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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焦躁:“去哪里拉?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不知道人家里着急吗?”
王丽想象着叫喊的痛快。越是这样,越是希望李保林能马上站在她的面前,好让她真正痛快淋漓的发泄。可李保林像是知道王丽的心思似的,偏偏不肯回来,像是故意躲避王丽雄师样的叫骂。
王丽心里更着急了,莫非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这样的念头一出来,王丽赶紧阻止它在自己的心里发扬光大。不会的,不会的:“那么大个人能有什么事,八成是被哪个同事拉去做什么了,那也该打个电话回来。”虽然这样想了,可那可怕的念头还是不停的在她女人的狭小的心胸里碰撞着。王丽越想越急,越急越想,她眼睛盯着电视,心却像是什么东西在挠着似的,始终搁不到自己的胸腔里。她开始胡思乱想,也许会被车撞了。她看过报纸上经常有下班或上班途中被车撞的人。
王丽越想越急躁,五十平米大小的房间,除了儿子学习的那间,她从这边走到那边,又从那边走向这边。十月的西京本已显出透心的凉,可是,此时此刻的王丽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有些坐不住了,她得出去看看,眼看就九点半了,还不见李保林的踪影。
王丽向里屋喊到:“强强,我下楼去看看,你爸怎么还不回来。”说话间王丽穿好衣服,焦急的向楼下走去。
两杯酒下肚,李保林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酒原是这样好的东西,李保林很快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服务员端来了李保林要的凉拌黄瓜,五香花生。李保林伸出筷子夹了几块黄瓜,又吃了几粒花生。有凉菜相伴,李保林要的半斤白酒慢慢地都进了他的空了一天的肚皮。他感觉到一阵轻飘的舒服。所有的烦恼都随着酒的下肚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他觉得这种感觉真好,刚才的痛苦折磨的他透不过气来。他又想起刚才的痛苦,他为什么痛苦,他已记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很难过,他的心被什么东西揪着,他无法从那痛苦的深渊里摆脱自己。
想起这些,那痛苦像是知道了他的弱点,又向他袭来。他的心胸里涌起一股泉眼,这泉眼使劲的向上喷出,以至从他的眼睛里喷了出来。李保林哭了,他为什么要哭呢,他不应该哭的。他一个老老实实的工人,辛辛苦苦几十年,到头来却被自己爱着的工厂赶出了厂门。李保林仿佛又清楚了自己的痛苦所在,他的心又开始痛楚,泪从他的眼睛里涌了出来。他想放声大哭,却哭不出声来。只有泪理解他的全部心思,想是要代替他说出心中的苦楚一样,李保林泪如泉涌。
他又要了半斤太白酒。两杯酒下肚,那些痛苦仿佛又飘了起来飞离他的身边,他感觉到一阵的轻松。他用手下意识地抓住了那酒瓶,惟恐谁会夺取他的宝贝似的。
以酒解千愁,李保林这个老实男人从来没有想到酒还是这么好的东西。以前,他只在很少的情况下喝点酒,无非是别人的喜宴,或者同事的聚会,也从来不敢喝醉。今天他尝到了一醉方休的滋味,他一个人自顾自的喝着,他没有多少文化,他不知道以酒解愁的诗句,他只知道这酒能使他痛苦的身躯舒服。
他喜欢这种醉的感觉,它能使痛苦远离自己。李保林觉得心里憋的慌,他想骂人,可他不知道该骂谁,他一时又想不起自己为什么痛苦,他的手碰到了他胸前的硬硬的东西。他想起了,那是两万元。是呀,他有了两万元,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他应该高兴才对,他为什么要哭呢。这样想着,李保林想使自己的脸上露出些高兴的笑容,可试了几次,他还是觉得自己的笑比哭还难看。
几杯酒下去,酒瓶空了。李保林又伸手向老板要酒。老板是个中年的男子,他走到李保林的桌前:“兄弟,你已经喝的不少了,你醉了,还是别喝了,都十点多了,赶紧回家吧。”
李保林打着醉语:“酒,酒,我要喝酒。”
老板一边劝慰,一边督促李保林回家:“兄弟,赶紧回家吧,家里人都等急了。”
李保林迷迷糊糊地付了帐,被老板推搡着出了饭店的门,嘴里还不停的说着:“酒,酒,我要喝酒,我要喝酒。”
老板看到李保林喝酒的样子,又问了声:“兄弟,你家在哪里,你一个人行吗?”
李保林踉踉跄跄的出了店门,回答着:“我能回家,我能回家,我知道家在哪里。酒,我要喝酒,我要喝酒。”李保林一边说着醉语一边向大街上走去……
十五前的晚上,夜虽然已经深了,天却显得如白昼一样。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月明星稀,从月亮发射下一股透凉的光来,由四面围拢而来,显出秋的寒。刚才出了汗,站在楼下,王丽打了个冷战。
家属院里静悄悄的,人们都已经回家。入凉的秋里人们都喜欢卷缩在温暖的屋子里温馨的灯光下,享受温情。王丽向周围望了望,每家每户的窗户都亮着灯。明天就要过节了,该团圆的都团聚了。灯光从每个窗户里温柔的辐射出来,在这静悄悄的夜里更显其温馨醉人。
这年月,人们自顾自地过着自己紧张的日子。自从下岗,王丽的工厂就给她留下了这套五十平米的房子,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这些年承蒙在宗平的公司,她王丽也活的像个人。曾经和她一起在工厂的许多姐妹,有的已经在家里闲了几年,只靠做点小买卖,小生意,卖凉皮,摊煎饼,或给人做钟点工,维持生计。在她们当初下岗的那些人里,王丽算是命运比较好的。
工厂的工人,除了那些机械性简单的操作外,你还会些什么。国营企业这几年经营上的惨败使许多以前骄傲的工人泄了气,他们的希望破灭了。有的一家两代,甚至三代人在一个工厂。工厂破产,全家失业。据说已经有人悄悄去城外买农民喂猪用的麸皮艰难度日。那农民知道了他们是自己吃以后,硬是不要钱把麸皮放在了老工人的家里。下岗救活了许多企业,却使得许多人生活出现了危机。王丽幸庆自己的幸运。
王丽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她焦急的心砰砰跳着。她站在家属院门口伸着脖子向大街上望着。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会走进门里,一会又走出院门。还不见李保林的影子,王丽怕儿子着急又向家里走去。及至回到家,她的心又驱使她赶紧出去找人。她掀开儿子的房门:“李强,你说你爸会去做什么?都快十一点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李强正在紧张的学习。被母亲这样一说,少年的心也紧张了起来:“妈,要不,我陪你去找找。”
李强穿好衣服,母子两人急匆匆地冲向楼下。
王丽和李强出了院门,沿着李保林回家的路走去。不远处,昏暗的路灯下似乎有一堆东西搁着,像一个躺着的人影。李强眼尖:“妈,你看哪是什么?”说着,王丽也看见了那一堆黑着的阴影。月光下那黑影一动不动,两人不约而同的向那黑影跑去。仗着月色李强看见了:“妈,快看,这不是我爸嘛。爸爸,你怎么拉?”李强说着用手去扶那黑影。那黑影动了动,翻了身,侧卧着又开始吐了起来。及至吐完了,又迷糊着说道:“酒,酒,我要喝酒。”
王丽一看李保林没有什么大碍,喝得醉熏熏的样子,又急又气,恨不能一盆水拨醒了人大骂一通。无奈一边絮絮叨叨骂着一边嘱咐儿子:“喝,喝,喝你个头,咋不把你喝死呢。人家在家里为你着急,你倒去喝酒。李强,快,快扶住你爸。”两人说着架起李保林向家走去。李保林沉浸在酒醉的疯癫里:“酒,酒,我要喝酒。别动我,我要喝酒。”
母子俩搀扶着李保林咧咧蛐蛐地回家,上楼的时候,李保林一个踉跄,三个人差点同时摔下楼去。王丽又气又急,嘴里不停唠叨着:“喝死你,喝死你。”
李强明天还要上学,王丽督促儿子:“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天不早了,你爸没事的。”
这一夜李保林吐了一夜。王丽一边骂着一边照顾着李保林。她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丈夫的口袋里竟然有两万元钱。她甚至欣喜,这钱从哪里来?莫非,她设想了所有的可能,都被她自己的理由推翻了。看来只有等李保林醒了,一切真相才能大白。王丽没有了睡意,她也无法入睡,李保林不停的呕吐,她得照顾他。
素心于2005…10…14书于舍然居
第二章 危机 第四节
上完课,秋少华刚出校门,就听到背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秋少华”。秋少华下意识地向后望了望。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女士,看样子三十来岁,秀丽端庄。那女人向这边微笑着,那笑容好像在那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秋少华正犹豫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女人却已迈动脚步向这边轻盈走来。随后又大声说着:“秋少华,不认识我了。”
及至那女人走到跟前,秋少华才恍然明白:“周小雯,你怎么在这里。多少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少华说着上前握住周小雯的手。周小雯也急忙伸手握了握少华:“我老远的看见像你,还怕自己认错了,仔细又看了一遍,才确定就是你。你才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书生样子。”周小雯说着爽朗地笑了起来。少华倒被周小雯的笑搞的不自在起来。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那里知道,那时候,他就被那些女生背地里称为书生。
周小雯是少华的高中同学,自从上了大学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五年前那次高中同学聚会,少华因为出外学习没有参加。所以,直到现在,除过关系要好的,很少再见过其他的高中同学。
后来听同学说,有人变化很大。尤其是女同学,一见面棱是认不出来,整个一个半老徐娘,那里有高中时期纯清的模样。还是不见的好,失望啊,同学说着笑嘻嘻的羡慕着少华:“还是你好,躲开了。我们高中时期的梦都被聚会打碎了。”
多年不见的老同学相互寒酸了几句。高中那阵子,其实,他们之间是很少说话的。那时候,人们受封建传统思想的束缚,男女授受不清的理论还在很大程度上统治着人们的行为。男生女生互不说话,不过也省却了现在这种局势下早恋的麻烦。
秋少华和周小雯相互留了联系电话,两人因为都赶着有事,约好改天一起吃饭。再叫几位老同学一起叙叙旧。
少华说完急匆匆地上了车,叶子还在上课的地方等着他呢。秋少华透过车窗望着站牌底下的周小雯。往事如烟,周小雯依然像高中时那么漂亮,只是又多了成熟女人的韵味。周小雯正含笑着向秋少华招手再见。
高中那阵,周小雯就以清纯靓丽,超凡脱俗惹动许多男孩的心,他们都在心里暗暗的喜欢过她,青春期懵懂的秋少华也把周小雯列为心目中倾慕的女孩。无奈那时候人们思想保守,这些想法也只搁在各自的心里,像冬天地窖里储藏的红薯是不可能发芽生根的。
许越峰是周小雯的干哥,也就是小雯母亲王玉霞老师的干儿子。越峰和小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上学后,两人虽不同班,却时常行影不离,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许越峰比周小雯大一岁,越峰晚上学一年,两人就又同一年级。从小到大,越峰都把小雯当作自己的亲妹妹。王老师非常喜欢越峰,把越峰当作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周小雯的父亲死的早,是在一次车祸中丧生的。王老师三十五岁上就守了寡,凭着自己小学老师的微薄收入独自一人养着女儿。为了使女儿不像自己幼年时那样备受继父虐待,发誓终身不嫁独身抚养女儿。
周小雯也乖巧,又聪明伶俐,学习一直不用母亲操心。她早以把许越峰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因为除了母亲,和她最亲的就是许越峰了。许越峰的父母都是工人,母亲和王老师是幼年时的好朋友。王老师没有儿子,又打心眼里喜欢越峰这孩子,就认了许越峰作干儿子。
周小雯和许越峰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许越峰时时处处保护小雯。上小学那阵,有个外校的男孩欺负小雯。当小雯哭着鼻子回家以后,许越峰问明白了情况,二话不说就去找到那个男孩,把人家痛打了一顿。结果是他妈妈领着那男孩上医院,嘴上缝了好几针呢。有了这次的事情,以后很少有人再敢欺负周小雯了。
慢慢地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周小雯也出落地亭亭玉立。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自从知道了一些男女之事,也慢慢地有意疏远许越峰。许越峰感觉了这些变化,在苦恼了一阵子之后,慢慢地接受了现实。在他的心里更把小雯当作一生的追求。他知道自己爱着小雯,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不知道什么婚姻家庭责任,只知道在自己的心里已经埋下了不为人知的爱情种子。
在周小雯,青春期的懵懂使她对秋少华有了一丝朦胧的冲动。欣赏着各方面优秀的秋少华,她很想走上前去和他说点什么,而少华总好象是躲她远远的。周小雯只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