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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净开玩笑”。
“我望着你那俊美动人的眼睛,千言万语做成一句话,”中岛说到这里就不说了,他的脸紧紧地贴着徐倩的脸笑着。
“什么话”。徐倩问。
“我爱你”。
“你无理”。
中岛见徐倩嗔怒,又道歉又求铙,徐倩假装没听见,
“时间不早了,别油嘴滑舌了,我们还是赶快去中银俱乐部吧。”
徐倩同中岛在大雪纷纷扬扬地大马路上乘坐公共汽车迅速地来到了中银俱乐部,他们两人走上门前石阶,推门进入了大厅,这里是花木繁茂的玻璃温室,这室内的假山傍修竹青翠欲滴,月洞门边的小草更增加了园林的艺术的情调,一只鹦鹉羽毛艳丽喜人,蹲在架子上不住地叫:“你好,欢迎!”
这温室式的前厅隔着玻璃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对照,这里面真是满园春色惹人醉。
徐倩同中岛穿过假山修竹踏着青石甬道,来到接待室,将脱下的大衣交给了招待员。
这时徐倩忽然又想起《10#工程》日本人用健壮的中国人的肝胆为战争做细菌试验,今晚在这里召开《100#工程》计划落实宴会,徐倩环视一下这宴会厅四周,她自语道:
“在这里唱歌就等于伙同日本人杀害中国同胞”。徐倩两眉怒锁,“我决不能在这里唱歌,”他转向中岛说:“我要回去”。
中岛有些莫明其妙地问,“为什么要回去?”说完上前阻拦徐倩。
“你不要阻拦我”。她推开中岛,转身就走了。中岛追到外面,没有拦住徐倩,他站在那里见她在大雪纷扬的路上走远了,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失望地回到了中银俱乐部大厅内。
二天上班时,中岛在办公室内问徐倩:
“昨晚在中银俱乐部你为什么走了?”
徐倩不回答,只是低头不语。
“浅野长官问起你,我说因天冷她感冒了,这才敷衍过去了”。中岛说。
“我不愿在那种地方唱歌。”
“为什么?”中岛问。
就在这同时中岛从抽屉中取出一张附有说明的照片,徐倩见这照片是一个日本人凶狠地从中国人的腹腔中用手掏肝胆,那中国人被绑在案板上,痛苦的瞪着眼睛,表现出挣扎喊叫之神态。
“你从那里搞来的这张照片,”徐倩问,
“这是731部队送给长春《100#工程》的参教资料,”中岛望着徐倩,无动于衷地说“在长春《100#工程》中也要根据这种方法用中国人内脏制造战争用的细菌。”
徐倩听了中岛说杀害中国人培制战争用的细菌,不由得浑身一阵颤抖,道:
“这太残忍了”。
“你认为这残忍吗?战争就是残忍的”。中岛坦然一笑,“如果对这些中国人的残忍,能换来日本在中国的战争胜利是值得的”。
“你这种说法是不人道的”。徐倩愤怒地反抗着。
徐冲出走后杳无音信,几次寻找都落空,芳玉内心怀念,愁肠难解,更深夜静更是心绪烦乱,难以成眠。
今天中午饭后,大雪仍是纷纷扬扬地落着,芳玉望着窗外飘落不停的大雪,想起徐冲在家时,他在火炉边取暖喝茶,观赏她挥毫泼墨作画。有时夫妻二人围棋对峙,这种使人留连难忘的岁月不会再有了。代之而来的是孤独、冷落和凄楚。
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窗外的大雪下得更起劲了,芳玉告诉厨房,等徐倩下班回来后开饭,正在这时徐倩下班回来了,厨房人急忙端茶上饭,伺候芳玉母女吃饭,徐倩却对母亲说“我不想吃”。说完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芳玉本想等女儿下班回来,母女吃饭时将自己内心的烦恼和不宁的心绪向女儿叙述一番,以解她精神上的不愉快,因为女儿是唯一知情和关心她的人。可是今天女儿对她漠不关心地样子,使她感到失望。丈夫出走,本来就使她心乱如麻,无法理清这烦乱的心绪,现在她更加不愉快了,晚饭也无心去吃,只用筷子动了动便叫人将饭菜撤下去了。
徐倩来到自己房中,默默地坐在那里,还想昨天下午她同中岛去中银俱乐部的途中,中岛那柔情缠绵的佻薄戏语,冲击着徐倩这少女的襟怀,自我防范心态削弱了,几乎乱了阵脚,她无法判断自己是否要作爱情阵线地俘掳。中岛的脸庞又出现在徐倩的眼帘,这时徐倩的双眉紧锁,浅浅地冷笑一声,道:
“你们都是侵略中国的恶魔,不能对你们存在任何幻想”。
这时徐倩的母亲芳玉推门进来,对女儿端详一会说:
“徐倩,你是不是感冒了?”
“妈,我很好,没有感冒”。
“不,你的脸色为什么那么不好看,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芳玉问女儿。
“没有,谁也没有欺负我,”
“徐倩我的好女儿,在这大千世界里,一切都在千变万化,你还是一个刚出飞的小麻雀,不明方向,防范力脆弱,容易受人欺骗”。芳玉说。
“妈,一切我都懂”。
“不,你不懂,还幼稚,你不要过早地投入情欲之事,不要感情用事,不要太脆弱,要理智一些,梦醒神清之后才知道自己陷入万丈深渊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我一定听妈妈的话”。徐倩说。
妈妈望着女儿又说下去:
“这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要陪加小心了,你要做到玉洁冰清才是我的好闺女”。芳玉用手扶摸着女儿的头发,亲切地说:“过早地投入情怀那是危险的,有的中途分手成了陌路人,有的人他委曲求全,那就要痛苦一生了。在这人生旅途中一定要坚强一些,不能太脆弱了。”
“妈,我一定照您说的那样去做,决不做那梦醒神回悔之不及的人。”
芳玉望着女儿点点头又道:
“妈现有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芳玉说到这里叹口气,又想起丈夫徐冲,对女儿说:“你爸爸出走已十一年了,现在我有一个朦胧的预感,”她望着女儿停了一会说:“你爸爸他不会回来了”。
一天赵敏家中来了一个女人,问赵太太。
“赵先生在家吗?”
“在家,你找他有事吗?”
“是的,有一件事情我必须亲自向他讲”。
“那好,请里面坐”。
那女人走进屋中时,赵敏在里屋听有人找他,便走出来,那女人问道:
“你是赵先生吗?”
赵敏见这女人身态修长苗条,身穿紫色金丝绒旗袍,她略施胭脂,两眼机智秀气,是一个聪颖端庄的女人,左嘴角上端有一个醒目的黑痣。
“我姓赵,不知有什么事?”
这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却问道:
“你知道徐冲这个人吗?”
“他是我的妹婿”。
“我就是为了你的妹婿的事而来的”。
“他在那儿?”赵敏忙问。
“他死了”。
“啊,他死了”!赵敏听到这个意外的噩耗,使他惊呆了。
“本想去告诉徐太太,因为她体弱多病,经不得这样的悲痛,所以特来对你讲,在适当的时间请你转告给她”。这女人说。
赵敏点点头,表示愿意去转达,并问道:
“徐冲是什么病死的?”赵敏问?
“他没有病”。这女人叹口气又说道“十一年来他工作很好,每次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工作的,在一次紧急情况中用被日本人逮捕,在监狱中煎熬了三个月,于十天前日本人把他枪杀了。”这个女人说完从口袋中取出一沓线送给赵敏,“这是五百块钱,请你转交给徐太太,虽然这钱为数不多,这也算是组织的一点心意和关怀。”
赵敏急忙说:
“你们工作需要钱的地方很多,这钱不用给了”。
“工作再困难再需要钱,这个钱必须要给的”。
“你贵姓?”赵敏问?
这女人望着赵敏微微一笑,道:
“来日方长,后会有期,我想不必说姓氏了”这女人弯眉一挑,道“为了中华民族的生存的繁衍,徐冲他献出了自己的青春年华,虽死犹生”!这女人说完就告辞走了。
赵敏见这女人气质不凡,高雅而热烈,真是个奇女子。
这位不露姓名的女人向赵敏讲述了徐冲被日本人杀害的消息后,他很犯难,现在如果将这一件事告诉了他的妹妹芳玉,她那多病孱弱的身体怎能承受得了这过分的悲痛哀伤呢!赵敏思索一翻,还是暂时不讲,过一段时间,见机行事。
就在这时芳玉打发人请哥来了。
赵敏怀疑妹妹可能知道了徐冲的死讯,找他商量对策,他急忙随来人到妹妹家去了。
赵敏一进门,妹妹就对他说:
“徐冲一去十一年,没有音讯,我猜想他是没了。”
赵敏想趁势将徐冲的死信告诉妹妹,但又怕她伤心,想说又止,看了看芳玉便低头不语。
芳玉看着哥哥说:
“月亮是家乡的圆,月亮是家乡的亮,谁人不爱家乡呢!这家乡牵扯着多少男儿远征的思绪,不管路途多么遥远、坎坷,也要落叶旧根,回归故里。徐冲一去不归,”芳玉说到这里落下泪来,“他离开了我们,永远离开我们了”!
“是的,徐冲他离开我们了,他为民族的生存和繁衍,做了抗日地下工作者,他为了民族而牺牲了”。赵敏终于将这一不幸的消息告诉了芳玉。
“你从那得来的这一消息,这可能吗?”芳玉焦急,悲痛地问。
“一个不透露姓名的奇女子,特为此事来我家讲的,要我传达给你,”赵敏对芳玉说
四 把死置之度外(上)
方明前天从北安搭乘程远成的汽车,经过一天半的车上颠簸,今天一早就到长春了,在回家的路上,回想起在北安时,与王东阁的那场搏斗历历在目,他有种胜利感,兴奋得使他笑起来。早晨的磨电车还没有运行,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沿着大马路向城里回家的路走去。
方明来到了门口上前叩门,当他父亲打开门他走进屋时,一眼就看见哥哥站在那里,他不觉一愣,啊!哥哥没有死,他回来了,这是真的吗?难道我在北安与王东阁的那场博斗是一场噩梦,使方明怔住了。
方明急聚地扑向哥哥“你真的回来了”,他攥住了哥哥的手摇动着“这不是做梦吧!”
“这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哥哥说。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方明激动得流下泪来,“快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哥哥意外地回到家中,使方明高兴,他也感到惊奇,哥俩来到里屋,哥哥叙述了他落水和脱险的全部过程。
哥哥说:“我能活着回到家来,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接着他将落水的经过叙述后接着又说到“我在水中抱住一根园木,随水冲走,到了下游,河面变宽,水势渐渐缓慢,我在水中忽见一条树根延伸到水中,我伸手抓住了那树根,用尽全力,顺着树根爬上了河岸,我终于脱险了。这时已经筋疲力尽,便昏昏沉沉地喘着气倒在河边蒙蒙细雨中,来了一个好心的行人把我背到他家,几天后恢复了精力,千恩万谢地告别了救我的人,一路乞讨,终于回家来了”。
哥哥回家如若被王东阁一伙和得知,他不但不承认掉水得救之事,反而以逃跑的罪名抓走,交给日本关东军处置,其后果不堪设想,同父亲商定,方明送哥哥到扶余乡下舅舅家去避避风,在那里还可以做木工活,第二天方明哥俩起程到扶余舅舅家去了。
方明在北安的这场搏斗与王东阁结下了不解之仇,他考虑到今后在剧团演剧,王东阁会来捣乱进行抱负,因此便离开剧团不再演戏了,改行刷油当油工了。
一天上午方明手提油桶和刷子,身穿满是油渍的衣裳,准备上工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给母亲买药回走的徐倩,她见方明这身装束,有些不解地走上前去唤住方明。
“你当油工了!”徐倩很感惊奇。
方明与徐倩两人慢步行走着,他便将去北安之经过全盘告诉了她。
“徐倩,你认为我这样做,有些鲁莽吗,这样做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激怒了王东阁,他会对我施加报复,是不是?”方明问徐倩。
“不,你这样做是对的,不然你内心总是不平衡,怀有愤恨”,徐倩同情的说。
“我这次去北安找王东阁之前,做过多方面的考虑,我痛恨王东阁,按捺不住我内心的激愤,我毅然到北安找他为我哥哥算这笔帐去了,这样才能消除我内心的气愤”。
因方明要去上工,俩人不便多谈分手了。
徐倩回到家中,将买的药放在桌上,见母亲坐在藤椅上,郁郁不乐,神色哀愁,一幅没画完的山水画放在案上,母亲早已没有作画的兴致了。
“妈妈,我来替你完成这幅山水画吧。”徐倩打趣地说,她这是为了讨母亲的乐趣,其实徐倩对水墨丹青绘画一窍不通。
“你来画吧”,母亲无精打采地看着女儿“我不想画了”。
“为什么”徐倩问:
“我头晕,心跳”母亲说。
徐倩知道母亲是因爸爸的死而忧心忡忡精神不愉快的原故。
“爸爸是为国捐身,虽死犹生,妈妈要乐观些,注意自己的身体”,徐倩虽然面带微笑地劝解母亲,但这时自己也有思念爸爸之情。
第二天早晨徐倩照顾母亲吃完药,就上班去了。
徐倩手托茶盘轻步走进浅野办公室,她送茶来了,她不禁又想起在整理文件时,看到《100#工程》的试验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