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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篇
引子
2007年夏天香港
海边小屋
风很大,窗帘在沙沙作响,引带着窗帘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附和。
那是两个很普通的铃铛,小孩子玩耍的那种,因为风力不断的摩擦、碰撞着,与海浪声、风声混成一片。
窗户被轻轻的关上了,风声就这样噶然而止,轻柔的像是帮孩子盖被的母亲。
“嗤——”窗边的男子点燃了一根雪茄,点点星火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如石刻般坚毅的轮廓融进了身后的黑暗里,整个人仿佛一尊石像,只余下明亮深邃的眼睛闪着狼一般的寒光。
一张照片稳稳的被他擎着,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动摇。
照片里的背景是一片海,海岸上并肩站着四个瘦弱的小男孩,对着镜头灿烂的微笑着,稚嫩而青涩的笑容在闪烁的烟火下竟是那么的忧伤。
“你去北京了?”疑问的语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随着身后人的到来,灯亮了:“不要把这里搞得这么阴暗行吗?”
进来的是个干练的男子,皮肤很白,丹凤眼,精神的短发,整个人像一头矫健的豹子。
不动声色的把照片收起来,男子没有回头:“这么说,你也去了,你看见我了?”
“看到了~~什么都看到了。”叹气声响起:“别着急行不?狼一直是很狡猾的不是么?”
回答他的只是一声冷哼。
“喝咖啡吗?”一杯咖啡递到眼前:“我煮咖啡的技术马马虎虎,你就将就点。”
看着眼前的咖啡,他突然有点哽咽,那年夏天,荡漾在口中那醇美厚实的咖啡味道仍然记忆犹新。
“我今晚来找你可不是看你臭脸的,在北京听到一首歌,想给你听一下。”
还没开口拒绝,忧伤苍凉的旋律已经飘散在空气中,散落在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当时你给我一个笑脸,让我心跳一辈子。
使我的目光永远溶进了你的背影。
岁月老去我已不能爱,转过身往事突然清晰。
重复你的目光,再也难串起我的记忆。
夜深深,梦缠绵人沉醉,既然离别难免今生何必相会,今生何必相会。
流星闪过,莫需伤悲。千百年之后谁又还记得谁谁又还记得记得谁。
第一章 重逢
题记:到底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人和狼,到底哪个更残忍?
2002年夏
最近几起谋杀案件引起了香港警方的高度重视,因为牵扯到所有隐藏的黑帮,所以有关部门十分慎重,目前为止,已有两个黑帮头目身亡,各个帮派之间火拼不断,市民陷入极度恐慌中。现歹徒仍未落网,香港特区警察已向国际刑警总部发出邀请,请求支援。这次案件影响重大,歹徒手段高明,至今,歹徒究竟有几人仍未知。
警视厅会客室,一名男子推门而入。
充满英气的男子,浑身散发着王者的霸气,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挺直的鼻梁,锐利的眼睛闪着光芒逐一地扫过室内的面孔。最后,目光停留在一张年轻的脸上,那张脸的主人有着灿烂的笑容,帅气的短发精神抖擞,一米八零的身高并没有使他看起来笨拙,相反地,那匀称的身材矫健而敏捷,就像一只等待猎物的豹子。目光似乎变柔和了,不及多想,他径直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负责这次行动的高级督察,我叫旭。”他主动报上名号。
惊讶、疑惑、难以置信,各种复杂的情绪在那张年轻的脸上变换着,最终,他缓慢的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美国国际刑警豪。”
两手相握。
旭笑了笑,又深深地看了豪一眼,开始进行案件阐述。
安静而寂寞的海边,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简单的白衬衫,休闲裤,紧皱的眉头显露出他的心事,这时,后面走来一个人,没有回头看,旭却已笑了:“你来了。”仿佛后面这个人,他已等了很久似的。
良久,谁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安静的风里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铃铛声。旭又笑了,这次是开怀的大笑,他猛地转身将来人一把抱住:“豪,欢迎回来!”
灿烂的笑容也出现在豪的脸上,他的眼睛甚至有点湿润:“真没想到,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两人分开,同时举起个铃铛,两个一模一样的铃铛在空中碰撞着,发出悦耳而清脆的声音,画面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的海边,确切的说,是孤儿院旁边的海边。四个小男生,欢快地与海浪玩耍着,在他们之中最大的九岁,最小的只有七岁,玩闹间,四人灿烂的笑容足以使万物变色,一个比一个漂亮的五官上洋溢着无尽的欢乐,只不过,这一个个精致的小脸,平时都被委屈和泪水侵占着,恐怕也只有在这种无人的环境里,才能不去理会大人的叱责、同龄人的鄙视和社会的抛弃吧!才能忘记那些不愉快地回忆尽情的欢笑。。。
“长大后我一定要做个警察!!!”小小的旭面对着大海许下了这个宏伟的誓言。
“警察?警察是干吗的啊?”豪歪着小脑袋不解的问。
“笨!!”旁边的天拍了他一下,“警察就是专门抓坏人的人啊。”
“对啊对啊,”旭拍手笑道,“警察就是维护法纪、除暴安良、惩罚罪犯的人,怎么样?怎么样?你们想不想当啊?”
“好!!!我也要当,当警察的是个好人!!!”又是豪第一个附和。
“切!!幼稚!!!”天老气横秋的教训他,“当警察最棒的地方就是可以玩枪了!!!各种各样的枪,耍起来多帅啊!!!”
旭苦笑着听着两个人的“独特”见解,将目光投向一直没说话的民身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对民比较保护,可能是因为他最小吧……
“民,你呢?你想做警察吗?”
一直蹲在地上发呆的民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旭,慢腾腾的开了腔:“那么有了警察,世界上的孩子都会有爸爸妈妈了,再也不会有孤儿出现了?”
旭被问得一愣,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保证道:“是的,不会有了。”
民看着他,笑了,大眼睛亮亮的。
四个小小的身影渐渐淡了,两个高大的背影慢慢浮现了出来,影子在沙滩上反复的纠缠,影子的主人已经展开了激战,用尽全身力气想把对方撂倒。
“呼!!”两人同时倒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错嘛。”豪喘着气,嘴巴却依旧不肯放松,“没想到你这把老骨头还挺灵活的。”
“什么!!老骨头!!!”旭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接着又无力的倒了下去,“我才25也~~~说我老骨头,有那么年轻的骨头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豪丝毫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来,“我又没说你是骨头!!”
旭也不禁哑然失笑:“完了,我都语无伦次了。”
“对了,他们……怎么样了?”豪突然问。
空气突然冻结住了,旭定定地看着天空,就连一向好动的豪也开始沉默不语。
“分开的那天,你还记得吗?”良久,旭的问题飘到了空中。
豪的嘴角画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记得啊~怎么可能会忘记呢。。。我是第一个离开的。。。”
太阳突然变得刺眼了起来,正如那天早上原本柔和的阳光。
轿车在缓慢的加速中,小小的旭跟在后面奔跑着,叫着,精神的短发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汗水在他身后留下一连串的印记。车窗终于摇了下来,豪从车内探出头来,大声喊道:“我会回来的!!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旭勉强地追了上来,努力地伸出手,小小的拳头里掉出一个铃铛,上面还有些细微的汗珠,豪用尽全身力气将铃铛接了过来,看着体力不支越来越远的旭,想说什么却又哽咽得说不出来,旭的身影越来越小了,随着他身影消失的还有孤儿院高高的楼顶和那八年快乐单纯的童年。。。。。
旭呆呆的站在路中央,四周安静极了,只听见铃铛清脆的声音,声音颤动着,随着车子走远了,车上还有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豪。
来到了吗?分别的日子?无论怎样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吗?
一直以为自己会见证着这一场场的离别,可没想到离别第二次就降临到他的身上。走的那天,一回头,看见天强忍泪水的微笑和民亮闪闪的眼睛,心里除了不舍更多的是担忧,他们只不过是两个孩子啊~~一个八岁和一个七岁的孩子,为什么要让他们承受那么多?
他突然生起自己的气来,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这个地方已没有了让他日夜担心的两个娇小身影,昔日的海滩空旷得让他想杀人。他们被谁带走了?被什么样的人抚养了?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这些,他都无法解答。面对豪的疑问,他甚至连回答的勇气都没有。
电话突然响起,旭不禁皱了下眉头,警局的电话?发生什么事了??
警局
豪一拍桌子跳叫了起来:“什么?去保护黑虎??有病啊??那种人没抓他就不错了,还要保护他??!!”
旭无可奈何的安抚他:“没办法啊~~~我们前段时间抓获的贩毒团伙,一直找不到有力证据,黑虎说他能提供证据,上面觉得这样也比较省事啊。。”
豪听得糊里糊涂的:“什么跟什么啊~~~什么省事啊??应该是更麻烦了吧???贩毒团伙和黑帮老大本身就是一体的,你们居然还指望他提供证据,这根本天方夜谭!!”
旭叹了口气,用力地把豪按在椅子上:“拜托,我话还没说完好不好?上次被杀的两个黑帮头目跟黑虎是拜把兄弟,所以黑虎觉得凶手下一个目标就是他,我们如果想抓住凶手,也必须时刻监视着黑虎,等价交换,何乐而不为呢??”
“是吗?”豪怀疑地看了旭一眼,“真的那么简单?这样对他来说不是太亏了吗?黑虎会做赔钱的交易吗?”
旭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他当然明白黑虎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但至少整件事就目前来看,警方并不吃亏,无论黑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也不敢公然的挑战警方。更何况,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抓住凶手,维持个方面的平衡,黑虎就让他再逍遥几天吧~~~
香港,十里洋场,到了晚上,整个城市才渐渐热闹起来,繁华的街道被霓虹灯装饰得五光十色,散发着神秘的雾气。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警察局。
豪无精打采趴在办公桌上,第n次抬起头,用足以杀死人的眼光盯着对面的挺直的身影,没一会,又泄气的低下头去,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
十分钟过去了,又一个十分钟,第三个十分钟。。。。
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瞪着对面孜孜不倦的人儿。
听到声响,旭头都没抬,只是淡淡的抛了句:“你坐着都会累啊?”
听见他如此淡定的语气,豪火气更大了:“当然会累啊!!!我都坐了六个小时了!!!”
“哦~~这样~~”旭依旧没抬头,“那就站一会吧~~~”
“你。。。”豪顿时语塞,看着旭的气定神闲,满腔的火气一下子全熄了,挫败的求饶道:“我拜托你,你就算工作狂也要有个度啊~~从午饭过后你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到现在,六个小时,六个小时啊!!!!你铁做的啊~~~”
埋首于文件中的旭终于抬起头来,看看一脸懊恼的豪,又看看表,又把头低了下去。。。
见状豪几乎崩溃:“拜托。。。。我真得很累了~~~”
旭再次抬起头,看着那几乎“哀求”的表情出现在豪阳光的脸上,心里有丝不忍,只好站了起来,“好啦好啦,休息一下。。。”奇怪的看到豪本来变得高兴的脸上又蒙上一层黑雾,“又怎么了?”
豪的声音像虚脱了似的:“休息?一下?”
旭挑了挑眉毛:“有什么不对吗?”你还想怎样啊??
豪几乎瘫在椅子上:“你不觉得,应该收工了吗??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七点半!!!”
“哦~~~~”旭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你一直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啊~~早说嘛~~~”
“。。。。。。。。。。”
旭伸了一下懒腰,看来今天也只能到这里了,有一个过动儿在身边就是没办法达到最高工作效率。
“好了,收工吧。”
豪欣喜的抬头:“真的??呀呼!太棒了!!!”
旭无奈的看着他,真是的,怎么就还是长不大呢??
酒吧
豪脸臭臭的坐在吧台上喝着闷酒,好看的五官全部皱在了一起。
“怎么了?”旭莫名其妙的看着那张臭脸,“不是你说要休息的吗?”
“是是是是是是是,没错啊~~~是我说要休息的啊~~可你也不用带我来这么~这么无聊的地方吧???”
“无聊?这可是成年人酒吧,还会无聊?”
“是酒吧没错可~~也太安静了吧~~”豪没好气地环顾四周,人那么少,mm更少,连音乐都以抒情的为主,真不明白这种酒吧怎么维持下去的。
“你就这么喜欢刺激啊?”旭忍不住问,对于这个兄弟,他仍然想多了解一点,毕竟,他们分开十六年了。
豪的表情瞬间变得有点哭笑不得:“这跟喜不喜欢刺激没关系好不好?只要是年轻人都会比较喜欢热闹的地方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