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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奈儿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没有回去睡,而是走到那扇书房前,慢慢推开了门——
瞬间,门带起的风让无数的纸张飘了起来。
夏奈儿定了定神,发现这个书房一地都是乐谱、纸团和CD,书桌柜子和沙发上,也到处凌乱地堆满……
墙壁上,则贴满了各种海报。
牧西城盘膝坐在地上,左手握着笔,正在写着什么。
而右手,似乎被什么利器割破,掌心里不断有鲜红的血流出来,染湿了附近的地毯和乐谱。
在他脚前,有几个被硬生生折断的CD。
夏奈儿大概明白他的手是被什么划伤了。
“你怎么了……”夏奈儿就要走进去,可是一地都是乐谱,她的腿抬在半空,不知道该怎样落脚。
牧西城头也没抬,继续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你去睡吧。”
看似很平稳,可是笔尖却狠狠地划破了纸张。
他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抽了一张白纸放在面前,继续写。
右手掌里的伤口仿佛有一段时间了,鲜血都变得粘稠,像果酱一样浓郁地滴着。
“你伤得很重。”夏奈儿蹩起眉头,“你家的医药箱在哪?”
“不必了,你去睡吧。”牧西城淡淡地说着,可是笔尖又狠狠地划破了一张纸!
夏奈儿不知道该说什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
她不要管吧,不应该过问他的事!
一旦对他表示了关怀,或许对他来说又是给了他希望!
她慢慢地往房里走,忽然,夏奈儿感觉身体一紧,一双手臂猛地从身后抱住了她!
夏奈儿的心猛地一沉。
第5卷 第396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4
牧西城紧紧抱着她,脸埋在她的颈子上,似乎有濡湿的液体滴在她的肌肤上。
夏奈儿正要挣扎的手一僵,感到又一滴滚烫的液体落下来。
“牧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夏奈儿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冷硬。
“夏奈,你是真的走了……”
他低喃:“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他一直以为,不管她走得再远,只要他跟着,他不放弃,他等着,有一天,她会回头看到他的坚持,他的不放弃。
她会了解到他的真心,被他打动。
可是她走得那么义无反顾。一丝的留恋也没有吗?
“我很累。”他说。
“累了就去睡。”夏奈儿尽量冷漠地回答。
“四年前,那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牧先生,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
“你还记不记得,在学校后花园的那棵大树下,我们埋的时间囊?”他低声说,“我们约定过,10年后,不管怎么变,都要回去看。”
夏奈儿的眼睛里雾雾的:“不是太清楚了。”
“那就忘了它吧。”
“……”
“夏奈。”他的声音怪怪的,“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也许外人看来,会觉得我拥有了世间里所有的一切。权利、金钱、身份、才华、荣誉……可是我想要的,老天一样也没有给过我。”
夏奈儿点点头说:“这是必然的,上帝对每个人都很公平。他给你的,你就应该珍惜,他不给你的,强求也没用。”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只要一个温暖的家庭,有爱我的亲人,真诚的朋友,单纯的爱情。”他说,“我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我的人生,而不是从一出世,就背负着我不愿意承受的命运。”
夏奈儿隐隐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什么东西。
她努力去掰他的手:“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第5卷 第397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5
“或许很多东西都是命中注定的。”牧西城低喃着,仿佛在自言自语,“命运让我遇见了你,命运让我爱上你,让我从你这里尝到幸福的滋味,却毁了你的幸福……我很抱歉。”
“你到底是想说什么,我还是听不懂!”
“你只要懂得,一切的事情,都是命运使然,与你无关。”他慢慢放开她的手,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际,“天亮了。”
夏奈儿转过头一看,是啊,天亮了。
牧西城转身往厨房走去:“吃过早饭,你就离开吧。”
夏奈儿呆呆地转过身,看着牧西城走进厨房里的背影。
那一刻,窗外的光芒透进来,打在他身上,他好像突然虚幻了一下。
夏奈儿眨眨眼,是她的错觉吗,一定是错觉。
她慢慢朝沙发上走去,突然踩到什么,发出哗的声音。
她低头一看,是牧西城的乐谱,也许是被风吹过来了,书房门口附近躺着好几张……
夏奈儿拾起来,原来不是乐谱,而是一首诗:
【我们一点也不知道这一番分离/因它非我们能体验/或爱或仇恨/一个假面上的唇口发出悲叹来/就使它全改了外形/世界上仍是充满了要演的角色/只要我们还挂念着人们的批评/死亡也在演/却不管我们的厌恶/然而当你离去/穿过一小条空隙/而离去/突然有一道真实的亮光/透入到我们舞台上/一切绿色里/最真实的绿色/真实的林木/太阳/我们又往下演/恐惧地背诵一些困难学得的剧词/偶尔也举起手/作几个手势/但你虽辽远不可接/仿佛从我们剧本里用强力劫走/你的存在仍时时将我们克服/使那真实的感觉深陷入/不更改/使我们片刻就如同心神在空虚/将生命演出/不再顾旁人的喝彩。】
夏奈儿连读了几次,觉得这首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首诗里好像在表达着一种讯息,那是种很不好的讯息,可是一时又没有读懂……
第5卷 第398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6
就在这时,厨房那传来清脆的声响!
夏奈儿吓了一跳,慌忙将纸张藏起来,生怕被牧西城抓到她在偷看一样。
可是等了一会,厨房里又没有声音了?
夏奈儿走过去,见牧西城正在清理打碎了的瓷器。
夏奈儿看到他用左手拿着扫把,明白地说:“右手还受着伤,不方便吧?你把手包扎一下,不要做早餐了,我不饿。”
牧西城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弄着食物。
夏奈儿走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面条:“我说过了,我不饿!一会儿我去外面吃。”
牧西城的目光有些空灵:“吃点吧,就算是陪着我。”
夏奈儿皱起眉头。
牧西城勾唇一笑道:“不要皱眉,你还是笑起来最好看了。我不会再烦你,最后陪我一次吧。”
夏奈儿的心猛地像被螃蟹蛰了一下。
他从来不会说“最后”。
哪怕四年前,他走之前,他也只是说暂时离开,他给她时间,不管多久,他都等她。
可是现在,他说“最后”了。他终于想要放弃了吧,因为她肚子里的宝宝?!
夏奈儿点点头:“那好吧,你出去休息,我来做。你的伤口不能碰水,去处理一下吧。”
“不碍事的。”他微笑着,“你的手也伤着。”
夏奈儿右手是伤着,不过这么长的时间,伤口都已经愈合结痂,就快要好了。
夏奈儿推了推牧西城,将他推出厨房,过了一会,她拿碟子的时候,看到他又回来了,靠在厨房门口,一直盯着她看。
那目光温温的,却又带着眷恋和不舍。
他那么用力地看着她,仿佛想要把她的印象刻下来,留在脑海中,一辈子也不忘。
夏奈儿被看的有些慌,飞快回过头去,继续忙碌手里的事情。
哪怕不用回头,她也仿佛能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看着她。
牧西城真的很异常。
第5卷 第399章:夏奈,你要做一只蚌1
自她从昏迷中醒来后,他就怪怪的……也许是因为宝宝的事吧。
夏奈儿咬了咬下唇,尽量忘记那两道目光,也不让自己去多想。
一会儿后,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了餐桌。
不过因为体力的问题,夏奈儿给两人的分量差别很大,牧西城的起码是她的双倍,而且还打了2个荷包蛋。
牧西城淡淡地笑说:“你当我是猪?”
“多吃点吧,你瘦了。”
夏奈儿本来是随口一答的,却感觉身边的身形一动,夏奈儿赶紧加一句:“你看起来太瘦了。”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关注过他。
的确是是瘦了,近期起码瘦了五六斤。本来就消瘦的下巴更为尖削,线条尤其锐利。
这时,外面已经大亮了。
餐桌就在木质的窗口前。有一些阳光穿过明镜的玻璃洒进来,在餐布上投下十字形的方格。
两人相对坐着,牧西城的脸有些苍白,在阳光下更加明亮。
十一月份的光芒强烈却不暖,冷冷地照耀着他的眉目。
他的手随便包扎了一下,看他在使用筷子时有一点费劲……
夏奈儿把筷子卷起面条,吹了吹,对牧西城说:“你这样子吃吧。这样的话,手不费力,还脱离了汤,不那么烫了。”
牧西城笑了笑:“我没事。”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她空荡荡的颈子,慢声说:“夏奈,我有一份迟了四年的礼物要送你。”
说着,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宝石蓝的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根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颗玻璃弹那么大的珍珠。
夏奈儿一愣,抿了抿唇说:“抱歉,牧先生,我……”
“先别急着拒绝。”牧西城把盒子放在桌上,淡声说,“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完,再决定要不要,好吗?”
夏奈儿一定是不会要的,但他既然都这样说了,她只好点头:“你说吧。”
说完了,她照样拒绝。
第5卷 第400章:夏奈,你要做一只蚌2
牧西城的目光看向那颗珍珠:
“当人们把沙子放进蚌的壳内时,蚌觉得非常不舒服,但是又无力把沙子吐出去,所以蚌面临两个选择:一时抱怨,让自己的日子很不好过,另一个是想办法把这粒沙子同化,使它跟自己和平共处。
于是蚌开始把它的精力营养分一部分去把沙子包起来。
当沙子裹上蚌的外衣时,蚌就会觉得它是自己的一部分,不再是异物了。
沙子裹上蚌的陈分越多,蚌就越把它当做自己,就越能心平气和地和沙子相处。”
说道这里,牧西城将珍珠链拿出来。
漂亮的乳白色珍珠,在他修长白皙的指尖,闪烁着柔美的光泽。
“蚌并没有大脑,它是无脊椎动物,在演化的层次上很低。但是连一个没有大脑的低等动物,都知道要想办法去适应一个自己无法改变的环境,把一个令自己不愉快的异己,转变为可以忍受的自己的一部分,为什么很多人却做不到呢?”
夏奈儿琢磨着牧西城话里的意思,他昨晚到今天,说的话怎么都这么深沉,让她一时难以想透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牧西城怔怔地看了她一会,终于说出主旨:“夏奈,你要做一只蚌。”
“做一只蚌?”
“是。”牧西城微笑道,“你的性格太逞强,太自我,太活在你自己构想来的世界中。你不愿意去相信别人,也不愿意融入这个世界,你是清高孤僻的……甚至,最亲近的人,也无法分担你的孤独。”
夏奈儿终于明白牧西城的意思。
她从来要强。遇到任何事,不会寻求家里的帮助,不会寻求朋友的帮助,也不会寻求爱人的帮助……
她永远都把自己跟别人分得那么清。
第5卷 第401章:夏奈,你要做一只蚌3
她把自己当成一棵大树,以为可以为自己的亲人挡风遮雨,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