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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勾起一抹笑,我重又低下头:“如此,请皇上发落。”
又是一片平静,良久,仲孙煌!方道:“你先回去,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西睿宫一步。”
“臣妾领旨。”我俯下身,缓缓站了起,脚真的好麻,但我可不打算让任何人看出来,垂著头微微站了一会,我才慢慢的转身,慢慢的离开。
就这样,仲孙煌!没有当众赐我的罪,却再度把我软禁在西睿宫中。其实这对我没有多大的意义,与之前并不差别,不是麽?
太後的栖霞宫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平静,估计连仲孙煌!也吃不准他这位“母後”的心思吧!我轻笑,司徒真不愧是我的知己,总是知道在什麽时候应该出手,什麽时候应该保持沈默。
现在,梅儿背叛,兰儿淬死,我身边已没有多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了,不过我想就算有,在梅儿的前车之鉴下我也不敢信任了。
“娘娘,该用膳了。”进来的人是张宝,梅儿的弟弟,出奇的是他居然没有跟著他姐姐离开,就不知他们姐弟是否为我翻脸了?
没有饥饿的感觉,不过为了身体著想我决定还是少少的吃一点。“端进来吧。”闲散的声音正昭示了我现在的状态,闲适,懒散。
呈上来的饭菜远不如往日的精致,可见一个失宠和面临失宠的妃子是如何的不受重视,这果然是个现实的世界,跟红顶白大有人在,雪中送炭却是少之又少。
讥诮一笑,我缓缓推开碗筷,细数了时日,向一旁愕然的张宝道:“纪家的情况如何了?”
张宝皱了皱眉,犹豫道:“回娘娘,御医回报,纪老太爷和纪夫人都怕是不行了,据说恐怕捱不过今晚了……另外由於娘娘的事,纪老爷也病倒了,身体状况似乎很不好。”
我点了点头,他们倒是把时机拿捏的极好,过了今晚,纪家就会少了两个人,估计纪云然也不会待太久,那就只剩下一个纪衡了。
“有大哥的消息了吗?”
“西南大营那边传讯回来,说纪大将军在半个月前携大夫人回苗族省亲後便再没有回来,遣人却苗族询问,却说没有见过他二人,但经过搜索,却在一处断崖边发现大将军的断剑,还隐有血迹碎布,初步估断他二人恐怕……”
抽动了一下嘴角,我面无表情的垂下头轻声道:“是天要亡纪家吧,短短不过数月,竟已闹至如此地步……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他一颤,飞快的垂下头:“回娘娘,一切均已备妥,不知娘娘……”
我摆摆手,“你下去吧。”
“是。”
环视四周,我清清冷冷的笑著,仲孙煌!,我知罪了,所以就让我来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认罪状”吧!
第39章烈焰焚情
我被再次软禁的第十六日,清晨,我终於接到了仲孙煌!最後的旨意。而此时,京城纪家中所剩下的也只有我和三哥纪衡二人了。
端整了衣冠跪候在地,我静静的聆听著高公公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淑妃纪氏,入宫经年,不能笃义方於杼柚,端令范於闺闱。事上御下,淑善难期,不足仰承宗庙之责,念其育有一子,降为美人,贬谪秋桐宫。钦此──”
微微皱眉,美人?还真是讽刺,是在斥我有容无品麽?连降一十二级,还真是给我面子呢!
“高公公,”我抬起头,在他惊愕的目光中站起来:“请公公见谅,这道旨我并不想接。”
“娘娘?!”高进宝一震,不可思议的看著我。
凉凉一笑,我说:“请公公回转皇上,若他尚念及昔日恩情,还望他可以赐我一个痛快。”被降职流放多没面子,就是死,我也要顶著这个淑妃的头衔,哼!
他又是一震,脸色都开始发白了:“娘娘……此事可说不得笑!”
“公公认为我在说笑?”敛起笑容,我再认真不过的回视他,“我是很认真的,与其被他又是贬又是赶的,我情愿干脆俐落一些。”
“娘娘……”他似乎想劝我,却在接触到我的眼神後止住。“如此,好吧,老奴会为娘娘把意思传达,至於皇上会怎麽做,老奴就无可得知了。”
“谢公公成全。”我心知他答应我自己也是要冒大风险的,万一惹怒了仲孙煌!,他恐怕也是要获罪的。若非看在我昔日没少给他好处的份上,他可能也不会这麽为我吧!
轻笑著把他送走,我向旁人吩咐道:“备水,我要沐浴。”
在池中泡了足足两个时辰,当我满身芬芳的走出来时,仲孙煌!的旨意却还没有到。这真是有点出乎我意料了,原以为他最多只要考虑一会就可以下决定的,没想到……既然如此,那好吧,“来人,备膳。”反正闲著也是闲著。
一直待到日落西山,高进宝方才再度踏入西睿宫。
“娘娘,”他手上捧著一个小小的锦盒,“这是皇上赐予娘娘的。”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金黄的丝缎上安放著一只小巧的翠玉瓶,我拿起来笑了笑:“鹤顶红?还是牵机?”
高进宝垂下头避过我的眼光,低声道:“皇上说,此药名‘留情’,服下後身体不会有任何变化,只是仿若熟睡。皇上知您珍惜容颜,因此特意为娘娘寻来此药,望娘娘慎用。”
“哦?”我笑,笑得冰冷,好一个“留情”!仲孙煌!你为我倒真是煞费苦心了,就不知他为此准备多久了呢?这麽奇异珍贵的药物,不好找吧?
“皇上还说,”高进宝的头垂得越发低了,“若娘娘改变了主意,上午的那道旨意还是作数的。”
“呵!皇上对我还真是恩深义重啊!可惜……”我消受不起!“公公大恩,纪韵无以为报,这件小礼物是不久前得到的,原本就是想要给公公的,现在还请公公不要推辞。”我拿起放在一边的木盒子递给他。
高进宝连连推却:“奴才不敢,奴才并没有帮到娘娘什麽,娘娘厚礼奴才实在受之有愧啊!”
我微笑:“公公何出此言?公公为纪韵回绝了皇上的旨意就是帮了纪韵的一个大忙,再说了,纪韵既然心意已决,留这些东西也没有什麽用处了,送给公公也不算是遭踏了。若公公肯收下,那纪韵尚可厚颜相求公公一事,未知公公可否应允再帮纪韵最後一次?”
“娘娘言重。娘娘旦请吩咐,只要做得到,奴才一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迟。”
“其实也没什麽,只是自今而後,纪韵与皇上是再见无期了,有一件事物,想请公公替纪韵交予皇上,还望公公莫要推辞。”我拿起另一个长型的锦盒,交到他手。
高进宝恭谨接过:“娘娘请放心,奴才一定为娘娘把此物亲自交於皇上手中。”
“如此有劳公公了。”
看著他离去的背影,我握紧了手中的“留情”,道:“都准备好了吗?”
“回娘娘,准备好了。”张宝走进来:“娘娘,纪府失火,纪三公子行踪不明。”
我一笑,挥挥手道,“准备好了就办事去,记著,按我之前吩咐的去做,不得有误!”声音转冷,此刻的我脸上想必是冷漠无情的吧,一如我此刻的心。
“……是。”张宝垂下头,退了出去。
我坐到琴案前,扬起一抹冰寒的笑,“夜夜也没有像这夜那麽静/似听见这颗心滴血声/回味著你昨晚像恶梦似的话/你给我的竟不是爱情……缠绵游戏过後/为何能舍得放手/是定律或是爱不够……为何情不可永久/是事实并没有真爱/或跟本我未看透……”
目光转至桌案上的翠玉瓶,清冷的月光照在瓶身上,折射出冰冷无情的光。
仲孙煌!,不知当你看到我送给你最後的礼物时会有什麽样的表情呢?那时的你是否会体味出一丝我此刻的心情?我虽然不爱你,但我也从未如此处心积虑的要你死,也许在你眼中我是十恶不赦的作恶多端的祸乱後宫的,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要谋你的江山要图你的霸业,可惜,这些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的心思你也绝不会懂,我与你,终是天注定了的,露水姻缘,易聚易散。
这时张宝走了进来,他手中还拖著一个人,那是个身著与我相同衣饰的女子。女子的头低垂,看不见她的容貌,但她的身影与我极为相似。
“娘娘。”张宝扶著那个不知是昏迷还是已经死去的女子,我点了点头,站起来帮他扶著那女子坐在了我之前的位置上。
我扶起女子的头,那是一张精致的脸,与我有著几分相似,她竟然就是先前在冷宫中投井自尽的解冰冰!
“果真是与我有些相似呢!”我轻笑著以指腹缓缓滑过她的眉眼,然後把翠玉瓶交给张宝。他接过後小心翼翼地把瓶中的液体灌入她口水,在确定她已经全部喝下去後,才把她放下由得她伏在琴上。
“可以了,开始吧。”我满意一笑,最後再看了四周一眼,带头走了出去。
身後,滚滚的红焰迅速吞噬了一切,先是我的房间,接著是接邻的房舍,再後来是整个西睿宫……当後宫为这场无可抑止的滔天烈焰所震动时,我却早已消失在了噪杂的人群之中。
是有情,是无情,就让一切在这烈焰中结束吧!
而我,秦优,将会是那浴火重生的凤凰,展开真正属於我的新生!
正文 第40章 余韵
当整个京城甚至全国都在为纪府和西睿宫两场大火而纷乱的时候,我正悠然自得的待在京城最豪华的客栈──陶然居──之中品茗。
“娘娘。”掀开珠帘走进来的人巧笑嫣然,若是被宫中的人见到了恐怕要以为自己大白天撞鬼了,因为她就是早已服毒自尽的兰儿。
我笑著放下香茗,“如何?”
“一切如娘娘所料,梅儿在大火後翻供,太後出面亲审,梅儿把之前所说的供词全反了过来,还招出昔日德妃向您下毒之事,皇上盛怒之下要斩了她,但太後说要让她为你陪葬,於是就关在太後那里了。现在德妃娘娘可就麻烦大了,梅儿把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了她的头上,皇上已经把她撤去所有头衔贬入了冷宫。”兰儿笑得灿烂已极。
我点点头,不错,司徒果然知我。“睿儿呢?他应该已经回宫了吧?”
“殿下在火烧西睿宫时就回来了,不过他这几天里什麽都没有做,据说他一直是一个人呆著的,谁劝他都不听,现在他正住在太後的栖霞宫里。”说到睿儿,兰儿的神色间就隐隐有了一丝忧虑。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让某人看的。
“是,娘娘如此说奴婢就放心了。”
我又是一笑,现在一切都已解决,就等梅儿来与我们汇合了。当然,睿儿也是要见的,就看这个小家夥什麽时候“自投罗网”了。
“叩叩。”敲门声响起,兰儿过去打开门,张宝走进来向我行礼道:“娘娘,有人求见。”他是火烧西睿宫那夜唯一陪著我离宫出走的人,自然也安排好了替身留在火场里。
嗯?这个时候有谁会知道我在这里?“是什麽人?”
“回娘娘,那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长须灰发,自称姓叶,说是娘娘故识,身边仅跟一名头戴斗笠的童子。”
叶?难道是他?我精神一振,连忙吩咐:“快请!”再想想,我终还是戴上了面纱,虽然有九成把握来人就是叶晟!,但凡事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来人果然就是睿儿的先生一代大儒叶晟!,我一看到他便伸手把面纱扯了下来,“叶……睿儿?!”当目光转至他身後同样掀起斗笠的人时,我不禁失声惊呼起来。
“娘!”没等我反应过来,睿儿便已扑到怀里来了。
我轻轻伸手扶起他,如白玉般的脸上竟已有了一行清泪,我心中不禁微微愧疚起来,这个孩子,我亏欠他太多了,才一岁就把他独自扔在定州,一年仅仅见一次面,我的每一步计划都是绕著他却从不让他得知参与,我这次诈死他虽然知道一些,但总还是会担心吧?唉……
“小狸狸乖,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哭哦!”我掏出丝帕为他拭去脸上的泪水,又轻轻吻了他一下,淡淡的咸味抹上唇瓣,我越发内疚了。
“娘──你怎麽可以这样?你说过不会离开睿儿的!”睿儿扁著嘴巴,此刻的他一点也不像那个精明睿智的大皇子,也只有这样,才令人不会忽略他其实只有七岁这个事实。
“咳,”我有些狼狈的别过脸,对一个小孩子食言似乎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呢!“小狸狸,那个,其实娘也不想的,但你爹他容不下我,在天人永隔与劳燕纷飞之间我只好选择後者,起码我们总还有再见的一日嘛!”
“娘,”他撇了撇嘴巴,“你不要以为我什麽都不知道,父皇原本只是要送你到冷宫的,至於赐死,可是你自己说的。”
眨眨眼睛,“这有差吗?一个是生不如死,一个是真的死,後者会痛快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