心的娱乐城老板何伟和京都巨富杨志鸣,较之以前有了新的认识),对某些腐败官员真面目的逐渐看清(从原来她认为区长李海文是个“好官”,到后来把他告进了监狱),对百般呵护她的江湖义士魏刚的苦恋的越发炽烈(从以身相许到誓死相嫁)……多侧面、多角度地,真实生动地展示了赵雯、陈莉、林芳等年值芳华的外来妹,在京都社会变革的大舞台上的多采风姿,表现了她们以各自不同的角色,不同的生活道路,上演的虽然说不上是威武雄壮却也堪称可歌可泣的悲喜剧。
作品给我们的再一个印象是:很真实。列夫·;托尔斯泰说:“写不真实的东西是可耻的。”诚然,如上所说,作者的创作是有着丰富的亲历的生活作基础的,这是达到作品真实的必要前提:但是,真实的生活,还必须通过作者求真的艺术提炼,才能成为“真实”的作品。大约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对太多的虚假现象,太多的虚假信息的轰炸,太多的生编硬造的虚假之作已感到深恶痛绝吧,因此,人们渴望那些真实反映社会生活状貌,贴近普通凡俗人群生活的,忠实地再现底层民众心声的求真求实之作。应该说,在当前的长篇小说创作中,如此真实传神地反映都市生活的,并不多见。当我们看完作品后,之所以能令我们为之怦然心动,就是因为作品异常强烈地表达了人们的心理欲望和精神需求,那就是:美,需要保护,真诚需要保护。如果说,长篇电视连续剧《渴望》反映的是人们对真诚的渴望;那么,若干年后的今天,人们对美的追求和渴望更加强烈。《花自飘零》和《秋去春来》都真实地反映了人们对美的追求、渴望和呵护。由于现实生活中还存在着种种丑恶现象,美遭到摧残,真诚遭到摧残的惨痛事实,比比皆是,另人悲叹。如果我理解得不错的话,赵兴华的这两部作品,前一部给人的主要启迪是:自然界的毒症,险些夺去了濒于绝境的赵雯父亲的生命;而为挽救父亲的生命不得不在花花世界、繁华都市中“花自飘零”的赵雯,却险些被社会毒症夺去了生命;而后一部给人的主要启示:为美而战,无往而不胜!
人物形象,是作家在自己的作品中精心打造的丰碑。赵兴华不像有的作家那样,致力于描写那些大刀阔斧、叱咤风云的改革家,而把笔墨赏给那些“小人物”,以纤巧细腻的笔触,柔和委婉的色彩,舒缓精致地表现出那些随波逐流(随时代的大潮奔流)的“癫狂桃花”的沉浮际遇,描绘出那些时代的拉纤者艰难跋涉的曲折足迹!在这部作品中,一号女角赵雯,无疑是作者着力塑造的一个人物形象,她似乎成了一个美的化身。有论者在报刊或网上发表批评文章,对赵雯这个人物,颇有微词:“她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认为她是个“高大全”式的人物。对此论我实在不敢苟同。我认为,作家在他的作品中塑造的正面人物,是不是“高大全”,主要看两点:一是看作家对这个人物的定位,是把他(她)定位成神,或定位成人;是定位成一举一动都按“左”的要求超凡脱俗的人,或是定位成世俗不失其美的人。我认为,无论是在《花自飘零》中,还是在《秋去春来》中,赵雯这个人物,都是一个“世俗而不失其美的人”。不是吗,她父亲得了重病,无钱医治,她弟弟念书,学费无着落,她只得放弃了念大学的机会,只身飘零到万花筒般的大都市里当歌手挣钱;她虽然不是惟钱是从,但是当自称是她干爹的巨商杨志鸣有时给她赏钱时,她还是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她虽然善良好强,但毕竟是一个弱女子,一旦看到黑道上的人斗欧时,只是“急得直哭”;她明知李海文和林芳搞婚外恋并有了私生子,虽然并不赞同他们的行为,但依然如故地同他们和谐相处,并尽力给以帮助;当她看到自己如痴似狂地爱着的人,也被女伴爱上时,她也会妒火中烧,如此等等,都足以说明赵雯是“人”,而不是“神”,而且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同时,也正是“人间的烟火把我养大”,我们才没有理由去苛求她、指责她。二是看作家对这个人物描写的全部内容,分析人物的全部言行,而不能攻其一点而不及其余。我们看了作者对赵雯所描写的全部言行后,我们怎能不说赵雯是个漂亮聪明、纯真善良、好学上进的姑娘呢?作品中的其他人物,也各有风采。但我认为作品中的人物塑造得最成功、最有特色、最能在读者的脑子里打下烙印的、堪称当前长篇小说艺苑画廊里一个全新的人物形象的是——江湖义士魏刚。作者把魏刚定位为“坏人中的好人,好人中的坏人”,他是个体服装老板,文化不高,一直单身,对老母极为孝敬。他身体强壮,有一身武功,性格刚烈,义肝侠胆,江湖义气很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由于赵雯在他母亲临死之前,应他的要求,给他当了回假媳妇,从此后他把赵雯视之为亲妹妹,对赵雯不再生丝毫欲念,并对赵雯百般关爱呵护。为了多赚钱为赵父治病,他曾蒙难莫斯科,使赵雯感激涕零而毅然以身相许,而魏刚无论赵雯如何使尽心计,千方百计地向他示爱,乃至反复向他表露非他不嫁,也始终未能使他越“兄妹情”之雷池一步。赵雯作为一个美而弱的女子,之所以没有在“十面埋伏”的虎视眈眈中遭到毁灭,就是因为有魏刚这样的疾恶如仇、敢怒敢骂、刚直不阿的现代“包公”的保护,否则,是难以想象的。魏刚这个人物形象的普遍意义还在于:当民不告,官不纠的时候,当法律和道德交合纠缠、难解难分的时候,当官员腐败、有法不依的时候,那些求告无门的弱势群体,往往需要求助于这样一个理想化的“保护神”——一个现实生活中的“包公”,一个所谓“好人中的坏人,坏人中的好人”。值得指出的是,魏刚和赵雯、何伟、林芳、罗晓明等人都是在城市改革中,个人经济动机最早得到觉醒、市场经济观念最早得到树立、风险意识最早得到确立的都市一群。花自飘零水自流。或许,正是这些世俗而不失其美的人们,顺于时世,合于潮流,锐意进取,胼手胝足,奋力拼搏,方能撞开有巨大惯性的僵化体制,闯出一条城市变革的新天地来!
(此文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通俗文学研究会会员、北京军区政治部正师职专业作家)
第01章
1993年秋的一个傍晚,残缺不全的月光被参差不齐的豪华宾馆和鳞次栉比的现代公寓切割得支离破碎,稀疏的星虽尽力眨着它们那疲惫不堪的眼皮仍无法与都市嘈杂喧闹的各色灯光争辉。京西一条很宽的路边卧着一座挺气派的两层美食娱乐城,”月亮宫”三个霓虹灯大字格外醒目,然而停车场上稀疏的车辆说明这里已没了往日的火爆与辉煌。
陈莉挂断了好友赵雯从天津打来的长途,长发一甩连蹦带颠儿地去休息大厅找既是老板又是情人的何伟。这次之所以答应赵雯,姐妹情分不能说没有,更多的是考虑到月亮宫的生意。赵雯要是来了,无论餐厅还是夜总会肯定会出现新的转机。
“嘿!跟你说个事儿!”没有旁人时她对老板何伟是很随便的。
不惑之年的何伟是个衣着考究沉稳中带着帅气之人,微锁的眉头隐含着酸甜苦辣的奋斗史,似笑非笑常抿的嘴角充分显示着自信与圆滑,陈莉迷恋他的诸多因素中最主要的还是他的稳健与成熟。见茶几上的烟缸里已有两个烟头,陈莉心疼地夺下他手里的烟,高鼻梁上那对会说话的大眼睛一眯,又嗔怪了一句:
“这两天没咳嗽是不?”
“烦!”沙发里的何伟没好气儿地抬了下眼皮。
生意的连续下滑,他越来越没了心气儿,正琢磨是半死不活地扛着,还是找个下家盘出去。他深知,餐饮娱乐业既能让你很快步入天堂,也很容易让你跌入十八层地狱,赔个底儿掉跳楼投河的人屡见不鲜。
“发呆管什么用?得想辙!”陈莉捻灭烟头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什么事儿?说!”何伟无精打采地呷了口茶。
“我的一个姐们儿明天中午到,你看是让她在餐厅,还是在夜总会?”
“没病吧?”
何伟把微锁的眉头收得更紧,脸也很难看地拉长了许多,白眼球把黑眼球猛然斜着挤向陈莉。心说,真他妈会添乱,不知道我正裁人吗?
“她可是百里千里万里难挑的美人!要是往咱门口一站,哼!您就擎好儿吧!凡是生理上没毛病的老爷们,保准儿都迈不动步儿啦!”陈莉眉飞色舞地说着,并拿出个小镜子照了照她那挺迷人的五官。
什么事儿一经她的嘴必掺水分,上半年介绍来个女歌手,就说百分之百的像那英,结果人一到,差点儿没把何伟的鼻子气歪了。他是最喜欢那英的,当时真怀疑陈莉成心给他添恶心。见她又在吹嘘,于是没好气地说:
“吹吧!”
“我吹?她一来,保准儿你再也不提那英!”陈莉撇了下十分性感的嘴唇。
“等人来了再说吧!”何伟心不在焉地摆摆手。
望着陈莉轻盈飘去的身影,何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论身段儿,论脸盘儿,陈莉也算是个美人儿坯子。两年前他去锦州招服务员,一眼就看中了她。去年她被提为餐厅主管后俩人便不完全是工作关系了。他喜欢她的姿色和干练,可也烦她的过分多情,尤其她问他”爱不爱”她的时候,最烦。一是已过了那风流的岁月,二是”爱”这个字眼曾让他留下过”重伤”。在他风华正茂之时,区政府那个女秘书曾死去活来地”爱”他,可事情泄露后,她却把”爱”的罪过全部推给他,使他丢了就要到手的局长乌纱帽不说,还让贤惠的妻子与他离了婚。
夜幕已把被海河缠绕的天津市蒙了起来。
捧着煎饼果子的赵雯,躲在海河边的树后悄悄吃着。不远处就是冷饮摊儿,可是口袋里仅剩几十元了,她犹豫再三还是忍住了。
渐渐亮起的路灯,把赵雯秀美的五官和匀称的身材照得很清晰,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妆痕,又带着深深的忧虑和伤感,显得有些憔悴。来天津的月余就像是做了场噩梦。
先是在一家酒楼做迎宾,可到了开工资那天,老板却欠下一屁股债跑了。介绍她来津的同学又把她带到了一家洗浴中心,老板见来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自然是心花怒放。可当她被带去熟悉”业务”时,魂儿差点没丢了,万万没想到社会主义的国度里居然还有这么肮脏的角落,难怪哪儿都大力扫黄。后来,她又转了几家酒楼和歌舞厅,人家也都乐意留用,她却因害怕那些老板贪婪的淫光没敢应聘。钱一分没挣,还把母亲硬塞给她的两百块钱花掉了一多半,实在没料到出来挣钱这么难。
她真想马上返回锦州,可一想到重病在身的父亲,满面愁容的母亲和上学等钱用的弟弟,她又犹豫了。带着最后一线希望给陈莉挂了长途,没想到半年前曾拒绝过她的这位同窗好友竞答应了她。她想,北京是首都,或许能给她带来好运。
她舍不得住旅馆,也不敢在车站附近的休息室过多地停留,那里是按时间收费的。又不能总呆在候车室里,服务员会往外轰的,只好漫无目的地在外熬着时间。她倚在海河边的石栏上,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姑娘,不禁潸然泪下。几名戴天津大学校徽的女学生路过她身边,关切地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忙擦着眼角的泪道谢。待她们离去后,她的泪涌出的更多了,若不是父亲的病突然恶化,她本该是北大中文系二年级的学生了。
前年高考她是锦州市文科的第三名,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却被她悄悄地藏了起来,因为在高考结束后父亲的病已转为尿毒症,家里无力再负担她上大学。
等父母知道时,她已在郊区的个体皮鞋厂当了一名剪皮子的打工妹,每月四百元的辛苦钱不仅帮不了家里的大忙,还要忍受好色的老板日甚一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