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后,伤心地向永楠告辞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陪你。”永楠送走兵哥哥后心里一阵难过,其实她都不够清楚是自己在较气。
他俩总是这样若明若暗,若近若远地彼此猜测了解对方,同时心里也都苦恼地挣扎着是否要接受对方。这一对人真的能挨近吗?
13 张至真接到电话后急急来到总部。她坐在站长跟前,她不知道因什么事会让站长要见她。自从进单位的第一天站长跟她交谈过,今天仅是第二次的面对面接触。
“至真,”站长和蔼地,“你来单位一年多了,由于实验室离这里较远,平时我们都很少沟通。”他稍停一下,说,“实验室就你一个年轻女孩,你应该和他们相处得好才对,可是他们都说你性格内向。”
“站长,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张至真疑惑地问。
“哦,没有,”站长急急地,又接着说,“你平时受分配的工作比较少,”站里领导是从报告签名来判断下属的工作量的,“以后有空时多帮帮他们,他们比较忙。”站长以父亲般关切的语气说话。
张至真心中明白了几分,肯定是有人向站里领导虚伪是反映她的不是,而站长亲自找她谈话可见这种反映不是简单的谈起。她心里知道:站长和老主任有几十年的交情,今天站长找她来重要是为了让她以后搞好同事关系,也是对她作了宽恕的建议,今天站长是不想听到她有什么难言之苦。站长与其它人之间也已是好些年的司属感情,她张至真在他们眼里只是个过客般的打工者而已,这里的人与人之间或多或少存在着相关的偏袒,而她又有什么可靠的。
张至真忍痛含屈地赔着笑脸说:“他们是很忙的,以后我有时间会多帮帮他们的,我会听从主任的安排工作,还有其它的我会主动帮忙的。”她差点接着说:实验室的大部分工作都是我完成的。可是我不能在报告上签名罢了。每天我忙得不可开交,别人都忙着玩牌娱乐和取笑是真的。然而她还是克制住了。
“那就好,以后多跟他们沟通,大家伙一起工作讲的就是协调,开心,合作顺利。”站长可以轻松地结束与这位陌生下属的交谈了。
张至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默默作事,跟其它人也算是有说有笑的,她所以这般忍耐为的是自己对画画的卧薪尝胆。实验室本是块藏污纳垢的黑暗角落,她如何能够做到那种炉火纯青的苟且偷生的沟通,而且问题又仅仅是她跟同事之间不协调的交流吗?如果老主任不是为了维护她在总部的一点好名声,不想过分暴露自己退休后不想离职的想法,她早就不明不白地被逼走子。张至真在实验室的现实遭遇,即便有个别人心里替她抱不平,但是也不能不看老主任的脸色行事。
张至真忧心忡忡且愤愤不平地回到实验室,老主任总以为自己是个绝世聪明的演戏高手,她怎么也想象不到张至真早已透视活了55年的她,只不过张至真出于礼德和无奈去掩饰地回应着她的虚情假意。张至真曾经在愤怒时想过:如果由她来负责实验室,她当然有自己的方案,她厌恨老主任那套唯利是图,践踏生命的卑鄙行为。
今晚的张至真坐在那张老藤椅上看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她有所预感,不久将来的一天她会被迫丢掉这份工作。墙角那蜘蛛网又涨了一圈,阳台上那几盆长得正旺的花草会失去料理而枯死,也将再见不着那条温情的走巷。走巷里高耸的桉树,旧陋楼房的阳台上摆满了花草,巷子边上那几张旧沙发上常常有闲聊人群的欢笑,这一切成了每天回家时第一朴进怀里的温馨。这种安逸的感觉会在那一天终止,不禁她有些伤感起来。
有些人的生活立定就像陆地上的树与树叶,石块与沙子。在风洗雨劫时,树也许仍然挺在,石块可能会顿立原地,但是不够份量的树叶和沙子必须跟随流势漂移,开始着一次次的落定行程。
伤感过后,张至真的求知依然热情执着,周日上午十二点,张至真从图书馆出来,走进了快餐店。当她低头吃饭时,邻桌一个年龄跟她相仿的女孩引起她的注意,女孩在吃着一碗汤面,泪水却不止地掉进碗里,女孩不敢抬头,不停地用手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她不想别人看到她在流泪,可是女孩依然控制不住地伤心落泪。张至真不禁想起她曾经吃过的那一碗浑而不浊的蚝油面。
一小碗汤面,女孩吃了很长时间,伤心的女孩像是找不到纸巾,张至真有些迟疑地递过去纸巾,低着头的女孩有此不好意思,擦干净泪脸后不忘记地向张至真说:“谢谢!”
“您怎么了?”张至真本能地问。
女孩面对诚心的张至真放开了拘谨、茫然地说:“不知道明天要去哪里?”
“你失业了?这边没有同学、朋友吗?”她进一步地问。
女孩的泪水又管不住了,她赶紧擦去泪水、提提气回道:“我公司裁员,要求半个月内必须离开公司,我联系不到工作,明天必须搬离公司。我当然有同学、有朋友,但是—”女孩打住不说了,惨笑地,“谁会喜欢拖累呢?”女孩伤心而木然地低着头。
这是一位性格直率的女孩,张至真油然产生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悯之情。“我叫张至真,今天来中山图书馆看书,遇见你也是巧合。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那里住一阵子,找到工作了再说吧。”
女孩又是泪水满眶而出。“走吧!”她扶摸了女孩的肩膀,女孩感激地跟着她走了。
两个陌生的女孩一见如故,谁都看不出来他俩才认识没几天,女孩为了找工作,似乎每天早出晚归,因此,谁先回来谁就作饭。
饭桌上,张至真津津有味地听女孩谈及她找工作和面试的事情,几天来张至真从不想踏入地问女孩私事。因为今天的面试不成功,女孩说仅是她不比对手漂亮而输掉了这次工作,女孩伤心而有些低沉。
张至真作理解地劝慰说:“不用着急,光看美色的公司是没有前途的,有一天你会遇上伯乐识相的机会。找到满意的公司你再去吧。”女孩曾经讲述过她的大学生活,张至真也知道了女孩是从一所普通高校专升本毕业于武汉大学的工商管理专业。胖乎乎的女孩性格开朗,也许是经历的浅薄,言行流露单纯,然而举止成熟、干练是一个管理人才不能缺乏的气势。
张至真的安慰让女孩感动地掀开了心中往日的心酸。
“真是谢谢你,至真!”她感动地说,“我工作快两年了,吃过很多的苦,东碰西撞。从二、三十人的私营企业到近千人的民营企业直到国营企业。我认为私营企业结构不够完善,而国营企业在管理上脱离不了官方独家垄断市场的束缚。我总是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女孩又说,“刚踏进社会时,我在找工作期间碰过诈骗,说是什么贸易公司,骗了你交押金签合同,待你进门知道受骗时已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押金的钱要不回来,合同的违约金不能不给,不然拿不出来毕业证件。”女孩触伤地,似乎昨天的愤恨又历历在目,“现在不会那么幼稚了,本以为国企工资低一点会稳定些,我正打算复习考研,没想到公司内乱真是鸡犬不安,最终是无容身之处。”女孩愤慨的眼中悲怒着人生的不公平。
踏进了社会,迎面而来的是让你吃亏,把你撕裂。这些入世的学子如何树立人生的型格?这岂能是生活可以完全的作答。
半个月后,女孩找到工作了。今晚,躺在床上的女孩辗转反侧,明天一早她就要离开。
“你睡不着吗?”张至真问。
“是的,你也没睡。”女孩以为张至真早入睡。
黑夜里女孩暗暗流泪了。“你真好!”女孩按压不住情绪地说,“那天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当时觉得自己像个街头孤魂。我想到要回家,可是心里明知道不可能,工作以来我都是俭吃省用,为了多存点钱寄回家。我们那块地方真的很穷。家人为了供我上大学,父母想尽了办法,能卖的都卖了,还借了亲朋好友的一笔钱,直到刚刚才勉强还清。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很可爱,很聪明。我爹妈把希望都寄托给我,希望我能照顾弟弟、妹妹。我很爱我的家人,冬天我担心他们穿不暖、睡不好,最害怕的是听到父母身体不舒服,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够让他们过上几天好日子。
我没回过一次家,哪怕是失业时还要口口声声地跟他们撒谎,说我很忙过得很好。”
女孩曾经说过她多次输给了漂亮女孩,此刻张至真好想告诉她,她是个非常可爱、漂亮的女孩,即便是在黑夜里也可以看到她的漂亮。
女孩接着说:“漂了快两年了,一无所有,前路茫茫。连同出来的最好同学如今变得好陌生,轻蔑和怀疑慢慢地消退友谊。曾经有一个同事跟我说过他不被亲人理解的伤心,他家人都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人,由于反对他在外面打工,家人常常含沙射影地跟他说在外面漂的人是二等公民,他伤心极了。我当时问他,恨他的亲人吗?他却说恨不起来,爱都来不及。”女孩稍停了片刻,说,“我曾经绝望过,但是我的父母、我的亲人像根一样扎在我心里,成了我生命的依靠。”女孩触伤地,“我真的觉得人生好冷酷,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极端了,遇见你后我又自信了许多。”张至真伤心地静静听着这个贵州女孩孤独的苦述,不禁想起了王洪建曾经写过一些诗来描述这种心境:千年的孤独,你听见我的笑声,可知道我的忧伤。你看得见我的奋斗,可知道我的彷徨。梦境里是多么辉煌的世界,醒来后只有泪水湿透的枕巾。孤独!千年的孤独!为何今日让我来品尝?为了事业,为了理想不得不阿谀奉迎,笑中带泪。
曾经也有人为这些无依无靠的漂族作这样的感慨:一次次的搬家,一次次的迁徒,居无定所,没有稳定感,没有安全感,这已构成漂泊者生活的主旋律。<;<;北京人在纽约>;>;中有一句名言说,如果你恨一个人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纽约是地狱,如果你爱一个人也把他送到纽约,因为纽约是天堂。然而大都市像天堂也是地狱,它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这些怀着抱负、理想与才华横溢的漂泊者的青春、血汗、生命和热情。他们一心想着进城,一心想着出人头地,并为自己的理想艰苦地付出劳动和心智,但是他们往往处在一个城乡文化的交叉地带,在城市和乡村之间他们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三章 寻找 (续篇)
14 这是张至真第一次尽兴地跟同事玩羽毛球,白天时老主任一个劲地劝她参加今晚的活动。张至真一向来很少参加总部的活动。球场那块,老主任不示老地拼力挥动着球拍,她时回带着欣赏又不屑的眼光偷偷看着动作优美的张至真,不禁地她也想摆弄自我风采,一身跳动的肥肉及生硬的动作让人觉得熊猫在练探戈。
有些累的张至真休息下来了,因为晚上公交车不好搭、而且路又远,她想早点离开。
老主任走了过来,张至真奉迎地说:“主任,你的球打得不错。”
“没有,见不了光的。”老主任得意间又卖好地,“阿真,今天玩得很开心吧?”
“是的,不过,呆回我要先走了。”
此时有一位中年男子走过来,乍一看令人想到水湖传里的武大郎。老主任忙着作介绍起来:“阿真,这是我们总部的同事,他现在不在总部干了。”老主任的样子有些像作宣传地拉起长腔接着说,“他现在当老板了。”
张至真明白老太太的用心良苦了,心里烧起怒火,却勉强地回道:“哦,你好!”
肥矮郞很热情地,“小真,好像你是第一次来打球,我以前没见过你,以后多来玩玩与我们沟通沟通嘛。”
老主任看到张至真一副冷淡的样子,她立即穿针引线起来,“坤哥球技也不错,小真的球也打得漂亮,这是共同爱好。”老太太又很自作聪明地说,“阿坤,听说你的新房子在装修,什么时候又搬新家呢?”老太太这回可不用方言说话了,张至真厌恶地瞥了她一眼。
肥矮郞自为得意地,“快了,快了,肥姐到时候你可要来庆祝哦。”他又作好意地问,“小真,回去的时候一起走吧?”
“对呀,”老太太反应极快地,“反正坤哥有车,而且也是顺路嘛,这样小真也不用担心搭公交车了,又可以多玩一回。”
张至真对这两个唱戏的人说:“你们好好聊吧,我还想玩一回。”说完就跑进了球场。
玩球的兴趣没有了,她脑子里萦绕着可恨的老太太,她记起来曾经有人给她打了莫名其妙的电话,原来是老太太自作主张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别人。真是个不安宁的老太太,老主任曾经跟她说过:她这一辈子地争着活过来的,只要活着就得争,一直争到死去。老太太一生的光彩就是会辱、会欺、会耍、这就是老太太的“争”,而她张至真又何不是时时刻刻地争着,向着心中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