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爸是无辜的,但他死了,而那些有罪的人,却依然活着,活的好好的,每当我想到这一点,就会觉得生活是如此不公平。
但是我相信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正因为相信,我最后走上了我爸当初选择的人生道路,我们父女俩的人生也许走上了某种循环,但我希望我的命比我爸长点,我以自己是烈士子女光荣,但打心眼里希望自己不会成为烈士。
我是穿着那件西装回家的,艾东偷偷摸摸送我回来的,我刚见到床,下一秒就扑上去挺尸了。等到第二天醒时,已经日上三竿,中午阳光正酣,又是个爽朗晴天。
宿醉后的头痛接踵而至,我蓬头垢面起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压根就没卸妆,我被镜中女人脸上的调色盘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卸掉残妆。
做面膜的时候我打了个电话给艾东,他接了起来,“师姐,你起床啦?”
“恩,东子,下回送我回家的时候,别急着走,顺便给我把妆卸了。”
“卸妆?唉哟我的好师姐,这不等于在老虎嘴巴里拔牙吗?危险系数也太大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哦,你在暗示我是母老虎了?”
“嘿嘿,好在师姐你有小白兔的外表。”
我沉默。
“师姐?”
继续沉默。
“师姐你在听吗?”
“嗯,在想一件事情。”
“啊?什么?”
“把你蒸了吃还是烤了吃。”
“啊?师姐果然是食肉动物哈,要我说还是烤好,小火烤,香!”
我叹了口气,这家伙嘴贫得很,自诩长得人模人样,平日比我还不正经,爱逛街爱名牌,是个典型的现代月光族。
我觉得比起艾东来,我比较适合当男人。
我也懒得跟他继续贫下去,正色道,“东子,事情不妙了。”
东子在那边也收起了不正经的口气,说,“师姐我猜你要说什么,我也刚知道,那姓邓的不近女色。这简直是噩耗啊。你说要不要告诉老大?”
我迟疑了一下,“先别说,再想想办法。”换了个舒坦点的姿势,“没听老家伙说吗?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要不然提人头回来。”
东子在那厢噤声,噎住了。
我也皱着眉沉默。
东子大概为了缓解我俩之间愁闷的气氛,嘴又欠扁地绕上了,“嘿嘿,师姐什么人啊,我相信姓邓的一定能穿透师姐花姑娘一般的外表看到你男人一般的内心,师姐你还是能圆满完成任务的。”
我啐一口他,我怎么不知道他拐个弯儿在骂我呢,我也不生气,我说,“东子,别指望师姐,师姐只是个传说。邓垅是不近女色了,但是好在你东子可以近男色啊,师姐倒下了,这不你东子还站着吗?”
那头聒噪的声音消失了,这家伙被吓住了,“……不会吧师姐,你大人有大量,你……”
“别别,东子,师姐就一小人。”
“师姐,我错了还不行吗?”
“知错了?”
“知错了。”
“错在哪了?”
“不尊老。”
“嗯?”
“哦不不,是不爱幼。”
“这还差不多。”
今天我休息,终于不用去那个欲望和金钱堆砌起来的销魂窟,我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养养我被酒精摧垮的胃。
收拾房间瞄到沙发上那件黑色西装,我皱了皱眉,鬼使神差地拿起来凑到鼻子边闻了闻。
没有异味,反而一股淡淡的无名香水飘了进来,萦绕在鼻尖竟有些好闻。
喷香水的男人。
好骚。
想到此,我避瘟神似的一把扔了这件西装,瘪了瘪嘴拍拍手,开始大喝三声打扫房间。
但是我来回进出好几次,每次视线都会不小心地落在沙发上那碍眼的黑色上,心里竟罕见地浮躁起来,痛骂自己昨晚的撒泼,真是没事找事,遂打电话给东子。
“东子,晚上上班前来我家一趟,帮我个小忙。”
东子把西装拿走了,我嘱咐他看到姓康的就交给他,要是姓康的问起来,就说一个陌生女客人匆匆交给他的,还给了小费,他只是替人办事。
另外这两天邓垅一直在他专属包厢里会客,神神秘秘的,就连妈妈桑也进不去,我让东子找机会进去探探,摸清他见的是何方神圣,也方便我们抽丝剥茧,找个突破口入手。
下午继续睡觉,晚饭照常吃外卖,点了鱼香肉丝饭,合着紫菜泡菜饭,凑合填饱肚子。
我不会做饭,青春时代为了得到傅辰,曾经想洗手做羹汤,力证自己也是可以做贤良淑德的居家女人的。
可事实是,我做出来的东西只能拿来毒死人,菲哥曾经说过,绕是猪这样拥有强大胃动力消化系统的动物,也必须闭着眼才能吞下我做的饭菜,睁开眼的时候猪的脸颊必定布满泪水,以为人们喂它吃了敌敌畏。
这个比喻十分狠毒,而等菲哥话毕,有人举手反应说,吃了方亮亮饭菜的猪怕是受了污染,这猪肉万万不得流入大众的菜篮,还是赶紧就地掩埋吧。
我曾经想狡辩过,可事实胜于一切狡辩,事实是我还是那个我行我素吊儿郎当的方亮亮,而好男人傅辰已经另觅新欢,新欢都已经是新的了,谁还会记得我这个悲催的过去时。
我的小厨房已荒芜长草了,是真的长草了,碗柜厨门的裂口夹缝因为湿润,长出了一个样貌丑陋的白色蘑菇,每次我进出那积满灰尘的厨房,看着厨门上那长得欣欣向荣的小蘑菇,我就苦笑连连。
我自嘲,再没有比方亮亮更不长进的女人了,家里都长蘑菇了。
傅辰最恨我这点,因为我不听话,我行我素,他很失望。
想到傅辰我就沮丧,这个单眼皮男人是我人生最大的骄傲和失败,不过分手都分手了,用脚趾都能猜出来,荏苒时光会将我在他心中一一抹去,若干年后,等他老年痴呆时,别人提起我,说不定他会以为我是当年扒过他钱包的小偷。
他曾经确实称我是小偷,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他在摩天轮下,笑我是偷心的女贼。
时过境迁,我是好心的贼,我把他的心老老实实交还给他了,交由我亲爱的表妹去偷。
往事如烟啊如烟。
不过庆幸的是我跟菲哥的友谊会天长地久,菲哥是我最好的朋友,女人,全名姜葛菲,她从小到大都恨这个拗口无比的名字,菲哥是她的绰号,而我的绰号叫亮哥。
我们俩就是传说中的男人婆二人组,不过菲哥比我可怜,好歹我有初恋,菲哥的初恋还未销售出去,没人要,滞销了。
她是个小有名气的排球运动员,人高马大,无比羡慕我少女般的小脸以及也还算凹凸的女人身材。
我跟她逛街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疯狂地寻找适合她尺寸的衣服鞋子裤子,为此我特地在她生日时送了她一套上好的青花杯具,以表达我对她巨人身材的哀思。
为此,她去淘宝疯狂寻找顶级毒药鹤顶红要赠与我,结果有店家很遗憾地告诉她,这东西的配方已经失踪千年,小姐你想杀人于无形,不妨购买三鹿奶粉,保管喝下去的是奶,长出来的是石头。
菲哥还真的下单要买,我猜想她大概是这世上最后一个得知三鹿毒奶粉事件的中国人,倒也难怪,她长期封闭训练,除了比赛就是训练,也难怪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晚上接到美国打来的越洋电话,我妈絮絮叨叨,中英文夹杂,脏口大开,让我少给她折腾,这辈子我只有给她收尸没有她给我收尸的命,我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做梦都怕我跟我爸一样挂了,所以唯唯诺诺地应了。
接着uncle Alan用他蹩脚的中文简短的慰问了恋爱失败的我,我哈哈一笑,说没事,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注定一辈子在阴沟里当母蛤蟆,uncle alan立时炸毛了,说,“sweetheart;我这只美国老蛤蟆都娶了你妈这只东方老天鹅,可见现在这个时代天鹅都爱找蛤蟆做对象; god bless you。”
虽然老头不明白情况,但我心里觉得窝心许多,放下电话到头就睡了,结果昏昏沉沉睡到不知几点,我卧底用的那个手机响天彻底地把我吵醒了。
是个陌生号码,并且不屈不挠,我睡眼惺忪地接起来。
“喂?”
“方亮亮是吗?”
“是啊,你哪位?”
“衣服我收到了,我们后会有期。”
我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什么衣服?你谁啊?”
那头的男声似曾相识,听起来很有共鸣感。
“被你忽悠的男人。”
然后他啪的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茫然的嘟嘟声,我抱着电话想了十秒,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
兴许是女人的直觉作祟,我眨了眨困乏的眼,彷佛看见我的书桌上多了一套泛着光晕的杯具,杯具中有热气腾腾的苦水,等我自己乖乖饮下。
噗噗噗
我越想越窝火,这东子也太不会办事了,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别露我的底,怎么就让那康什么来着知道我真名,这可犯了卧底的大忌讳,老谭真是派了个菜鸟给我添乱,居然连我的电话号码都漏出去了。
我一通电话飙了过去,过了好半天,东子才接了起来。
“喂,东子你怎么办事的?你猪脑啊,让你还件衣服,你居然把老娘祖宗八代都交代出去了,你知不知道那康的王八蛋打电话来恐吓我!!!”
我飙着嗓子,火冒三丈。
“得得得……”
东子在电话那头发出古怪的声音,好像是数九寒天牙齿打架的声音。
“得什么得,好好说话。”我不耐烦。
“……得得,师姐,我好像有麻烦了。”
“啊?”东子那边有点吵,我还是听了一清二楚,嗓门就吊上去了。
“邓垅……等我去吃宵夜。”
“什么?!”我双眼圆瞪,惊得跌下床,“你,你们几个人?”
东子听起来快哭了,“就我跟他,本来那个姓康的也在,结果接了个电话就跑了……师,师姐救我,他的车过来了。”
我头皮发麻,咽了咽口水,“东子你TM给我镇定,给我拿出点警察的勇气来!!”
“师姐,他喜欢男人啊!!!上学的时候我搏击术都是垫底的,你看他那块头,我打不过他的……”
“要是他吃完宵夜嘴一抹,要我再陪他睡……睡觉怎么办?”
东子在那头声音都颤抖了,我一头汗,从地上爬起来,软着膝盖吼道,“艾东你给我镇静!!别跟他翻脸,随时告诉我你的方位,”我抹了抹汗,“我现在过来,你记得随机应变,别给我半路掉链子。Understand?”
“好,师姐……你一定要来,我菊花的安危就全在你手上了。”
我呛了一口,对着天花板翻了翻白眼,这小子真是死到临头都不忘娱乐我。
我火速穿好衣服,开着我那辆新买的polo杀到了“芳雅阁”,邓垅载着东子在那吃火锅。
东子偷偷发短信说,邓垅点了个鸳鸯锅。
鸳鸯?东子的菊花不保了,我脚踩油门,飙车闯了红灯。
半夜三更的,芳雅阁的生意还是很红火,我远远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他俩,西装牛仔裤的邓垅背对着我,虎背熊腰的,相比而言,骨瘦如柴的东子简直就是一只没发育的小公鸡,一直在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话。
邓垅像是一直在问东子话,不时夹些菜进他碗里。
不过总算心虚一场,他们吃完后邓垅载着东子去了南华路,东子在路口下了车,邓垅扬长而去。
大略过了十来分钟,东子鬼鬼祟祟徘徊了一阵,在确认安全的情况下,猫一样悄无生气钻进我的车,刚坐下,瘫坐在车上动弹不了。
他躺在深邃的阴影中,长舒口气,“呼,老子的贞操算是保住了。”
我抚着额头,挑着眉嗤笑,“贞操?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那贞操早八百年就没影了。”
“师姐,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对女人的贞操是没了,可对男人的贞操还在啊。TM我哪知道有人想要啊。”
紧张了大半夜,我额头胀痛,懒得跟这家伙扯嘴皮子,赶紧让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不知怎么,我心里有些不安忐忑。
东子说,今晚邓垅私人包厢大门紧闭,他在门口绕来绕去,连半个人影也没晃出来,结果他回到柜台,一向负责邓垅包厢的服务生老母晕倒在家,他请假赶回去了,值班经理见柜台就他一人,就指点他把邓垅点的酒端进去,嘱咐了两句就走开了。
东子进去的时候把包厢也看了个清楚,三个男人,除了邓垅外,其他两个男人面生,但都气质雍容,应该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叙述到这里,东子突然回过头对我说,“哦对了,师姐,那两人的其中一个就是你让我在洗手间等的帅哥,见到他我还激动了一阵,心想师姐果然是母鸡中的战斗机,这么快就打进邓垅的圈子了。”
我敲了东子脑壳一下,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心说你知道什么,我这母鸡中的战斗机明天就要坠机了,那姓康的能给我好果子吃?
“你说那个康……康什么……”我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他也在包厢里,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东子细细回想了一下,猛然间眼睛亮的像是挖到了宝藏,“听到了,其中一个胖子说,‘邓垅你野心不小啊,扎进钱堆了是不是’。师姐你猜邓垅怎么说的,他说‘那都是老头子的钱,我不能让他小看’。”
我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