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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常的做法;威胁?这就更说不通了……是他坚持要让害小娘亲的人众叛亲离生不如死,那他到底为什么要突然改变主意?是等不及了么?总不能是为了和自己斗气吧?
还有,他现下人在何处?为什么两帮人马一明一暗找了近两天,几乎把雅罕翻了个遍仍是没有任何消息?
外面这么危险为什么不回来?是因为……无法相见?抑或是……不能回来?
百里骥觉得一阵刺痛,蓦然发现原来手指被握皱的信纸剌开了一道口子,一滴血珠挂在如玉的指尖上,妖艳而刺目。
严祺“哎呀”一声跳起来,不等百里骥反应过来就冲出屋子。只听外面脆声惊呼伴着咣当声响,好不热闹。
百里骥愣了愣,勾勾唇角却笑不出来,索性靠着软垫坐起身,倚着床栏继续寻思。
不知过了多久,严谨亲自端了药匣进屋时,正看见少年蹙着眉心苦思忧虑的样子,便出声打断他道:“朔州发回的消息刚才已经到了,一会儿你抽空看看;云州那边现在还没有回信,不过想必已在路上了。”
“那倒不急……现下外面情况怎样?”百里骥撩开被子,趿着鞋站起来。严谨扫了眼他手上那个几乎看不出来的小口子,放下药匣拿过袍子抖开替他披上,接口答道:“还不十分清楚。”
百里骥默然一叹,将锦带绕过腰间草草打个结扣。
“你且放宽心,着急是不顶用的。现在我们虽然找不到人,但御林军也毫无收获。何况他既能轻易脱身,匿藏起来也非难事。”青年话音刚落,就听严江的声音在外屋响起:“主人起身了么?徽哥逝哥回来了。”的fe7
“哦,快进来。”
百里骥伸手理好袍子,抬头见严徽和严逝打起帘子一前一后走进来,立即招呼两人坐下问:“可有什么消息?”
严逝看了严徽一眼道:“雅罕全城戒严,店铺多半已闭门歇业,御林军如昨天一般继续散布城中大街小巷搜查。我们这边还好些,定中街那边简直是挨家挨户都要细查。”
“嗯……”百里骥踱了几步,眉头又微微蹙了起来。
严徽接着严逝继续说道:“这次御林军中带了不少犬獒,我们推断刺客可能落下了什么物件或是偷走了什么东西。”
“嗯?!”百里骥和严谨同时出声,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又齐齐的缄默沉思起来。
正当此时,翟忻急匆匆走进来,众人一看他手中暗红色翎羽标记的信笺,都提起精神。翟忻将信递给百里骥,恭敬地说:“禀家主,丁甲刚传来的消息。”
百里骥展开信笺一看,登时变了脸色。
严谨站在他侧后,也看到了信上所言,略有些迟疑地问:“‘千山随’我倒是听人提起过,这‘飞花’是……”
“北蛮毒蛊,噬精气,惑心神。蛊虫食血而生,如遇内力激荡,亡而成僵,毒骤发侵经络,无药可解;若蛰居心脉,攻奇经,后九日发,中者状若痴癫,再九日而亡。”少年的手微有些不稳,却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背着《药圣玄经》上的记载。
其他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严谨心急如焚想要出言宽慰,但此时任何劝解的言辞都显得格外无力。信上明明白白写着“中‘飞花’而走”,又说有人在威胜门外发现奇怪的血迹,他即便不谙医理也知道情况不妙。再看身边僵立不动的少年,虽说神态还算冷静,可那脸上血色尽退,苍白的几欲透明,单是这副样子就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了。的9a
想到仅仅两天前少年还设计欲行诓骗,严谨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当时那张端丽俊美的脸上三份羞赧七分坚定,面颊仿佛被朝霞浸染润色,淡淡的粉白如雨后菡萏……一切细节都还清晰的浮现在眼前,谁料世事弄人情势急转。身中剧毒是真,人却换了一个!
在严谨心中,百里骥的重要性几乎不压于胞弟严肃。他对他是既怜又爱,且感还嗔——怜他少幼孤苦,无恃无依;爱他聪颖机敏,宽和老成;感他仗仪施援,患难相交;嗔他殚精竭虑,夙夜操劳。虽然偶尔也会被少年的嬉赖油滑、古怪无章弄得无奈气苦,但严谨心中却喜他流露出的真性情,觉得那方才是少年本色。现在更是觉得他再怎么坐卧不忌没大没小也好过眼下这种安静沧桑的表情。
涩然无语良久,当严谨咬牙决定出言相激时,一旁百里骥倒先镇定地开口向几人说:“事已至此,我们索性就提前转入东渝。照计划,严楚留守雅罕,所有暂时无法出手的生意都全权交给她处理;严徽,我留外院半数人手给你,暗中保她周全助她行事;严飞严彤负责将家中老幼不便者安置到谷中隐蔽;严水协助严禹保护好李榕悦途中起居安全……其余具体事宜全听严谨安排……严江就留在你身边帮你布置。另外,告诉何商和慕容信不要回来,直接转向东渝就好,让郝叔准备接应;严逝,严谨的安全仍是交托与你,外院剩下的人手统统由你调派,务必要保他一路上毫发无损。”
严谨刚开始还微微点头,听到后来不由一惊,急忙问道:“你呢?怎的不和我们一道?”
“嗯。兹事体大,其间忙乱繁杂颇多,你们立刻开始着手实行,越快越好,若是准备妥当就先行一步,等到罗轻裳赶回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走脱了……至于我……我要先去找他,无论结果如何完后自会赶去与你们汇合。”
“不行!”严谨摇头道:“你二人相貌相似,这个时候你决不能出去!我们这么多人找了两天都没能找到,你一人如何去找?再说你内力尽失,这样与送死何异?你先跟我们走,我自会着人暗中加紧查访!”
百里骥认真地看着严谨,笃定地说:“我自有办法能找到他。你放心,家仇未报,人生大好,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先前找不到他是因为我没有线索,现在知道他中了什么毒,要找就容易多了。改变相貌的法子我多的是,虽然没有内力,但我要自保还不成问题。况且我也没想自己去找,翟忻暂时无事,就陪我一起去吧,两个人行动倒也不太会引人注意……如果有需要我会通知你们,断不会逞强好胜的。”的63
翟忻立即握着佩剑点头称是。
儒衫书生满面肃穆,少年亦毫不退缩地静静与他对视。半晌,严谨叹了口气道:“我相信你自有分寸,但求你万事小心,莫要自乱心神。好罢,我便与你约期三日,若我到临钦后三日仍未见你前来,那时……”
“好,就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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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谨等人自去忙碌,留下翟忻跟着百里骥。
众人离开后,一直默然的翟忻不禁问道:“家主想要追踪‘千山随’?怕是不易。”
“若是追踪‘千山随’能找得到他,御林军还会两日无功么?”百里骥打开自己的药箱取出一些瓶瓶罐罐,头也不抬地捣鼓着。
翟忻心里奇怪,却也不再轻易打扰,只走近站在一旁仔细看着。
只见少年拈着一个颈口还不如手指粗的小瓶往一只拳头大小的白玉钵里倾了几滴透明的液体。不消片刻,钵里白烟升腾,犹如云海雾潭一般。少年凑近嗅了嗅,拿过一个墨色的瓶子倒了些淡黄色药粉,和着一丸黑不溜秋的丹药丢进玉钵中。
白烟渐渐消失,翟忻凝神一看,一条莹白似蚕的虫子趴在钵底,小小的身子软软摊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正好奇间,少年又往小虫身体上撒了些蓝色的药粉,那蚕虫仿佛吃痛般疯狂扭动挣扎起来,拼命想把身上的药粉甩掉,却越滚越多,虫体迅速变成海蓝色。
百里骥将适才被纸边划破的伤处用力一挤,尚未愈合的伤口重新裂开,一滴鲜血涌了出来。
翟忻瞪大了眼睛,看着少年将手指伸进玉钵。那虫子立即吸在伤口上,蠕动着渐渐膨胀,身体慢慢显出了诡异的紫红。
“家……家主,这……这……”虫子竟然在吸血!
“这是蛊虫,名叫‘媚丝’,也有人叫它‘血蛭’。”百里骥面不改色,仿佛这只正拼命吸血的蛊虫咬的不是他一样。
“可是这……这……”太诡异了!
百里骥一面单手摸出张面具罩在脸上,一面好心解释道:“‘媚丝’生性淫邪,饱食之后便要寻其他成虫交配。但这家伙极毒,普通蛊虫遇着它便会先僵死,所以它只能找比它毒性更强的蛊虫,比如,‘飞花’。”的25
翟忻明白过来,顿首后悔道:“家主为何不早说?家主气血亏虚,让它吸属下的血不也一样么?”
百里骥摇头笑道:“对它来说倒是都一样,但对你我却不同了。我体质特异百毒不侵,它于我无甚严重的损害;要是换了别人如此被这毒物吸血,这会儿功夫早就去见阎王了。况且……”
这时,吸得饱饱的蛊虫突然松口,百里骥将它捏在掌中,随后竟一仰头将它整个吞下。
翟忻骇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直直瞪着眼睛看向少年,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浑身寒毛倒树。耳边只听少年淡淡笑道:“况且这滋味也不怎么好,你未必整咽得下去。若是被你咬死了,我可再没第二只来用了。”
明明是调侃的话语,翟忻却觉心头一酸,赶忙微微别开眼。
百里骥此刻可没空观察别人的反应。那‘媚丝’一入腹中便开始闹腾,火辣辣的烧得人难受。为了让感觉更清晰,他顺手抽了条束发的丝带蒙住眼睛,呼吸换气也尽量放轻。
翟忻见少年蒙上眼睛,脸上有面具遮着还不甚明显,但那颈项肌肤却慢慢显出不正常的潮红,额角有细密的薄汗渗出,竭力压制的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正在担心犹疑时,忽听少年低低说道:“翟忻,带我往西北方向去。”
“啊?哦,是!”翟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即上前一手揽住少年的身体。感觉少年蓦然颤抖了一下,复又松开手问:“家主?”
“没关系……你……不用在意……”百里骥深吸两口气才勉强说得出话来:“往西北……快点……”
翟忻哪里敢再耽搁,半扶半抱着少年疾掠出屋。
一路上翟忻躲躲闪闪走走停停,足足用了两、三柱香的功夫才穿过小半个雅罕城,来到一处花岗岩砌成的建筑附近。
百里骥扯掉蒙在眼睛上的丝带,适应了一下光亮才睁眼四下望了望,喘着气轻声说:“就在这附近了……这里是?”
“内府的冰库。”翟忻接口答道:“暑热天内用的冰都储藏在这石库地下,只是现在天冷了,宫中用不上冰,存冰的节气却还没到,正是一年中最清闲的时候。不过怎么连个像样的守卫都不见?八成是调去搜查了……”
“冰库?!”百里骥略提起了精神,心中燃起了希冀。
“是。莫非……会在这里?这里倒确实是个容易被忽略的地方,不过里面寒冷阴暗,受伤的人根本无法久处……”的4c
“寒冷就对了……‘飞花’冬至即眠……是……不太喜冷的……他若是碰巧知道……还……唔!”
“家主!”
翟忻扶着突然呻吟起来的少年,一时也不知怎么才能缓解他的痛苦,急切间伸手抵住他的背心,却被少年挣扎着按住。
“不行……内力只会催动它……带我进去……”
翟忻依言而行,抱着百里骥潜进石库。
库内寒气逼人,空气中充斥着木炭和石灰的气味。当翻开石板进入地下时,最后的光亮也消失不见了,黑暗与冰冷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百里骥没有真气护体,早已冻得瑟瑟发抖。翟忻不敢度内力给他,只得尽量将他抱的严实一些。
好在寒冷也让百里骥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他取出常挂在脖子上的夜明珠,荧荧的青光照亮了周围一丈内的地面。
这里的地面仍是花岗岩铺就的,呈现出缓缓延伸的阶梯状,前后左右俱是一片黑,看不见四周的墙壁。然而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百里骥的感觉却分外清晰起来,他顺应着‘媚丝’躁动的方向略转头向右前方的黑暗轻声道:“你怎么样?还……还好么?”
翟忻只觉得冷风扑面,下一刻手中就空了。
百里骥身子一软,继而落如一个冰冷的怀抱中,低低的咒骂声在耳边响起,听在某人耳中却不啻为天籁——
“见鬼!你这又是怎么搞的?”
翟忻几乎跳了起来,不确定地问道:“公子?真是你么?”
“嗯,他受伤了?为什么会这样?”百里骐扯起那被衣服遮住的夜明珠,淡淡的光华照亮他的脸,分明的眉宇间有着毫不遮掩的焦急。
“家主服下了一只叫‘媚丝’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