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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办公室的门被大力踢开，正在加班的旭惊愕的抬起头，正对上豪写满怒气的脸。
“你在调查天！！”豪的语气里充满火气又不带一丝温度。
微微有点愣神，但旭还是冷静而有力的答道：“我在查案！”
“那你说！天哪里让你觉得怀疑了？”
“就办案角度来说，他的职业、他的身份都应该值得怀疑。”
“为什么？他不愿意向我们透露这是他的自由吧！就因为这样你怀疑他？”
“在警方的资料库里根本找不到天！”旭缓缓地加重语气，“换句话说，在香港的合法居民里根本没这个人！甚至，连黑帮里都没有！！”
豪一下子愣住：“所以……你怀疑他是凶手！”
“我只能说，他的背景决不会单纯。”
“那民的失踪又算什么，那个跟民一起消失的证据又算什么？而且，如果有人会伤害民，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天！！”
“这我知道！！”旭也咆哮了起来，“我相信天绝对不会伤害民，可天的身份实在是太神秘，必须搞清楚，如果他没办法撇清关系的话，我只有选择怀疑他！”
争吵告一段落，旭跟豪喘着气看着对方，刚刚的一番舌战消耗了太多的力气，但消耗更多的，是他们的灵魂，在争吵声中，在怀疑中，在真相的若隐若现中，每个人都被刺的遍体鳞伤。
半晌，豪才平复过来，看向旭缓缓地开口：“不管你怀疑的是什么，接下来要查什么，恕我不奉陪了，我没办法在私底下查自己的兄弟！”说完，豪不迟疑的转身走了出去。
打开门，豪看见ｃａthｅrinｅ站在门口一脸的惊诧，低低的说一声：“抱歉，我没办法送你回家了，你自己回去吧。”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警局。
看着门在眼前大力的摔上，旭颓然的坐倒在软椅上，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查天，就算他是狼也好，不是也罢，他都不想查他，可现在，却直接关系到民的安危，他没办法。民失踪都已经一个星期了，他必须尽快找到他的下落。
无力的看向天花板，他知道，自己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好兄弟。
第九章 真相
一次又一次的从民的门前经过，他也搞不清楚这是第几次了，他只知道，每次推门，都要鼓起好大的勇气。
第N次走到门口，他终于伸手去推门。
门应声而开，珊天使般的睡颜就这样映入眼底。
旭在沙发前蹲下，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已经就这样在民的家里呆了一个礼拜了，白天的时候打扫打扫屋子，晚上就坐在沙发上发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
“珊？珊？”旭轻轻的唤着她，“到房里去睡，你这样会感冒的。喂！”
叫了半天，珊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疑惑的看着珊微微发红的脸颊，旭探索的摸上了珊光洁的额头。
好烫！珊在发高烧！！
“珊？醒醒！醒醒啊！！这里有药吗？喂！醒过来啊！”
“嗯……”珊迷迷糊糊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又轻轻闭上，突然探手抓住旭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梦呓一般唤到：“民？”
旭浑身一震，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珊却已经松开了手，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珊，你醒了。”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旭还是在珊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
到底该怎么办呢，现在？
珊定定的看着旭，像是疑惑又像是在询问。
被看得有点不知所措，旭站直了身子，“药在哪里？你发烧了。”
转身走到壁柜旁，正准备拉开柜门，衣服就被一双手拉住了。
“珊？”
“不用找了。”珊苍白着脸，脚下不稳像踩在棉花上一般，语气却出奇的坚定：“民家是没有药的，你这样会把民的东西弄乱的。”
看着珊随时要昏倒的样子，旭有点为难：“那，那，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珊的反应突然变得很激烈，“我讨厌医院，我不要去！”
珊急速往后面退去，突然觉得眼前一黑，随即往后仰倒。
“小心！”旭眼明手快的接住她，却被她扯得重心不稳的向前栽去，眼看两人就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旭赶忙腾出一只手撑住墙以稳住势子，慌乱中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他也无暇顾及了，好不容易站稳，一看珊，双颊通红，竟然已经昏了过去，惊魂未定的正准备送她去医院，“咔嚓”一声脆响，又把旭吓了一大跳，转头向声音来源望去，旭终于知道自己刚刚碰到的是什么了，那张两面镶着玻璃，有着四个人稚气的开心的笑脸的相片，民历劫后房间里唯一留下来的那张相片，就这样掉下来，摔得粉碎！
愣愣的看着那张被尖锐的玻璃划破了的照片，一股悲凉涌上旭的心头，民所重视的东西，他又毁坏了一样。
但已没时间让他想太多了，现在最紧急的是把珊送到医院去，要是她再出了什么事，他真的没脸见民了。
把珊送到医院，推进手术室进行人工降温，再转到病房，看着珊渐渐睡平稳了，而珊家的老管家也赶了过来，旭才放心的走出了医院。
折腾了老半天，一看表，都凌晨四点了。还睡不睡了？旭不禁摇头苦笑，明天是星期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想是这样想，可当他真的躺在床上的时候，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有很多不同的画面在闪烁着，有天的忧郁，有豪的愤怒，有民的单纯，有桀骜不驯的天，有阳光灿烂的豪，有懒散随性的民，还有……时而冷漠时而清纯高贵的珊……
不知不觉睡着了，可这些画面却延伸到了梦里，梦里出现了好多人，好多事，好多声音，他看见豪在大吼：伤害民的人不会是天！他看见了凶手在做案，可无论怎么努力就是看不清他的脸，他又看到民失踪的那天上午，被电话吵醒后皱着眉头的不快，边听边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可爱模样，还有天回忆起蕾时嘴角扬起的那丝令人恐惧的寒笑，更多更多的，是民开心的笑脸，可不知怎么的，民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痛苦……
“不！”旭猛地一下坐起来，大喘着气，看看天色，天好像已经亮了。再一看表，旭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难以置信的看看外面，只见天空阴沉沉的，隐隐约约有雷声在滚动。原来，是快下雨了。
烦恼的抱着头坐在床上，脑子里是一团乱麻，千万种思绪纠结在一起搅得他快要窒息了，突然脑子里闪过民说过的一句话：“无论局势如何变化，都要保持灵台一点清明。”
突然，一个物品闪过脑海，旭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刚刚那个，闪过的，是什么？
好像想到了什么，旭翻身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狂奔了出去。
“砰！”旭猛地推开民家的门，所有的摆设都没有变，那个被他摔坏的相框也一样，旭慢慢的在碎片旁蹲了下来，记得天说过，这种处理方法很容易毁坏里面的照片，看来是的，照片已经被毁的面目全非，连表情都看不清楚，但他还是能准确地看出谁是谁，因为他早已把这张照片熟记在心里了。
原来，脑海里闪过的就是这个。
“轰隆！”巨大的雷声震响了房间，倾盆大雨就这样肆无忌惮的下了下来。
可旭已经没有力气去注意这些了，他的脑海里只依稀记得，民失踪的那天，这张照片是完好无缺的躺在地上的，可昨天他轻轻一碰就……
旭突然一震，后脑勺感受的一丝冰凉，枪！可让他更觉寒冷的是持枪的人，虽然没有回头，可他能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旭缓缓地站了一起来，又慢慢的转过身子，面无表情地盯着来人，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异常平静看着眼前的枪和持枪的人，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开了口：“到底是我想问题太专注了，还是你，走路本来就没有声音？”
一道闪电在天空中划过，照亮了面对面站立的两个人，持枪的手稍微抖了一下，缓缓地放了下来，露出民那张俊俏无双、平静无波的脸。
第十章 挣扎
巨大的雷鸣向世人宣示着外面仍是它所掌控的世界，屋内，两人对视良久，谁都没有说话。
旭静静的看着民，他比一星期前瘦了，黑色的马甲和黑色紧身裤显示出他的清瘦和修长，清秀的脸庞在黑色的笼罩下更显得白皙，眼睛依然清澈，只不过里面是什么样的情绪他看不懂、猜不透，他从来没见过民穿黑色的衣服，这是第一次。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眼前，身上的黑色似乎要和夜色融合在一起，看不见一丝波澜，气息安静的让人几乎感觉不到。
“你不打算解释什么吗？”对视良久，旭终于打破了沉默。
“你想知道什么？”
“很多，很多。”旭盯住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身份，天的身份，凶手到底是谁，是你还是天，还有你的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失踪，你不是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吗。。。”
“所以！”旭打断了他的话，“凶手是天？而你早就知道是他，所以帮他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可又没办法提供确切的物证，所以干脆就让证据跟你一起消失，因为你知道，要想让我彻底的消除怀疑，必须要用一个完美无缺却又根本不存在的证据，而我的那个电话正好给你提供了机会。”喘了口气，旭加重了语气，“有要上诉的地方吗？”
民默然，眼睫垂了下去，过一会重又抬起：“旭，你真的是一个很棒的警察。”顿了顿又继续说，“只不过，这么做并不仅仅是为了天。”
“什么意思？”
民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你忘了吗？天有恐高症。”
旭愣了半晌，旋即反应过来：“所以，黑豹是你杀的！”
“是。”
“黑鹰应该是天杀的，没错吧？那黑虎呢？”
“杀黑虎的是两个人……”
“右边的是天，左边的是你？！”
“是。”
“理由！”旭的平静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如火的怒气：“给我一个理由，你杀人的理由！！”
“没有理由……”民平静的面对着他的怒气，眼睛里却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我就是干这行的。”
“那现在，你可以公布你那扑朔迷离的身份了吧！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干哪行的了吧！！”
“你调查过狼帮？知道黑狼和白狼吧。”
旭没说话，等着民继续下去。
民看了旭意味深长的一眼，像讲故事一样继续说道：“十六年前，他们分别从孤儿院里领养了两个小孩作为自己的义子，而那两个小孩……就是我跟天。”
“这么说，你们就是新上任的白狼和黑狼喽。”
听出旭话语里的嘲讽，民依然不为所动：“世袭制是人的社会里才有的，狼帮的规矩很严，一切以规矩行事，不讲血缘也不讲人情，况且，死掉的只是我义父黑狼而已，白狼还活得好好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怀疑天的？”
“天有个很不好的习惯，他杀人的时候会笑，而且是那种印象深刻的笑容，第一次聚会的时候，我发现你在对着天的脸发呆，就隐约猜到了。”
“就这么一个小细节，你的观察力真是敏锐的吓人啊！！”
“这是必须的，因为……”民深深的看了旭一眼：“在狼的世界里，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
“哈哈哈！”旭突然大笑了起来，“好！说得好！谁够狠谁就活下去！那为了生存下去，是不是也要把我这个唯一知道秘密的人灭口啊！！”
民震惊的看着旭那张交织着悲痛与愤怒的脸，清亮的眼睛里一瞬间闪过好多种情愫，有悲哀，有无奈，有伤，由痛。良久良久，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闪电带来的光不断的照亮两人越来越苍白的脸，又将这一切归于黑暗。突然，民猛地举起了手上的枪。
“咔嗒。”空旷的声音响彻了屋子。
旭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枪里竟然没放子弹！
“这一枪，我打出去了，我等着你还给我。”民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到时候，装不装子弹，随便你！”
深深的看他一眼，旭慢慢的挪步，从他的身边擦过，慢慢的走了出去，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们兄弟就被命运赶上了痛苦的绞架，身份无法改变，立场无法改变，做过的事情无法改变，将来要做的事他们无法改变，所有的事他们只能顺着已画好的轨迹往下走，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那些单纯快乐的日子，只能是过眼云烟了吧……
雨，越下越大了，雨水不断的冲刷着这个世界，却洗不掉那令人窒息的孤寂。
民游魂一般走在路上，淋得透湿的头发柔弱的贴在脸上，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十六年那深刻的兄弟情，就像着今天的雨一样，流走了，抓不回来了，旭的铁面无私以前不是没见识过，要他接受这样一个满手鲜血的自己，根本不可能，而他每天的生活又是什么？杀人？还是等着被杀？
＇民，跟你说过要冷静，要注意别留下破绽，那你干吗要留下那张照片，干嘛舍不得那张照片……如果你当时不心软，他绝对不可能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够了，风！”民突然大声吼了出来，“我是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