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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语晨焦急的在寝宫门口徘徊,当凌简跟在蓝若依的身后跨进坤宁宫时,蓝语晨立刻忽略了所有的人扑进了凌简的怀里,泪眼婆娑的说:‘母后和早就进去的嬷嬷在里面很久了,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没事的,放心吧。皇后娘娘人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凌简拍着蓝语晨的后背安慰着她,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凌简这才发现还有其他人在此。她的心里咯噔一下,而后松开了蓝语晨跟着蓝若依走到坐在椅子上喝茶等待的男人。
‘儿臣见过父皇。’
‘奴才叩见万岁爷。’凌简跪在男人的面前,明明是很自然的事情,却让她莫名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起来吧。’男人清了下嗓子,而后继续喝着茶,脸上没有丝毫焦急的样子。那般镇定的模样,在凌简看来却是格外的无情。都说帝王绝情,看来纵然是蓝清寒的父皇也不例外。
似乎过了好久好久,寝宫的门终于被人在里面打开。一位年过半百的嬷嬷满头大汗的走到男人的面前,低着头,声音颤抖的说:‘皇上,娘娘她。。。。娘娘难产了。早产本来就有很大的风险,再加上难产。皇上,这胎儿和娘娘奴才只能保住一个,请。。。请皇上决定。’
胎儿和皇后只能活一个?!
听到这个消息,蓝语晨突然扑到男人的面前,拽着他的龙袍哭着说:‘父皇,父皇不要让母后死!父皇一定要保住母后的命啊!!!’蓝语晨的哭声越来越大,然而面对拽着自己龙袍的女儿,男人的表情却仍旧冷冷的,他只低头看了蓝语晨一眼,而后幽幽的说:‘留下龙种。’
‘不!!!’男人的一句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蓝语晨大声的哭喊着,哽咽着,嘴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样的蓝语晨是凌简从未见过的,她舍不得看见蓝语晨这副模样。于是咬咬牙,跪在了男人面前,语气坚定的说:‘皇上,让奴才试试吧!奴才多少精通些医道,就让奴才试试吧,兴许可以两个都抱住!!’
‘父皇,就让小凌子试试吧。’蓝若依插话说。
‘父皇!父皇就让她试试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几个声音交织着在男人的耳畔响起,似乎是有些厌恶这些声音,男人不耐烦的摆摆手,对凌简说:‘你且试试吧,但是。。。。若是留不住龙种,小心你的狗命!!!’
‘奴才遵旨!!!’凌简点点头,撇开跪在旁边的嬷嬷快速的跑进寝宫并将门紧紧的关上。寝宫里,燃烧的炭火发出嗞嗞的声音,皇后躺在床上极其难受的扭动的身子,她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床单,双腿弯曲着,嘴里不断的发出煎熬。
‘皇后娘娘,你先放松。。。。深呼吸好吗?’凌简快步走到皇后的身边,双手轻轻的摩擦着她那圆鼓鼓的肚子,示意她努力的深呼吸。
‘小凌子。。。。是不是。。。。很难出来。’皇后紧皱着眉头,她已经不知深呼吸了多少次,不管如何用力那孩子似乎就是不肯出来。
‘不难,皇后娘娘相信我,我会让你们母子平安的。’凌简坚定的看着皇后,她不可以让蓝语晨伤心,一定不可以。‘皇后娘娘,跟着我的动作用力!’凌简说着双手紧贴着皇后的腹顶,感受着皇后在用力的同时有规律的推压着。
‘小凌子。。。一定要将这孩子。。。留住。。。这样,本宫也可放心的去见她了。本宫。。。本宫不欠皇上的了。。。。’皇后的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她每使劲儿一次,嘴里便喃喃的喊着‘倾舞。。。倾舞。。。。’
‘皇后你不能这么悲观,你加油,我一定会让你们都平安无事的。’凌简极快的擦掉脸上的汗水,继续同皇后一起努力着。
‘本宫。。。。不想再留在。。。这皇宫之内。。。。小凌子。。。。’皇后突然紧紧的抓住凌简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忍着剧烈的疼痛,说:‘本宫不让凝霜见你。。。就是不希望凝霜跟本宫一样。。。喜欢女子。倾舞她。。。。是本宫一生中唯一所爱,若不是她,本宫不会入宫为妃。。。。小凌子。。。答应本宫,若是本宫真的去了。。。。照顾好凝霜。。。。若是本宫还有何要求。。。。本宫希望,可以和倾舞葬在一起。。。。前皇后的墓。。。。本宫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前皇后的墓?!倾舞?!蓝清寒的母亲?!!!!
凌简完全忘记皇后的手抓在自己手腕上所带来的疼痛,她突然懵了,她没有想到,皇后居然和她一样喜欢女子,更雷人的是,她所爱的居然是蓝清寒的母亲?!天啊,谁来告诉她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凌简皱着眉头没办法多想,她反握住皇后的手,说:‘皇后!我答应你,你若是想陪你心里所爱的那个人,就先加油把孩子生下来。我不会让你死的,如果你想和爱的人在一起,就请你带着爱她的心好好的活着!否则,她在天上不会原谅你的!!!皇后,坚持住!!’
凌简的话让皇后再次抓紧床单开始了最后的一搏,原本已经没有多余力气的皇后双腿弯曲跟着凌简的节奏努力的用力。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更加专心更加努力的想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整个寝宫变得安静,只听见皇后痛苦的呻吟声,而后是凌简不断的鼓励声和‘快了快了,就快出来的’提醒。
‘啊!!’伴着皇后歇斯底里的尖叫,握着小拳头的皱巴巴的男婴终于出生,他并没有像其他婴儿那般不断的哭嚎,而是象征性的哭了几声,而后眨着好奇的小眼睛不断的看着周围的事物。‘皇后,你瞧,是小皇子。’凌简将孩子放在已经精疲力尽的皇后身边,让她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小凌子,可否让皇后从此消失。。。。本宫想要离开皇宫,用自己的后半生陪在倾舞的身边。’皇后转头看了眼皱巴巴的孩子,没有身为母亲的欣喜,反而流出了思念的泪水。望着脸色苍白的皇后,凌简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起身在寝宫里转了好几圈,最后拿着一根极细的银针坐回了皇后的身边,说:‘皇后,你真的决定了吗?连语晨丫头都不在乎了吗?’
‘你可以照顾好她的。’皇后给了凌简一个倾国倾城般的笑。
‘那好,我会以这根银针刺穴。’凌简抿着嘴,说:‘这是我在古书里读过的一种假死办法。被扎中穴位的人将会呈现假死的状态,两日后自然苏醒。我会在两天后把你从棺材里弄出来,到时候,去哪里就是你的自由。’
‘好,这便开始吧。’皇后微笑着说。
‘嗯。’点点头,凌简使劲儿捏紧银针扎进了古书里所讲述的穴道。顿时,皇后的笑容僵在脸上,原本弯曲的腿也颓落下来,呈现出和死亡一模一样的状态。‘唉。’凌简看着皇后叹了口气,而后抱着婴儿打开了寝宫的门故作悲伤的跪在等待已久的男人面前,说:‘皇上饶命。。。。皇后娘娘她。。。。她去了。’说着,凌简将孩子抬高,而男人身边的人则识趣的接过了孩子。
‘不!!!’蓝语晨不相信的摇了摇头,而后哭着奔向寝宫,口中不断的喊着母后,母后。
‘把皇后葬到前陵吧,孩子交给柳妃由她抚养。’男人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对身后的太监说:‘拟旨,立小皇子朝润为太子,柳妃为后。’说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离开了坤宁宫。
这一切来的都太过突然,让从开始就感觉到不对劲儿的凌简更加迷茫。她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突然立新生的孩子为太子,还要把柳妃立为皇后。不是说皇子满月后才可以立太子的吗?!而且,皇位不是一直都是留给蓝清寒的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凌简顾不得多想,她冲进寝宫抱住哭的撕心裂肺的蓝语晨,而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将皇后的‘尸体’抬走。她的心里很乱,一切的一切就像是缠的很紧的线团找不到线头。怀里的蓝语晨还在不停的哭着,在看到那些人将皇后的‘尸体’抬走后,蓝语晨终于崩溃,颓然的晕倒在凌简温暖的怀抱里。
作者有话要说:变数啊。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离开
蓝语晨不想醒来,她很害怕醒来之后面对那些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痛苦的事情。皇后是她至亲的亲人,偶尔的小撒娇,偶尔的坏脾气,她这个做母后的都会容忍。长到这么大,她从来没有想过死亡这个词,更没有想过疼爱自己的母后有天会离开。她无法承受这些,所以她宁愿选择一直昏睡。然而凌简温暖和煦的声音却始终在她的耳畔回想,她能感受到凌简温暖的怀抱,还有那的手在自己的脸上停留。于是,她选择醒来,她不希望凌简担心,所以宁愿选择面对。
‘凌简,母后她。。。。’蓝语晨的眼睛红肿的厉害,提起母后,她的眼泪再次没有节制的涌出眼眶。这样的蓝语晨多么让人心疼,凌简将她的头抱住,亲吻着她的发丝,说:‘小傻瓜,皇后没死。嘘,你要安静的听我说完,这件事要保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连皇上都不可以。。。。’
‘嗯嗯!’听说自己的母后没有死,蓝语晨流下的泪终于止住,她听话的呆在凌简的怀里听她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而后双手抓紧凌简的衣侧,说:‘凌简,谢谢你。。。谢谢你。我,我要随你同去前陵,至少,让我和母后做声告别。’
‘好。’凌简宠溺的让怀里的人抱着,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
两日后。
当蓝语晨在玉霜宫准备那些金银首饰和衣物的时候,凌简已经提着个包袱和许灵若蓝若依站在了门口等待着蓝语晨。对于蓝若依肯跟着一起过来,蓝语晨是吃惊的。印象中,她这个二皇姐好像不怎么出门,而且喜欢和那些宫女们做些让人羞臊的事情。
‘走吧。’蓝语晨在凌简的说话声里回过神来,见蓝若依冲她眨了眨眼睛,立刻红着脸退到了凌简的身边,跟着她上了蓝若依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带着蓝若依自然是有用的,同是公主,蓝语晨却只是最小的小公主,说的话没有多少威严。然而蓝若依却不同,即使她不是最受宠的,那些侍卫也必须听她的话。果然,有蓝若依在此,她们一路都是顺顺利利的,没有丝毫阻碍。
前陵在离皇宫不远的后山,葬的都是历代的皇后,而皇上的陵墓却并不在此。蓝朝皇族历代的规矩,皇帝不可与妃嫔同陵,怕影响到皇位的根基。前陵没有什么人在,只有几个年纪老迈的太监看守在这里,偶尔打扫一番。几个老太监是认识蓝若依的,没有太多的话,便让马车进入,而他们则继续打扫着前门。
几个人费了好长时间才找了皇后的墓,墓似乎还没有上墓碑,偌大的棺材就那样被放在坑内,没有埋土,而是在棺材上放了一个香炉,有三根香立在其中,还有红白两块方布压在香炉下面。凌简望着棺材,指了指上面的香炉和方布,问:‘这是怎么回事?’
‘皇室的规矩,若是女人因难产而死就要将尸体放进棺木里停放三天,这布是招魂镇魂所用,三根香便是引着黑白无常来此,好让他们顺利将人带走。’蓝若依在一边解释着,而凌简则边听边将那些东西从棺材上拿下来,又用自带的工具将棺材盖上的木钉撬开。本来她还带了铁锹,看样子用不着了。
‘母后。’蓝语晨小声的唤着棺木里的人,她的脸色苍白,双手并拢的放在身前,笑容停留在脸上,仿佛被使了定身咒。凌简和许灵若两个人费力的将皇后从棺木里抱了出来,并将棺材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而后她从袖中拿出一根银针小心的刺在和那天相反的穴位。片刻,皇后的脸颊渐渐恢复了血色,停顿已久的呼吸也慢慢的恢复。又过了会儿,皇后的手指略微动弹,双眼费力的张开,当她看到蓝语晨红着眼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疲惫的抚上了蓝语晨的脸,声音细如蚊蚋:‘别哭。’
‘皇后娘娘,把这个吃下去。’凌简从包袱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皇后的嘴里,让她吃下去。而后慢慢的将她扶到马车上,打开包袱,说:‘皇后娘娘,这里面有帮助你康复的药丸,如何食用已经在里面写的清清楚楚。这两件衣服是给你的,里面还有些吃的和水。’
‘皇后已经死了,我是洛颜歌。’皇后将包袱收好,缓缓的说。
‘母后真的要走吗?母后难道不要凝霜了吗?’蓝语晨哽咽的问,知道皇后没有死她已经很开心了,只是想到自己的母后再不能陪在自己身边,她就忍不住想要落泪。
‘乖,你长大了,莫要像个孩子般总哭。小凌子会替我照顾好你的。’皇后宠溺的笑笑,对着蓝若依和许灵若两个人感谢的点点头。
‘皇后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凌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