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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惊心动魄大营救
高山上任市长以来，市里的各项工作按照他的思路顺利推进。他最为看重的市重点工程平潭海峡大桥的建设如火如荼地进行，美国投资方施工进度快，而中美联合组成的监理组则分工合作、相互制约，对工程质量保障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这一点让高山最为放心，因为外国独资如何确保质量成为这类项目必须高度重视的一个方面。
在这样祥和的氛围中，日历翻到了农历8月15日，中国的传统佳节——中秋节到了。这天适逢周末，高山市长的安排呆在家里与亲人团聚，好好休息一下，享受天伦之乐，晚上则共赏皓月当空、清辉四溢，看那遥远星空里的嫦娥与吴刚，小时候奶奶说的那月亮山上有一棵桂花树，中秋节月亮上会有桂花的清香，那时，高山会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幻想着一份天马行空的美丽与清新淡雅，对了，这种味道，有点象朱雅文。不过，高山心里并不完全空闲下来，总在想着随时准备着做点什么，因为这已经成为了习惯。早上吃过饭后，高山和刘娟娟带着高枇杷准备出门去森林公园转转时，突然一个紧急电话打到了家中。
“高市长，我是办公室小李，有紧急情况发生了，由我市马尾开往马祖的客轮发生颠覆事故，共有400多人落水……。”高山迅即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当即立断地说：“小李，你马上通知所有副市长和部门主管到市政府集合，我立即就过来。”
市长办公室里，高山神情严峻，他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接通了福州市海事局，是他们首先接到求救信号的。原来，这是一艘由福州马尾港开往马祖的客运轮船，满载着回家过节的台湾企事业家及其家属400余人，本是风平浪静的好天气，却没想到风云突变，终至轮船颠覆，全部司乘人员掉入海中，目前轮船在进行自救。高山知此事关系重大，因为它会影响到海峡两岸的三通进程，一定要尽全力进行救援。高山与已经来到市政府的几位副市长紧急蹉商后，决定留下一位副市长在市政府进行联络，其余人员与高山一起立即赶往马尾进行现场指挥。
当日上午8时许，闽江口水面非常平静，天气多云，太阳在云层后面问候着大地，气象预报显示适宜海上航行。海峡1号客轮停泊在马尾港，回乡过中秋节的台湾企事业家和家属400余人登上了海峡1号，船顺利地从福州马尾港出发开往马祖，轮船开出码头不久，大概是半小时后，天气突变，瞬间大雨倾盆，江面上的几艘渔船纷纷向岸边靠拢。海峡1号从主航道上慢慢往边上行驶。风浪在短时间内加大，海峡1号在巨风中开始摇晃。船长通过广播叮嘱大家穿上救生衣，可是在他的话音未落20秒时，一个巨浪打来，海峡1号一个“踉跄”，船上人们站立不稳，有人摔倒了。这时，更大的不幸和巨大的灾难发生了，海峡1号在风浪作用下翻了个倾斜在海面上，这艘1000吨位的轮船在闽江口附近海域发生倾覆，乘客和工作人员30多名等船上所有人员都跌入海中。落水后大家一边呼救一边向倾翻的船壳游去， 10几位有幸已经穿上救生衣的人伸出援助之手，把身边不会游泳的老年人和妇女儿童带向船壳。海面上有绝望的呼喊，有发自内心的人类在灾难面前共同面对相互救援的无私呼喊，也有亲情浓厚血缘相连的呼喊……。人在这个时候，勇敢、自私、无私、懦弱，尽显人的本性，自然的本性。在灾难面前，人是渺小的，可是在灾难面前的人与人之间的互救彰显人类之伟大和文明。附近水面上几艘渔船见况立即前往营救，但是因为风浪实在太大均无法靠近，而附近没有吨位更大的船只，站在船壳的人中有人向外发出求救信号，在这同时附近船只的工作人员也向外界频频发出求救信号。福州海事局、福州海上搜救中心，福州110、福州120先后接到电话，各单位立即派出人员、车辆、装备出发前往营救。因为是“小三通”往来船舶，加之事件重大，接到求救信号的各单位领导在作出安排的同时，立即将此事向市政府办公室作了汇报。
在高山市长的亲自坐阵下，福州市以最高效最快捷最安全的措施调动各方力量开展海上救援行动。福州马尾港一万吨巨轮“华福”号在5分钟内装上5000吨“稳定物”后驶往出事地点，海警一支队“海警36002”和“东海救008”两艘舰艇箭一般驶向出事海域。福州海事局接到福州港无线话台险情报告后，该局立即向省海上搜救中心及福州市政府汇报，启动海上搜救应急预案。福州海事局局长及福州海上搜救中心办公室负责人乘坐“海巡2256”艇赶往出事海域。同时，福州海事局通过无线网络联系闽江口过往船只“阳光”、“启通”、“虎威”等轮船，要求其赶往出事海域参加搜救。
风浪达到四五米高，风力有七八级，万吨巨轮“华福”号和“阳光”号充分显示了其威力，在风急浪高中驶近了出事船只。约有300余人已经爬上了船壳，因为船壳的容量有限，约有100来人只有双手抓着船沿，身体则泡在水中，这一百来人中全部是青壮年男性。秋天多风多雨的天气，让水中泡着的人双唇发乌、周身瑟瑟发抖。两艘前来救援船只上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非常感动，他们以闪电般的速度将水里的人拉上船，而后将站在船壳上的人救上船。就在所有落水者都被救上后不到10分钟，颠覆的船“哗”的一声全部沉入水中，大家看着快速下沉的船壳，一时全没有了言语。后面跟上的小吨位船只的工作人员将准备好的干净衣物让大家换上，并且给每一位遇险的人送上开水和热水。此时距离出事时间已是近1个小时，很多人被冻伤。福州120将伤者紧急送往市内各大医院抢救，福州马尾至市区的道路上响彻着阵阵急救车的鸣笛声。
第五十九章 后悔是没用的
在高山市长的正确指挥下，在福州市各部门的通力协作下，中秋节客轮颠覆事故中的所有人员均得以获救，落水的绝大部分台湾企事业及家属当日由福州市临时抽调万吨巨轮送至马祖，受伤较重的则留在福州市各大医院治疗，不几日亦痊愈出院。大陆方面有两位船员因冻伤严重被迫截去双下肢，这两人是海峡1号轮船上的工作人员，他们在轮船颠覆后和同事一起全力抢救其他落水者，因劳累过度和长时间泡水导致。台湾方面对福建此次的营救工作表示衷心感谢。高市长在灾难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智慧气魄和勇气备受台湾各界盛赞。
这天，高山在办公室浏览当日报纸的新闻，溪南省原副省长吴端的消息赫然在目。想起那次在溪南省旭阳市开会，吴端请高山和姬咏一同喝茶聊天的事情，恍如昨日。首先出现在高山眼前的是吴端的悔过书。
“我知道我是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当我在任副省长的时候，无论是花钱还是收人家送来的钱，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因为一切似乎很自然。说监督当然有，纪委、人大，人员还不少，可是象我这样有点能力的人，谁会来真心监督？省里需要我去跑项目、出点子，需要不少的活路钱发奖金、办福利。所以我想真正有效的监督应该是全方位的监督，包括各级纪委、人大的介入，还有制度的透明公开和公正，要让公众对政府决策具有知情权。舆论的监督、媒体的监督作为有益的补充，会起到协同作战的效能，才能真正更好地发挥作用。没有足够有效的监督无形中使我们的权利得以放大，当大众对政府对领导不知详情的时候，只有崇拜和盲从，当然不是永远。一旦事发就是大事，就无可挽回。我对不起党的培养，对不起生我养我的父母。”
另一条新闻是关于吴端被判刑的报道：北京消息，原溪南省副省长吴端违规审批、收受巨额贿赂、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经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北京高级人民法院终审判处死刑，并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死刑。吴端于昨日在北京监狱被执行注射死刑。
报道列举了吴端的主要犯罪事实：在股票交易市场及投资过热的钢铁、房地产立项中收受巨额贿赂，违反规定乱办事，违规资金达10亿元。高山看了摘要，已经能够想像这中间曾经发生的事情，因为类似的情况间有见诸报端。高山轻轻叹息后放下了报纸。
姬咏在差不多同一时刻阅读着同样的新闻。看着报道，姬咏对这位昔日位高权重的副省长多了些了解，更增添了遗憾。姬咏感叹世事无常，好坏善恶，得失荣辱竟在寸心之间、眨眼之间、抬手之间，究竟为何会如此，又该如何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呢？姬咏常常想着这些问题，但总没有清晰的答案。
在溪南省半年的时间，姬咏处处所见是铺天盖地对吴端的颂扬之声，电视上、电台里经常有吴端视察开会作报告的影像和声音，几乎没听过半句对吴端的负面评议。这对一个省部级领导来说，应该是极端个别的案例了。照常理来说，一个领导人能够有七八成的顶力支持者就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毁誉参半可能是许多领导干部的群众结论。姬咏认真地看着报上对吴端犯罪事实的叙述。
吴端案发缘于“北酒股票”大案。吴端的儿子儿媳与北酒集团公司高层相互勾结，与证券相关部门狼狈为奸，酿成中国证券市场腐败大案。最终事情被揭露，吴端虽不是直接渗入整个事件，但难脱干系。也正是这个难脱干系的案件，让他违规过热投资炼钢厂、乱递条子发贷款等违法事实得以暴露无遗于众，使他最终走了黄泉路。
“北酒股票”疯狂圈钱，导致股票崩盘 ：北酒集团是溪南省最大的知名白酒企业。旭阳市财政局计划转让其所持股票股权。北京某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方某欲收购。通过关系，拜见邓某（其时的吴端副省长的儿媳），答应事情成功之后给好处费600万元。邓某将方某的情况介绍给吴端。方某大宴宾客，邓某和夫君（吴端的儿子）共同出席，席间方某预付邓某好处费100万元。吴端在该市一位领导反对的情况下，竟然亲自出面，由儿媳设宴款待该领导，并送大红包摆平此事。正式收购前，方某让其副总携300万元现金到深圳，吴端儿子在其妻子的授意下到深圳接应，并约定余额收购后全部付清。几天后，旭阳市财政局正式将所持有的北酒集团国有股中的4000万股，以每股2元的低价转让给方某的北京某投资有限公司，而其他参与投标竞价的收购者铩羽而归，而此前竞买卖买者名单中根本就没有方某。
或许是方某得意忘形，竟然没有及时兑现对邓某的承诺。邓某胆子也不小，径直打电话催问方某关于贿款的事情。方某不敢继续怠慢，将余下的200万元打至邓某名下的帐户。可悲的是，吴端在得知儿媳儿子办事收钱后竟谈笑风生，并主持分钱。其实也无所谓分不分，家里就他和儿子儿媳，吴端自己留下350万元，邓某夫妇分250万元。
吴端的罪恶就这样犯下了。看似经济犯罪好象没有血肉之腥，但同样给社会给许多家庭造成灾难和痛苦，就象是无形的绳子，勒住了不少人的脖子。方某收购股票之后，开始利用股市疯狂圈钱，商人尽可能将利润最大化。方某知道股价的上涨必须要有业绩支撑。通过邓某和吴端，方某借鸡下蛋，在旭阳各大银行贷款8亿元，陆续开发了旭阳北酒广场、北酒花园、北酒大厦、北酒世纪广场等小区和楼盘，成为了溪南省首屈一指的酿酒、房地产综合经营企业。
此后，中国证监会某部门副主任宋某调到证监会旭阳特派办公室任党委书记、主任。宋某时年36岁，财经大学经济学博士，前途无量。宋某和邓某是校友。为了目的，邓某介绍宋某和方某相识。在宋某完成北酒集团年审评估报告的审核后，方某对数据不满意，要求修改，此时宋某见与实际相距甚远，犹豫不敢答应。方某着急，因为这直接关系到股价的升降。方某再次找到邓某，宋某还是犹豫，邓某拿出杀手锏：老爷子（吴端）看重你，你年轻有为呀，他老人家还准备向上级举荐你呢。北酒集团是他在溪南树立的一面旗帜，你可得看明白点呀，我的校友。在宋某下定决心之后。天文数字就按照方某的意思出来了。证监会对北酒集团的年报表明，其各项指标在全国同类企业中排名第一，且实现净利润比前一年同期增长700％。北酒集团完成了从乌鸦到凤凰的蜕变。随后，其股价从8元左右被不明真相的追捧者抬着直冲到72元，全年涨幅800％，股市神话横空出世，方某账面上狂赚2亿多元。一年半后，作假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