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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严逝先宽慰道:“放心,他的手段你还不清楚么?再不会有事的。”
严谨细想了一会儿,也道:“没事,你不必担心,先等两天吧。还有,我会叫人注意的。”
百里骥点头。
严谨又道:“不过再急的事也该说一声,他难道不怕你担心么?到手的东西就不上心了,真真可气!小湘小云,立刻收拾好主人随身用的东西,跟我回去!”
“哎,等一下!”百里骥一把拽住属于行动派的严湘,转而对严谨说:“我在老宅住得挺好,这才几天,还是不要折腾了吧。”
“不行。他不在你身边,这里就不再安全了。况且我最近很忙,你真好意思当甩手掌柜么?”
好意思啊——某人在心里答道。
何商赶忙道:“小师弟,你在我们身边也方便我们照应你呀。”
我这么大个人还照应什么啊——某人在心里继续碎碎念。
最后貌似纯良的严逝竟然出主意说:“我们悄悄离开,把暗卫都带走,看他找不到人时急不急。”
啊?不是吧……囧rz!——某人的意念已经濒临崩溃状态。
有了三比一的意见支持,严云严湘便当真动手开始收拾东西了。
百里骥叹了口气,看着几人道:“我觉得自己很失败诶。”
严云笑着回头说:“谁让主人就是这样和气的好脾气呢。”
她手上正递着东西,碰巧严湘也笑着,两相错手都没拿住,一个上好的玉匣子眼看就要碰到地面上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严逝与何商几乎同时出手去接,偏又撞到了一处,虽托住了下坠的匣子却角度不对,稀里哗啦一阵响,匣子里的东西全散了,玉簪、骨梳、珠串、小镜等物掉了一地。
严云严湘慌忙去捡,好在中途缓冲了那么一下,所以物件并没有什么严重的破损。
七手八脚拾掇起来,两个小丫头细细数过,最后发现缀发的镂刻金环少了一枚。
百里骥道:“找不到就算了,那么小的金环不值什么的。”
“可那是订做的,一式四枚,少一个就配不齐了!”严湘几乎哭了出来,跺着脚说。
“别急”,严谨安慰道:“八成是骨碌到床塌下了,仔细找找。”
严湘一听,忙掀开床边的穗子,伏下身往床底下钻。众人很快就听她高兴地叫道:“呀,果真在这里!哎?这里还有本书呢!”
百里骥愣了愣,隐约觉得自己以前仿佛曾在床底下看过书的。待到看清严湘拾出来的茶色封皮的书册,他整个人才真如中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
受制于人
正月初九,李榕悦正式登基为帝,改年号为“正平”,追封郑皇后为太后,大赦天下,减赋三年。他即位后的第一道诏令就是修著《忠贤传》,为以段英和百里捷为首的一批前朝文臣武将正名立传,他们幸存的家眷后人也得到优厚的抚恤。这些举措深得百姓赞同,为皇帝赢得了睿智宽仁的名声。
然而与此同时,他的铁血手腕也在惩治“沈氏余孽”的过程中逐渐显现出来。
派人于西进途中暗杀沈常胜之后,这位年轻的皇帝再无顾忌,开始大刀阔斧地整肃朝纲,明里暗里排除异己。所有公开投靠过伪后沈氏与奸相吴夙忠的官员统统严办,对李榕恒破格提拔的官员亲信也一律被免职下狱。
除此以外,沈氏的封号被废,她与三个儿女的尸体皆被弃于东市,暴晒了整整三天。也亏得冬季天寒,否则尸身不等丢到乱坟岗子就早该腐败了。
一批官员从朝堂消失后,空出来的位置很快被新选出来的人顶替。郑氏与宋氏两族因忠心护主门庭大振,郑辛重返朝堂总领相位主持政务,宋晨曦如愿进入兵部,其胞弟宋光曦也弃商入工部供职;严禹改回本姓,直接擢升礼部侍郎;严徽和其他三名祖上出身官宦公卿的严氏子弟凭着先前同李榕悦的约定得以入朝为官。
正月十二,李榕悦犹豫再三后,终于下旨封百里捷长子百里骐为昌宁侯,擢升百里捷次子百里骥为户部侍郎。
然而圣旨颁下,却找不到接旨的人。
百里骐自是失踪不见,百里骥也在几天前匆忙离开临钦。
灰蒙蒙的天空不时飘落几点雪花,天色也暗得比往常早些。普通人家舍不得耗费灯油,此时大都还未点上灯烛。放眼街巷上,燃着灯火的不是高墙大院、官宦富户,就是青楼酒肆、客栈茶馆。
在通往北姜的必经之路上,浅草镇无疑算得上是比较大的城镇之一。这里常年往来着各色商旅走卒,是一个典型的陆路商贸交通中转站。
虽然刚过酉时初,浅草镇上最大的客栈——通源客栈里里外外早已是灯火通明。一楼大堂内,三两个伶俐的伙计动作熟练地穿梭于各桌间,热腾腾的酒菜慰藉着旅人困顿的肠胃和精神……
不同于其他的小客栈,通源客栈外面还有两个专司迎送的伙计。为了招徕客人,两个小伙计的穿的格外整洁利落,嗓门也大。时不时能听见那些经典的问答,诸如:“爷,您里面请咧——”或是“您老是打尖还是住店?”
天渐渐黑得透了,大堂里也几乎坐满了人。
两个在门外站了半天的伙计此刻也差不多冻僵了,趁着没客人时都是缩脖跺脚的,边蹦达边眼瞅着大路上零星经过的路人。
大路的尽头,远远一队人马不快不慢地行来。
一个伙计眼尖先瞧着了,登时打起精神,用胳膊肘撞撞身边的人道:“哎,来人啦!这个时辰肯定是要住店的。”
另一个伸头望了一眼,嘴上说:“急什么,还远着呐!”
他这里话音刚落,忽见其中一骑打马加鞭先行奔来,转眼就来到近前了。
两个伙计分工明确,一个抢上去牵住马,另一个陪笑朗声招呼:“这位爷,您打哪来呀?是住店么?”
马上的男子木着脸翻身落地,冲伙计道:“三间上房,要紧挨在一起的。”
“三间上房倒是还有,不过挨在一起就……”伙计露出为难的表情。
男子随手抛出一锭银子,冷冷道:“必须要挨在一起的,没有就倒腾出来!”
“是,是,小的明白了。”
“饭菜拣那清淡可口的预备几个,给我们送到房里。”
“哎,好咧!”
两人说话的工夫那队人马已经走近了,数清人数的伙计向柜台里高声喊道:“十位爷,三间上房预备下咧~~~”
似乎被伙计的大嗓门吵到,那男子极快地皱了皱眉,然后直直站在原地等同伴们的到来。
剩下九骑很快也在客栈门口停下了,其中两个作公子打扮的少年都带着垂纱细编斗笠,虽看不清相貌,那衣着气质却是明显高人一等。除了他俩,其余七人都和先前的男子同样装扮,看上去就是那种大户人家训练有素的侍卫。
几个侍卫先下了马,立即又回头要去扶那两位少年。
面对侍卫,两人的反应倒是截然不同:一个一挥手自己跳下马背,另一个则不言不语任由侍卫扶下马。
先跳下马的少年靠近另一个的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然后牵着少年的手腕就往客栈里走,那八名侍卫安静而迅速地手握宝剑紧随其后。
引路的伙计恭身跑在前面,噔噔噔踩着木楼梯将一行人直接带上二楼。
这会儿工夫,这些人,这阵势,加在一起难免惹人注意。于是大堂里吃喝休憩的众人纷纷侧目看过去,直到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罢。
绝大多数的客人看过就算了,顶多八卦一下来人的身份、目的之类的以解旅途乏味。不过,凡事总还是有个“例外”的……
大堂角落里,一桌饭菜边,一对青年男女相向而坐。男子英姿俊朗,女子清甜爽利,两人即便坐在这等不显眼的地方也还是不时有人打量。只不过碍于他们的江湖打扮和身旁的宝剑,不敢明目张胆地看罢了。
自打方才那行人进来,男子和女子的目光就分别盯住了其中某人。
半晌,那男子突然垂下头,似乎苦笑了一下,端起面前的酒盅一饮而尽。他略静了静,这才发现女子的神情也不对,忙试探地问:“认识?”
“嗯?哦,好像是小师妹呢……”女子转回头耸耸肩。
男子仿佛很惊讶地说“你不是你师父的关门弟子么?怎么还有师妹?!”
“她和我们不一样……”女子想了想又自己疑惑起来:“再说也不一定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男子没听明白,蹙眉问:“什么?”
那女子却一拍手站起来道:“你等在这里,我去看看就回。”说着就便从上菜的伙计身边挤出去了。
“表姐!”开口叫她已是不及,男子只得看着她溜走的背影,叹口气嘟囔道:“这急脾气……”
话说那女子上到二楼,见连片的房门都紧紧闭着,偶尔有屋中传出低低的说话声。正打算靠近细听,身后传来响动,她回头见是个小伙计提着两个大食盒呼哧呼哧地正往这边来。
瞧见这架势,女子微微一笑侧身让过他去,自己站在原处远远看着,果见那伙计走到把头三间屋外朗声道:“几位爷,您吩咐的酒菜来喽!”
正中间那间屋子的门很快打开了,一名侍卫接过食盒,低声吩咐了句什么。小伙计满面笑容地连声答应,点头哈腰领了赏钱便一溜儿跑开,那侍卫重又关了门。
见伙计下楼,走廊上再无闲人,女子这才走过去敲门。
门并未开,里面问道:“什么人?”
女子答道:“‘悬壶圣手意,慈悲菩提心’,烦劳阁下代为通报你家主子,说是故人来访。”
下一刻房门打开,只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笑道:“是小贝师姐么?好巧,快请进!”
“当真是巧呢!”邵小贝笑着进屋,几名侍卫无声在她身后退去,顺手将房门关好。
作公子哥儿打扮的少女迎上来拉住她的手道:“许久不见,师父她老人家还好么?”
邵小贝随着她在八仙桌旁坐了,眼睛向另一面放下帘幔的床铺一扫,口中答道:“师父她现在隐居清修,不问俗务。前一阵子我回山上,看她老人家愈发精神,简直不像五十岁上头的人!”
楚恪儿笑道:“师父于佛法上造诣颇深,我就说她老人家早晚是要成佛的,呵呵……对了,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到东渝是来接表弟的……本欲年前赶回姑姑那里,但表弟染了病无法赶路,一直到年根里才得动身。奈何大雪阻塞了枫镇那边的山路,我们只好北上绕道而行。”
“父王与太傅领兵亲征,黎阳北郡现在正乱着,你们还是等等再走吧;要不先到北姜也好,等父王与太傅踏平黎阳凯旋而归我再派人护送你们回去。”
邵小贝到底是生在黎阳,此时听她的话心里隐隐不快,勉强笑道:“小事一桩怎好麻烦师妹?再说姑姑还在家里翘首相望,我得早日把表弟带回家去。”
楚恪儿想了想,点头说:“既然如此,我派两个人送你们一程吧。毕竟两国交战边防甚紧,有我的亲卫相送你们也方便些。”
邵小贝忙摆手道:“使不得!你就带了这么几个人,保护你尚且不够,若是再分我两个,遇到刺客该如何是好?小师妹金枝玉叶,这罪过我可担不起!”
“哎,小小刺客算什么?”楚恪儿一拂手得意洋洋地说:“名动天下的武林盟主我都制得伏,还有什么人我对付不了呢?”
邵小贝一怔,继而满脸的不信。
少女跳将起来,拉着她来到床边,一把掀起帘子道:“你看!”
“这……难道是……”
“嘿嘿,不错!这可是我献给父王和太傅的‘大礼’呢!”
看着第一百零一次冲到自己面前欲言又止的女子,崔参抚着额头问:“你到底要干吗,能不能痛痛快快说出来?这样吞吞吐吐的一点儿都不像你。”
邵小贝顿了顿,看了他半晌才有气无力地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自己倒了碗茶水咕咚咚喝了。
“风风火火莫名其妙的……我看你这辈子是别想嫁出去了。”崔参白了她一眼,继续整理床铺。
望着青年忙碌的背影,邵小贝心里忽然有点酸涩——要知道从前的崔三少爷是一丁点杂活都不会干的。
转眼收拾停当了,崔参回头见她还直直地盯着自己看,不免有些无奈地叹气:“我说,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邵小贝张了张嘴,一横心问道:“你想不想报仇?”
青年一下子僵住,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跟我说句老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