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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初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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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决定同妻子离婚了,在生活上我可以满足她的一切要求,”丁小望含笑地望着凤姑,“这样就可以实现我们多年的结婚愿望了,”丁小望喜悦地接着说“为了我们结婚作好准备,在哈尔滨道外我买了一座颇为讲究的二层楼住宅,”
这时丁小望精神振奋,好似看到了他与凤姑结婚的豪华热闹场面,也似乎听到结婚时的奏乐声,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扬头大笑起来,握住凤姑的双手,“我们即将要到哈尔滨去结婚了,”
凤姑听了丁小望的话,注视他片刻,认真地说:
“我们不能结婚,”
“为什么不能结婚,”丁小望不解地问,
“你不能与你妻子离婚,她与你是同舟共济人,你不能中途把她抛掉,”凤姑激动得喘了口气,继续说下去,“多年来,她伴随你在风风雨雨中度过了艰苦的岁月,她为你生下了两个男孩子,你妻子为你供献出一切,现在她需要你的爱,她离不开你,你也没有任何理由和权利向她提出离婚。”
丁小望只是默默地吸着香烟,低头不语,在思考着凤姑对他讲的话。
“虽然我爱你,渴望得到你的全部,但我不能把欢乐欲望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凤姑用手往后撂了一下鬓角的发系,望着丁小望果断而坚定地,“我们只能保持着现在这种关系,做一对两地相思的苦恋人。”
“你不要顾虑重重,”丁小望抢白道:“不要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只要我们争取,一切事都可以达到目的。”
“不是我顾虑重重,而是要全面衡量和考虑”凤姑坐在那里手摇着蒲扇,望着丁小望缓缓地继续说“我家有年近古稀的老公爹,还有正在念书的孩子,我不能抛弃这一老一小,为同你结婚扬长而去,现在我公爹虽然身体健壮,但不能不考虑他老人家的后事,如果我离开他们,这个家庭有谁来料理呢?如果我公爹不幸去世,那念书的孩子对这个家庭束手无策,一切都要瘫痪了,从我们两人的处境不能结婚。
丁小望听了凤姑的这番话,觉得他们没有结婚的希望了,他低头沉思片刻后,取出打火机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从嘴中吐出,他的希望像缕缕上升的轻烟似的消失了,内心充满着空虚和失望,他从哈尔滨来时的兴奋心绪化为乌有。
这时丁小望同凤姑坐在雨花亭的长椅上,相对无言,内心都有一种无法名状之沉痛,丁小望突然打破了这沉寂,问道:
“十八年前我从哈尔滨来到长春与你相会时,你已寡居多年,我们两人相会后你怀孕了,生下的那个孩子是男是女,现在什么地方?”
“十八年前我俩相会后,我怀孕了,那个孩子被我婆婆遣人送走了,她生前对任何人没透露这件事的真像,让我与这孩子永不得见面,以解她对我的气恼,”凤姑说。
丁小望这次来长春,除会见凤姑外还想能得知那个孩子的下落,更希望同那孩子见上一面,现在他来长春一无所获,情绪低落,低头不语半晌对凤姑说:
“你同于虎结婚时,于虎正在病重,你们的夫妻关系纯属虚设,在你结婚的第三天我们两有机会相会后,你怀孕了,生下的那个孩子就是于家现在上大学念书的于振,我和那个孩子有血缘关系……”。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凤姑没等丁小望把话说完,就急切地抢说“你这话要是被我公爹知道,一切真像大白,他知道于振不是于家的后代,我公爹一气大怒,这样我们家就失去了平静与和睦,也影响了于振的学习和前途。”凤姑向丁小望的抢白后,丁小望知道自己不应提起与于振有血缘关系的事,不慎失言,坐在那里望着九曲桥傍的垂柳随风微动,小鱼悠闲自得地在水中游荡。
“人事间的事情,都是同自己的内心愿望背道而驰的。”凤姑苦笑笑,“你要忍耐些,我们无力改变现在的状况和具体事实,我们只能在这苦恋中,永远品尝这爱情的苦酒。”
凤姑这些话更使丁小望觉得内心烦躁不安,镇静一下精神对凤姑说:
“我们到草坪那边散散步,脚踩绿茵茵的草坪,望着蓝天白云,更有一番情趣,心绪会开朗舒展一些。”凤姑同丁小望两人并肩向草坪走去,那草坪绿茵平担,假山上的小鸟被惊飞,他们轻步缓慢地踏着草坪走了一会儿,便在草地上坐下来,丁小望仰望天空,心中仍然烦躁不安,有些失落感。
夕阳斜下了,晚霞虽然艳丽多姿,变幻无穷,给人以遐想和鼓舞,但丁小望已没有心绪观赏这艳丽多姿的晚霞了,就在这样不愉快的心绪中在西效公园同凤姑惜惜相别了。
丁小望告别凤姑回哈尔滨已三个月了,他们在西效公园相会时,是荷叶露珠晶莹,荷花芬芳的暑天炎热季节,现在已是天气渐寒,菊花敖雪的十月寒天了,在这北国早寒的长春,人们都已穿上绵衣了。
凤姑想到公爹做生意,早出晚归,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得这寒风大雪,要给他老人家买一件皮袄御寒。他一生过分吝啬,没穿过皮袄,这回也让公爹穿上皮袄当一个阔气的老板,再给陈嫂买件好点儿的衣料。就在这时陈嫂有事来找凤姑。
“我正想去找你。”凤姑说。
“不知道有什么事。”陈嫂问。
“想让你陪我到百货公司给老太爷买件皮袄。”
陈嫂想了想说:“还是买件皮桶子,回来我给裁剪缝作,这样又省钱又合身。”
第二天陈嫂陪同凤姑到百货公司买完皮桶及衣料正准备往回走时,有一身材修长俊俏的姑娘,身穿墨绿色裙式西装,卷发披在背后,提着一个黑色的提包,穿一双墨色高跟鞋,迎面对凤姑微笑走来,凤姑觉得这姑娘亲切可爱,情不自禁地加快步伐向那姑娘迎面走去,就在这时一青年身穿西装走到那姑娘面前,微笑亲切地唤声:“徐倩,”这姑娘就随那青年并肩一起走了,他们与凤姑擦肩而过。
凤姑指着那姑娘的背影对陈嫂说:
“这姑娘我很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陈嫂望着那姑娘的背影,笑了笑对凤姑说:
“都是因为那姑娘长得好看,你就觉得面熟。”
当回走的路上,凤姑还在想着那个叫徐倩的姑娘,不知为什么对那个姑娘有一种亲切可依恋之感,这时不禁想起那没有见过面的孩子,年纪同这姑娘相仿,也是这么大的年纪了。
一天方明在五马路口,遇见了分别很久,曾多次同台演话剧的好友石洁,两人过往密切,见面后有很多话要叙述,便到一家酒店唱酒淡心去了。
方明对石洁讲述了在北安为替哥报仇同王东阁搏斗后,因为怕王东阁对他报负,便不再演戏了。
方明对话剧有着强烈的爱好,对戏剧生涯永不忘怀,他便对石洁说出要重返舞台的愿望,就这样他们两人又开始了合作,准备共同演出话剧了。
石洁的舞台形象好,神态体魄都光彩照人,是一个难得的小生演员,他告诉方明准备去兴城接他的女友回长春,排演四幕话剧《一代红伶》。
“我陪你一同去兴城接梅姐,”方明忽然想起石洁与梅的爱情关系,这次见面一定别有一番情爱和亲切情绪,还是让他们两人单独相会,不打搅他们了。
“你陪我一起去兴城接梅。”石洁说。
“你们久别重逢,见面后一定情浓意厚。”方明笑着又说。“还是你自己去接梅为对。”
“别开玩笑了,”石洁吸口烟说“长春到兴城有一千多里路的旅程,有你陪我在路上就不寂寞了。”
方明见石洁憨度诚恳,便答应同他一起到兴城接梅去了。
他们俩人在去兴城的火车上吸烟聊天,望着窗外的田野农庄,心旷神怡,很是愉快。
在火车上方明向石洁提意:
“兴城出北门五里多路,有一妙青寺,这庙宇据说建于明代建文年间,距今已有五百多年了,传说这庙宇宏伟壮观,佛像塑造生动逼真,香火鼎盛。咱们到兴城下火车后,先到妙青寺观赏这明代遗留下的名胜古迹去,”
石洁也是个喜欢游玩的人,听了这一提意也觉得很高兴,到了兴城火车站下火车,他们两人走出北门往东行去,路行三十多分钟,远远望见一牌坊,有两丈多高,四角翘起,雕梁画栋,威然竖立在山坡上,层层云雾缭绕,踏着石板路走过这牌坊不远,就见到松树林中深红色的寺院墙壁和院内的屋顶翘檐了,这庙宇依山而建,松柏围绕,古松挺拔高耸,盘根错节,老枝横逸,绿阴如盖,云雾在庙宇松柏间缭绕,幽深谧静。
石洁与方明顺着山坡石阶走不多远便到了山门了,进了庙内见房屋飞檐绕角,高处悬有“大雄宝殿”金字匾额,铜铸香炉停放在大殿前,有七尺多高,殿前的红柱光亮耀耀,汉白玉的柱基,红白相映,很是壮观,石洁与方明两人踏着方砖甬道,随着烧香拜佛的人进入大殿,见一老僧身穿袈裟在佛堂前念诵经卷,抬头望见香案上有尊面带微笑的如来佛金身坐像,有两丈多高,在香烟缭绕中,神态慈祥,莲花宝店在灯光下光芒四射,两侧墙壁上画有神话典故,那画色彩和谐线条流畅逼真,方明他们两人观赏流连一番,来到了后殿见到了观音大士的站像,端庄安详微笑,这庙有上百尊佛像,因时间关系不能详细观赏。
“众多佛像逼真生动,是很有观赏价值的雕塑艺术造型,不知出于那位能工巧匠之手。”方明说。
方明和石洁来到了庙宇后院,修竹成林,山石错落,这里没有游客,很是幽静,有一座高耸木制飞檐翘角楼阁,壮观别致,匾额上书写《藏经楼》,偌大的一个楼阁不知里面藏有多少经卷,再住后走去有一月洞门,见里面也是竹影扶疏,太湖石下绿草茵茵,青砖瓦房,木雕窗棂,玲珑别透,几声鸟叫更显得这里宁静幽深了,如果能到里面坐下喝杯茶,休息片刻倒很好,这月洞门内的院落可能是和尚的宿住处,不便走进,方明和石洁便往回走了。
他们俩人尽情地在宇宙中游览一番后走出妙青寺,来到了兴城街里,行人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叫卖声不绝,热闹非凡,与庙宇中的香烟缭绕木鱼声响的佛堂环境,又是一番天地。
方明和石洁游完庙寺,经过几条马路,找到了石洁的女友梅的住处,梅见到石洁接她回长春排戏,很是喜欢,便一同回长春去了。
经过一个多月排练,四幕话剧《一代红伶》终于排好了,在七马路口金城大戏院演出,受到了众多观众的赞许,卖票率超过已往。
梅在剧中扮演京剧演员云彩霞,当云彩霞知道被人暗算,死已来临,她紧握情人的手,茫然泪下,道:
“我不能同你相伴了。”云彩霞依偎在情人(石洁饰)的怀中,“我们诀别前,我为你唱一段京剧,让这歌声永远萦绕在你耳边,伴随你……”
扮演云彩霞的梅把这段京剧唱的迂回婉转,情真意切,声音若断若续,如泣如诉,悠扬沉稳优美,京剧程派唱腔表现得淋漓尽致,歌声渐渐细若游丝,云彩霞与情人永诀了。
云彩霞的情人悲切说:
“彩霞,彩霞,你醒醒,我带你走,我带你回到西藏去,那里有广阔的草原,白云永远伴随着我们,”说完抱起云彩霞,千呼万唤,但她没有回天之力,云彩霞与爱人永诀了。
四幕话剧在这悲切的场面中,大幕徐徐落下了,全剧演出结束。
演出的第二天,晚场剧还没开场,演员们都在后台化妆,这时突然到后台来了四个人,脸色凶狠带有杀气,石洁笑脸迎上前去,想缓和这种气氛,这伙人都是短身打扮,要动手闹事的架式,不听劝解,凶猛地砸坏了布景,这伙人的行动好似有预谋。方明虽然会武功,但演员不能同对方交手,避免事态扩大,只是百般的阻拦,猛然一人从方明背后打来,将他翻倒在地,一个道具箱被人推倒,砸在方明的腿上,他哎呀一声,这时来了一个蒙面大汉,手拿大铁锤向方明右脚用力反复砸了几次,然后那人就跑掉了。顿时腿上流出血来,几个演员将道具箱从方明的腿上移到一旁,只见他脸色煞白站不起来。看来这个行动是早有预谋的。
这时寻衅闹事的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一代红伶》这出话剧只演了三场,就被这意外地闹事停演了,被砸伤的方明抬到医院,因没有住院费,不能收留,到晚上八点多钟石洁才匆忙地拿来钱,办理了住院手续,方明才算住上了医院。
方明见石洁在这严寒的冬天,大衣没有了,只穿单薄的上衣,知道是他卖了大衣的钱交的住院费,方明深深地体会到石洁对他怀有无限的真诚友谊,激动得流下泪来,石洁把方明安置完后,便回剧场处理那被砸的后台去了。
方明在医院经过全麻手术后,他处于昏迷状态。当他渐渐地苏醒精神恢复正常时,发现自己的右腿被锯掉,是个残废人了,他立刻悲痛欲绝,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放声大哭,两手抓头狂喊,在病床上辗转反侧,后来他终于忍住了,他的感情逐渐平静下来,自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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