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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发自昨晚9点43分，大概是夏奈儿在阳台上打电话给妈妈的时候……
夏奈儿仔细地看着这三句话，一颗心揪紧了。
越看，越觉得他的生活态度十分消极。
越看，越像他对这个世界上最后的道别。
“他早晨7点42分又发了一条……”夏奈儿的心口快要窒息了，她现在只想不停地说话，去驱赶这种窒息的恐惧，“这里写着‘不要为我难过，这不是痛苦，而是解脱’。”
郑助理的脸色更差，猛地加大了油门。
“这是什么意思，他只是随便写写的是不是，他只是有感而发……”
第5卷 第407章：过了今天，他们就结束了5
夏奈儿的手用力地攥住了手机，脑袋变得空茫：“他不会的……他不会的……”
四年前，他给了她那么沉重的一击。
他不会这么自私，四年后，又重蹈覆辙地伤害她！
他不会舍得的！
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
夏奈儿不停地在心里念叨着，这样催眠着自己……
四十分钟后，本田开回那个小区，开回那幢楼下。
这个郑助理平时负责打点牧西城的一切生活琐事，所以知道电子锁的密码，也有大门的钥匙。
门锁拧开，夏奈儿的心突突地跳着。
眼前，一切都保持着夏奈儿离开时的模样，还没吃完的面搁在餐桌上，地上散落着从书房吹过来的曲谱，空气里，静静地流淌着一首曲子，是那首《桔子树的森林》。
“牧少，牧少？Ian？！”
郑助理一间房一间房地找着。
夏奈儿紧跟在他身后，脚步虚浮，脑子一片空白。
一扇扇打开门，一扇扇看到安静空旷的格局，却没有一个人影。
“他不在？”夏奈儿松一口气。
不在或许是因为他出门了，所以接不到电话，而且没有带手机。
郑助理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钥匙和手机，目光又扫到玄关处的鞋子：“他没有出去。”
那他在哪？！
“咔”，郑助理关了音乐，瞬间，房子安静下来，听到牧西城的卧室传来细细的水流。
他们互相对望一眼，再次回到那个卧室，发现一个镶在墙壁上的衣柜，其实有一扇门。
水声从那扇门里传来……
“Ian，Ian！”
郑助理试探性地又叫了几声，没人应答，伸手去拉那推门，却发现从里面被反锁了。
第5卷 第408章：过了今天，他们就结束了6
“钥、钥匙？”夏奈儿脑子一片空白的，坏的预感越来越强。
“手机旁，刚刚看到的那串钥匙！”
夏奈儿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卧室跑，由于脚步踉跄，几次差点被地毯绊倒。
然而她才离开卧室，身后的门，猛地关上了。
夏奈儿睁大了眼：“你做什么，郑助理，你为什么关着门？”
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踹门的声音。
夏奈儿忽然明白了什么，眼泪突然涌出眼眶，开始往外流。
一声，又一声的踹门声。
每一声，都好像锤子击到她的心口。
她多希望，郑助理踹开门后，欣喜地告诉她：“牧少不在这里。”或者“牧少只是昏睡过去了，他没有事。”
夏奈儿手指苍白，紧紧地揪住了心脏，如此期望着——
“砰！”门被踹开。
夏奈儿听到郑助理的声音：“120，快！”
所有的理念就在这刻崩塌了。
夏奈儿摇着头，不敢置信地拍着门：“开门，让我进去。他不在里面是不是，你骗我。开门，让我进去——”
“120，再晚就来不及了！”郑助理低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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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幽静的走廊，夏奈儿坐在长椅上，看着眼前碌碌庸庸来回走动的医护人员。
她的双眼空茫，呆呆地盯着雪白的墙壁，好久好久，一动不动。
“夏奈。”
她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含着低笑，轻轻响在她耳边。
她回头，就见牧西城坐在她身边的长椅上，目光温润，眼里有明晃晃的光华。
夏奈儿睁大着眼看着她，眼睛却止不住的潮湿，不断有泪水溢出来。
“牧西城……”她嘶哑着嗓音叫他。
就感觉有冰凉的手伸过来，轻轻为她拭去泪水：“为什么哭呢？”
他问她，眉头微微蹩着，目光里有一抹疼惜在。
第5卷 第409章：是为了惩罚我吗？1
“牧西城，你没事对不对，你别吓我，牧西城……”
夏奈儿伸手就要去抓他的手，可是手一挥，却穿透过去。
牧西城的身形也逐渐变得透明，虚化，消失不见。
夏奈儿再回神时，身边的长椅上，空落落的，哪里有人呢？
“夏小姐。”这时，一个声音响在耳边，夏奈儿抬起头，是郑助理。
夏奈儿立即站起来，崩溃令她有些站不住脚，她用力抓住郑助理的衣袖：“牧西城怎么样，他有没有事？”
“应该没有事吧。”郑助理的回答很保守，“夏小姐不要担心，你怀孕了，情绪不能大起大伏。”
郑助理扶着夏奈儿，让她坐回椅子上去。
夏奈儿抿了抿唇，哀求地看着他：
“郑助理，我求你了，告诉我实话，牧西城有没有事。你不要骗我，不要说模拟两可的话，告诉我，告诉我……”
郑助理沉默了一会，说：“我只知道，你好好照顾自己，牧少也许有醒来的可能。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牧少难辞其咎，他恐怕不敢醒来见你。”
夏奈儿摇了摇头，急切地说：“我，我很好。我没有意外。”
“那牧少也一定会好起来。”
“真的吗？”
郑助理镇定地笑笑：“真的。”
这句话，仿佛是给夏奈儿吃了定心丸。虽然，她很清楚他不过是安慰自己。
可是，她只敢朝好的一方面想，她不敢去想差的结果，她承受不起！
静了一会，郑助理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颤抖冰冷的双肩上：“在这里坐了半天了，饿了吧？先去吃点东西？”
“我不饿！”
“夏小姐，牧少若是醒来，绝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说着，掏出一面手帕给她。
夏奈儿愣了一下，接过手帕，拭去脸上的泪水。
对，她不能乱了方寸，不能害怕，不能悲伤……
因为牧西城会好起来，他一定会好起来。
第5卷 第410章：是为了惩罚我吗？2
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想起来医院之前，郑助理在踹门进去的时候，故意把她支开。
当时，牧西城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郑助理在第一时间帮他止了血，待120来时，医护人员将牧西城抬走，郑助理却拦住夏奈儿，不让她看一眼。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见他！”
“牧少绝不希望你看到他这个样子。”郑助理当时拦着她也这样说。
夏奈儿推着郑助理，拼命推着他，想要看牧西城一眼。
“牧少没事的，他只是暂时昏迷过去，他很快就会醒。”郑助理拗不过他，这样扯谎欺骗。
夏奈儿傻傻地信了，她以为牧西城真的没事！
可是来到医院后，听到医生和护士的交谈——说是失血过度，很危险，要立即进行抢救。
夏奈儿才明白，她被骗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怀孕的？”
郑助理之所以骗她，是怕她情绪起伏过大，影响到宝宝吧。
坐在医院附近的小饭馆里，郑助理淡声道：“昨晚我和医生一起去看过你。”
夏奈儿一切都明白了：“谢谢你。在那种情况之下，还会想到我。”
“要谢就谢牧少吧，他跟我谈过许多你的事情。”郑助理笑笑说，“你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如果你发生了什么意外，就算救了他，也于事无补。”
夏奈儿抿了抿唇，听到牧西城，心口又变得疼痛。
“为什么他这么想不开？”夏奈儿别开头，喃喃道，“是为了惩罚我吗？”
“夏小姐，你千万别这么想。”
“不然他是为什么？”
“是因为人生中已经失去了信念吧。”郑助理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道，“Ian想要的并不是这般的生活，可他的人生由不得他选择。牧老爷病危，即将过世，作为牧家唯一的孙子，Ian必须尽快接手牧家的产业。”
夏奈儿微微讶异地看着他：“牧老爷病危？”
第5卷 第411章：是为了惩罚我吗？3
像这种事情保密严格，除了牧家族的人，外人都不得而知。
郑助理带上眼睛：“是的。Ian必须马上放弃他所爱的音乐事业，进行人生中的一个重大转折。”
“……”
“人生是什么？”郑助理慢声说，“是你所热爱的生活，拥有你所热爱的家人，拥有一份你热爱的事业。”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
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拥有热爱的生活，热爱的家人，热爱的事业？
“如果都没有，至少要有希望，支撑着他走下去。曾经这四年，Ian是靠音乐和与你的重逢走过来的。”
夏奈儿用力掐紧了水杯，猛地明白了郑助理的意思。
哪怕她已经觉得跟牧西城不可能，但牧西城还在努力地，改变这种状况。
可是昨天，他发现她怀孕了，他不想也不愿意再去破坏她的家庭。
不能像四年前那样，因为自己的孤独，而再次夺走她的幸福……
夏奈儿，变成彻底的过去，虽然她活着，但在他的世界中死亡了。
曾经，她和音乐，是牧西城在这人世中唯一可追寻的两道光亮。可是现在，这两道光都消失了，他再无什么可留恋的了。
夏奈儿垂下目光，凄凉地一笑：“他还是这么自私。”
四年前，他自私地用生命威胁她；四年后，他自私地结束生命抛下她……
“夏小姐，我见过很多自私的人，但Ian不是。”郑助理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就算他有私心，也从来没用到过你的身上。”
听郑助理的语气，仿佛她和牧西城的事，他都知道？
夏奈儿讶异地望着他。
郑助理还是一脸严肃的神情：
“夏小姐您可能忘了我吧，四年前，我们就见过的。我在Ian身边陪伴了他8年了，他出道时，我才从他的贴身保镖转为了助理。”
郑助理又把眼镜拿下了，把散落在额前的刘海往后捋去。
第5卷 第412章：是为了惩罚我吗？4
夏奈儿这才有了一丝印象。
郑先生以前的确是牧西城的贴身保镖之一……
当时，放学后，牧西城不肯坐私家车，要跟夏奈儿一起走，这些保镖就远远地跟着；
周末他们一起去游玩，不管去了什么地方，这些保镖都远远地跟着……
因为每次都有好几次保镖跟着，又隔得远，夏奈儿只偶然跟郑先生有过几次照面。又加上隔了几年，人都是有变化的……
眼镜果然是个很伪装的东西，任何人一戴上，都会显得斯文起来，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个保镖。
“他不自私，为什么要结束生命？”夏奈儿苦笑说，“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人。他死了可以解脱，那些爱他的人怎么办？”
“那些爱他的人，固然不舍得他离去。”郑助理说，“四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