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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龙若缓声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后半句话湮入了虚无。仿佛倒退了二十年,幼小的米晞晖站在哥哥面前,一身伤。刑龙若拉着他的手怒道,谁欺负你了?哥揳死他去!
刑龙若把手按在他肩上,柔声道:“我不问你,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向我低头……我是你哥!你最近先住在我这里。也不要怕不方便,我其实挺少回家的。正好你晚上带一带宝宝,我今天得凌晨才能回来。”
米晞晖还是没吭声。宝宝拽拽他的衣襟:“叔叔~你今天搂着我睡好不好~”
米晞晖抱起宝宝,亲了亲。
早上起来,躺在床上,朦胧间总觉得厨房那里有细细簌簌的声音。咬着牙穿上衣服,恍惚地下了楼。厨房的毛玻璃那里似乎还有一大块晃动的影子。
……错觉。他走到厨房门口,那里没有人。龙头没有拧好,一滴水滴轻轻落下。
叮咚。
连水滴的声音都这么清晰。
早上没吃饭,麦医生恹恹的。许医生仔细瞧了瞧他:“你丢钱了?”
麦医生阴着脸玩自闭:“没。”
许医生惊奇:“没丢钱怎么脸色这么差?”
麦医生晃晃荡荡穿过门诊,走到电梯那里等着。许医生看着他那幽魂似的背影,挠了挠下巴:不是丢钱?那是丢了更贵重的宝贝?
不是……没有……统统都不对……
麦医生觉得奇怪。总觉得身边有个人,有他的热气,呼吸声,说话的声音,转脸一看,又空无一人。
浑浑噩噩上了一天班,下午下班之前,习惯性看了一眼楼下。没有人,没有那辆白色的别克车。麦医生晃晃悠悠走出医院。你活该。他想。
还是没有招出租。麦医生想溜达溜达。他惧怕回家,惧怕面对那个装满蔬菜的冰箱。明明以前都是一个人,自在得很。可是自从他出现,让麦医生经历了一场热闹,有厨房里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有阳台上随风翻飞的洗净的衣物,有在空气中弥漫的,洗衣粉,洗洁精的清香。
然后突然消失。干干净净,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算你狠。
慢慢走过了几站,路过一处小学。麦医生突然一激灵,这好像是宝宝的学校。正值放学,小学门口车来车往。
宝宝站在街边东张西望,突然看见什么似的,挥着小手。街上太嘈杂,听不见他喊什么。麦医生站在天桥的桥墩后面往前看着。米晞晖出现在对面街边。
他看上去还好。但脸色苍白,嘴唇颜色也淡了下去。看宝宝的神情一如既往,眼神中含着笑意。宝宝张开小手,他弯腰,一把抱起宝宝。
他在暗处看着米晞晖抱着宝宝走向远处。宝宝在他怀里很兴奋地说着什么,他偶尔点点头。宝宝说到兴奋,抱着米晞晖的脖子蹭蹭。米晞晖亲亲他的胖脸蛋,宝宝笑起来。
他们之间隔着一条大马路,像是一条湍急的河。来来往往,车辆,自行车,行人。一闪一闪飞驰过去的人影把那对叔侄的影像剪辑成一帧一帧,连不起来。
麦医生在衣兜里攥了攥拳,转身离开。
到了家,为了发泄,麦医生立即上网,在某个女人情感版块里披着马甲忽悠瞎编,一段一段地直播。
“杭州丝”说她是个年轻的未婚女性,初入社会。胆怯,怕生,又无特殊能力。偶尔得到上司的关照,终于正面跟上司接触了一下——于是毫无悬念地坠了下去。正经的八点档故事,可依旧掀起了广大人民的热情。不得不说,麦医生文笔不错。哀婉的,仿佛哪里一支笛子一直一直吹着凄冷的调子。“杭州丝”无可救药地暗恋了上司,却不能让对方知道。因为自卑,上司年轻有为,前途无限,总能找到更好更匹配他的女人。
底下回帖有人要求仔细描述一下那位年轻有为的上司。麦医生一个字一个字敲,细细地描摹那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不太爱说话,沉默寡言。十分年轻,可是很有能力。长相英俊而富有侵略性。个子高挑,斯文沉静。平时总是沉着脸,让人误以为他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某次公司聚会杭州丝喝得一塌糊涂,被上司带回家。上司给她做了一顿早饭,香气四溢的燕麦粥。帖子里精心地描述了,那天早晨,杭州丝醒来,走下楼,看到厨房毛玻璃上微微晃动的影子。
——越写越像一个人,不,不对,就是按照那个人写的。
麦医生撑着额头无声地笑,肩膀都在抖。
众多的回帖中,突然有人问,杭州丝你到底是男的女的?现在什么时代了,还会有女性会因为自卑这种事不敢去追求如此优秀又深情的男人吗。我看得出来,你是这样爱他。
麦医生惊愕地看着那人的回帖。
一刷新,那人还在回帖。在众人中毫不起眼,简直就在自说自话。他说,你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是不可能的,但你不是为别人而活。
人只有一辈子,一旦死掉就什么都没有了。死之前,你打算怎么活呢。
我伤了他的心。麦医生突然回了一句。无头无脑。
过了一段时间,对方终于回帖:那就更应该,把他拉回来。
麦医生一夜没睡。他想了很多。经过六个小时的思考,他觉得他应该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
总归应该试一试。聚也好,散也好,成功也好,失败也好,到底没有遗憾。
拿着手机,麦医生几乎能听见牙齿轻轻打磕的动静。上上下下,控制不住。他吐了口气,打开通讯录,找到米晞晖的手机,按了下去。
等待最难熬。麦医生几乎觉得自己站在刑台上,等着脖子上方的大铡刀落下来……他攥紧被子。夜光的闹钟显示,现在是凌晨四点。一直没人接。麦医生几乎懊悔一时冲动,刚想扣电话,里面却传来一声低沉的“喂?”
麦医生手一抖,咳嗽了一声:“那个……”
那边沉默下来。
“你……现在在哪儿?”
好久,米晞晖低声道:“我哥家。”
麦医生忽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能听见那边的呼吸声,低缓,柔和。
“你还有事么。”米晞晖问。
麦医生一时语塞:“没……没……”
那边,扣了电话。忙音传过来,麦医生拿着手机,忽然想笑。
就这样,成了陌生人。
手机上的荧光还没熄灭。麦医生在手机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脸。你真TM贱。他想。
他看着手机,怔愣半天,突然恼了似的,又给米晞晖打了电话,这一次没响两下,米晞晖便接了起来。两下无话,麦医生顿了顿,硬着声音道:“我知道你在生气。我知道你非常生气。我还知道你很伤心。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打算给我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吗?”
那边米晞晖忽然愣了。半天没说话。
“今天别人告诉我一句话,人只有一辈子,死了成了鬼就谁也不认得谁。我觉得……我觉得有道理,没死之前我要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活……”
米晞晖还是没吭声。
“你听见没有?我是说……”
“我是说……”
“我是说,今天下午你,能不能回来?”
那边还是寂静。麦医生闭着眼睛等着。
“好。”那边说。
麦医生忽然脱了力,垂下手,手机掉在地毯上,闷声一响。
他坐在床上,蜷起来,把脸埋在膝盖上。麦威,赌一把吧,麦威,你输得起吗。麦威,你这一次要玩真的了啊。
天已经黑透了。麦医生下班回家,心里平静。特意走了几站再坐车,到家将近七点。天已经完全黑透,楼道外的大门边,倚着一道修长的影子。
第 23 章
23
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人呢。
那是本能。
他就在那里,很少笑,不说话,满眼深情。
那么好,那么好,只想牢牢抓在手中,永远也不放。每天每天看着他,总也不够。
“你……”麦医生说。
米晞晖站在玄关,微微低着头,并不吭声。
静默。
“你能回来……我很高兴。”麦医生轻声道。
米晞晖伸出手来,轻轻把麦医生推到墙上,整个人压了上去。麦医生怔怔地任他摆弄。
“我本来是生气的……”米晞晖在麦医生耳边低声说。声音深沉,绵长,低缓。麦医生看着面前走廊。背后是玄关,墙壁硬而冷。
又感到他的热气。周围被他的气息填充。米晞晖和麦医生差不多一样高,可是比他更孔武有力,气息中都带着蛮横霸道的意味。“……你让我回来……这一次我可不会再那么温柔……你要记得……我给过你机会……”
麦医生觉得米晞晖的肩膀卡着自己的下巴,自己快要窒息。这是一种快要灭顶的感觉……麦医生抱着米晞晖的后背,双手几乎要陷进去:“我也不会……叫你来是想告诉你,我想跟你搭伙过日子……但如果发现你对不起我,我也不会客气……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得罪医生……别看我这样,当年解剖课我可是满分通过……”他的目光正撞上米晞晖的。太黑暗,没有开灯。窗外的街灯映进来,映在他的眼睛里,有反光点,却像某种夜行的野兽在捕食时微微发出的光,凶悍,十拿九稳。
米晞晖突然笑了。翘起唇角,他笑道:“好。”
爱到极致……会怎么样?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米晞晖啃上麦医生的脖子。麦医生喘起来,全身不可自抑地战栗,因为兴奋,因为害怕。
“你……你接下来……”
米晞晖的手插进他的衣服里。轻一下重一下地揉捏,抚摸,在麦医生敏感的腰侧打转。麦医生抓紧米晞晖背上的衣服,战栗的幅度越来越大。米晞晖微微推开他,盯着他上下打量。麦医生被那种眼光盯得发毛,米晞晖轻轻舔了一下唇角:“吃了你。”
瞬间麦医生觉得天地倒转。米晞晖扛起他,上二楼。麦医生吓得挣扎都忘了,记事起就没有再被人抱起过。
米晞晖把麦医生摔在床上,一语不发开始脱他的衣服。解皮带的时候麦医生终于反应过来:“你走开!”
米晞晖动作不停:“不行。”
麦医生惊骇道:“你滚蛋!”
米晞晖木着脸:“不行。”
手上动作稍大,刺啦一声,麦医生骂道:“我 操 这衬衣很贵的!”
米晞晖看了他一眼,恶狠狠地,吻了上去。没什么技术可言,连啃带咬,带着雄性动物最原始的欲望。麦医生被他啃得昏天黑地,简直像是施 暴 一样。麦医生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他看到他的眼神——于是他绝望了。米晞晖现在根本无法停止,男人情 欲 发作起来停得了才怪。口腔,脖子,锁骨,胸前,麦医生终于轻声叫了出来。米晞晖亲吻他,吮吸他,甚至舔着他,欲 望 逼得他发疯,那只野兽终于脱了缰。动作幅度大得像是正在撕咬猎物的兽……饥饿,血性,还有对食物的感激与虔诚。
他是一只野兽。米晞晖是一只野兽。麦医生从来都知道,不管他怎么木讷,不言不语,这个男人的眼神和血液里都涌动着原始的凶暴和骄傲。
征服,和被征服。存在于人类的灵魂里。渴望征服,渴望被征服。被强悍的力量俘虏,心甘情愿被他制服,被他保护,被他……爱护。
米晞晖爱他。照顾他。到了极致——蹂躏他!吃掉他,让他成为自己的,永远驯服,永远不可逃。米晞晖的眼神越来越狂暴,麦医生觉得恐惧,两人身上都没了衣服,最后一块遮羞布终于没有了。
“别害怕。”米晞晖在他耳边喃喃道:“这只是一个仪式……一个仪式……”
相爱的人的仪式。结合,互相融入骨血,今生再难分开。麦医生把胳膊横在眼睛上,全身都是他的感觉……他感到他握着他。全身的血液都向下奔涌而去……麦医生的手死死抓着床单。最私密的地方……被他搓揉,羞耻,羞耻里极度的快感浪一样打过来,力道太大所以略微疼痛……在那一瞬间,麦医生突然觉得一切都空了,空了,世界都不存在了。
麦医生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身上的人。他感到腿被人分开,他像被电了似的跳起来玩命挣扎着要逃跑,却被米晞晖一把抱住。米晞晖力气很大,简直可以说得上是蛮力,麦医生挣不过他。被他推回床上,压倒,身体里伸进什么,清凉腻滑的东西,慢慢涂抹,搓揉,拓展。
完了。麦医生想。
他进来的时候,麦医生脑子里一炸。疼痛,更大的羞耻,更大的恐惧,甚至愤怒,无助,被人压在身下……麦医生睁开眼,眼泪流了下来。
米晞晖停止动作,轻轻吻他。
“没事,没事。”他轻声道:“我们是相爱的人……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是羞耻的事……我们要在一起……”米晞晖话突然多了起来,他亲吻他,这是表达爱意的方式。
麦医生狠狠擦把眼睛,狠狠瞪着米晞晖,狠狠地抽噎一声,狠狠地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啃了上去。
两个人激烈地翻滚起来。
战栗,颤抖,挣扎,叫喊。
麦医生被他顶得灵魂都要飞出去,恍惚间挠得米晞晖的背一道一道。米晞晖喘息声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急促。
疯了疯了,一切都疯了。
不知道胡天胡地折腾了多长时间。麦医生实在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