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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反问把青绸噎得说不上一个字来,她忍不住拿眼仔细的盯着红锦看:这还是大姐姐吗,怎么现在如此厉害。
她被红锦说得脸红如火,不敢再说下去:容家的事儿,那就各凭本事吧;如果容连城不喜欢大姐姐,大姐姐就是出了这屋子又能如何呢?
如果容连城喜欢大姐姐,那自己硬攀上去也没有意思;到时倒要和大姐姐走得近一些,说不定还可以自容家得到些好处:只要容家肯提携自己一点,一年所得也不少了。
如此计算了一番之后,青绸开口了:“大姐姐要妹妹做什么,只管直言吧;如果是妹妹能做到的,自然不会推辞半分。”
红锦笑道:“也不敢让妹妹太过为难,如果不是在这府中只有妹妹有这个本事儿,姐姐也就不会求妹妹了。”她说得十分客气,用了一个“求”字。
青绸苦笑了一下,这样的“求”法儿她还真不想有第二次。
“妹妹所用之计只是想留姐姐在房里,但是有人却不这样想呢。”红锦说完之后,便拿眼盯着青绸不放:“姐姐身子一直弱,真得再也禁不起折腾了。”
青绸听得眼皮一跳:驱虎逐狼之计!大姐姐好厉害的手段,她要不要做那只虎呢?
十九章 别无选择的未婚夫
青绸听红锦这样说,自然明白她知道另外下手害红锦的人是谁一事,红锦是知道的;对于那几个人她和五娘并不惧怕,只是如此做对她来说是值,还是不值了。
不应?她可不想被凤大老爷责骂,并且让宁氏一房的人看热闹:这只虎,她不管是想做还是不想做,也只有做了。
青绸心中是有不甘的,只是想来想去都没有法子应对点心的事情,她权衡再三之后抬起头来:“妹妹倒是有个法子,只是……”
红锦淡淡的一笑:“妹妹有为难之处?”
青绸心道没有为难之处才怪!口里笑道:“也不算是什么为难之处,只不过替大姐姐有些担心而已。”
红锦弹了弹了衣袖:“妹妹只要不再来捉弄姐姐,其它的事情姐姐自有应对之道,妹妹大可放心。”
青绸看着红锦:“姐姐当真有自保之道?”
红锦直直盯着青绸:“妹妹认为我退一步安守在这房里不动,便能保全自己吗?”
青绸闻言看了半晌红锦:“大姐姐果然是今非昔比了。”她承认了红锦的话是对的,就算是退一步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她。
红锦长叹:“被逼无奈而已,受点委屈也就罢了,只是人家容不得我活,我总不能就此等死吧。”
青绸微微一愕之后点点头,然后起身对着红锦轻轻一福:“妹妹不懂事,得罪大姐姐之处还请姐姐海涵。”她这是在赔罪,为了点心的事情。
红锦伸手拉起了她来:“过去的事情便罢了,妹妹倒底还是念着姐妹情份的。”
青绸面上一红,不再多说就此告辞了:虽然她没有想害红锦性命之意,但是夺姐姐之夫倒底还是说不过去的。
红锦知道她的病二三天便能好了,而且近日之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当然还是要小心的,毕竟她对于五娘和六姑娘所知并不多。
既然六姑娘已经默认了点心之事,那么她跌下楼来与泄药之事,应该就是大房或是二房所为:就算是二房所为,也一定是出自于大房的授意。
这也是青绸刚刚威胁她,想让她放弃不要反击的原因;在青绸看来,红锦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出宁氏的手掌心。
红锦想了一会儿心事,起身去探春雪:这个丫头的心思可比茜雪灵巧太多了。
春雪趴在床上看到红锦进来,笑道:“六姑娘走了?”
“走了。你可好些了?”红锦坐到了床边上:“我醒来便不记得前事,所以才一直没有过问你的事情,不想让你吃了这么大的苦头。”
“婢子这点小伤并不算什么;”春雪摇头:“只是婢子有一句话要同姑娘说,还望姑娘莫怪。”大恩不言谢,她的感激不会挂在嘴上。
红锦一笑:“我也正是要和你说说话的,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姑娘可是不想为容家妇?”春雪还真是有话直说了。
红锦闻言一愕,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事居然会被春雪猜到:“你为何如此想?”
“姑娘不曾暗示容夫人一个字,也不曾设法给容家人送一纸片言,只是自己想法子解决眼下的困境——容家根本就没有在姑娘心上。”春雪轻轻摇头,对于红锦的做法似乎有些不认同。
红锦没有想到春雪如此聪慧,她轻轻一叹:“我不记得容家的一丁点事情,眼下这府中的事情极多,又哪里有心思想什么终身。”
“姑娘,你认为舍了容家还能保全自己吗?”春雪很是心焦,她早已经想寻红锦说这番话了,今天得了机会她决意要说个痛快点醒红锦:“不管是谁得了容家的亲事,姑娘真正的苦难就要来了。”
“姑娘你想,你为长姐的不嫁,她们哪个能嫁出去?”这倒真是个问题,对此红锦还真没有想过。
“不管是谁成了容家妇,到时大夫人会放过姑娘你吗?凤家不会有一个人认为姑娘不会怨恨的,到时就连老爷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大夫人随便给姑娘找门亲事!”
红锦一惊,她看着春雪细细的品起了她的话来,越想心里越凉:容家的亲事,如果她弃之不要后果更加的不堪!
不管她对容家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这门亲事她是必须要保下的,可以说是她唯一的活路:至少凤家的人不能再作践她。
红锦只是在想自己的终身大事,却没有往深里想过此事;此时被春雪两句点醒之后,她越想身子越凉。
不管容连城是怎样的人、是好是坏,她都要认下这个未婚夫,并且日后嫁给他:就算容连城有万般的不好,也不会差过宁氏给她寻的亲事。
她低头默想了半晌,长长一叹:“谢谢你,春雪。”明白了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可谓是一重打击。
春雪看得出来自家主子的心情不好,她安慰红袖:“夫人给姑娘挑得夫婿一定错不了。”
红锦苦笑:唐氏议亲之时,容连城还在母亲的腹中;文定之时,唐连城还是一个三岁的娃娃——能看出什么好与坏来?
眼下不管好与坏,她为了自己的将来不会更糟糕,也只能认下了这门亲事;至于日后的退亲之说,那根本是不用想的。
她如果敢提和容家的退亲,凤家大老爷会生吞活剥了她不说,宁氏也一定会火上浇油,指不定会出什么夭蛾子来害她呢:到时失了容家的支持,如果再没有寻到另外可以顶住凤家的势力做支持,凤家的人一定会往死里作践她。
叮嘱春雪好好养伤,红锦心情低落的连跌下楼的事情也不想问了,起身离开厢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一整天她都是恹恹的,根本提不起半分精神来。
直到第二天晚上金绮冲了进来时,红锦还还在床上躺着不思茶饭。
“你以为我会怕那个六丫头,你以为我母亲会怕那个五姨娘?!我呸——!我告诉你凤红锦,你不要以为你聪明、你算计的很好、很妙,你给我记住,在凤家只有我才是正经的嫡出女儿,你算个什么东西。”
金绮看上去气急败坏,手指几乎点到了红锦的鼻子上。
红锦略一想便知道青绸已经动手,并且看来金绮吃得亏不小,不然不可能如此失态;她很庆幸自己寻青绸很及时,再晚上一天半天的她说不定已经吃了金绮的亏,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了。
“三妹妹这是怎么了?”红锦坐起来一脸的惊异:“三妹妹的话,姐姐听不懂,是哪个惹三妹妹这样生气?”
“你不懂?!哼,你不要太得意了,我告诉你,你就是出了这屋子又能怎么样?那个容公子现在眼中除了我们姐妹就不会有外人,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准备嫁给那个半大老头子做填房去吧!”
红锦听得心中一凛:原来宁氏居然已经为自己找好了亲事,容家已经被这些凤家人据为己有,还摆出了一副不容自己染指的样子。
她心中的火气升了起来,要知道容连城可是她名份已定的未婚夫!
“三妹妹慎言,全府上下、不,要说全城上下哪个不知道姐姐的未婚夫姓容,并且和姐姐年岁相当,可不是什么半大老头子呢。”
红锦并没有恶言相向,这样的话就能把金绮气个半死了;同时她也下定了决心:她的未婚夫,在她没有放弃前哪个也不能染指半分。
真当她凤红锦是死人了,一家人谋算她的未婚夫,计败之后居然还冲到她面前来大呼小叫:还有没有天理。
金绮听到红锦的话,气得甩手就给了红锦一个耳光,她嘴里还大叫着:“也不看看你的德行,你配吗?!你配吗?!”
看到红锦被打,茜雪就要上前去拉金椅,却被红锦一把推开:她一个丫头上来,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心中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她不配谁配?你凤金绮配吗?抢人家的未婚夫能抢到如此猖狂的地步,这个凤金绮也算是奇葩了。
红锦一面推开茜雪,一面扬手就还了金绮两个狠狠的耳光:多的一个耳光是利钱,她凤红锦不肯吃半分亏的。
打完之后红锦立时就对金绮的丫头们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嘛,还不拉了你们三姑娘下去——是不是要挨上了板子,才知道怎么伺候!”
她已经打还了回去,并不想和金绮揪打到一处,被宁氏找到借口发作自己:现在已经得了便宜,她当然要卖乖的。
众丫头听得一惊,明白红锦的话是对的:两个姑娘动了手,最后倒霉的绝对是自己这些丫头们。急忙扑过去拉住了金绮,同时拉住了她想再打还红锦的胳膊。
这可把金绮气坏了,她挣扎着叫:“你们居然听她的话?你们知不知道这府中是哪个做主,是我母亲,我母亲!”她被凤红锦打了,这叫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去,今要把凤红锦撕成碎片才能稍出一口恶气。
丫头们愣了一愣,红锦淡淡的道:“三妹妹说得对,府中当然是我们的母亲做主。”
宁氏在明面上可不只是你凤金绮的母亲。
众丫头听到这里不再迟疑:她们想起了红锦前些日子的手段,也知道宁氏是好脸面的人,凤金绮如此这般闹到明面上的事儿,宁氏就算再心疼女儿也不会明着偏袒金绮。
为了自己不被打,金绮的丫头一面给金绮说好话,一面拖着她向外行去。
金绮挣不过众丫头,气得转过头骂红锦:“死丫头,不要真以为自己是我们凤家的大姑娘,你根本配不上容公子;告诉你凤红锦,容公子绝不会是你的,就算是容公子娶哪个、我也不会让他迎了你去!”
她的话在告诉红锦,就算她得不到容连城,也不会让红锦得到:她会助其它姐妹夺得容连城的心。
红锦冷笑:她可是容家下了文定的未来主母,就算你们这些人都嫁过去了,不也是要做小;既然你们不怕做小丢人现眼,那我有什么好怕的。
金绮终于被人拖走了,屋里也清静了下来。红锦甩了甩手,微微皱眉头:还真痛呢——不过值了。
二十章 宁氏教女
茜雪哭着给红锦取来药,要给她敷到脸上;却被红锦拦下了:在宁氏没有说此事怎么处置之前,她的脸还是不要用药为好。
她相信容家的人在,宁氏眼下不会来怪罪于她,但也不能不防她们母亲用狡计;至于日后,日后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连眼下都不能保全自己,还奢谈什么将来?
她不是一个莽撞的人,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用什么方法;所做的事情,她自己心里都有数儿。
红锦坐下之后开始想青绸用了什么手段,倒底破坏了金绮的什么好事儿,居然让金绮如此失态:金绮当然是想害她的,只是没有害成而已用得着如此大叫大闹、甚至大打出手?
金绮刚刚哪里还像个大户人家的姑娘,根本就是一个小泼妇。
她并没有想太久,不管如何事情暂时解决了,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对于她的未婚夫,她可是一点儿也不了解。
红锦叫过茜雪来问了两句容家的事情,可是茜雪并不知道:当时她的年岁也小,哪里记得什么?况且这些年来,容家虽然和凤家一直有来往,但是却被宁氏都拦下了。
要保住这门亲事,要如何保呢?红锦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容连城她还没有见到过,容夫人也只是见过一面,对容家的人她是根本不了解:不要说如何做,首先就是要想法子见到容家人才可以。
红锦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红疙瘩,就算眼下有法子也不是见容连城的时候;看来要先把病医好再说其它。
出不去屋子,她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再心急也只能慢慢来,好在容家的人要在凤府住上一两个月呢;虽然如此想,但是红锦却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并且法子并不好想。
凤家的人会那么容易让自己见到容连城吗?而容连城见到自己,又会是什么想法呢?
红锦在想事情的时候,金绮已经见到了宁氏。
宁氏冷着一张脸看着女儿:“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母亲,她打了我,打了我!”金绮兀自在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