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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酒缸之星
这个冬天不太冷;传说中的雪只在预报中显现;这样的天气;是适合流浪的;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三毛拎上行李;开始又一次的漂泊。外面多风雨;历世多艰辛;独自一人流浪在异域它乡;是寂寞;是孤独;而这次;他将不再孤单;因为他约了一个伴大个。
大个是三毛的大学同学,一米八七的个头却只有一百五十斤,典型的苗条身材,但这也足够让大家称他为大个了。也许因为同是江苏人吧,也许因为同是贫苦出身吧,他们成了朋友,很好的朋友,而这次高淳之行,也是相约而行。
一路的颠簸;也不再厌恶。一路的风景即使枯黄也孕育生机时而模糊时而清醒的意识里;畅想着美的开始;好的起点。高淳的风也温柔;景也不再陌生;在轻歌中又坐上了马自达;无法观赏窗外的风景;心却不再平静;上次独自流浪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而今却是一个月后的远行。
多么熟悉的镏金大字;虽然也只是十天前见过的而已。短短的林荫道不过几十米;而他却在漫步前行;不是行李的沉重;而是对未来美好的希望的憧憬;使他激动;虽然这已是第二次为了生活而流落他乡。
还是那扇门;还是那些车;只是多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站在大门口;后来三毛才知道;他就是小刀会会长。曾似一柄飞刀杀遍徐州大街小巷;声名更飘扬在四方之外。今日的相遇;使他们从慕名带相识相知。中午的大楼的冷清的;三毛的皮鞋声是清脆声显得悠扬。在这陌生的地方;一时还无法适应地茫然观望着;除了会长与员老;这里是如斯的清净。
安顿的工作是琐碎的;男人的行李是简易的;三五分的安排;一个新居便呈现了。一张张陌生的脸庞,流落着无限的温情;习惯一个人流浪的三毛;倒有些不能适应了。大个即将到来的信息是令三毛惊喜万分;虽然分别仅十余天而已。
“旅途中的人;虽然彼此陌生;却常常会因为漂流在世界上的同一个角落里;而变得更加贴心。”桃园结义,不过三兄弟而已,而三毛这次的相遇,成八仙之列:黄毛仙子莫愁女,不愁尘世纷与杂,年长俨然大姐大,童心未泯共嘻哈;卢生孤傲自成行,不与兵卒四游荡,翻天之志自施展,博海之心更渺茫;中华名流有京巴,神犬流落四方外,而今又见京巴相,不恭不维反叫嚷;胖也是福,相也滑稽,言谈举止,无不幽默;孝天叫嚣功夫高,樱桃小口停不了,瓜子零食不歇口,只长身高不长膘。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共同工作,一起游荡,齐声欢笑,同语漫骂,世上的人是千姿百态的,有和蔼就有可恶,有真诚就有虚伪。在这纷繁的世界上流浪经年的三毛,习惯于沉默,礼貌的微笑,问好,使他与人为善,然而内心的世界只有自己知晓。
又是一个蒙蒙的清晨,朝阳的光辉让薄雾隐去,只剩下一个圆盘似的圆,昨日的阴霾还留在心里,一夜的畅游也无法释放,甜甜的糖,涩涩的苦,微微的笑,默默的哀。四年的大学只为了一个好的工作,而来自农村的大伙,更抱着远离泥土的希望,然而大兵的旺财,一阵乱吠,幽默的小胖沉默了,流出了忧郁的眼神,为工作为前途而或其他吧。
几十年前,印度甘地提出非暴力不合作运动,而今天的三毛又想起了这招,为了生活他不得不工作,但是力量是有限的,如果汗流浃背,也只是得来片刻安宁,何不让犬吠成为过眼云烟,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只求问心无愧,心安理得罢了。成效是显而易见的,小强也温柔了,至少小胖也觉得他不再十分厌恶。
夜晚的游荡,是八仙消磨时光的好方法,京巴永远充满活力,即使工作了一天,晚间她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不知是因为胡萝卜的能量,还是爱情的滋润,短短的十天的相处,三毛见到了哮天的半边天,是个沉默而少语的中等个儿没有突出的表现,也许是因为陌生吧,也许是因为无必要吧。三毛对他无法认识,再见京巴的另一半,是位瘦高个,成熟稳重型的,亦是不苟言笑的,甚至还有些许腼腆,他与京巴也许就是性格互补型的吧!而会长的女友有一种来自非洲的感觉,也许是因为黑,也许只是直觉吧!扯远了,还是回到酒缸吧!
其实三毛不叫三毛。当然,他做梦也想不到,三毛这个雅号会降临到他的头上。这都源于京巴为他男友织的毛衣上。现在这种年代,还在织毛衣的现象也不多见,特别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这一辈,京巴是位很好的女人,正如元老说的“这种女人适合做老婆”,干活她总是冲在前面,这让作为男人的三毛汗颜,如果这只是因为她的精力无限的话,那对他男友的关心是令人羡慕的,还是说“三毛”吧!京巴不知用几个日夜,让毛衣的雏形呈现:一个身子连着一个袖子,而另一个袖子正在进行。这时她想找人试试这件毛衣的大小如何,在八仙之中她选中了三毛,而已下班的三毛自然无所谓地答应了,但是当他穿上时,才体会到猪八戒穿金蝉衣是什么滋味,不仅短,而且小,手还让针刺了几下,而此时其他人犹如见活宝出世,狂笑仍无法表达内心的兴奋,拍桌蹬腿,前俯后仰,然而乐极生悲,欢笑声嘎然而止,三毛一阵惊悸,想拔下身上的衣服,可是,此时的他,更品尝了如坐针毡的滋味,以不变应万变,他沉默了,像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头,但他的眼睛是光亮的,耳朵是敏锐的,时刻注意着南柯幽冥般的动向,悉嗦声又响起,三毛在大个与小胖的帮助下,脱下了那件让好些人难忘的毛衣。而在第二天的酒缸大会上,三毛这名字横空出世,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大伙的内心有愤怒,当然也有窃笑,也许更多的是莫名。
在俨然兄弟的生活中,大伙是快乐的。当然,波折也是不可避免的,还是我们率直的京巴,因为手机给小胖和元老玩耍,而当一条私人短信来时,好奇的他们越轨了,打开了短信,这令一向活泼的京巴十分生气,一怒之下,准备卷铺盖走人,离开大伙,离开酒缸。对于她的行为,简直是鲁莽。元老与小胖的解释、道歉无用,三毛与大个的劝解无效,而后新老员工共同的劝说无效,见到她的固执,元老叹息,小胖茫然,三毛惋惜,也许是一帆风顺的她承受力不够,抑或那信息真的很隐私,而或是白天的积怨所致。
九点有余了,而她的行李也差不多全收拾好了,正当大伙束手无策时,黄毛仙子出现了,要不怎说她有大姐风范呢!强行把京巴拉到二楼无人的地方进行说教,过程不得而知,但历时一个多小时,她回来了,也许是含着泪的,但是他们这帮兄弟总算没有因此而分散,元老为了表示歉意,还亲手帮她的床铺又铺好了,也许是京巴还有芥蒂吧,也许是元老多心吧,也许是三毛眼拙吧,他们之间似乎有了隔膜。
工作的乐趣是无穷的,只是看你会不会找。对于三毛来说,上山扒草是一种享受,第一次上山,面对繁茂的杂树,盘根错结的一大片,是令人有些畏惧,但既来之、则安之,飞舞的锄头下,土地现出了本来的面目,在嬉笑与尘土习扬中,他们前进着,回头望那些倒伏的杂树与荆棘,是多么的有成就感啊。然而,工作毕竟是枯燥的,如果能再添点乐趣,岂不更好。三毛开始不停地挖,终于,一个小兵倒下了。而接下来。他又给它以存活的机会,这或许是无聊,或许是心情的释放,但所有的人都笑了。第二次上山,收获可以说是丰厚的,二棵小灵芝的出现,引起大家的一阵嘘吁,终了送给大叔泡茶,对于灵芝这类传说中的圣药,以前三毛无缘一见,而今一望,呵呵,跟蘑菇差不多,而且干枯了。而接下来的发现——一条鱼,大伙疑惑了,谁会抓了鱼不吃而扔到山上来呢?也罢,且让它高悬于树,在风雨中成精吧!当然,鱼不是随便挂的,它的左右都有三毛的杰作:陷阱,不是很深,因为它的作用不是捕猎,而是捉弄。当然,京巴的热心帮助也功不可没,好久没有挖陷阱了,当年让人家马失前蹄的景象又浮上心来。不知今回的场面将有何可观。挖陷阱是一种乐趣,是一种童心,三毛发自内心的笑让黄毛仙子见到了,羡慕了,还有什么比这童真的笑更快乐,更舒坦?黄毛仙子说他是奸笑,也许吧,但只要自己高兴,真的高兴,即使是九天玄女来评说,又何所谓呢!
三个人的大厅是冷清的,小皮在网上漫无目的的游着,在四国中寻找乐趣,在蜘蛛里消磨时光,大个拿着莫名的书研读着,只有三毛不停地写,记述着酒缸的这帮兄弟姐妹,让这段时光永远留住!
繁华市集,纷纷扰扰,几经寻觅,一行人在元老的带领下,进到了大排档,寥寥几菜,却难选择,让他们烦恼去吧,三毛坐在一边独自品着雾气腾腾的白开水。
夕阳已经渐渐黯淡了,鸟鸣也变得孤单,偶尔经过的摩托,总让三毛产生殴人的冲动,肚子里已唱起了饥饿的歌谣,一身的愤怒,只能挥舞锄头来发泄,然而挥舞锄头也是个错误,喜欢恶作剧的三毛,第一个陷阱早在旺财隐去的瞬间成就了,可小胖就没这么顺利了,他的坑刚挖好,便引来了旺财的关注,小胖采取了冷战。然而坑还是填了,是黄毛仙子用脚填的,夕阳越加黯淡了,晚风愈加凉了。三毛又开始行动了,旺财便寻声而来,冷冰冰地站在三毛的身后,如鬼魅,随时准备伸出魔爪而或狂吠,然而可怜的旺财失望了,不知不觉的三毛把挖得坑填了,时光在流逝,他们在向家的方向逼近,好奇的大个停在了一个洞边,他挥舞的锄头,引来了三毛,同样的新奇,他们开始挖掘,只为探一下洞里究竟有什么,然而他们失望了,洞里空空如也,提着锄头,回家吧。也许是心理不平衡吧。也许是刚才对小胖挖坑的不够吧,旺财站在大个与三毛的“杰作”边上,又一阵狂吠。小强的吠声,回荡在耳边,大个和三毛置之不理,就为了老外车内的一瞥,让他们在凉风中流窜两小时,这就是现实啊,可怜的下层人民,除了感慨和默默的愤怒,只能忍受。小胖把锄头拖着走,又引来旺财的吠声,也许真是偏见吧!大个和三毛可以置之不理。然而可怜的小胖却无法忍受,虽然还没爆发,却因此而沉默了。“A”是游戏的操作,现在却比“K”更具杀伤力。然而文明的人,怎能与那些低素质的一般见识,如果是,那是自寻烦恼。
菜来了,只是洁白的盘子中一小撮,酒来了,两瓶啤酒一瓶白酒。苦闷的小胖在晕晕忽忽中脸红了,重返单身的会长,在这个情人节的夜里,在这个只认识半个月的兄弟面前尽情的发泄,对洋节无甚感觉的三毛欢畅地饲养着那群饥馋已久的酒虫,与妹酡天个一方的大个在长聊之后,喝酒的动作也洒脱了。
满街的玫瑰红红艳艳,对对的情侣卿卿我我却脸红扑扑的,晕晕倒倒的,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刚刚好!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有万种的委曲,付之一笑,一下低一下高,摇摇晃晃不肯倒,醉中仙好汉一条,在这个夜黑风高的夜里,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有酒,且快乐度今宵。
明天便是大年三十了,办公室的人愈加少了,往日的喧闹今已不在,留下的只是一片肃清。看着一个个离去的背影,三毛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原来现实比想象要残酷的多。
明天便是年三十了,往年的今昔,三毛早待在家中,与亲人共享天伦了,然而今年他还漂流在异乡。尽管归心似箭,却无法发出,这是一种无奈。更是一种悲哀,无耻的资本家,只知自己的利益,让下层大众在水与火中挣扎,总有一天,满腔的怒火会爆发,让这世界化为灰烬。
京巴走了,少了一对圆睁的双眼,干活也少了一分动力,老乡家成了避风的港湾,孝天走了,会长走了,大个和小胖也走了,还留下谁呢,黄毛在研究着那本破烂不堪的日本侦探小说,而三毛在漫无目的的涂鸦,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还在下着,屋内冷冷清清的人越来越少,实在是不明白。明儿就是年三十了,今儿又下着雨,一群无聊的人在公司无聊地游弋着,有什么意义,何不慈悲的让大伙儿回家,合家欢乐呢?
仙翁一身是火,但千诅万咒后还是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元老在四处晃荡,家近的他,不停地为回家盘算着,毕竟计划没有变化大快,陷于花丛的老兵消失了,少了花蝶的舞鸣,倒安静不少,三毛还在独自创作,也只有电脑,才是消磨时光的工具。
六天的年假,三天请假,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回到酒缸,一样沉迷,上午伦为红楼奴,下午锄头风中舞,平淡的生活,了无生趣,老乡的离去,只因两年的奉献,不开回报,朋辈的前景,亦将如是。
先前的新鲜感,而今已远去,留下独自的坐,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