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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深深吸口香烟,语调缓慢带有求助的口吻说:
“我有个外甥女,在国务院工作,他在五天前去上班走后,再也没有回来,日本宪兵前天搜查了她家”,赵敏说到这里停顿下来,观查丁小望的神色,是否对这件事关心同情。
“竟有这样的事!”丁小望表示惊呀地说。
“你有日本朋友,找他们给通融,想办法放出来”,赵敏吸口烟笑笑”办事是需要花费的,用多少都可以,我随后立刻把钱送来”。
“我们交情深厚,提钱就见外了,我一定尽力去办,钱我这里有”,丁小望说得关切而认真。
“这件事就靠你大力相助了”,赵敏说。
这时丁小望又为赵敏点燃一支香烟,两人都喝了一口茶,丁小望暗想,凡是日本宪兵队逮捕的都是思想犯和间谍等要案,日本对”满洲人”即害怕,又憎恨的就是这类问题。对间谍等这些问题躲都来不及,谁敢顶风上呢!对这样的案件还是不帮忙为对,丁小望心中想,不是我不够朋友,实在爱莫能助。
“赵先生的事我是应当竭尽全力,不能推辞的”,丁不望吸着香烟望着赵敏继续说:”不过我们认识的几个日本朋友,都是工商会的,对这个案使不上力”。
赵敏见丁小望这极力表示同情关注都是假的,他不想帮忙,在推诿、在拒绝,赵敏心中有些愤怒、不满,心中暗骂,你丁小望虚伪假象,外做热情、忠恳、谦虚踏实,其实你是一个伪君子,过河拆桥不念前情的骗子,你可记得,你在生意上我给你的帮助吗?没有我的大力相助,你能有今天的发迹和扩展吗。
赵敏今天来找丁小望相助,是抱着很大希望,满以为他能大力相助,不料丁小望虚伪无情,使赵敏碰了个软钉子。虽然心中不满很是气愤,但仍冷静克制地望着丁小望,不多时赵敏便告辞走了。
陈嫂每到市场买菜购物,总愿意绕道从徐家门前经过,希望能够碰见二十年前她深夜冒着风雪从于家送到徐家的那个女婴儿,也就是凤姑的私生子,记得有一次陈嫂在徐家大门前经过时,从徐家大门内走出一身材修长白皙、俊俏的姑娘,她就是二十年前我送到徐家的那个女婴儿吗?是她,一定是她,她多像凤姑,时光真快,她已经是一个婷婷玉立的妙龄少女了,陈嫂想到这里,不禁自语道:今天我能对这个姑娘说什么呢?不能,什么也不能说,这件事即成事实,一切都不能挽回,只好沉默不语,因为这会引起凤姑的新愁旧恨。陈嫂她只能将这件事情埋藏在内心深处,不再回忆了,陈嫂总希望在徐家大门前经过时,能遇见这少女,因为她的感情中蕴藏着对少女的关切和爱抚,每当陈嫂见到这少女时,便觉得有一种满足与喜悦。
今天陈嫂从徐家大门前经过时,见大门前停有几辆摩托车,持枪的日本宪兵在门前把守,陈嫂见这般情景很是奇怪,身旁一个熟人对她讲述了徐家这场遭遇的经过后,她为之大惊。
陈嫂回来后,反复思考徐家这少女的遭遇,夜深了,她还没入睡,焦急不安,这件事不能再隐瞒凤姑了,她是这少女的生身母亲,应该让她知道这件事情,或许凤姑能有办法为这少女分忧解愁,陈嫂想到这里立刻去找凤姑,将这件事全部讲述给他。陈嫂走出房门,踏着院中甬道上的月光,来到了凤姑房屋的窗前,见屋内灯光已熄,知道她睡了。
“凤姑”陈嫂站在窗前的月光下,轻轻地叫道,屋内无声又叫了一遍。
“是陈嫂吗?”凤姑在屋内的声音。
“是我”陈嫂说。
“有事吗?”
“你快开门,我有急事告诉你”,陈嫂的声音低微,紧张而焦急。
这时室内灯亮了。
凤姑开门让陈嫂进屋,她见陈嫂神色不安,忙问道:
“什么事”
“二十年前你那个被送走的孩子,她……”
凤姑多年来对这个孩子就是悬念在心,今天听陈嫂提到这孩子,她又惊又喜,没等陈嫂说完便急不可待地忙问:
“在那里?”
“离我们不远的徐家”。
“她现在可好”。
“她在五天前被日本宪兵逮捕了”陈嫂说。
陈嫂将徐倩被逮捕的经过向凤姑讲后,自己的孩子有了消息,凤姑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知道这孩子的不幸被捕,使她焦急万分。凤姑思念女儿心切,这一宿辗转反侧不能入睡。第二天一早八点钟就到长春《鹿鸣春》大酒楼去找丁小望,因为这女孩子的生父是丁小望。
凤姑来到《鹿鸣春》大酒楼得知丁小望于昨天回哈尔滨去了,她忙打电报要丁小望火速回长春。凤姑如此焦急,丁小望不知何事,只好立刻回到长春去于家找凤姑,这时凤姑的公爹老于头已去世一年多了,丁小望在于家出入如同自家一般。
凤姑见了丁小望道:
“这件事你听了一定是喜中有忧,辗转不宁”。
“究竟什么事,你快说”丁小望问:
“是你多年来想知道而没有知道的事”凤姑说:
丁不望着急了,用一种渴望的目光望着凤姑。
“我们那个想找而没找到的孩子,现在有消息了”凤姑说。
丁小望听了这话又惊又喜,忙问:
“现在什么地方?”
“在日本宪兵队监狱中”!
丁小望听见在日本宪兵队监狱中,忙问。
“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子?”
“是女孩,她叫徐倩”,凤姑告诉说。
“啊!?”丁小望呆住了,香烟从手中滚在地上都不知,”有这样巧合的事”。
“什么事使你惊呆抓头发”凤姑问。
“徐倩的舅舅曾为此事找我帮忙”。
“既然这样,你就赶快去办,早让徐倩出狱”凤姑催促说。
“当时我不知徐倩是我们的孩子,所以我拒绝了”丁小望对此事悔之不及直叹息。
“我找杜边去”,丁小望低头思考一番,自语道”找他定能行”。
“杜边是干什么的?”凤姑问。
“他是关东局参谋总长”。
凤姑催促丁小望”赶快去”!
“上个月末他通知我,约定后天在中银俱乐部见面,要我对大东亚圣战有所贡献,具体办法是动员我用七千万元的巨款买下长春南关大桥。这公共大桥对我毫无用处,反而我每年还要付巨额的维修费用,这比横征暴敛更厉害,这简直是要我倾家荡产”!
丁小望吸口香烟,然后说:
“我要以释放徐倩为买大桥的先决条件”。
丁小望与关东军参谋总长杜边在中银俱乐部见面了,杜边垣今天仍然穿着便装和服,小个矮胖,嘴上面那摄浓黑的文明胡须显得霸道蛮横。
“丁先生你能以七千万元巨款买下南关大桥这种壮举使我佩服”,举起杯来”我们干杯”,杜边和丁小望将满满地一杯日本清酒一饮而尽”你很够朋友,是满洲国良民,是支援圣战的勇士”说完杜边大笑起来,那笑声免强而生硬,干涩刺耳。
丁小望看着杜边那狰狞的笑脸,心中暗恨:
“你这笑里藏刀,阴险毒狠的恶魔”,他控制着内心的愤恨,同意以七千万元的高价买下地对丁小望毫无价值的大桥,并同意每年付出高额的维修费用。但丁小望对杜边提出一个先决条件。
“丁先生,你有什么先决条件,不如说给我听听”杜边说。
“释放徐倩”,丁小望说。
杜边听了这个名子,不免为之一震,想起二十多天前被逮捕的女间谍,忙问:
“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你不要问我这些”丁小望说。
“我必须知道这些”,杜边坚持说。
“我毫不犹疑地拿出巨款为大东亚圣战作贡献,那你就应该答应这一要求”。丁小望提出要求。
杜边笑了几声道:
“想不到丁先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徐倩现在什么地方?”
“她被逮捕了”杜边回答。
“为什么”
“她是女间谍”。
“徐倩她还是个涉工不久的女孩子,没有社会阅历,还不懂事,”丁小望对杜边解释”一切问题要从轻发落”。
杜边不愿再谈此事了,便说:
“这是政治问题,不在我们今天谈话范围”。
丁小望见杜边有些不耐烦了,但丁小望对此事要求心切,便说到:
“杜边先生,你既然认为我够朋友,爱满洲支援圣战有贡献,就应该对我的要求加以考虑,释放徐倩。”
“想不到你对这个间谍案件很感兴趣”,说完杜边的笑脸马上阴沉下来,严肃而认真地”你无权过问这间谍案件”,说完站起身来,将帽子往头上一扣”我们就谈到这儿吧”,说完就要走,又转过身来”丁先生你在一个星期内交清购买南关大桥的款子”。
“买南关大桥的事我们正在商谈,还没有定案”丁小望上前抢先一步急切地说。
杜边把手一扬,你一定要买,这是命令,边说边往外走,”丁先生,商谈只不过是给你一点面子罢了。别不识实务。”
“杜边先生,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拿七千万钱买这座对我毫无用处的南关大桥吗!”
“这是你对日满亲善和支援圣战一片赤诚”,杜边干笑笑又道”我对你没有怀疑”。
“我贡献这七千万元钱的目的就是请你无罪释放徐倩”,丁小望用手拍拍胸,感情激动,但他又克制了自己。
“你的话说得太离题了,今天我们只谈南关大桥的拍卖问题”。
“杜边先生,我一定按你的嘱付按期交款,决不误期”,丁小望接着又说”我明天请你到《鹿鸣春》大酒楼吃中国菜,我们两人再痛快地喝一回”。
丁小望请杜边吃中国菜,其目的是想暂缓一步,托延时间,再次提出释放徐倩的事。杜边愿吃中国菜和喝中国烈性白酒,他是来者不拒,但他今天拒绝了。
“谢谢丁先生,明天我要陪一个由东京来长春的朋友去观光游览,不能去《鹿鸣春》大酒楼吃酒”,杜边眼球一轱辘想了想”改为后天好吗?”。
杜边说是陪朋友观光是谎话,其实他明天要亲自提审徐倩,施加酷刑,逼她交待间谍活动的案情。
这个爱吃中国菜的杜边第三天按时赴约来到《鹿鸣春》大酒楼。
在席间丁小望施展了他那睿智健谈的才干同杜边周旋,喝着白酒,他们在席间猜拳碰杯吃的满意,丁小望看看手表该谈正题了。他给杜边又斟满了酒,举杯说:”杜边先生豪放海量,我们今天的酒喝的舒畅痛快,来,我们再干一杯。”
经丁小望这一劝酒,杜边更增加了酒兴,狂笑之后一饮而尽。
“杜边先生,今天我再次向你请求一件事”丁小望说话时,眉宇间蕴藏着苦衷与要求。
“什么事?”杜边问
“我要求你对徐倩的案件从轻处理,释放她”。
杜边听了丁小望的话,面孔立刻变得阴森了,他说:
“丁先生,正因为我们是好朋友,你对圣战表现好,才没有把你同徐倩的间谍案联系在一起处理”杜边严声厉色的”如果再提此事我要将你同这女间谍案一起考虑了”。
丁小望见杜边发怒,说出这样绝情话,知道事情是没有希望了,沉思了片刻给杜边斟满酒,互相对斟,情绪有所缓和,丁小望放下杯子说:
“徐倩是我的女儿”,他说完注视着杜边对这句话有什么反映。
“啊”杜边惊奇地”徐倩是你的女儿?”
“是的”。
“你姓丁,她姓徐,怎么是你的女儿?”
“你想知道详情吗?”
“我要知道,快说”杜边追问。
“我们是好朋友,无话不谈”。
“快说”
“我说”,丁小望看看杜边接着说”你要根据我说的具体情况,对徐倩无罪释放”。
杜边用诡诈的目光看看他冷笑道:
“你说说我听”。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我和一个女人有私情,生下了这个私生子,就是现在的徐倩,因为当时处境困难,无法扶养,便将这孩子送给他人了,”丁小望把隐私全盘吐露给杜边了,他的目的是希望用这儿女情怀换取杜边的同情”希望你能看在我们私人的交往,无罪释放徐倩”。
杜边没对丁小望做任何答复,只是大笑后说:
“这女间谍原是你的情妇所生,怪不得你这般为她说情”然后杜边也带有讥讽地口吻说”丁先生原是个风流场上的人物,还有这样的风流韵事”。
丁小望对他的挖苦讥讽不加可否,只是浅浅苦笑,道:
“我把这件事的原委都对你讲了,我想你会同情我,给我这个情面的”。
“不行”,杜边放下筷子用手拍桌子”这决对不行,间谍案件是不允许任何人说情的,这个女间谍要颠覆满洲国,是与日本帝国势不两立的,这种罪是要判处死刑的”。
丁小望听了此话吃惊地望着杜边,内心感到失望。
杜边冷冷一笑,凶狠歹毒地说:
“你想用这宴席请我吃中国菜来冲淡这女间谍案件吗?”他端起酒杯,满满地喝了一口”不许你再提这件事”。
“我见见她总可以吧!”丁小望见事无望,只得退一步这样要求。
“间谍案件是不允许任何人接见的,以防互通情报”杜边有些发怒,他不耐烦了。
丁小望刚愎自用,他是商业强人,远见卓识,又有雄辩口才,但他对一个对中国侵略成性的日本关东军参谋总长杜边粗暴行为,却束手无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