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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师,”钟校长和一个人来到我旁边,“这是教委的卓主任。”我伸手和来人握。 卓主任说:“叫卓老师吧!叫主任还以为我真的是教委主任了,有碍视听。”这人还蛮爽快。卓主任又说:“你们学校的英语水平高是远近闻名的,今天见识到了。文老师是北外,还是广外毕业的,说不定我们是校友呢!”我笑道:“讲出来让你笑话,我上的那所大学你一定没听说过,而且我是学政治的。”
果子老远就和我打招呼,我走到她办公桌前。她追问起那晚呼她又不接电话?我想起有过这事,是和陈姨疯狂那晚。敷衍说,手机没电,又在郊外,本想请她共进晚餐的,哪天一定补上。她笑得眼睛只剩条缝。
“文革!文老师!” 有人叫我。我转身看,怎么是他?何有为,这老冤家跑这来干麻?马上我又看到走廊沙发上还坐着梁县长,他给了我一个对付下级的笑脸,以前下乡不少领导都这么对我笑。
陆小兵也来了,让我吃惊的是孔志辉,我那个乡长学生也在座。 我和梁县长握过手,对陆小兵说:“陆镇长来找我打架,是不是?”他低头笑道:“弟兄间,你何必计较呢!”我说:“你没把我父母杀了吧?”他更是难堪。
何有为说:“文老师就爱开玩笑,我正想给你打电话,等王董事长快一小时了,他还没空接见,看你能不能帮想个办法?”我说:“这就不好办了,我也正等他招见呢!你们不会是又来谈定协议的事吧?”何有为说:“不是的、不是的,我们另有别的事找他。”
我的手机响,是王一州,他说:“你的县老爷来了,你惹的麻烦你要擦屁股的哦!”我说:“你他妈想过河丢拐杖呵!我才不管。”他说:“你在哪?快点过来,他们堵住我的门,算我求你行不行?我真的有急事。”他不知道我也在门外。我笑着朝他的办公室走去,说道:“求也没用,你还欠我三鞠躬呢!叫你的保安、保镖把他们扔出去不就得了。”
我推开他办公室门,他还对着电话说:“别开玩笑了,我没时间呵!老兄,我‘‘‘。”他看见我马上摔下话筒,“他妈的,我马上要去北京,还有四十分钟的飞机。你帮我去应付一下”
“你最少要问清他们的来意,不然我也不好办。” 我在酒吧倒了杯酒。他点点头。 果子把门打开,外面那四个人小心翼翼地进来。梁县长很有派头地想和王一州握手,王一州却伸手去拿雪茄。梁县长干笑几声说:“王董事长,打扰了,我们知道你非常忙,我们也是抽时间来的,想和你探讨一下,就是关于那个‘‘‘‘”
“对不起!”王一州大声打断道,“你们有十分钟。”梁县长的脸由红变紫,其它三人也说不出话来。我见有些过分,就说:“梁县长,王董事长要马上赶飞机,你们把事情简单说一说,他也好有个答复和安排。”四个人相互对望推委,最后还是孔志辉开口。
“王董事长,你不记得我没关系,首先我代表我们乡感谢你。这次来找你,是你的捐款只用了一半,上面要把剩余的收回,我们想请你把余下的捐款也放在我们县,最好是放在向东同志他们镇。事情就这样,我说完了,希望没占用你太多的时间。”
王一州吐出口浓烟,翻眼看孔志辉,和他握手说:“孔乡长,我记得你,老文的学生。这件事是这样,一直是你们文老师帮我打理,现在也还是交给他,我实在是忙,具体的你们和他谈,我马上得走。”他叫果子给他收拾东西,走时在我耳边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心里乱得很,连李启明的事也忘了讲。已经向孙市长投降了,这事再搞大后果不堪设想。我喝光杯中洒,又去倒一杯。四个人围着我看,我递一杯酒给梁县长说:“县长,欢迎你!”梁县长又恢复他的尊严,露出他给下级的笑脸和我碰了一杯。
果子进来说:“文先生,晚餐安排好了,车子在楼下,你看可以走了吗?”她的汉语已字正腔圆了。 下楼时,我拍孔志辉说:“有点孔圣人的风范,宠辱不惊。对了,你父亲的病好了吗?”他握我的手说:“这要谢谢你,文老师,幸亏你借钱给我,治得急时,做完手术快好了。”
梁县长三人对着林肯车赞叹不已,王一州这家伙一定是气不过在县里挨坐三轮车,故意请梁县长他们坐林肯。我对孔家辉说:“你和他们去当总统,还是坐我的车。”
“文老师,”孔家辉上我的车就问,“是你自己的车吗?这么漂亮得几十万吧?” 我开“佳美”车来的,老吴这债主,不愿押我的车,偶尔我也开一开,反正艳艳没机会发现,李启明见了也不敢多嘴。 要在往时,听人这么问我的虚荣心会极度满足。我苦笑道:“差不多吧!不骗你,这车多少钱我也不清楚,别人送的,但不是王一州。”他更惊奇,说:“你有钱的朋友真多,一送就是几十万的车。”
车开了一下,孔志辉眉头突然紧锁,说:“文老师,我不想来的,多一个人又多一份钱,住的宾馆一晚就三百多,够乡下孩子上一年学了,可梁县长说我是你学生和你谈得来,硬要拉上我。”
我听他讲没说话,他又说:“文老师,王一州捐款是不是你的主意?我听陆镇长、何局长都这么说。”我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是奉梁县长之命来攻我的关吧?”他的脸涨红起来,喃喃说道:“不是的,我也奇怪王一州干麻这么听你的,你和他又非亲非故。”
我叹了口气,说:“如果是梁县长叫你来打听内幕消息,那他找错人了。他也不想想,你是我的学生,不管你当多大,只要我能保持老师看学生的眼光看你,什么你都别想瞒我。”他的脸更红,不敢再问。
宴席设在“皇庄”酒店。路过武则天包厢时,我对陆小兵说向东就在这被害,这王八蛋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气得我半天说不出话。
果子坐在我身边为我夹菜添酒,自己却吃得很少。 “文老师,我师母你怎不叫来?”孔志辉可能是看不惯果子对我的亲热。陆小兵来了精神,“喂!阿革,你小子果然花心,说不定上次那个姓陶的女人也是你马子呢!你和王董事长是不是有马同骑?”这王八蛋竟然有如此龌龊念头,我几乎要掀桌子。
“小陆!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梁县长看到我的反常,“开玩笑也要有个尺寸,不利于团结的话,任何时候也不许说,你要和文老师好好学,这一点你比不上小孔。”陆小兵唯唯诺诺,不敢争辩。
我强忍怒火,和他们干了几杯酒,才说:“你们可能不知道,果子小姐是日本人,今天王董事长不在,她也这样待我,这是她们公司的习惯。”
梁县长象发现新大陆,起身说:“原来果子小姐是日本朋友,来来来!我们干一杯,周总理说,我们是一衣带水的邻邦麻,要世代友好下去。”果子大方地作陪,何有为、陆小兵也去凑热闹。
我教孔志辉剥虾子,他不是酒肉乡长,一桌我看不过中档水平的菜,他竟有半数不识。不断低声询问,酒则杯都不碰。我说:“这是茅台酒,你不妨尝一尝。”他想了想,捏鼻喝下一杯,再也不干了。酒店的碗太小,他添了两次饭,不好意思再添。我叫服务员他换来只大碗,他吃了三碗放下筷,饱了。
“文老师,我不想住宾馆,回去肯定要我们乡报销,乡里报不了这么大笔差费的。你家有地方吗?打地铺也行。” 孔家辉低下嗓门对我说。我笑道:“你放心住,费用我帮你报。”他忙说:“那哪行!借你的钱我还没还呢!不能再花你的钱了。你家不方便的话,你帮我找个小旅馆,十几、二十块一晚那种。”我只好说:“好吧!就去我家住,没什么不方便的,你师母快生孩子了,已经去医院住,就我一个人在家。”他高兴地说:“那就麻烦你了,师母快生孩子了?我一定要去看看她。”
梁县长他们还在和果子为中日友谊干杯,而且越来越不象话。让果子跳舞就算了,还提出边跳边把衣服脱少一点,果子当然对此类要求不在乎,我心里却不是滋味,又不好制止。
“你们要小姐吗?” 果子也发现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梁县长和何有为不说话,朝陆小兵打眼色,陆小兵马上说:“就怕小姐太贵,回去难报销。”果子是见多识广了,笑道:“只要文先生同意,全包。”各人的目光集中到我身上。我忙说:“我没意见,只要大家开心。”孔志辉说:“文老师我不要。”
“对不起,这里有位文革先生吗?” 服务小姐进来问。我已从门缝看见了盘新华,我不想让他认识梁县长等人,起身要到外面和他说话。果子叫道:“盘局长,找文先生呀!快请进。”我真想象王一州那样给她一嘴巴。
盘新华是一身笔挺的新款西装,头发也是整齐油亮,本就英俊的他,经刻意打扮,更加引人注目。他一进来,梁县长他们都盯着望。
我说:“你是准备拍电影,还是拍广告?”盘新华笑笑说:“我穿整齐点,你都有意见,不过我也穿得不舒服。还不是孙市长,拉我陪他接待外宾,不自由一下午了。刚才在外面见你的车,果然你在这里。喂!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老婆住医院了,还敢出来喝酒?哟!这位小姐是谁,你别说,让我想一下。”他望着果子,伸出食指说:“果子小姐,没认错吧?你怎么给老文当秘书啦,王大老板呢,躲哪去了?”
“这位是盘局长呀!认识一下。” 梁县长端杯站起来,要敬酒。盘新华头也不抬,说:“各位请自便,我和老文说两句就走。”我也想打马虎眼,不想给他们介绍的,梁县长这么一来,我下不了台,只好说:“他是我们市公安局的盘局长。”
我把梁县长几人一一介绍,盘新华这下才站起来,说:“失敬、失敬,原来是老文家乡的父台大人,刚才实在对不住。你们不知道,老文这家伙三流九教的朋友都有,有次我和他去喝酒,来了他一帮朋友,他也不介绍,后来‘扫黄’下面分局的人给我打电话,说是抓到了我的朋友,我说不可能的呀!就去看,一看坏了,这不是老文的朋友吗?和我喝过酒呢!弄得和下面的人解释不清。我问他,他根本不认账。所以我学乖了,只要他不介绍的人,我都不敢结交。”大家都笑起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编个故事,心里揣揣不安。 梁县长拿出一付家长的口吻说:“主要是我们文老师,一人出来闯世界不容易,出门靠朋友麻,难免朋友多点、杂点。盘局长,我这杯酒是感谢你对我们文老师的关照,来,干!”盘新华和每人干了一杯后,做个揖说:“不好意思,那边还有市长和外宾,不敢停留太久。我看这样,你们不急走的话,我一定做东致歉。”
盘新华一走,梁县长就问:“盘局长是个正处级吧?”我说:“我也没问过他。”何有为说:“公安局长一般高半级,是副厅的也有。”
“哪可不一定!”陆小兵说:“盘局长最多四十岁,这种年轻有为的,级别都不会很高,我看一定是个副处。”何有为要和他争,我听得无聊。正好几个花枝招展的小姐进来了,我找了个借口离开,他们也巴不得我快点消失。
李启明很早就来给艳艳准备一天的饭菜,我从房里出来告诉他王一州又出差了,他夸张地跌坐到地板上。我骂道:“你他妈的傍了个洋妞,有的是钱,我看你干脆给帕蒂当家庭妇男算了。”
李启明哭丧着脸说:“文哥,你是真不懂还是逗我呀!我都快受不了了,出去吃饭是AA制,连家里的,电话费她也要我出一半,当她的家庭妇男还不如来你这里做义工,至少吃饭抽烟是免费的。”我说:“别苦瓜脸了,这月学校发给我的工资归你,虽然不多,也够你去玩几趟AA制。”
“文老师早!”住在书房里的孔志辉也起床了。我给他介绍李启明,他说:“文老师,刚才我听到你们讲话,你又回去做老师了?”我说:“我比不上你,能去当官,混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做老师是我的谋生之道。”他目光变得痴呆,说:“我也想回去做老师,这官我做不下去了,顾看上级的脸色办事,又受不了老百姓指指点点,两头不讨好。再说,你看我的上级都是什么样子?这次的事本来打个电话就能解决,这么兴师动众,还吃喝‘‘‘唉!文老师,你帮我拿个主意。”
他这一问我倒想起孙市长和我讲的那番话,就说:“你是问道于盲了,不过,有个当大官的人和我讲过一些话,可能对你有用。他说,病重莫用猛药,凡事有个过程,官员都有毛病,但要看到他们大多数时间是在做好事,谁敢保证换个人会比他们做得更好?”
“是呵!孔‘‘孔乡长。”李启明也来掺合,“你不做,要是换一个酷吏来,你就是做老百姓也做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