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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外人曾在骷髅会员的陪同下进入过墓地。尽管陪伴他们的会员都很沉默,这些外来者一致认为与其说墓地里面的气氛像电影《第六感》(美国心理惊悚片,布鲁斯威利斯主演——译者注),还不如说更像电影《鬼娃新娘》(环球制片公司1998年出品的恐怖片——译者注)。康涅狄格州一位艺术博物馆的管理员马里纳莫斯科维奇曾经耗时六年,于1999年终于完成了对墓地内15幅油画的修复工作。她对我描述墓地内的气氛,称之为“可怕,但可怕得有趣。所有物件都带有那个骷髅的主题。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像亚当斯系列作品(美国漫画家,以其卡通作品之恐怖的幽默及哥特式布景著名——译者注),而且有些英国绅士在俱乐部活动室吸烟时那种装腔作势的味道。这个地方散发出很重的霉味,也很破旧。无论怎么说都称不上高雅。它就像一座古怪的老房子,到处都是黑暗狭窄的过道和小小的楼梯间。”一位骷髅会员补充说,墓地里的那些头骨“可能是从生物课上取回来的。”他还说,死亡的主题就好比“人们在大学寝室里张贴玛丽莲梦露和克鲁小丑乐队(上世纪80年代美国著名重金属四人组合乐队,与“枪炮与玫瑰”乐队齐名——译者注),只不过当时(19世纪)人们采用的是哥特式和日耳曼风格的形象而已。”上世纪70年代加入骷髅协会的一个人向我解释了这些阴暗装饰物背后的协会理念。在一个倾向于自我扩大的组织里,死亡主题的作用很明显是为了让会员们保持平常心。他说:“头骨和骨骼和恐怖无关。它是一个人年轻时期经验有限情况下的一种环境。每当我们环顾四周,这些图案都会提醒我们国王的头骨和小兵的头骨看上去没什么区别。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和其他每个人都一样。”此外,经常地被提醒死亡的话题还起能够激励协会成员意识到,他们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取得足以使他们无愧于骷髅会员身份的成就。
事实上,当艺术不再以死亡或战争为中心时,骷髅协会的艺术往往会虚张声势地以自己为中心。莫斯科维奇曾经说,那些最具有19世纪特征,略带有印象派色彩的肖像都是由骷髅协会授意创作、只描绘最杰出的骷髅会员,例如总统和大法官威廉霍华德塔夫脱以及大法官莫里森韦特。饭厅墙上就至少挂着10幅5英尺长、3英尺宽的此类画像。这些画像之一的背景是一具头骨,上面停着一只小鸟。收藏品中最近添加的一幅图——同时也摆放在这栋楼里最显眼的位置——是老布什总统的肖像。他的照片(既有他的单人照,也有他和其他名人的合影)几年以来一直装饰着许多房间。一位骷髅会员曾说,“这些画像具有一定的感情色彩和历史意义。我们是历史的组织者,这些画像是为了向协会表示敬意而赠送的给我们的。”然而,很明显是由于一些会员乱扔食品、足球和飞盘导致了画像出现了一些斑点和裂口,协会不得不请莫斯科维奇来处理。莫斯科维奇告诉我,“看起来似乎一旦某幅图破了个小口子,他们就会觉得‘噢,这幅图没用了’,然后就觉得可以随意破坏这幅图其他没损坏的部位。”其他的艺术品包括描绘乔治华盛顿就职演说的图片,一幅名为“生活历程中的年轻人”的图画,一些雕有艰深晦涩的假拉丁文的雕刻作品,例如“Nihilne te concureus Bonorum omnium morir?”(你难道没有意识到所有的好人都会死吗?)“Irr ossitus amor”(大致意思是“爱情会转变为骷髅。”)以及“Ossa patriarchuns tradeba ut deos ornerannes”(元老们把骷髅交到我们的手中以崇敬神灵。)
大部分的图像都挂在饭厅里,这间饭厅是这栋称不上豪华的建筑里最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房间。从门的顶部直到天花板是一些高达30英尺的窗户,透过这些窗户可以俯视外面的庭院。屋子的一端安放着一个豪华的大壁炉——大得足以让一个人站进去——这个壁炉的上方是一面镜子,正如一位旁观者这样描述,壁炉点着火的场面就“好象哥特风格的恐怖电影”。此外壁炉顶上还有一只刻着骷髅图案的石质壁炉架,上面装着一些刻有“322”字样的银质和铜质头骨,这些头骨装饰品是原来的骷髅会员捐赠的礼物(其中一只写有“1858年骷髅会员敬赠”的字样)。屋子的另一端是另一只稍微小些的壁炉。窗子旁有一些东西,乍一看像阴影,但实际上那是一些卷轴,记载着骷髅协会的各种歌曲的歌词。它们从墙上展开,宛如老式的幻灯机屏幕。
其他的屋子还包括一间图书室,里面有沙发、课本以及每一本由骷髅协会校友撰写的书籍或手册,这些校友被称为“元老”或“伙计”。而且图书室一度还曾经收藏着菲贝塔卡帕协会的章程。一只装有精美饰边的天鹅绒软垫上陈列着耶鲁历史上每一所协会的徽章,包括受到嘲讽的铁锹与坟墓协会以及一些被骷髅协会打败的对手。这些徽章躺在那儿,宛如被斩了首的敌人。现在的图书室铺着深红色的地毯,原来图书室里还有烟草、烟斗和纸牌。一些盛放烟斗的碗被做成了头骨的形状,上面盖有“巴黎M。甘比尔出品”的标记,用红色墨水标示着骷髅会员的名字。
一间阅览室有一些古老的、具有上世纪40年代俱乐部风格的皮椅,此外还有一只壁炉。在一间铺着棕红色地毯的办公室里(另外还有一间更小些的办公室),完整地摆放着一些电脑、一台打印机、几盏台灯和一张床,墙上装饰着塔夫脱总统和老布什总统的信件,这两位是协会担任过总统的元老。一只小壁橱里装有骷髅会员名单目录和一系列精装书,每一本书记载着协会一年的情况。另一间屋子里陈列着19世纪文学社团利诺尼亚和统一兄弟联盟使用的服装,一幅掌管史诗的缪司神卡利奥佩的肖像油画(过去这幅画曾挂在卡利奥佩大厅里),以及卡利奥佩文学协会新会员入会时呈交的信物。整栋建筑的家具和装饰都显得古老陈旧。一位曾经到过墓地里的人说,“哪儿也没有花多少钱,他们只是在用所能得到的一点钱来勉强维持。”
第3章 骷髅会总部对锁的迷恋
有几间屋子是编了号的。在323房间,一只壁炉架支撑着一把银质的大水罐和两只标有“323”字样的高脚玻璃杯。324房是主要的大厅,这个屋子装有深色木质的天花板,周围的墙上挂有一排大约12幅12X20英寸的照片,这些照片是每一年俱乐部的15名成员,他们围在一张桌子周围,桌子上摆放着头骨和交叉腿骨。墙上还镶有一只大约20X26英寸、15英寸深的保险箱。1902年,骷髅协会正式将新建造的屋子命名为324 1/2、325、326、327、328、329和“工具间”。(一份协会文件上开玩笑说,“这么一来,通过给衣帽间起名为‘全套’,我们现在就有了‘全套的工具和脏物’。”)
协会最神圣的活动总是放在最隐秘的房间举行,会员们把这些房间称为内殿,IT或322室。这个屋子由一扇大的上了锁的铁门把守着,试图闯入者在这扇门面前只能望而却步。内殿大约高14英尺,装饰有4英尺高的黑色胡桃木壁板,四面墙上都挂有一些珍贵的油画,除了壁炉的位置。就在大门的正前方的地板上有一幅图案为“322”的镶嵌画,这幅图正好映射出对面墙上希腊文的德摩斯梯尼名字下方雕刻的322字样。进门处上方的托架上挂有一具头骨和交叉腿骨,两旁是两只“铃舌”。屋子顶上是漆成蓝色的圆屋顶(没有堆云的图案),天花板的正中央开了一扇天窗。牌桌上摆着的软垫里有一具头骨,此外还有一个计时五分钟的沙漏。屋子的东南角有一只铃,举行庆典时和进行某些活动前会鸣响这只铃。很可能这就是耶鲁早期使用的那只铃。黑色的大理石壁炉上镶嵌着和实物一样大小的骷髅徽章图案——多年以来,这种徽章一直被一些协会外人士讥讽为“螃蟹”。壁炉架的下方是用古老的英语格式篆刻在大理石上的一句拉丁文短语:“Bari Quippe Boni”(一种译法可能是“酒吧确实是个好地方”)。屋子的一端有一面耶鲁的校旗,校旗下是一面小讲坛,上面有一把椅子,椅子的前方是一面大的老式座钟,座钟面上是头骨和交叉腿骨的图案。这只钟曾出现在许多骷髅协会年度团体照当中,在墓地的另一个地方还有一只更小些的钟,表面上也刻有相同的数字。讲坛上方是一根手杖,紧靠墙的是一把铁锹。内殿的大理石壁炉架上方有几样更小些的宝贝,例如耶鲁校长埃兹拉斯蒂莱的眼睛,一根带有头骨和交叉腿骨图案的烟斗,一只银质的高脚酒杯,一尊德摩斯梯尼的铜质小雕像以及一只投票箱。
在这个屋子里有一只巨大的箱子,里面装着一副骷髅。骷髅会员们带着爵士般的不屑一顾将这具骷髅称为“夫人”。这是由于他们认为这具骷髅是属于庞巴度夫人的,后者是法国国王路易十五善于交际的时髦的情妇,也是18世纪最有权势的女性之一。箱子的每一面都分成了一些小格,每一个都收藏着协会一些珍贵的物品和手稿。骷髅的底部曾经躺着一具儿童尺寸的棺柩,现在那具棺柩的原主人的骷髅挂在壁炉架的上方。这栋楼里少数几样和船员有关的遗物之一是一幅名为“先驱者耶鲁一号”的旗帜。这幅旗现在挂在“夫人”骷髅上方,它也是第一面挂在从纽黑文港扬帆的耶鲁船只上的旗帜。箱子的每一边都挂着一幅图,图的上方是一把固定在墙上的剑。屋子里还有一只衣柜,衣柜的一个抽屉里装有一些入会的资料,另外一个箱子里装着一件旧的黑色礼服。屋子里最重要的物品也许当属一只镀金的画框,上面装有一扇金质的小门。这样物件挂在壁炉架的上方,位于那具孩子骷髅的下面。只要按一下画框背后的弹簧,那扇门就会打开,露出一幅优罗嘉的彩色木质雕版画。
打开内殿的大万能钥匙收藏在一只保险柜里——按照骷髅会员的说法,也叫“洞穴”——保险柜放在一间叫做外殿的上了锁的屋子里。而打开外殿的钥匙则在大厅里一头的一间屋子里,那间屋子也叫做“巢穴”或“暗室”。通往外殿的大门也覆盖着钢板。进入外殿,人们可以看到一只枝形吊灯,上面挂有一根用于拉扯的链条。在吊灯的照明下,人们可以看见大量堆挤在一起、各种尺寸的团体照。外殿的西北郊有一条木质楼梯,通往一间黑暗的、可供人走入的大型地窖,地窖上装有转盘密码锁,门上刻着的头骨和交叉腿骨的雕刻画已经发黄。考虑一下其他协会收藏宝物的方法,很可能骷髅协会最重要的文件、最宝贵的财产以及从其他协会获得的最佳情报一古脑儿都收藏在这儿。地窖的旁边是一件收藏有各种物品的储藏室,大量的破烂玩意堆成很高的一堆,包括一具头骨,而且据至少一个人描述,还有一具假的大猩猩头颅。
从墓地的前门我们可以最深刻地感受到骷髅会员对锁(或者按照骷髅协会的行话,“难题”)的迷恋。(尽管一些骷髅会员更有可能使用边门的按键锁,而不是前门的密码锁。)那些猜错密码的来访者就倒霉了;这种场景在某种程度上类似于《美女还是猛虎》(弗兰克斯托克顿短篇小说——译者注)中描述的那种艰难选择。拨错了密码的外来者实际上按响了门铃。当墓地里有人时,门把手被以特定的方式转动并且从两边锁上。有人告诉我,如果另一位骷髅会员按一个“秘密蜂鸣器”,或者被墓地里面的人催促时能说出口令“是托比大叔派我来的。”,那么他就能够进去。
尽管有这么严格的保安措施,一些人还是成功的闯入过墓地。在一本1876年9月29日出版、名为《骷髅协会的衰落/根据锉刀和手爪协会76届常务会议记录编撰》的小手册中,几位作者描写了有一次墓地很多地方被人们闯入的经历。(手册上的拉丁文“De ossibus…quid dicam? Ilium fuit!”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关于骷髅,我该说些什么呢?特洛伊曾经存在过!”)副标题为“巴比伦沦陷了”,在副标题的下方,作者举出非常详细的细节描述了在几个小时的时间内,闯入者是怎样成功地割开了墓地后面地窖窗户上厚达一英寸的栅栏(有人可能会想,“锉刀”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吧),并且把那些固定着窗户木框架上坚固的铁质网格的长钉子起出(于是就有了“手爪”这个名字)。一路上他们还扫除了其他几个安全障碍。后来锉刀和手爪协会的成员公布了一张墓地的地图,并且配有分析性的描述,介绍了他们遇见的一些更有