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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飞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吧?”在长长的沉寂后,莲首先开口。
“恩。”我应道,顿了片刻。我有点造次地问道:“莲,你爱过欧阳吗?”
“我恨他。”莲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本来想勾引他,让温赤榕吃醋,然后借刀杀人,可惜他一直不上当,说起来,也是因为你的原因。”
我哑然,莲却自顾自的笑起来:“开玩笑而已,不要操心别人的事情了,你自己的事情就一团糟。”
“是啊,一团糟……”我喃喃自语。
“打算怎么做?”在靠近温家的区域时,莲停住车,将手搁在方向盘上,转向我问:“我送你去医院时,欧阳还叮嘱道,在事情没有结束之前,不要把你送回去。”
“欧阳已经知道围剿的事情了吗?”
“是,不然欧阳也会一起去医院,你受伤昏迷的时候,他把那支枪砸成了粉末”莲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俯身为我打开车门:“把你的问题重复一遍:你爱欧阳吗?”
我停留在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下车。
“想回避吗?”莲在身后喊了一句。
我开始跑起来,依然没有回答。
傍晚的风,清爽阴寒。
进入温家区域的时候,我被几个武装的保镖拦截了,简单的交谈后,他们开车送我去欧阳现在所在的地方。
在得知被政府围剿的消息后,温家相关人等已经转移。
他们的车队在夜色里一直向西,穿越结满了罂粟果的田野,渐渐驶进了群山之中。
到处是连绵的荒山,在星光下沉默着,给人一种神秘的气息。
一路上,我一直安静地坐在车里看着沿途的风景,什么也没有问。
汽车在山里转了几个小时后,直接开进了山腹。
里面极大,洞里套洞,洞洞相连,犹如一座迷宫。
现在,这里到处都是人,个个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穿的却仍是当地民兵组织的那种靛青色便装。气氛却并不紧张,看到他们的车队进来,还笑嘻嘻地吆喝两声,跟车上认识的朋友打招呼。
国际禁毒署、国际刑警,以及周边国家组织行动,攻打“金新月”,已不是一次两次了,大仗小仗他们打了不少,早就习惯了,这时听说又要打,都不害怕,反而有些兴奋。
我和负责引路的战士一起下车,走进了微有些坎坷的通道。两旁有不少开凿出的小室,人们进进出出,正在积极备战。他们没有细看,向前走了很长的距离,再拐了几个弯,这才停下。
估计现在已经不在刚才进入的那座山中,而在旁边另外的山腹了。
墙上有了小小的观察孔,我向外看了看。这里比较高,仍然可以看到远远的罂粟田,这时已有一部分变成了绿色,沉甸甸的果实在阳光下轻轻摇晃着。
“很漂亮,是不是?”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询问,我回头,见到利落装束的温如,见到我的出现,温如似乎一点也不惊奇。
“莲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不放心欧阳,执意要回来。”温如走近我,别有所指的说:“老实说,有点意料不到,原来你对欧阳,还有点心。”
我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重新转开视线,微笑道:“确实很漂亮。”
温如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淡淡地说:“可惜了,这么好的收成,转眼间就没了,今年的市场只怕会到处缺货,价格居高不下,那些人要吸,得付出更多的钱,间接的也就导致了犯罪率的直线上升。那些老是想扫荡这里扫荡那里的人真是迂腐,知不知道他们这是助长另一种形式的犯罪?”
我怔了怔,随即满不在乎地笑道:“他们也不过是为了沽名钓誉,哪里会管这些?”
“这倒是。”温如赞同地点头。“政客永远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战的,可惜了那些战士。”
我只能笑,一言不发。
“好了,带你去找欧阳,他看到你,一定欣喜若狂。”温如说完,拍了拍手,从地道的拐弯处,走出了阿南。
“阿南会带你去的。”温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意交代了几句,然后离开。
阿南朝我点了点头,然后率先走在前面。
我跟在后面。
“少爷正和温将军讨论对策,现在可能不方便打搅”当我们停在一间重兵把守的房间时,阿南止住脚步,神色肃穆地说。
我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阿南本想离开,走了几步,却又重新反转过来,停在我面前——我们靠得很近,近得能听到他近乎粗重的呼吸。
“昨晚少爷对我说:如果你选择回来,他就不会再让你走——因为那代表,你愿意给少爷一个机会,你依然爱着他。或者至少,你放不下他。”
我怔怔的看着他,莫名地注意到,阿南被晒黑了,那一天在烈日下的暴晒,显然留给他许多印记。
“少爷已经放你走了,即使在知道一切后。”阿南接着说:“为了离开,你不惜弄伤自己的手,又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望着他,嘴唇嗫嚅,再一次无言以对。
(二十三)围剿(中)
我望着他,嘴唇嗫嚅,再一次无言以对。
很显然,莲的安排,在欧阳的眼中,成为了我脱身的借口。
我知道大战将近,所以采用了苦肉计。而他,放我走了。
现在,我又回来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算了,你能回来,我该为少爷高兴才对……昨天晚上,看到少爷的样子,我终于明白了你说过的一句话,什么都是无可替代的,如果你不在了,也没有人能替代少夫人。”阿南没有继续逼问,而是异常诚挚地丢下一句话,大步离开。
我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抽烟。
靠着墙壁,刚刚抽出一只,还未点上,门开了。
温赤榕与欧阳一边交谈着什么,一边在几个武装人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我抬起头,欧阳也刚转过头。
他看见了我。
我看到他眼中的惊疑与狂喜。
“以后不要抽烟了,对身体不好。”就像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一样,他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走过来,从我的左手上拿走香烟,然后抬起我的右手问:“还疼吗?”
“一点点。”我轻声回答。
他低下头,在白色的绷带上吻了一下,“先回房休息吧,什么都不要担心。”
我被强烈的犯罪感包围。
事到如今,谁欠着谁,whoknows?
欧阳带着走过长长的地道,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他的右手牵着我的左手,握得很紧,手心溢汗。
到了属于他的房间——一个不大的小木屋,设施简单,小小的木头床还散着植物的芬香。
“有点简陋。”欧阳歉意地说。
我垂下头,淡淡的回答:“不,很好。”
“……看你身上全是灰”欧阳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低落的情绪,仍然自顾自地介绍道:“这里的浴室也很简陋,你手又受了伤,我帮你洗吧。”
我吃惊地望着他,许久许久,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他带我去浴室,同样是简单的木屋,没有淋浴,只是一个很大的木桶——好像时光倒流了很多年,我们回到了文明还未开化的时代。
欧阳走过来,让我坐在木桶旁边的座椅上,然后蹲下身,抬起我的脚。
他要为我脱鞋。
我有点受惊地闪开,看着他抬头时询问的目光,有点不自然地说:“我自己来……”
“嘘……”他把中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禁声动作,“你现在是病人……”
我还想反驳,却被他眸里某种深层的东西震撼,然后,选择了沉默。
他单膝扣地,缓缓地退掉我粗笨的登山鞋,然后直起身,解开我衬衣领口处的纽扣,一粒一粒,很仔细,很轻柔,如果我闭上眼睛,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然后是牛仔裤的拉链,耳环,发夹,项链,内衣……
直到全身赤裸。
“来,坐进去”他说,引导着我到了木桶里。
我依言走进去,温热地水将一整天的大起大落,疲乏与焦躁全部浸润。
我的右手被塑料包裹着,放在桶外,欧阳拧了一块半干的海绵,轻轻的放在我的肩膀上。
一点点擦拭,再一点点滑下。
所有的动作,都轻得没有一丝存在感。
他为我洗澡,不含欲念,不含动机。
只是缓缓地淋着,揉着,擦着。
细致地游走在我所有的轮廓间。
我把头靠在木桶沿上,闭着眼,不敢睁开。
不敢看他。
那会让我哭泣,即使心里平静到虚无,我知道自己会哭。
然后他低下头,他的唇碰到我的,有温热的液体落下,滴在我的唇角。
却不是我的泪。
洗澡水吧,我想。
可是洗澡水,并不是咸的。
我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顺势弯下腰,将脸埋进我的胸口。
低低的饮泣,在哗哗的水声中传来。
我只能抱紧他。
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哭泣的时候会是这样,如此隐忍,如此脆弱,这是我陌生的欧阳。
我的头仰着,同样贴着他的胸口。
木桶的边缘磕伤了我的背。
心很平静,很平静。
泪也终于流出,即使双眼紧闭。它依然无处逃遁。
就这样,挤压着,难受着,哭泣着。
等一切都归于平静,我倚着他的肩膀说:“水凉了。”
他站起来,即使脸上的泪痕依旧未干,却无人再提这件事。
只是一个插曲,那个插曲里,我触碰到了最真实的欧阳。
我对是否爱他这个问题,第一次,彷徨若此。
站起来,擦洗干净,换上睡衣,然后一同回到房间里。
我躺在床上,欧阳关了灯,也爬到了床上。
他并没有做什么动作,只是从身后环住我,将我带入他的怀里。
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脖子上,气味是熟悉的。
我心思百转,想到最后,却无法可想。
一直一直,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从来没想过伤害,也从来不想被伤害。
可是事态的发展,却往往,始料未及。
“睡吧。”他说。
“欧阳……”我突然想和他说点什么,也许是真话,也许是假话,但是,不要这般沉默。
这样的沉默让我无法呼吸。
“不要说了,你回来就行了。”欧阳又抱紧了一些,在身后低低的说:“等事情过去,我们马上离开金新月,带你来,是我的错,我不该考验你——我不该给你机会让你离开我……所以,睡吧,什么都别想了。”
我没有再开口,只是望着窗外清淡的夜色。
一夜无眠。
(二十四)围剿(下)
我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却知道自己是怎么惊醒的。
那是爆炸声。
起来的时候,欧阳早已经起身,披着一件宽大的军用衬衣,靠着窗户,谨慎地望着外面。
“怎么了?”我问。
“他们发动进攻了。”欧阳淡淡地回答。
我悚然:他们之中,有韩玄飞吧。
他们终于站在了对立面,哥和欧阳,兵戎相见。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定不移站在哥那边的,可是现在,在听到欧阳宣布这个消息时,我才惊觉:原来事到临头,自己是站在中间的,无所偏移。
“丽丽他们呢?”蓦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问。
“丽丽已经离开了。”欧阳随口说:“她带着一些东西提前转移了。”
“什么东西?”我追问。
欧阳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有点无奈的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说:“等金新月的事情全部结束,我们再谈论这些问题,可以吗?”
我不能说不可以。他会怀疑。
外面的情势也容不得我任性。
随着一声接一声沉闷的爆炸,温赤榕的两个兵工厂和一个制毒工厂被彻底摧毁。兵工厂里囤积的武器弹药和半成品被引发连锁反应。在一系列爆炸之后,那里的地面已是满目疮痍,只留下无法分辩的残渣灰烬。
接着,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军队开进了“金新月”。沉重的汽车一辆一辆地开过安静的小村庄,将沉睡着的村民惊醒。他们躲在屋中,胆战心惊地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命令声,然后士兵们跳下车,沉重地脚步声向前跑去。
没有人出来,最多有胆大的人躲在窗外偷偷地张望。
军队使用了火焰喷射器,边往前缓慢推进边将灼热的火舌扫向罂粟田。熊熊燃烧的火焰冲天而起,几乎与初升的朝阳融为一体。它们在晨风中翻卷着,以极其曼妙的姿势迅速蔓延,吞噬着那些美丽的花和沉甸甸的果。
在这里可以看到远处隐约的火焰和浓浓的黑烟。
人人都知道是罂粟在燃烧,这让他们心痛如绞。
我们走出来的时候,温赤榕正安静地站在指挥室里,看着观察窗外。
我们没有出言打扰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
站在温赤榕旁边的温如听到我们的脚步,转头微笑着说:“这次他们可是如愿以偿了。”
欧阳有些忧虑:“所有的罂粟田都会被烧吗?”
温如点头:“是的,看这样子,这次的指挥官态度十分强硬,恐怕是打算把我们的花田全部毁掉。”
欧阳担心地问道:“那怎么办?”
前面的温赤榕突然淡淡地道:“中国有句老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现在烧了,11月又能种,我倒要看他们是否有这个实力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