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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第一章
“我一直在等,
等雨停的那一刻。”
第一章
“深圳:今晚到明天,多云,有轻雾和霾,微雨;气温11到16度;相对湿度55%到80%;有弱冷空气影响,早晚天气清凉……”
慈缩起腿坐在窗台里,头歪着倚在窗户上。右手中指无名指间的香烟散发着幽幽的烟气。魂飞魄散的烟气无方向地延展着,慈的目光向某一个方向蔓延着。
水纹般的灰霾铺天盖地地淹没了窗外的一切景致。突兀的高楼隐去了半个身子,斑斓夺目的霓虹蒙上了层层的薄纱,仿佛之间游走着捉摸不定的猜忌。街角的路灯忽闪忽闪的有点无力,看不清楚何款车辆的前灯试图找出一条生路。路灯也好前灯也好,都相继泯灭在了重重的雾气之中,情形仿佛是被一只神秘的手拉进了不知名的地方。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的,在有光亮的地方现出了身影,在光亮泯灭的地方也一同渐渐失去踪影。
烟气沿着窗户栏杆攀缘着,好似有什么在召唤着他,但最后都统统涣散得找不到影踪。灰烬在不经意间悄悄抖落了,落在慈的手背,窗沿上,墙身外部,然后被微微吹起的风一点一点地吹散了。烟灰的余温烫醒了慈,不自觉的一松手,剩下的半根烟开始无辜地往下落。慈心里一惊,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目送微弱的闪烁着的火光渐渐隐没在夜色中。
“星星呢?……”慈突然出声的问。当然在这寂静的夜得不到任何回应。慈似乎听到了由雾霾的另一端传来的自己的回音,但归根结底都不是实际存在的。慈忽然感到眼睛有点热。
只有在寂静的夜里,慈才会感觉到心里多少清静了些。但清静意味的是该想不该想的都去想个彻彻底底。忙碌得以暂时忘却心里的空洞,夜半时分直视的更多的是旋涡般重重围起的黑夜一样无限延展的孤寂。那些过往的幸福是那么的甜蜜。实在难受的不行,慈就用小刀在手臂上划一道。看着暗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流到桌面,一滴滴地在地板上聚集成一滩,最后慢慢淌开,慈被绝望袭击得慌乱无助的心才得以稍稍冷静了点。为自己作简单的包扎后,慈还是以那只手夹着根烟,坐在窗台上吹吹风。风温柔地吹过了慈的脸颊,吹干他眼角的泪痕。
气温较冷一些。持续几天的阴霾很识时务地散开了,深圳比较严重的光害也把灿烂的脉搏一点点地暗了下来,一切都似乎在为一对情侣做好准备。天气很冷,但心很暖,慈和玛手牵着手到楼顶看星星。
深邃的夜空是岑寂的海洋,四下悄无声息,只听得空气的流动声和对方的每字每句。有一点风,而且是在初冬的半夜里,慈不敢松开环抱着玛的手臂,害怕这风会冷着她。玛半躺在慈的怀抱里,时而抬起头看着慈的脸,时而背着慈扬起头遥望天际的寒星,时而又转过身伏在慈的胸口,脸上酒窝里满是温暖的触觉。慈抬头望了望星空,突发奇想想数星星。“睡着了?说什么傻话呢?”玛的笑里很是“你很白痴哎”的味道。“数清楚了你别不承认。”慈用脑门碰了碰玛的脑门,然后开始数了。看着慈几乎垂直朝着天空的脸和一点点移动的手指,玛扬起的嘴角溢满了幸福的滋味。
“哎哟……”慈好不容易把头摆正,揉了揉脑后根。“好酸。”
“谁叫你那么白痴,”玛帮着揉了揉,“过瘾吧?”
“过瘾,当然过瘾,我数清楚啦!”
“哦?”玛的眼神是“你还有没有再白痴点?”
“你先猜猜看,我们头顶有多少颗星星?”
看着慈一脸的认真,玛的眼神转到半信半疑的状态。“30?……40?……还是60?”玛努力配合着,可慈的头一直在摇。“不猜啦,不好玩。”玛不喜欢猜。
“就是……99颗。”
“99……”玛还在想。
“哦!”好像发现新大陆,“长长久久!”
“恭喜你!答对了!时间是13秒半,刚好可以进世界建力士大全,之前反应最慢的世界记录是13秒,你刷新记录啦!”
玛狠狠地捶了一下慈的胸口。
“长长久久……”慈忽然抱紧了点,“玛……”
低着头伏在慈的胸口,玛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我是真的很想,可以长长久久的……”话戛然而止。
过好一会儿慈都没再说什么,玛感觉怪怪的,抬起头。“怎么了啊?”玛有点惊慌失措地用手抹着慈眼角的泪。
“……我怕……”
“别哭,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有了你,我怎么舍得让自己有事呢?”可是慈的眼泪却止不住。
“慈……”玛踮起了脚跟,让自己的哽咽和慈的哽咽紧紧相连了。
记忆还未远离到看不清的地步,慈还可以回忆和玛之间的点点滴滴,用记忆去记录玛的印象。可记忆终归是一种会被冲淡的玩意,能抓住的已经越来越少,那音容笑貌却是笔和纸怎么都记录不了,只能在回忆中远远地望着,也只能任由其被稀释着。不管如何,慈还是死命抓住这些时刻在模糊下去的记忆残像。他不想忘却。
慈又点着一根烟,看着它静静燃烧。弹落的烟灰无依地下落着,如此寂寞。烟雾缭绕,那么安静,逐渐没有痕迹,空荡荡地飞向了天空,消失在天空,空气中一股淡淡的味道。
第二章 第二章
第二章
在一家年轻人聚集的酒吧里,慈一手肘拄在桌面上搁着半天都没动过的头,一手抓着酒杯晃动着里面的冰块,发出“咯咚咯咚”的声音。酒吧是好朋友开的,慈休学后不久就在这里做事。店里走了一个部长,贤不善于言辞,就问慈愿不愿意来帮手。作为一个19岁的人,慈在待人接物一方面却相当老道。样子相对年龄成熟了点,头发电了,染上酒红色。应该说是常年的一个人的生活使他的心智很早就远远超出他的实际年龄。诚然慈本身对酒精并不怎么喜欢,但是工作大体还算顺利,客人喜欢和慈聊天,喜欢慈为他们打点他们需要的东西。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慈就会走进吧台让酒保教他调酒。
“又在想玛了?”贤碰了碰慈的臂膀。慈好象真的想入神了,杯子都差点摔了。“拜托,不是说过别忽然在别人背后说话吗。”“呵呵!”贤瞄了慈一眼,在旁边坐下,“我已经站在你后面很久了,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对男人有兴趣了,盯着台上的人看了这么久,虽然么,主音的身材是蛮不错的。”“呵,”慈一脸恶心,“好笑吗?”贤举起杯子示意碰杯。
慈回到自己的思绪里。第一次和玛见面的地方也是在这家酒吧里,也是忽然被吓。那次玛喝醉了,一下没走好就撞到在一边发呆的慈。玛困难地扬起头,很努力地把视线集中到面前的黑影上。“……”慈以为是朋友刚一转头准备K的时候,吞回了想说的话。“小姐,你还好吧?有什么需要吗,我是这里的部长。”慈扶住了玛,微笑着说道。“我想上……”她应该想上洗手间,因为她还没把话吐完,就把一堆不知道是刚吞进去的还是正在消化的浆体物质吐在了慈的身上。
想到这慈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晚的玛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印象,被客人吐在身上在之前也是发生过的,那又是什么因素使他们恋上的呢?无从考究,大概,这就叫做缘分吧。
慈白天处理完杂务,晚上就在店里呆着。环境所使然吧,不喜欢酒的慈尝起了鸡尾酒。他不喜欢酒的苦涩和火辣,但是通过调配,鸡尾酒几乎一点都尝不出他所不喜欢的酒的味道,他甚至尝到甜的味道,而当中又不乏酒独有的醇香,以及酒精带来的温热。慈深深吸了口烟,缓缓吁出,看着店里的兴旺,笑了笑。
“除了想你,除了爱你,我什么什么都愿意……”乐队奏起了“不值得”。一种很深沉的孤独况味,主音的演唱技术对比原唱一点也不差,令人胸颤的痛楚,如此这般的幽怨,表现得都很不错。
“一杯鸡尾酒。柔和一点的。”酒保抬头和客人眼神接触了一会,然后低下头开始调酒。是一个女生,在距离慈四个高脚椅的位子坐下。慈没察觉出是玛,只是心里在想这女生感觉蛮不错。慈稍稍打量了一下,样子不是很精致,但眉梢之间流露出的温柔很让人舒心,慈估计她相约的人快到了吧。当然不是说女单客不会来,只是女单客有时会有男客人上前搭讪。慈觉得她们当中有一部分会期盼这样,这点从样子就能看出。尤其是样子长得漂亮的,她们总有一种意识,知道自己被注视,身上会有一股自命不凡的氛围隐隐地溢出。眼前这个女生气质里带有一种吸引力的性质,但是闻不到一丝张扬的气味。漂亮和吸引力是两码事。漂亮的女生会让男生看她,但是有吸引力的女生会使男生看着她一时间忘了把视线转移,以至于对方回望男生才一下子回过神来。但基于经营者和客人身份的差别,而且一直盯着别人看怎么说都是不礼貌的,慈把视线投到舞台上的乐队。
后来慈因为视线移动的关系又扫了几眼那个女生。一身的衣服都是黑色的,酒吧里的光线不太亮,看不确切是什么质地的衣物,不太紧身,恰到好处地显现出其苗条玲珑的身材。头发是棕色的,一束灯光在上面反射出赏心悦目的的柔亮。两臂肘拄在桌面,一只手指摩挲着酒杯的圆口,另一只手用搅棒搅拌着杯里的酒。眼神似乎都倾注在杯里,又好象穿透过酒杯、吧台,在注视着什么。“老板叫你过去一下。”伙计在慈耳边说道。
是几个认识的朋友叫去一起喝酒聊天。当中一个五官很精致的女生有意坐近了点慈,“听贤说,你很帮得上手哦。”
“哪里,他肯让我帮手是我幸运,不然早饿死在哪里了。”乐队的主音唱到了高潮,让人陶醉的歌声勾起了某些不可名状的情愫,慈顾着听有点心不在焉。
“晚上下班了去哪里?”
“应该不去哪里吧,洗过澡就休息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忙。”慈没太在意听对方说话,目光停留在比较靠近舞台的位子上女客人专注的眼神。忽然他感觉手里的东西被拿去了。低头一看,那女生拿着他的手机按着键好像在输入什么,停了停,又按了一下才还给慈。
慈接过手机问:“你用我的电话做什么?”
女生笑起来的眼神很温柔:“我的电话没电了,借你的电话记个号码而已,没什么。”
慈把手机放回口袋,跟大家打声招呼起身上洗手间。
洗手间回来的路上慈碰到了之前在吧台的那个女生。因为是迎面走来慈得以看清楚她的样子。喝过酒的关系脸颊微微泛红,皮肤很细致,看上去很迷人。忽然她身子斜了斜,慈赶紧扶住:“小姐你还好吧?”女生抬起头:“谢谢。”慈松开扶着女生的双手。在那么一瞬间里慈从这个女生的眼角读到了黯然的感觉。转身目送女生离去的背影,慈心里有一种似曾相见的感觉,可是又想不太起来。“她的心……好像很难过。”慈心里道。转过身准备往回走时感觉好象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一部手机。慈捡起手机想了想,赶忙追了出去,可是已经找不到刚刚的那个女生了。这时候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
第三章 第三章
第三章
“是……阿慈吗?”对方是个女的。
“啊,你是?”慈全然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个女的声音还蛮好听的。
“我看见你刚刚走出了酒吧。你现在在哪里?”
“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谁?”慈想声音好听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刚刚在酒吧里跟你借电话的那个啦……”
“……”顿了顿,慈想起来了。“噢……是你。请问有些什么事情呢?”
“你在哪里?我想和你聊聊。”
聊聊?慈心想,吃亏的总不会是我吧?“我在门口,你出来?”
女生从酒吧里一出来就挽着慈的手臂径自往路边走,慈心里的郁闷一下子比他的头还要大。“你这是……”女生竖起食指贴在唇前,嘟了嘟嘴示意看看手机。慈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随着女生走,拿起了手机。一条信息?“陪这位美女走走吧,她想认识你很久了。店里交给我就好了,但是工资还是要照扣。”被贤出卖了。
一家有点档次的coffeeshop。钢琴手在专注地演奏着。弹的什么慈不得而知,他对古典乐几乎一无所知,但是静静欣赏还是能够的,无论什么音乐只要能够让慈觉得好听他都会侧耳倾听。一段钢琴的独奏,委婉而优雅,不无倦慵的优美旋律犹如温热香醇的咖啡流入喉咙一般深深沁入肺腑。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