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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这世间最难的事情莫过于欺骗自己。
真相就像一根锋利尖锐的刺,深深的扎进我的皮肤里,不经意间的碰触都会引起阵阵的疼痛,而那些深深浅浅的疼痛却会时时刻刻的提醒我这一切根本就不是眼前这样子的。
不管我在怎么挣扎,在怎么取舍,从今往后,我们只有今生短暂的一瞬旖旎,没有前世的纠葛和来生的牵挂。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到最后却不由得叹息,强悍的是命运。
再一次相逢之时,我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风,命运什么时候将我推到这条充满玩笑但是却永远也不能回头的轨迹上了。
甩甩发疼的脑袋,东方的天际已经有些朦胧了,突然才反应过来,时间经过了这么久,夕颜和永夜去哪里了?
迅速的奔出亭子,走了不远就看见前面林中的四个身影,原来都在啊。
晨曦中缕缕轻柔的光线透过薄雾努力的从空中射下来,一片浅浅的暗影流泻下来,淡淡的融光踱在耀眼的白衣上,无意间扫上风炎那双深邃似海的眸子,心中没由得一阵郁积。
“浮儿,先随师父回去吧。”永夜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暗哑,我发现他似乎有比昨夜虚弱了一分,他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了,上次微夕颜解毒,也没见得他虚弱到如此地步啊。
“可是师兄……”少年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满心的牵念似乎都在风炎身上。
永夜微叹口气,目光无奈的扫过风炎,落在夕颜身上,夕颜几不可觉的冲他点点头,“浮儿,让他们……聊一会吧,你先随师父去神殿,师父还有事情要交待你。”
“我……”似乎再也找不到反驳的话,罗浮着急的瞪了夕颜一眼,转过身跟上永夜的步子,少年似乎也发现永夜的异样,加快了几步轻轻的扶住他。
风炎一直到永夜他们的身影再也看不见的时候才回过头,“你……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还是……还是师父他跟你说了什么?”
夕颜抬首望着即将变得澄净的天空,没头没脑的答了一句,“你看,天快亮了。”
风炎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目光顺着她的视线落在天际边,我不知道我神游的那阶段永夜和夕颜又说了什么,看刚才夕颜向他点头,他们之间应该达到某种共识了,疑惑的看着天际边方露出小小一角的旭日。
清辉映着朝霞,嫣红与金黄的透明云彩,一片片漂浮在淡蓝色绸缎死的天幕上,旭日努力折射出来的光芒,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向大地,令人不敢张开眼睛直视,过了一会儿,太阳终于穿透所有的云层,全部跳入视野,冉冉上升,光芒散在曾动的竹海上,五彩纷披,灿若锦绣,空中的薄雾渐渐的向四周散去,水汽中依稀闪烁着五彩的光点,暖暖的阳光射在身上,那一瞬间心底都是暖暖的。
感受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突然间我就明白了夕颜的意思,天亮了,她这是在向风炎暗示着什么吗?
“师父……”从这震撼人心的美景中回过神来,风炎的眼中闪过不确定的光芒,“师父答应不送你去祭天了吗?”
夕颜还是没有回神,她悠悠抬手去触摸那不真实的光线,薄如蝉翼的轻纱铺陈在她细致的掌心,望着指尖闪烁的点点柔光,她的嘴角忽浮起了淡淡柔和的笑意,“没有。”
简单的回答,风炎的脸色却急剧的苍白,“你……”
夕颜转过头,嘴角依旧是温柔的弧度,明眸中微微流动着清澈的波光,“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风炎瞳中的光全然黯淡下去,他缓缓闭上了眼,喃喃的重复了一句,“你自己的选择……”忽然间睁开眼睛,一道强劲的光亮从蓝眸中射出,“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放着活路不走,却是非要选择死亡的人吗?”
夕颜的身形微微一颤,“活路……我还有活路吗?”喃喃的自问一句,惨白的脸上却忽的洋溢起淡淡笑容,看上去却令我一阵心寒,那般恬然安静的微笑,可这样的淡然上却又依稀地闪烁着凄迷的意味,却是定定的重复了一句,“这就是我的选择。”
“你!”风炎一时气结,又似乎及其生气,左手一抬,边上的几根竹子应声断裂,我和夕颜同是一惊,没想带风炎生气起来竟是这般可怕,记忆里最深刻的是他淡如明镜的微笑,这样的风炎,却也是头一回见,却是像极了美人爹爹发怒的那次,我早该想到的,越是温和的人生气起来就越可怕。
风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强制地将怒气压下,上前一步,右手紧紧地抓住夕颜的左手,“我不允许你做这样的选择,跟我走!”
夕颜白衣下的手微微一颤,面目上仍淡漠得没有表情,眼里划过一丝疼痛,可是瞬间便恢复到那种默然,“我不会跟你的,我想那个时候我的话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吧。”
风炎的身形一震,慢慢的回过头对上夕颜的眸子,可是那双眸子及其平静的和他对望,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夕颜强制的抽出自己的手,我知道风炎握的很紧,因为她抽手的时候脸上划过一丝痛苦,永夜是说对了,这段感情,让风炎死心,真的很难。
她后退几步,拉开了自己和风炎的距离,“我们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我的事不用你管。”疲倦的闭上眼睛,或许是怕眼中的什么讯息泄露自己的心事吧。
风炎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手上,听到夕颜的话才抬起头,冷漠的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望向不远处女子的眼神似很有些气恼,“你真的不要命了!”
夕颜倦极地睁眼,也不看他,懒懒地瞟向远处,淡漠地答,“命是我自己的,我都不想要了,你又何苦这般在意。”
看得她那般淡然却空洞的眼神,我的心猛然一下下沉,本以为风炎可以阻止她那样死去,可是如今,似乎连风炎都有无法左右她半点了,这究竟是怎么样一个死心眼的女子,突然想到自己,暗自苦笑,我竟也是那样的人,原来都是遗传。
沉默了一会儿,风炎突然转首夕颜:“为何骗我?”声音依旧温和安适,却似依稀有些挣扎涩酸。
我心中一动,抬头望向夕颜,她依旧平静的宛若一潭死水,暗自惊诧,她怎么能做到这点的,骗局被拆穿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吗?“骗你,我为何要骗你?”她的声音忽的幽冷起来。
风炎微微蹙眉,也许是听到夕颜这般幽冷的声音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吧,微微踌躇了一下仍缓缓夕颜走去,默默站到她的身畔,良久,风炎忽轻叹了口气,望向她,语气还是那般温和,“和我走吧。”
夕颜身形微微一颤,黑瞳中泛过一缕迷离的光,流水般的温柔隐隐在那湛黑无底的瞳中漾起,阳光洒下来,仿佛跳跃着落进了她眼中,忽然间她幽幽笑了笑,神色却安定下来,摇头,“我不会和你走的。”
风炎眉间闪过一丝极深的悲哀苦痛,却是及其执着的重复着,“跟我走吧。”
夕颜竟微微笑了起来,大大的后退一步,冷冷的看着风炎,“我都说过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要我重复几遍你才听得懂!”低柔清冷的声音此刻似是在冰水中浸过一般听得人一颤。只是她冷漠孤傲的面容上竟依稀闪过一抹极淡的苦涩与几乎不可见的悲伤,仿佛是在月华流泻在一朵极艳的蔷薇花上,朦胧地散发出某种奇妙的光彩。
风炎定定的看着夕颜,一向温婉的女子的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自能力的希望一点一点的泯灭下去,夕颜,你这次是铁了心了吗,一定要把自己和他逼上绝路吗?
夕颜伸手从脖颈上扯下一个吊坠,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看着风炎,艺术案件似乎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她高高的举起手,用力的将手中的东西掷到地上。
感觉一阵急风掠过身畔,抬头就看见风炎已经站在夕颜面前,迅速向下一探,这一掠一抓之间当真迅若飞凫。然,也只是一刹那间,那只蓝玉雕的蝴蝶已经狠狠的摔到地上,唯“砰”的一声清响,仿佛是碎裂了的金铃一般,摔碎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风炎惊诧的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玉,粒粒清澈透亮的冰蓝中泛着奇异的幽光,又隐隐散发着一股寒气,仿佛是天山雪莲的纯白花瓣上滚动着的颗颗冰珠。
原来是那只蝴蝶,是夕颜最宝贵的东西,还记得当初夕颜告诉风炎自己的身世的侍候曾经说过那只蓝色的水晶蝴蝶,风炎暗自记在了心里,凿下了世外洞天牌匾上的一块蓝玉,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按夕颜描述的样子精雕细琢出一只,当他拿给夕颜的侍候,夕颜却是哭了,从此这只蓝碟就成了她最宝贵的东西,可是如今,她竟然把它摔了,碎了……
夕颜看着满地闪耀的光斑,身子似是微微一颤,却只是淡淡转身,朝风炎走近几步,眼里闪着莫测的光,低声轻笑:“现在,我们彻底没有关系了!”
风炎缓缓的抬起头,眼中已经结成了一层严霜,看着夕颜似笑非笑的容颜,那眼神让我也心中一寒,他却也是怒极反笑,“好!好得很!”风炎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我早就应该明白的,呵呵,当然……夕颜是何等人,最擅长的就是就是欺骗和利用了!”
夕颜的眼神明显的微微一颤,但是仍旧挺直了脊背,面目上淡漠得没有表情,“你明白就好。”
“那么,是我现在没有欺骗和利用的价值了吗?”风炎斜过头,眼底划过一丝寒光,刺骨的冰冷。
夕颜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的点点头,“我知道你恨我,既然要恨就恨得彻底吧!”说完拂袖就走。
我追了夕颜几步,可是她几乎是跑开的,只是几步我就和她差了一大劫,停下脚步回头看风炎,看见他身旁的罗浮一阵诧异,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难道他一直都在么。
“师兄。”罗浮急急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有些慌张地问道:“你没事吧?”望着夕颜消失的方向恨恨的说道:“这样狠毒的女子会有报应的!”
风炎挣脱开他的扶持,眼底刻骨的恨意已经将所有的清亮全部掩盖,幽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我没事,我等着看她的报应!”一句话听得我心中蓦然一惊,这样的恨意,要如何消除?
我恍惚的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刚出现的旭日早已不见踪影,低低的云层斜斜的下压,竹影婆娑的摇曳,看不清、辩不明的萧索席卷了整片大地。
远处又奔来一袭白色的影子,仔细一看却是夕颜,一身雪白的衣服已经沾染了风尘,到处是褶皱,不知道她刚才去了哪里,或许是一直都没有走远吧,脸上的泪痕兀自闪着光亮。
小心翼翼的蹲下,将一块又一块的碎玉捡起,捧在胸口,像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突然间跌坐在地上,将脸埋在满是碎玉的手掌中无声的哭了,双肩抽动的厉害,单薄的身影宛若一朵白色的幽莲,静静地开在淡淡的萧索中,更加显得凄凉无比。
我无言的看着眼前痛哭的女子,慢慢的坐下,将头埋在膝盖上,尘世间,多少的注定,多少的轮回,可是一切为什么还是发生的这么突然?那些突如其来的伤痛转瞬之间就扎根心底,连准备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伤、这样的痛,一个人一生中到底可以承受几次?
曾经看过一段话,“世间存在着劫数,上帝是公平的,他看不得太多的快乐,总是要造出种种的事端。上帝不是来拯救世人的,他只是把困难和悲苦广泛撒播,让人们在磨砺中成长,继而在悲苦中开出幸福之花。”可是他从没想过,他给的所有悲苦,有些是不能够承受的,因为已经伤透了,再也没有力量去迎接幸福了。
遥遥混乱的思绪,抬起头,一阵冷风吹过,脸上表层薄薄的皮变得有些僵硬,似乎连底下的血液也忘记了流动。
第二十二章
过了很久很久,我感觉到自己的感官已经冻得麻木了,夕颜才慢慢的从地上起来,单薄瘦弱的身形似乎风再大一点就能将她也吹走,沾满尘土的白衣在风中高高的扬起,纷乱的青丝模糊了她的容颜。
纤纤十指轻轻的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