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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第一部分 第9节:莉莉的魔法(5)
她试着隐瞒的还有:施了那么多的魔法会让她很疲惫,会花费她很多的心灵能量,包括那些解除魔法的救人魔法也是如此,那些是除了药水和药剂之外,对治疗也必要的。
莉莉很晚才找到必要的平静和智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滥用能力、随便发怒,这使得她在度过生命的第40个冬天后,就得了重病,身上长满脓疮、脓疱——那些她曾经希望长在别人的脖子上或其他地方的东西。
她的孩子们——有些已经长大成人——在她临死前问她,为什么这种灾祸会发生在她身上——毕竟她比其他人都更懂得运用魔法、草药和小妖精。莉莉要她的孩子很小心地做一件简单的事,“让一颗铁球掉在一块大理石板上。”她这么说,然后苦笑。
我聪明的小狐狸,你曾这么做过吗?你曾经让一颗铁球掉在一块大理石板上吗?这是一个关于“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的很有启发性的教导。因为,我的小狐狸,你要记住:所有你在生命中所做的,对你和你周遭的世界都有影响。所有你做的,也许显得微不足道,但你却因此是“引发”的源头。而美妙的是:每天,甚至每分钟,你得到这样的礼物,这可以决定你所做的是为了“善”,而不是为了“恶”;是为了“爱”,而不是为了“恨”。
我们的祖先莉莉在死后大行其善。虽然成为死灵后,她还有一个世代的时间无法放弃在人世里施展魔法,'福www哇fval小cn说'而一再介入尘世事物的发展,但她总是以爱和大智慧去处理,再也没有对谁造成伤害。
第一部分 第10节:雷苏拉提马戏团(1)
第三章
雷苏拉提马戏团
卢卡?雷苏拉提不想过摆在他眼前的生活,他也不想听天由命地终其一生。总之,他不想像他祖父那样过一辈子。他祖父是编篮工的儿子,没做过其他工作,一辈子都在编篮子,至死还是个编篮工,而且死得也像个编篮工:死在十一月严寒的暴风雪夜。但卢卡?雷苏拉提的祖父无论如何也不是个哀愁的人,虽然有时会觉得悲伤。他会为孙子建造美丽的空中楼阁来转移心情。譬如,他会煞有介事地告诉孙子,他们住的木板房子之所以那么破陋,是为了让美好的幸运能穿过屋顶,满满地洒落在他们身上。
随着年龄的增长,卢卡越来越喜欢他祖父。但同时年老力衰的祖父温暖人心的智慧之言也让他越来越难过,卢卡知道,那是特别为他说的,是送给他的离别礼物,所以显得更有分量。让卢卡难过的还包括看到最高的智慧伴随着最差的生活条件。他难过,美德和勤奋填不饱肚子,这比饥饿本身更糟糕。
当关节炎让老祖父的手指越肿越大,使得编篮子成为无法忍受的酷刑时,老祖父决定学吹口琴。他觉得那不需要灵活的手指,而且表演吹口琴也肯定不会赚得比编篮子少,至于他根本没有口琴,也从没接触过任何乐器的这点,老祖父似乎不太担心。“有志者事竟成,”他郑重地说,“不会的事,叶尼西人可以学。”为了让卢卡,也为了让他自己更加确信,他迟钝的手温柔地放在孙子肩上,然后微笑地说:“你知道吗?我们吉卜赛人总是会找到一条路的。我们就像水一样。”
三个星期后,老祖父在追逐他其中的一个梦时永远地睡了下去。因为那是如此美好的梦,他这次再也不肯让它溜走,紧紧追随它而去。
在那之前的傍晚他用一把生锈的口琴,第一次没有错误地吹出了一首简单的曲子。
卢卡?雷苏拉提在他祖父死前几个月就已经做好决定。他知道在那一天,在自己生命中再也没有任何人的那一天,他要怎么做:只要那天到来,他就启程离开,去寻找宗族的其他成员——找他的堂叔,那个能轻松驾驭熊、大象、狮子的人,找那个他祖父总是提到的堂叔——意大利有史以来数一数二的大马戏团的团长。据说这个他从没见过的堂叔被禁止在这一带出现,因为一些很久以前的事,而这些事最好不要让人知道。“这是为了你好。”卢卡的祖父每次都这么强调,而且拒绝回答他孙子接下来的追问——这种情况是很少有的。
老祖父去世那天,是他孙子出发的日子,但那天似乎是难以想象的、最不适合启程长途跋涉的一天。几年来未曾有过的大雪高及膝盖,冰冷的寒风四处呼啸。就像祖父一样,卢卡把所拥有的东西都背在了背上。他脚上绑着碎皮革做成的韧皮裹脚,身上除了衣服以外还有树枝,然后他在中间塞满青苔。但是,在跋涉了几小时第一次去敲一个农家的门时,他的牙齿打战,身体冷得直抖。没有人应门,他又用力敲了一次,手指已经失去了知觉。最后他用拳头敲打沉重的木门,门终于打开了,卢卡咧嘴笑笑,尽可能显出高兴的样子。他不知道开门的人是否可以看出他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了,因为他的面部同手脚一样被冻得失去了知觉。他咧嘴笑,一副很高兴的模样,两脚跺着。因为他从他祖父那里学到:人们不愿和不幸扯上关系,会对麻烦视而不见,他们只有在确定自己是在安全的距离内时才会对其他人的急难感兴趣,当然不是通过行动,而只是呆看着自己和其他人,或是绞手、叹气,可能的话,掉一两滴眼泪。不过可以很确定的是,他们喜欢对自己有利的,这点最好不要被第三者看出来,而是以“慷慨”的样子呈现。因此卢卡两脚跺着,绑在腰带和胸口的细树枝也跟着晃动,牙齿打战地说:“先生,能不能让我替您做点什么?”然后声音嘶哑、颤抖地又补充道:“磨剪刀、编篮子、做扫把、修雨伞或补水壶之类的,全部只要换一餐热食和在棚厩里过一夜。您行的是一件善事。”
那个农夫惊讶得合不拢嘴。看到这样的景象,他摇摇头笑说:“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森林小妖精。拜托,别这样跳来跳去,你会像冰一样碎掉的。来,进来吧。”
但并不是每次都这么顺利,有几个农夫还是拒绝了卢卡。也许是凑巧,但总之让卢卡觉得似乎是这样:农家越小,他受到的招待就越热诚,得到的工作报酬也越慷慨;农家越是富有,就越粗暴、用越廉价的工钱把他打发走。还有一个富农,在卢卡说要帮他补锅后冷讽地笑了笑,走回了屋里。卢卡心想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正想离开,但那农夫又走出来,右手拿着三个崭新发亮的搪瓷锅,左手也是三个。“我在新工厂买的这些锅并不比你那几下可笑的补工贵。”他得意地说,还把锅弄得哐当响。“现在你可以看到,你们这些吉卜赛无赖的处境了!”卢卡只是点个头,转身离开。没走多远,那农夫在他背后喊说:“你干吗在大冬天跑来这里?你们不是春天才来的吗?而且不都是拖着一整个家族吗?你怎么会单独一个人?”卢卡边走边回头,用比那农夫更响亮的声音嚷说:“去新工厂买你的答案吧!”
第一部分 第11节:雷苏拉提马戏团(2)
在那时,大部分的农夫还是理解那些流浪者的工作价值的。他们喜欢叶尼西人讲的那些精彩故事,它们能让饭桌旁的小孩们很兴奋。卢卡?雷苏拉提也是如此,同样懂得说故事的艺术。譬如,他描述一支扫把离奇的由来:那扫把在他拥有之前就曾经为一个老巫婆工作过,她骑那扫把飞越宫殿和城堡,而她的好心灵还留存在扫把的纤维里,家里的主妇很快觉察到这点,因为只有这把扫把在扫院子、大厅和所有地面时,几乎是自动的。“跟你们叶尼西人买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黏着一个故事的。”主人笑说,“如果你们再来几个人,我们所有的用具都会被施了魔法。”
同样没那么神奇的还包括卢卡宣称的手艺,他其实没办法真正做到他说的那些,他这辈子还没修过一把伞,也没补过任何一个锅。他真正会的只是编篮子,还有即兴编故事,这两样都是跟他祖父学的。但是,那些他只看过别人做过的事,他也会动手去做,而且似乎也总能搞定,虽然只是凤毛麟角。
在每个村子、每个城镇的农舍,卢卡都会问:“那个‘鼎鼎有名的雷苏拉提马戏团’有没有在这附近停留过?”但没人听过这个“有名”的马戏团,更别说看过他们的表演。几个月过去了,他越来越觉得不安,于是他问的不再是“鼎鼎有名的雷苏拉提马戏团”,而是“雷苏拉提马戏团”。又过了几个月,已经是夏末,卢卡还是一无所获,按捺不住的他只好再改变问法:“有没有哪个马戏团来过附近?”如此一来,命中率暴增,让卢卡心中又燃起希望。
他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马戏团。有些在他看来怎么也算不上是马戏团,对他来说,那些只不过是几个可怜的自称为马戏表演者的人在做杂耍。他们其实只是,譬如说,勉强能在绷紧的两米高的钢索上平衡,同时耍几颗球,如此而已。不,马戏团不能只是这样,它必须是更大、更热闹、更缤纷、更大胆、更有异国情调的,卢卡这么觉得。总之一句话:一个真正的马戏团必须像他堂叔的那样。而他一定要找到这个马戏团,绝不放弃。
在那之前,他满足于自己的马戏表演。他不再只是做做扫把、编编篮子或给它们加上故事而已。他也练了一些技巧,能让扫把在空中漂亮地旋转,然后再优雅地接住它。他玩耍大大小小不同样式的篮子,在表演的高潮和结束时,他让篮子一个叠着一个落在头上并保持平衡,让一米高的摇晃的篮塔不会掉下来。后来他觉得这些技巧还不够吸引人,于是他在身体跳跃摆动的同时,又把祖父的老口琴夹在嘴里,配合忙碌的动作吹出旋律,观众看了很喜欢。
此外,他也从马戏团得到灵感,开始卖起一种新的畅销品:大象油。卢卡?雷苏拉提宣称这种油非常补,因为是来自地表上最强大的动物。但他其实只是在一般的猪油中加了磨碎的药草加以搅拌后售卖。卢卡对自己说,这绝对和老祖父的高尚的道德观念没有冲突,毕竟要顾及到每个笨农夫的愚蠢是不可能的。基于同样的态度,他还卖另外两种更狡猾的产品:圣母玛利亚的眼泪和来自圣母胸部的几滴奶。
第一部分 第12节:雷苏拉提马戏团(3)
在铺满炽热沙子的马路上,马队所拉的车子上头写着“卡罗索马戏团”几个大字。光是十几辆马车扬起的飞尘就让卢卡?雷苏拉提赞叹不已,他心想,他堂叔的马戏团就得像这样。第一辆马车前,真的有两只大象被驱赶着,在那庞然大物后头,跟着几只斑马、骆驼,甚至还有一只长颈鹿。在一个车笼里,有几只猩猩抓着栏杆闲荡,另一辆车笼里有狮子,还有另一辆载运的是老虎。没错,这是一个真正的马戏团。
“你们要在哪里停留?”卢卡追过去,大声问最后一辆马车上的两个小伙子车夫。
“马尔策辛。”其中一个回答说。
“马戏团团长叫什么名字?”
“车上不是写了吗?你不识字啊?卡罗索!”
卢卡?雷苏拉提并没失望。因为他根本不敢期望那会是他堂叔的马戏团。至于识字?是的,他识字,和他祖父不同。不过他祖父虽然无法看书,却懂得看脸。“卢卡,我跟你说,一个人的内心会呈现在他脸上。”以前他们一起挨家挨户兜售篮子时,他祖父有时会这么说。两人约定暗中做手势来证明,当人家的门一打开,祖父会做手势让孙子知道。如果祖父放在裤管旁的手是张开的,就表示对方是个诚恳的人,会有好生意,或至少会有个友善的回应。如果手握成拳头,则表示那是一个难以亲近、内心不满足的人,生意会不好做,八成是没指望了。在卢卡的记忆里,祖父没有一次是错的。
几个小时后,马戏团队伍抵达了他们在马尔策辛的驻扎处。没过多久,快步走得满身大汗的卢卡也跟着到达。他没休息,而是观察一辆又一辆的车子,然后终于看到那个人——一定是他,马戏团团长,卡罗索先生。那人长得不高,也许不到一百七十公分,瘦瘦瘪瘪的,大概四十岁左右,鬈鬈的黑发,上翘的八字胡;头上戴顶黑帽,身穿白衬衫,外搭黑背心,下身穿着一条黑裤,脚下则是擦得闪闪发亮的低跟黑皮鞋;嘴角叼着一根维吉尼亚雪茄,看起来比较像是咬着,而不是抽。卢卡紧张得忘了自我介绍,劈头就问:“卡罗索先生,我能在您这里工作吗?”卡罗索身体靠着漆成红、黄、蓝三色的木制拖车屋,两臂交叉抱在胸前,似笑非笑。这让卢卡更加无法判断,他心想,也许这个人真的是用一种很独特的方式在咀嚼雪茄。“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